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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茧恒顺着许沅潼的话题在聊。也还好，原本两个人之间就是许沅潼话更密，叽叽喳喳的吵。她们的相处也挺自然。
正聊到这边的漂亮姐姐，看着看着许沅潼的话题都要拐到黎昭歌身上了。
林茧恒的精神空间忽然被戳了一下。
很明显的异常感，林茧恒止了话头进入精神空间，看见了烟素的留言。
一串不明所以的乱码，和恐惧、懊悔、痛苦的情绪。
林茧恒当即从温泉里站起来。
“我家姐姐好像出事了，抱歉我得离开了。”
“很急吗？我送你。”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黎昭歌跟了上来。
“不了，我司机就在门口候着。”刘姐算是林茧恒的专属司机了，今天没事儿干，林茧恒就让她等着，本意也有如果她们谈不愉快要赶紧离开的原因在。
“……好，小心点。”黎昭歌垂在身旁的手用力扎紧。
温泉水从湿发滴落，淌在肌肤上。
眼泪似的留下划痕。
林茧恒没再回复，把衣物抓上，都来不及换，干脆穿着浴袍上了车，准备在车上换。
没有特殊情况，烟素不会这么戳她的精神空间，更不会留下如此意义不明的留言。
一定不要有事……林茧恒关上车门让刘姐用最大速度往家里赶，一边还联系上陆鸢尘，说有可能要她们来一趟。
房间里，许沅潼还泡在温泉里，没跟上去，就好像根本不想挽留林茧恒。
她看着黎昭歌的动作，有下意识的激动，转瞬归于沉寂。
“殿下，您也起身吧，我送您回去。”黎昭歌转身时，眼底的落寞已然收敛。
许沅潼最终没忍住，还是问了她，语气和之前一样纯真。“你不是她未婚妻吗？为什么一副失恋样子。”
“……殿下，我并非她的未婚妻。”林茧恒的未婚妻另有其人，她不过是个替罪羊。
很早以前黎昭歌就清楚这一点。林茧恒未成年的时候就把人标记了，要死要活的说不跟她结婚就私奔。
简家没有办法，当时明明答应上了，还准备对外宣布。
结果林茧恒标记的那人不知为何失踪了，为了不丢人，她们找到了自己，去替一场订婚。
反正除了林茧恒最亲的那几个人和自己，没有人知道林茧恒有过爱人。
那时林茧恒对着风满眼寂寞。风把她的情绪带到自己身边，却只剩暖意——她向来这么好，温暖又柔软，是她们骑士团最乐意追随的对象。
林茧恒发觉自己来，嗓音沙哑着说。“抱歉啊骑士姐姐，委屈你和我假订婚了。”
自己在那时单膝跪地着发誓，说她不会对林茧恒有二心。
只是啊……
林茧恒这样的人，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耀眼，是帝国最绚烂的太阳。
又有几个人能抵挡住她无意识的撩拨，一时兴起的坏心眼，和常伴身边的温柔？
黎昭歌想，她已经错了很多步了。
“那走吧。我已经重新申请好友了，你说她会通过吗？”
许沅潼还真挺想知道，她的直女好闺蜜，来这个世界以后有没有被谁掰弯。
她看黎昭歌就很不错啊，表面是大明星，才貌出众出道即顶流。背地里是皇家卫队成员，有军衔，为人严谨淡漠。
却唯独对林茧恒热络，每每送她回家，偶尔克制不住的亲近把她平日的禁欲衬得更为撩人。
可惜，她闺蜜好像还是那么直，恐怕根本没看出来黎昭歌对她有意思。
“应该是会的。”两个人结束了对话，分别去各自的房间更衣。
一场会面结束，好像什么都没谈，又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
林茧恒按着心跳，努力通过精神力去寻找烟素，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她的精神空间。
林茧恒心急如焚，巴不得这么短的距离也能使用跃迁技术，或者她的异能是空间系的，能让她快速穿梭回家。
Q网还要在这会儿打扰她。林茧恒烦躁着打开，发现是许沅潼的好友申请。
还顶着苍凛知弦的身份认证呢。
林茧恒通过后，对面立即弹出来几条消息。
【嘎嘎嘎，终于通过了！】
【害，跟你说了几次是我是我，你就不信呢。】
【而且，除了我谁会这么喊你呀？】
【连着说也腻了，不说这个，咱们过几天有空出来玩吧？】
【平时就不错，不跟周末打挤。】
然后是两个猫猫表情包。
林茧恒拧眉，不得不从担忧烟素上分出心。
“嘎嘎嘎”是她和许沅潼的另一个约定词。
