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
“不过还是谢谢。”
沈言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报告单，忍不住仔细地低头看了一遍。
只是报告单确实很正常，光从检查结果上来看，看不出什么问题存在。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沈言垂下眼，迟疑了一下，在手机上收到开会通知时，渐渐地收回心神，没把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异能者协会的其他人都下班了。
沈言刚准备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却突然动作顿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恍惚。
脑海中想要做的事情停滞下来，叫沈言莫名其妙的拿起手机。在找到时虞的名字几乎就要拨打出去的一瞬间，他忽然清醒过来。
克制了半天，又重新放下了手机。
隐藏在脑部深处的冥月：……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想要见到那个时虞的，怎么还不联系？
为了避免正面和桑淮玉起冲突，冥月在寄居之后就打算通过人类的手段，将时虞引诱出来，然后再动手。只是它没想到，这个人类这么犹豫不决。
嗤，麻烦。
几分钟后……控制了沈言的冥月伸出手，重新拿起手机。
想要给时虞发邀约见面的消息。
只是它刚眉梢放松下来，抬手打字的时候，猝不及防之下，脑海中的意识却又被那个人类重新占据上风了。
沈言一直觉得自己今天有问题，在检查仪器没有检测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暗自留意着。脑海中恍惚感重新出现的一瞬间，沈言就知道不对了。
确实有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只是检测仪器无法准确检测到。
他快速做出应对，放任着让盘旋在脑部的东西占据上风，看看它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下一秒，他却看到对方找到了时虞的名字。
它想对时虞下手？
沈言反应过来，察觉出对方的目的之后，不再保留，异能放大到最大，这时候竭尽全力和脑子里的意识争夺撕扯。
而在冥月发消息的一刹那，终于篡改了消息上的内容。
“——不要过来找我。”
“告诉协会，我有问题。”
嗯？
时虞刚离开别墅区，这时候就察觉到了手机上的震动，一低头看到沈医生的消息时，还以为和昨天一样又是试探呢。
结果打开之后猝不及防，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话。
不要来找他？
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告诉协会，他有问题？
时虞愣了一下，沈医生怎么会突然发这样一条消息过来？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眉头忽然皱起来：异能者协会里出问题了？
时虞盯着屏幕上的消息，忽然发了一条短信给王山。
“王先生，沈医生在协会里吗？”
王山正在外面玩手机呢，就看到了时虞的消息，虽然有些奇怪这位时先生怎么会突然问沈医生，他还是站起身来，往对面看了眼。
“在呢。”
“沈医生这会儿在看书。”
“需要我帮你进去问一下吗？”
“啊，不用了。”
“我自己和沈医生联系吧。”
时虞连忙打字，低下头却思索着：
看书？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时虞盯着沈言刚刚发给他的消息，本来是打算转发给王山，让异能者协会自己处理的。
只是，如果对方在协会里出事了，协会内部却没有意识到……
时虞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该不会又是古神搞的鬼吧？
上一次就有古神袭击他，这一次袭击异能者协会也再正常不过。
时虞眯起眼，还是拿起手机，打算像上一次隔着屏幕清理石神残留一样，试试看能不能清理这个有问题的“沈言”。
异能者协会里：占据沈言身体的冥月正有些恼怒刚才的消息发错，思索着该怎么钓时虞出来。这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他所在的办公室窗户被封闭了。
不，不止是窗户。整片空间都已经被封住了。
熟悉的空间规则出现，冥月一瞬间还以为是“扭曲的人影”那个胆小鬼出来了，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忽然就被铺天盖地的石头砸晕。
“什么人？”
冥月狂躁的站起身来。
石神已经死了，这时候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石神。
