沈见碌才突然反应过来。
但是,他看着来往僵尸的凶恶,伸长的獠牙,几乎没有痛觉的身体,锋利的指甲……
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弱弱道:“贫道害怕……”
七堂主无语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凭什么别的修士进秘境遇到的都是手把手带上巅峰还送好东西的人,她就遇到了个战五渣?
难道秘境还有窥心功能,越是弱的修士,遇到的帮手就越强大,因为她太强,所以秘境为了保持平衡,就得给她分配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指路人?
她憋屈地想吐血。
愤愤道:“你手上的是什么,桃木剑啊!你不是道士吗?”
听此,沈见碌才彻底明白过来。
对哦,他有制服僵尸利器桃木剑,这不是嘎嘎乱杀。
他再次看向手中木剑,这次,满是敬意。
对不起,炼器大能我错怪你了,原来您早就对我有所暗示,还特意给了我防身之物。
如此看来,那词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沈见碌举起自己的桃木剑就冲进僵尸群,这边戳一下,那边戳一下。
每个被他戳到的僵尸都会瞬间停止动作,与他对打的魔修刚要松一口气,就见沈见碌飞快将剑拔了出去,冲向另一边。
而他面前的僵尸瞬间恢复意识,再次嘶吼着咬向他。
魔修:“……”
他们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沈见碌来来回回,固然身有桃木剑如鱼得水,但也感觉十分累人。
他是有桃木剑,但是他只有一把,这能怎么办?
于是这场战争因为沈见碌的加入,非但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更加凶险了。
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沈见碌会让那僵尸定格在哪一个时间点,那僵尸苏醒后又是何等动作。
不说几个魔修,七堂主都打的快把自己累死了。
她再一次砍刀推开一只僵尸,勉强喘了几口气,心说这僵尸特么比魔兽还难缠,对沈见碌道:“叶道长就没与什么能够封住这些僵尸的符咒吗?”
如果没有,他们这样打下去,得打到什么时候?
沈见碌挠挠头:“好像有啊,你等我找找。”
七堂主表情凝固,她发誓,出去以后一定要弄死这个狗屁道长。
紧接着她就没空想这些了,因为又有僵尸冲上面门,她只能再次提刀将其驱赶。
沈见碌终于找到了几张符咒。
但是舍不得用。
因为他就剩那几张了,用完了就是钱多多给的银票符咒了。
于是他犹犹豫豫:“贫道还剩几张符咒,都是家传……”
七堂主几近呕血,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守财奴?
她只能大手一挥:“叶道长,只要你帮我们处理这些僵尸,我们定会有补偿。”
沈见碌叹气:“许施主,你误会了,我对钱不感兴趣。”
七堂主:“那你想要什么?”
沈见碌:“我想离开这里。”
有桃木剑在身的他想要离开肯定是容易的,但是七堂主怎么可能让他走掉?
他们不知在这里要被困到何时。
她只能一咬牙:“叶道长,前面有好东西,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等他们安全拿到东西她就把这没用的道长杀了。
沈见碌不敢相信:“怎么会?我从小在附近长大,从未听大人提起过。”
七堂主几乎咬碎牙,但还是温和道:“那是因为这是秘密,我们也是长辈告知才来到这里,事先没有对道长说真话,还望道长不要在意。”
沈见碌思考了一会儿,叹道:“既如此,我们便一同去吧。”
七堂主冷哼,什么对钱不感兴趣,都是骗人,还不是听到宝物,都没多问几句就上钩了。
她对此表示蔑视。
沈见碌掏出为数不多的符咒贴在了僵尸额前。
其实严格来说,这些符咒都算不上专门针对僵尸的。
只不过都有定身效果,好歹能制住僵尸一段时间。
几名魔修看到僵尸大军被制住,这才瘫倒在地,大口呼起气来。
这一场,实在是太磨人了。
当年人族妖族战争,上什么本地人啊,直接上僵尸,没痛觉还不吃饭,不会累也很难坏,这不直接领先一百年吗?
七堂主缓过来后,还是对沈见碌心平气和:“叶道长不是说妖邪都是乱传的吗?”
沈见碌十分无辜:“我这也是听家中长辈说起,这僵尸,我也是只在书中见过,这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啊。”
第一次见到,能那么巧就有桃木剑?