如果出现了什么事，她们就会用这句话开始。
之后的句子，一直到下一个表情包之间，第一个字的拼音首字母组成的英文，是她们真正要说的话。
一般用在求救上，但之前许沅潼也用这个表达过她妈在她旁边，别说她月考四百名的事。
林茧恒看着那连出来的help，真有点心力憔悴。
她能不能带她魅魔姐姐回原世界？
至少在那里，她唯一要担心的事就是钱。
林茧恒回了一句好。闭上眼缓和情绪。
好在黎昭歌选的理疗馆位置离家近。
五分钟后林茧恒终于到了家，陆鸢尘的车也在了。
“你连不上她的精神空间？我怀疑她晕倒了。”陆鸢尘从车上下来，后排还坐着幽怨的简凌暄。
“是，我们先上去。”林茧恒发现自己又忘了给简凌暄汇报。
只是事发突然，她又着急，也无心哄她的小气姐，带着陆鸢尘上了楼。
林茧恒坐电梯时又有点后悔。上次就是等这个电梯熬得她心慌，这次还等。
她还是和烟素一起搬到别墅吧，那个只有一层楼。
林茧恒打开门冲进家，同时呼唤着烟素。“烟姐姐？姐姐？烟素？”
没有回应。
林茧恒激起一身冷汗，余光有一团火红。
她侧头才看见烟素倒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
“烟素！”林茧恒两步疾跑，把倒地不起的烟素抱进怀里。
烟素却没有睁眼，嘴角咬的很死，身子比平日还轻。
就好像生命已经流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次睁开眼。
怀里的人儿上午才和她拥抱过，昨夜她们才亲吻，撕咬……
恐惧到达极点，林茧恒极力克制的情绪彻底崩溃，精神力四散。
“烟姐姐，姐姐，不要……”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滑落。林茧恒甚至不敢去探烟素的鼻息。
“脉搏稳定，鼻息正常。只是晕过去……应该是因为脱力，疲惫。”
陆鸢尘终于赶了上来，张开精神力抵挡林茧恒的失控，伸手探过去，给烟素做了初步检查。
一行泪滑在烟素衣服上。
林茧恒兀的收起精神力，连坐姿都快维持不住，往后栽在厨房门上，吐出一口气。“只是晕过去就好……”
她刚刚真的以为，就在她被人抓着进行没什么含金量的对话时，她的小猫遭遇了不测。
“两个小时以内应该能醒。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带她去检查，顺便做个体检。”陆鸢尘不愧是专业的，两句话把林茧恒的心定了下来。
“那拜托你了。我……我没力气了，有没有担架什么的？”林茧恒才经历了情绪的过山车，心跳从最高速急转直下，浑身是汗。
别说抱烟素下楼了，就是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用那么麻烦。”陆鸢尘准备直接上手把烟素扛下去。
她的想法很合理，这样更快更方便。
手快要碰到烟素的衣角时，林茧恒忽然打断。
“……呃我还是，嗯，还是自己来吧，我休息两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陆鸢尘就要抱住烟素时，林茧恒心口的酸楚骤浓，疼到她没法忍耐的程度。
她本能的阻止后，这股不快才慢慢消散。
“不要勉强。”陆鸢尘退到了一边，也能理解。
高级alpha的占有欲堪称恐怖。她都用了几年才把简凌暄调jiao好。
林茧恒恐怕还没走到那一步，就算陆鸢尘是omega，也不能碰烟素一根头发。
“不会，姐姐很轻的。”林茧恒缓和着呼吸，擦掉眼角的泪。
她慢慢挪过去，抱住她的小猫。
是她太心急，太担心了。烟素身体还是热的，比平日还烫一点，只可能是晕倒了。
但也都怪她，怎么等烟素晕倒了才知道她身体不对劲？
上次应该答应陆鸢尘的话，带烟素去做全套体检的。
“姐姐，没事了，没事……”林茧恒伏在烟素耳边，却是说给自己在听。
“很快就能康复的，我带你去看病……”她把烟素抱起来。
昏迷的小猫本该比平日更沉，林茧恒却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少力气。
“乖姐姐，就当睡了一觉。”她单手撑着烟素，另一只手抓住烟素的手掌。
探入她的指缝，想像之前一样和她相牵。
昏迷中的烟素本不该有反应，五指自然蜷缩着，有意无意擦过林茧恒的手背。
可下楼的时候，林茧恒依旧感受到一阵痉挛。
