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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歌吸着气，把卡片收起来。
这个年代还要找到这种东西并不容易。
若非许沅潼支招，黎昭歌也并不打算采取这样的方式。
在她心里，林茧恒能来看就很不错了。
她们已经分开两年。多少个日夜她准备着演唱会的歌，想到观众席上缺了她最喜欢的眼睛，都会唱不下去。
好不容易人回来了，那个真正的未婚妻也没有来。
她却还是没能……
也许自己本不该奢求那么多。只是占了未婚妻的位置而已，在她接近林茧恒的时候她就知道，林茧恒心里有着别人。
真是无可救药。
黎昭歌死死的捏着贺卡，最终没有扔掉它，将它理平整，放入衣兜里。
“我说上来看看，你怎么没在化妆间？”许沅潼不知何时靠在包间门口，看着黎昭歌的动作，心里有了底。
“我……殿下。”黎昭歌习惯性的单膝跪地。
即便对方并不是她效忠的那一位，可也是皇室成员，当今的王女殿下。
“起身吧。她不来了？”许沅潼还挺意外。林茧恒很讲信用，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推辞。
“……是。”黎昭歌喉头从未如此干涩。
她甚至想临时取消这场演唱会。失去了唯一的观众，她继续开又有什么意义？
“什么原因有说吗？还是我帮你问问？”许沅潼是觉得黎昭歌怪惨的。
也有点愧疚。是她让黎昭歌做了这么多准备，无比期待，结果落得个对方失约的下场。
怜爱了。
黎昭歌闭上眼，眉心颇为痛苦的竖着，跟自己做着斗争。
“王在她回家路上袭击了她。”甚至黎昭歌有一瞬以为，苍凛景渊是在针对自己，这是上次她瞒报的报应。
可又没有道理。苍凛景渊一日事情那么多，怎么会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乃至于今天有演唱会这种小事。
许沅潼愣了下，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最近几日她回宫的时候很少，也不常和这位母亲见面。
“然后还说她家长回来了，要陪陪她们，所以不来了。”黎昭歌不知道简樽秋和宋卿画的行程，倒是知道她们常年在外。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诱导她。也许林茧恒的母亲们并没有回来，也许她只是不想来。
也许，她只是在陪那个魅魔。
最后的想法让黎昭歌痛苦不堪，汗都把精致的妆容弄花了。
“她说下次演唱会一定会来，但……”黎昭歌不确定等到下次，自己还有勇气告白，那个魅魔没有行动。
“可怜啊。”许沅潼听完，一声叹息。
林茧恒的理由不会有假。但她内心恐怕也并没有那么想来。
只能说，两个人当真没有缘分吧。
许沅潼拿出手帕，上前一步。
抬起手替黎昭歌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黎昭歌望着她，眼里竟浸出了泪。极力按捺着什么，在这一瞬被轻轻触碰，再也抑不住了。
她的失态也只有一瞬。滑过脸颊的不过一滴泪。
“问问她明天能不能出来吧。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许沅潼擦过就收了手，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黎昭歌垂眸应好，编辑一条信息来来回回的删，很晚才发出去。
***
到家了林茧恒才知道，她妈们不是没给她准备礼物，只是都提前送到了她家。
合着二老早就有打算。
这俩人还不打算帮忙，林茧恒还得自己把礼物搬进家门，等晚点拆。
两个妈也有很久没有来过林茧恒自己住的地方了。
简珩跳级上大学之后就搬出来了，这个公寓离她的母校很近。
那会儿两个人还时不时来送个饭，溜去大学看看她们宝上课怎么样，会不会因为年纪小跟不上或者被欺负。
直到两年前的巨变。
也还好女儿回来了。两个人进了门，感觉没什么变化。
还是偏节俭的风格，东西摆放整齐。
家里没有了联网的智能家具、管家。
简樽秋有听说智能管家的事，当时远在冰脊星系，都为小女儿捏了把汗。
还好林茧恒化险为夷。那会儿两个母亲就开始往回赶，路上花了些时间。
“妈妈妈咪等等我们，我们去收一下房间。”没了智能管家，这种事还得自己做。
“行～妈咪给你们做晚饭去。”宋卿画摸了摸林茧恒的头，还顺带拍拍烟素。
烟素低着头跟她道谢。
宋卿画偷着笑。这小魅魔只是胆小怕生，还是很懂礼貌，乖巧可爱的。