七堂主觉得他在说谎,奈何前路不知多凶险,实在是需要一个探路的人。
她压下火气道:“那既然我们都对此不太了解,待会还是走得紧密一些,免得再出意外。”
再出事,她把这破烂道长扯到面前当靶子。
沈见碌点点头:“我们走吧,许施主不是说有法器吗?”
七堂主哼了一声,挥手示意几个魔修跟上,死死盯着沈见碌。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问题。
天色越发阴暗,好似要下瓢泼大雨。
随着他们走到路的尽头,祠堂内部供奉着一人的雕像。
石头雕刻,大概是个青年模样。
本是双手合十的虔诚动作,不知为何,双手却都被砍掉一般,段痕也有些老旧。
案上有香炉和香,已不知多久无人供奉。
七堂主一进去看了眼雕像,就去了其余角落翻找着。
沈见碌心说罪过罪过,点了三柱香,老老实实给雕像拜了,再将香插进香炉。
结合这里是祠堂来看,虽然不知道所塑何人,但总归是个前辈。
无论是法器还是灵植,对方的地盘都是先人遗物,多少还是拜一拜好。
屋外轰隆一声,天色阴沉如黑夜。
几名魔修赶紧点上油灯。
沈见碌心说卧槽,他才拜了啊,炼器老祖,你可不能对一个有礼貌的老实人下手啊!
角落里传来笑声。
七堂主将一面镜子抱在怀里,得偿所愿地笑着。
沈见碌也懵了。
这么离谱吗?一件法器藏在角落里?
一般情况不都该是香案上设个机关,或者他蒲团下藏着机密吗?
这让老实人如何自处?
七堂主手持法器,从没有一刻这样得意过。
她能感受到这面镜子里面蕴含的力量,她此行终究不虚。
无论是将其据为己有,还是带回去献给魔王,都不会少了她的好处。
魔修,向来是崇尚力量的。
有此功劳,她的位阶能够再上一层。
想到此处,她几乎笑得疯狂。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笑语如刀。
沈见碌倍感阴森。
七堂主的脸色在风席卷过的祠堂,随着油灯晃荡而明明灭灭。
她看向沈见碌:“你已经没用了。”
这一路走来,她可谓是恨死了这个秘境里的家伙。
她挥手:“把他解决了吧!”
众魔修听她一声令下,持刀而来。
沈见碌握紧桃木剑。
温馨提示:您的节操值超过平均水准,故而……
窗外再次轰隆一声巨响,雷声震天撼地!
闪电划过窗外——
第30章
闪电雷霆从窗外划过, 直直劈向了那几个提刀的魔修。
地板,幕帐都受此冲击,火焰舔舐而上。
幸亏祠堂老旧且布料甚少, 不然这道火焰足以让整个祠堂都焚尽。
雷光扫过的地方一片焦黑, 冲击下几名魔修摔到了一边。
沈见碌抱剑直呼老祖宗显灵,果然,去到别人的地盘还是要拜一拜, 尊敬的态度要拿上来。
不然是真的要遭天谴的!
七堂主看向了这边,她可不觉得那道雷能是沈见碌召来的, 多半是巧合。
但是这并不会让她放下要解决掉这个人的心。
她收好镜子,动作极快, 刀刃贴在了沈见碌脖颈。
沈见碌一动也不敢动。
七堂主很有把握。
因为有把握,所以她不介意和这个即将要死的人多说几句话。
“你很碍事, 知道吗?”
沈见碌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木剑上的词条,说他现在节操过高, 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应该知道吧!”他回道。
七堂主面色不善:“你是故意引出僵尸, 让我们带你来到这里的,对吗?”
沈见碌觉得十分无辜, 但是他现在需要十分注意措辞。
回答地太正直,节操可能升高了。
回答地太欠打, 被一刀砍头了怎么办?
于是他斟酌再三:“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们相信我。”
他面上十分无辜。
词条显示, 节操掉了一节。
他垂眸叹气,仿佛十分不舍:“但既然许施主这般想我,贫道也是无能为力。”
他闭上眼睛:“要杀便杀吧, 此处是缅南镇祠堂,能够死于此处,也算是一种落叶归根。”
七堂主皱眉,她觉得这个人真是好生奇怪。
于是她刚要刀锋下压。
就见沈见碌突然睁眼:“等等,许施主,我还不能死,我的大花还在等我!”