她低头看见，烟素牢牢的握住她的手。
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要和她十指相扣。
***
上车之后，林茧恒还紧紧的抱着烟素，一下下拍着烟素的背，好像是她把如此精灵哄睡着，到了无法回应外界的地步。
简凌暄难得没有怼她，还关心了一句。
“姐夫人说是脱力，疲惫。”林茧恒怪不好意思的。
这两天烟素是比平日嗜睡了点，怪她没有意识到异常。
“你俩干啥了，把她累成这样。”简凌暄看林茧恒的表情都不对了。
“你不是那啥，不婚主义吗？”不婚主义之前闹着要跟从哪儿认识的野女人结婚，坑了她们全家，叫她们不得不求黎昭歌来扮林茧恒的未婚妻。
“我发誓我没做什么！”她们也就只是亲了亲。
准确来说是她在咬烟素。
哪儿能算累呢。
“你最好真的没做什么，待会儿检查出来你做了什么，尴尬的还是你。”简凌暄啧一声，从一开始就没信林茧恒的“直女”发言。
谁家不婚主义性冷淡柏拉图未成年就把人标记了。
最好笑的是那野女人还跑了。
好在林茧恒记不得，现在还能重新开始恋爱，也不错。
“走着瞧。”林茧恒跟简凌暄互怼了几句后，终于放松了不少，抱着烟素的手不再僵硬，她换了个方式，让烟素好好靠在她肩膀上。
她们的手还牵在一起。烟素处在无意识的睡梦，握得比以往都紧。
到了医院，陆鸢尘先给烟素注射了一支混合型营养液。
之后的检查由她全程亲自动手，林茧恒候在检查室外面，不断吐息，平复心情。
简凌暄也就跟个热闹，实际忙的很，看林茧恒这儿没事，把钱交了就走了。
林茧恒一个人呆在座位上，忽然生出想哭的情绪，又忽然笑出了声。
她抽搐着，猛吸一口气，努力撑开精神力。
她方才当真险些精神力崩溃，如中幻觉，毅然决然的以为烟素已经离世。
可她抱住烟素的时候就该感受到她的体温。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也不该第一反应是对方死了，而是检查呼吸，确认是否晕倒。
是因为她那些藏起来的，太过肮脏的幻想？
她确实，时常想象烟素的死亡。
只不过是被她亲手处决，重点在于那之后的吞噬。
她会一点点吃掉烟素，让她们彻底合二为一。
但她也知道她是人，而非野兽。她有自控能力，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那些血腥的想象改变了她的认知？
还是……
她当真经历过和烟素的离别，也许不止一次？
林茧恒不得不想起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记忆。
不多，细碎。只有烟素投来的那一眼，遥遥相望的海蓝色，蝴蝶玫瑰的火红，直到现在依旧清晰。
此刻回味，林茧恒却觉得那不是继承。
就好像她当真是苍凛蝶巡，当真经历过战火，无法收复的痛楚，将士死亡的苦闷，心愿未了的遗憾，以及……
和那位有着海蓝色眼睛红色头发的人分离的刻骨铭心。
……什么啊，自己到底是谁？
苍凛蝶巡对自己做了什么？
林茧恒按着太阳穴，经历着风暴。
“小珩，你还好吗？”略带烟雨的声音打破这份沉闷。
林茧恒闭眼从思考里脱出，看向身侧的风湘起。
“啊，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林茧恒接过风湘起递来的杯子，没有喝下去。
风湘起给林茧恒接的是热茶，捧在手里也能带来点舒心感。
“三天两头跑医院，是挺累的。这次是……”风湘起坐在了林茧恒身边，不着痕迹的看向她，在确认她是否记起自己。
“啊，还是我家烟姐姐身体不对。”林茧恒勉强笑了下，无视她探究的眼神。
“你呢？这个点没有病人吗？”大中午的，牙医也有午休时间吗？
“刚刚结束。”风湘起想多说点什么，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讲。
其实以前她和林茧恒的相处也不多，大多数时候是林茧恒跟着陆鸢尘来医院瞎逛，两个人会一起聊聊天，出去吃饭什么的。
风湘起对她的了解不多，只是，林茧恒挺符合许多omega对伴侣的要求的。
信息素等级高，情绪稳定，体贴温柔，还会找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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