两个人去客卧了之后，简樽秋无奈搭上宋卿画的腰。“你就喜欢这种长得乖，小珩像你。”
“那是长得乖啊，这么浓烈的发色瞳色，配上有个性的表情，和软乎乎的反应……难怪咱女儿喜欢。”宋卿画赶紧给自己找补。
想她年轻时候也曾风流过，不说深入，暧昧对象颇多。
跟简樽秋很是纠缠了一阵，最后被她折服才跟了她。
简樽秋轻飘飘抬她一眼，手扣上去。
宋卿画闭了嘴，老老实实去找食材。
和简樽秋的恋爱里，她只有在那种事上是主动方，其它时候被全方位压制。
她们大女儿几乎遗传到了这一点，现在找的老婆听说还会给她反向标记。
宋卿画后颈一凉。还好她老婆没这个兴趣，还能让让她。
收屋子的过程里，林茧恒暗搓搓凑到烟素身边。
“姐姐，你感觉咱妈咪妈妈怎么样？”她抱着被子，很是关心，头还搭在烟素肩膀上。
烟素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思考。
“人很好。”一点也不可怕，比简凌暄好多了，至少不会提着她和她主人走。
烟素犹记得被简凌暄提起来的那一次。她主人都没法反抗，她也只能老老实实被拎走。
姐姐教训妹妹，小猫跟着遭殃。
“那就好。放松一点。她们虽然不是我生母，但对我真的很好。以前和她们住一起的时候，我过的很快乐。”
那是和“林茧恒”那一生完全不同的童年。
简珩早慧，很小的年纪就知书达理，能在家颐指气使的喊仆从带她到处走了。
她妈咪妈妈看见之后非但没有指责她，还接过了仆从的活儿，亲自抱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她对生物感兴趣，她们就给她建了一座实验室。她喜欢游泳打球，她们也给她在后院造了一座体育馆。
简凌暄家的实验室最开始也不是给陆鸢尘的，是给简珩的。
有时林茧恒这部分占了上风，她回忆起这段日子，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她渴求了一世，又心灰意冷，抗拒了半生的生活，原来离她这么近。
有时简珩的部分主导思维，她又觉得作为林茧恒的时候既可悲又已经尽力了。
她最多也只能把林茧恒的生活变成那样。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逃到大城市读书，还是在时代的洪流下成为了打工人，被老板压榨到死。
但她到底是简珩，现在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知道如果她搞砸了，会有三个人无条件挡在她身后，阻止她摔得粉身碎骨。
如此人生也没了阴霾，林茧恒得到了自己向往的自由。
“主人之前的那个世界呢？”烟素尾巴一勾，搭在林茧恒腰上，蹭蹭着跟她撒娇。
真是猫尾巴挠痒，好不饶人。
“那个不好。不用提她们。也许就血缘来讲我和那两个人更亲。但还不如路边捡的呢。”林茧恒挥手把过去的枷锁驱散。
如今枷锁已经轻如云烟，摆手就会淡去。
烟*素伸出手，摸过林茧恒的头发。
“还是心疼你，主人。”
听着烟素的关心，林茧恒勾唇轻笑。
“那就，谢谢我家姐姐了。”也许她不只有三个后盾。
烟素也会在她身边的。
林茧恒的手贴在烟素小腹上。没有用力，只是有一阵独属于林茧恒的温暖印了上去。
烟素闭了呼吸，暗暗的往后贴了一寸，叫林茧恒接住她。
而后听见两种心跳。
两个人花了一刻钟把房间收拾好。
烟素的东西相当少，大部分还是林茧恒新给她添置的。
她自己捏着一千万零花钱，除了q趣用品什么都没买。搞得林茧恒只好定期给她添置新衣服、饰品、护肤品。
很快就收完了。林茧恒把新床单和用具都拿去洗，晚上妈妈妈咪睡觉前就能干。
烟素主动去帮忙端菜，看得宋卿画啧啧称奇。
也不知道她女儿在房间里跟胆小猫说了什么，都不怕她们了。
“你是哪里人？”餐桌上，妈咪的例行考察开始了。
“我没有之前的记忆，妈咪。我是被主人……被之前那个，买来的。”烟素说得云淡风轻，惹两个长辈一顿蹙眉。
好个思故。占她们女儿的身体就去做这个？
她们女儿之前在外界塑造纨绔形象是为了躲避麻烦。
那个占她们女儿身体的鬼又凭什么借着这个名号，乱做事？
“所以宝，你是回来后跟她好上的？”按照这个情况来说，她们家简珩是继承了这只魅魔啊。
还是女儿好。这魅魔和她无冤无仇，她本来可以把人放走的。
亲妈滤镜太厚，两个人看林茧恒从来没有觉得她有不对过。
“呃算是吧？还得多亏烟姐姐信任我，肯给我机会。”林茧恒给宋卿画夹了一筷子菜。
简樽秋赶紧拽了下八卦的宋卿画，换了个话题。
吃过饭，一家人找了个最近的剧来放。
实则简樽秋在光脑内调查烟素被买走的事，宋卿画在检查家里还有没有那个思故的痕迹。
简樽秋情报网相当发达，不过五分钟就把那次事件的起因结果查清楚了。