在意识到不对的一刹那，无形的黑雾弥漫在办公室里。
时虞才懒得回答对面的问题呢，在“沈言”开口说话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这位沈医生意识被占据了。
果然，对方发消息给他是在提醒他。
时虞按了按额角，铺天盖地一砸之后，不等“沈言”身上形似巨狼的身影向他扑过来，这时候就猛地发动精神丝线。
没想到还有后手的巨狼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的被捆住。
几分钟后……被从沈言的脑海中揪出来。
一直到现在，冥月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对它动手的。
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一阵警报声。
“呜呜呜呜”的声音传来，一瞬间，外面异能者协会的人都听见了。
王山连忙跑进来，察觉到沈医生办公室里诡气浓度一瞬间增高时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办公室里怎么还有一只形似狼形的诡异？
“快来。”
“拿着关押箱！”
手机里的声音匆忙被传出去。
众人都被现场的变故惊呆了。
刚刚隔空打完的时虞舒了口气，察觉到那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古神已经被他打落到SSS等级，异能者协会完全能够应对后，就不再管了。
反正它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
时虞收了手机，刚伸了个懒腰，这时候看了眼时间。
却发现居然已经下午了！
等等，什么？他处理这个古神居然已经处理了一天时间？
这还出去什么？
时虞微微抽了抽嘴角，这下也不用想着和小怪物今天去哪儿逛了，在门口转转干脆就能回去了。
不过桑先生应该没有发现吧？
他心虚地看了眼别墅区内。
感觉和桑淮玉说是和朋友出去玩还怪尴尬的。
桑淮玉当然发现了。
祂此刻就在家里呆着。因为很关注时虞，所以不难发现，时虞在出了小区之后就没有再动了。
对方的气息始终固定在一处。
祂微微挑了挑眉，分辨出是在别墅区外的连廊上，小鱼在那里坐了一下午。
所以，祂是该装作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桑淮玉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假装和朋友吃完饭回来的时虞按了按指纹密码，这时候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站在对面的桑先生看过来，看到他后勾起唇角来。
“小鱼回来了。”
时虞点了点头，一回来就打算往房间里溜。
只是，在他准备上楼的时候，却听到了旁边桑淮玉温和的声音。
“小鱼是在躲我吗？”
“啊？”
猝不及防之下被拆穿，时虞愣了一下。
桑淮玉似乎有些失落：“我最近是做了什么让小鱼讨厌的事情？”
“没有啊。”
虽然知道邪神多半是装的，但是被对面的声音一问，时虞就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回来有些累了，所以想上楼先休息一下。”
桑淮玉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在时虞心提起来的时候，轻笑：“那就好。”
时虞：……
吓死他了。
差点就以为蒙混不过去了。
不过，桑先生这么关注他做什么？
时虞一溜烟跑回去，在回到房间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啊，时虞狐疑，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心虚啊。
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除了昨天晚上自己梦到桑淮玉外有些尴尬。但是那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梦，他现实里什么也没有做啊，怎么感觉今天面对邪神时总是气短了一分？
他今天甚至还在外面坐了一天。
时虞觉得自己得调整一下心态，不然等会儿面对桑淮玉肯定又得露馅。深吸了口气，在脑子里自我说服了半天之后，时虞才重新走下楼。
只是刚一下去，他就茫然了一瞬间，眼睁睁地看见了桑先生拿起了他刚刚喝过的杯子。
时虞：！！！
“等等，那是我的杯子。”
时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比刚刚隔空和古神对打时还要紧张。
偏偏对面的邪神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真的喝了下去。
时虞脱口而出的声音慢了半拍，整个人都傻了。
桑淮玉这时候才像是发现自己拿错了杯子。