七堂主一顿,疑惑:“大花?”这人莫不是什么苦情剧本里面的流浪道人,家里面有个美娇娘在等他?
她最喜欢破坏这种事了。
“大花是谁?”她问道。
让一个人回想曾经的美好,等其到了情绪顶峰无情摧毁,再将其杀害,此人的怨气才能达到顶峰。
对她的神功也大有好处。
她见过太多人了,所以对此也并不觉得新鲜了。
沈见碌眼泪汪汪,泪水一道道流下,他似乎忘了一脸的炭灰香灰黑白交错,此刻被泪水糊成一道道,烛火下,比鬼还像鬼。
他痛彻心扉:“大花是我养的一头驴,出生起就和我待在一块,今天我要是回不去,就没人喂它吃饭了。”
七堂主嘴角抽搐,同时手一抖:“一头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死前不想家人,不想朋友,不想爱人,甚至不想自己,唯独去想一头驴的?
口味清奇啊!
沈见碌眼看着木剑词条的节操从一掉再掉变成掉无可掉。
他一时不知该欣慰自己终于满足条件了,还是这节操也太扯了。
有魔修提醒:“堂主,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七堂主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她拿到了东西就该赶紧走,免得多生是非。
至于这个不知道什么鬼的道人,已经有了放不下的事情了,那她就可以直接动手了!
她快速挥刀,浓郁魔气在她刀锋汇集,夜色凉如水,砍向沈见碌。
沈见碌哭声戛然而止,一道金光闪过,桃木剑横在两人中间,居然短暂地隔绝了两人。
七堂主并没有想到他会反抗,甚至接下这一刀,故而一时愣住了。
那几个魔修也没有想到,在他们看来,堂主杀掉这个道人,在轻松不过了。
沈见碌按住剑身,剑尖平直推出去,划分了个半圆,两人瞬间各退一步。
“阴云蔽月?你是剑尊的弟子?”
七堂主发问道。
沈见碌感到祠堂瞬间抖了三抖,仿佛某个大佬不高兴了。
于是他赶紧说:“剑尊是谁?不知道!”
祠堂瞬间恢复平静。
七堂主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方才那三晃,让她五脏六腑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再次提刀挥向沈见碌。
刚刚那一定是意外,她就不信了还拿不下这个破道人。
沈见碌双手抱头:“祖师爷救命!”
窗外瞬间狂风席卷,帷帐门帘尽被卷起,天空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几乎让整个黑夜亮如白昼。
它直直劈向祠堂内——
“卧槽,何方道友在此渡劫?”季浔站在山峰眺望远方。
太精彩了!
从方才起,那地方的阴云就没散过。
他一时好奇,刚好趁着钟大少爷带着夫人路上休息看一看。
从一开始的雷电交加,如今,那一块仿佛半空中笼罩着一个法阵了。
雷电的光芒相距甚远都能窥见其声势浩大,劈向那只能看到大体轮廓的房屋。
钟大少爷不知何时走到旁边,凝神一看却大叫不好。
季浔:“怎么了?”这么精彩,雷公电母可要注意休息啊!
钟大少爷面色却发白:“那地方是我们腼南已经荒废了的区域。”
季浔疑惑:“你们地方这么小还有荒地啊?”
说完他瞬间自觉失言,急忙找补。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这里这么安全居然还有地方留着不用。”
钟大少爷摇头:“确切说,那里也不是荒地,那里曾经是我们先祖祠堂,我们祖辈许多逝去的人都埋葬在那里。”
季浔明白了:“所以说比较忌讳,就放着不用了?”
钟大少爷继续摇头:“不是因为那个忌讳,而是因为……”
他的额头冒着冷汗:“我们族人本来崇尚土葬,但不知为何,先祖离开多年后,那些土葬的人却都从地里爬了出来。”
他仿佛想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我们不能对先人不敬,但我们也确实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人。后来我们找到了先祖留下的唯一一件法器,连同那块区域,全部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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