是那个侵占者用她们女儿的身份，跟斯家那个真二世祖私交甚密，似乎还达成了什么交易，两个人有流水上的往来。
斯家那位作为人情交换，也是拉近关系，带那给人去了地下黑市。
斯家最近几年面临转型，正逐步从技术往情感研究，生物科学方面发展。也不知道是否和思故有关系。
至于地下黑市，竟已经倒闭了，听说是惹了仇家，被灭了门。
这些理由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时间节点……
简樽秋的精神力等级也在SS，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难不成这群人如此绕弯子的交易，只是为了一个魅魔？
这魅魔有什么特别的身份？除此之外还遇到过什么意外吗？
简樽秋想起简凌暄之前说的，智能管家的事，决定再问问。
另一边宋卿画却看见了贴着封条的杂物室。
“宝宝，你这房间怎么了吗？”宋卿画的精神力等级也不低，处在S和SS之间波动。
她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
烟素尾巴都耷拉下去了，肉眼可见的紧张。
林茧恒赶紧抱住她，跟妈咪使眼色。
“妈咪，没用的房间而已，别在意。”又不可能告诉宋卿画，那是思故关烟素紧闭的地方。
“你回来以后没有进去过吗？”宋卿画更觉得这个房间可疑了。
“……嗯。”林茧恒按住烟素的头，不想她乱想，尽可能用身体包裹她，给她些安全感。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宝贝，回来以后一定要检查房间，万一被那谁留下过什么东西呢？”宋卿画的手已经按在封条上了。
烟素闭上眼，宁愿自己现在真是小巧的猫咪，可以完全缩在林茧恒怀里。就算被林茧恒提着后背，也不会如此恐惧。
“那妈咪，你帮我看看吧，我哄哄姐姐。”就算她不说，妈咪她们也该能猜到一二吧。
只是这会儿简樽秋还在查那个思故和斯家，地下黑市的关系，无暇打理。
宋卿画已经完全被这间房吸引，直觉如果不打开，会错过什么。
如果简珩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两年，她也会学着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仔细的感受它。
宋卿画还是很注意的撤下了封条，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灰尘味呛了她一下。
她打开灯，这确实是个杂物间。
宋卿画站在杂物里，能看出之前这个地方有人躺过，还有饭菜的痕迹，想来是那个谁把烟素关在这里过。
普普通通的堆着些旧衣服，简珩小时候的玩具，杂志，乐器，还有用坏的机器人……
宋卿画深吸一口气，目标锁定在那个机器人上。
她把机器人拿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坏了一整间寂静。
她试着打开，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只是……
一个芯片一样的东西掉出来。
宋卿画捡起它，直觉的预警解除。
这是……皇室才有的芯片，某种记录仪。
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宋卿画没关灯，就这么把杂物室的门开着。
出了房间，把记录仪放在林茧恒面前。
林茧恒果然认识这东西，搂着烟素还差点站起来，把芯片捏在手里，整只手都在颤抖。
“你觉得这是什么？”宋卿画盯着女儿看。
这不像简珩留下的。
“……我不知道。但是妈咪，我已经有两个这样的东西了。”这是林茧恒捡到的第三个。
林茧恒呼吸都带着颤抖，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卷入了很大的阴谋。
一定不只是被占据身体这么简单。
机械血肉生物……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只是想拉她入伙的话，为何留给她这么三片一模一样的记录仪？
还有那疑似魔族的梦琴忆。自己当初杀掉的一定不是本体，她本体在何处？现在又在谋划什么？
她真的需要好好跟皇室交换一下情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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