“这是小鱼的东西？”
“抱歉，可是我已经喝下去了。”
时虞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只能憋出来句：“没关系。”
啊啊啊，祂刚刚喝的地方甚至是他挨过的。
那个杯子有个波浪花纹，时虞喝水的时候老是喜欢卡着喝，刚刚桑淮玉也垂眸落在了那个地方。
两人在同一个位置喝水，看着就像是……间接的接吻一样。
“接吻”这个词冒出来，就叫时虞整个人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脑子里该死的好不容易打下去的幻想又升了起来。
尤其是桑淮玉忽然问：“小鱼能把这个杯子送给我吗？”
时虞：“这只是个普通的杯子。”他声音有些干巴巴的。
下一秒，对面刚刚误用了他杯子的邪神却似乎回味了一下，看着他一字一句：“只是觉得……”
“小鱼用过的杯子好像更香而已。”
时虞耳边“轰隆”了一下，被撩拨的整个人都炸开了，灼热的温度快速的从耳后蔓延到脸上。
这时候脑袋里只剩下了一句话：难道桑先生其实也想……睡他？
第84章
四目相对, 在桑淮玉疑惑地看过来时，时虞脑子一抽。
“那行吧。”
桑淮玉微微怔了一下，有些诧异。祂以为这样说小鱼会很害羞, 不可能答应将水杯给祂，没想到小鱼居然同意了。
时虞在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什么。
只是说都说了, 只是一个水杯而已，也行吧。
如果桑先生真的有别的意思……
他微微深吸了口气, 掌心收紧了些, 不由有些心慌。
……
异度空间里的“扭曲人影”在冥月离开时，就一直关注着对方。一半是因为冥月对它的讥讽，另一半则是因为，它想要看看, 那个时虞究竟有什么问题。
结果还没等冥月探出底来，对方刚附身在一个异能者协会的人类身上, “扭曲的人影”就察觉到了不对。
等等，古神的气息少了一道。
冥月死了？
这么快？
“扭曲的人影”呓语停滞，又再次仔细地感应了一下, 这才皱起眉。
不是死了，只是才离开异度空间的冥月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介于半生半死之间, 看起来更像是……被打落了半神规则之躯，变成了一只普通的SSS级诡异。
这个结果虽然比直接死了好些，但是却还是叫“扭曲的人影”毛骨悚然。
众所周知, 它们这些曾经掌握规则的神明和那些黑暗中诞生的诡异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即使是被桑淮玉夺走权能，它们也和那些诡异不一样。
那群SSS级诡异除非吞噬了某个神明的规则能力，不然绝对不可能再往上晋升成为半神。
可是即使是这样, 冥月也还是被打落了能力，成了普通诡异？
它扭过头去，更茫然的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冥月在今天附身在那个人类身上之后就出事了。
它甚至无法猜测这件事和时虞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关系……他是怎么做到隔空将一位古神打成这样的？
扭曲的人影忌惮又恐惧。
总觉得那个叫时虞的人类，虽然看起来没有桑淮玉恐怖，但是身上却总有一种叫人不安的诡异感。
它望向B市，想着其他古神那里，应该也知道了吧？
……
冥月翻车的事情确实第一时间被所有古神知道了。
得知对方成了一只低劣的诡异，“镜面之鬼”第一时间就怀疑起了时虞。
可是无论怎么看，那个人类看起来都平平无奇。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大概在于——对方身上疑似有桑淮玉子嗣的气息。
冥月难道是因为这个还没有出生的神嗣翻的车？
那未免也太过无能了。
打不过桑淮玉，还打不过一个幼小期的神嗣？
或者，就像是“扭曲的人影”说的，那个时虞真的有问题？
原本蠢蠢欲动的“镜面之鬼”忌惮起来，这时候惊疑不定，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捞冥月。
异能者协会中，沈言刚清醒过来，在额角的刺痛缓解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面前王山放大的脸，这时候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王山：“欸，沈医生你醒了啊。”
“醒了就好，吓死我们了。”
天知道他下午一进来就看到沈医生晕倒在桌子上，对面还有一只SSS诡异的时候有多恐怖。好在这会儿人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沈言看着他吓了一跳的样子，看了眼四周。发现治疗室的文静静也在。脑海中模糊了一下，叫他忍不住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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