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吸完最后一口烟,站直了身子逼近,194的身高就像一堵墙。
“老子最烦命令的口气,是你们请我来指挥的,别拿军队那套对我我也不是你的兵!狗屁使命,那他娘是你们的使命。”
少将长吸一口气,周围的兵都低着头,原地站着军姿。身旁擦过一辆越野,尾气混着泥沙在空中飞扬。
“走!跟上。”
少将鼓着胸膛吼着,利落的钻进了军绿色的皮卡。
一路上能捡的食物和水,李解荣他们都没有放过,偶遇几个落单的丧尸,都会拿来练手。有了1099的辅助,用起来格外顺手。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睡一晚。”江阳对这个城市熟悉,接替了司机的职位。
后座的祝南光安静的看着书,车一晃一晃的,光线也不充足。李解荣捂住对方的眼睛,“到了地方再看,伤眼睛。”
丧尸隐隐的腐烂味随着李解荣的靠近变得浓厚,祝南光嫌弃的捂住鼻子,扒拉开对方的手“好臭。”
“哪里臭了?”李解荣从手到胳膊,狗狗嗅闻般,闻了一遍。“没有啊,我都洗干净了的。”
“就是臭。”祝南光贴着另一侧的窗户,不让李解荣靠近。
李解荣不信邪,将手递到江阳的鼻尖,“你闻闻有没有味。”
伸过来的手没轻没重,直接贴上了嘴巴,唇瓣内侧措不及防的贴了上去。
江阳下意识舔过唇边,耳朵唰的染上了红色,缓过神来,嘴巴里留着淡淡的洗手液的味道。
“江哥快说啊,为我证明。”李解荣将被推开的手有凑了回去。
江阳紧急的侧头,“我没闻出味,只有洗手液的味道。”
少年赤裸的手臂就在脸旁,平时除了昏迷的病人,几乎没有这么近的距离,江阳不自然握住对方的手,往下压。
第41章
车停在老旧的旅馆前, 李解荣下了车“里面有人吗?我们来着借宿一晚。”
听到了声响,一排排玻璃窗前探出了脸,却无人应答。
江阳抬头看着一张张冷漠的脸, 拉过还在敲门李解荣, “算了吧, 我记得附近还有别的旅馆,咱们可以住那。”
1099赶忙拦住要转身的李解荣,“阿荣, 不能走, 这个旅馆里有主角的机遇。”
李解荣转身望着五层楼高的小旅馆,“再试试吧, 天快黑了,去别处也不好找。”
正巧旅馆大门里传来声响, 李解荣加了把劲, “我们都没有被感染, 没有发烧的, 就借住一晚, 能行个方便吗?”
“你凭什么开门,到时候把他们放进来,遇到危险了找谁算账。”看着一脸敦厚的男人挡在了前面。
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子一脚踹开那个男人,“你们都是我放进来的,你们才是危险!”
原本围观的几个男人也走了上来,将女子围住。
怀里的小孩懵懂的睁开眼睛, 隐隐有哭的趋势。女子温柔的用棉布裹住孩子, 左右摇晃。那几个男的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言语间从辱骂到了下流的挑逗。
孩子又进入梦乡,一把剑插在倒地男子的咽喉, 粘稠的血液沿着地板蜿蜒。旅馆门大开,这一幅诡异的画面就呈现在李解荣面前。
祝南光背着黑色的双肩包,错位站在李解荣前面,冰冷的凤眼隔着血腥味的空气和那女孩对视。
塞普蔷拔出剑,插回剑鞘,不顾周围人的低声碎语,走到三人面前,徘徊的视线停留在江阳身上。
“上来。”
矮胖的西装男在前台的桌子底下躲着,探出了脑袋大呼,“那个女人是杀人狂魔,跟上去你们也会死的。”
好不容易哄睡的婴儿咿咿呀呀的叫,两只嫩白的小手握成拳头在空中胡乱的挥着。
塞普蔷皱着眉头,加快了走路的步伐,哼着家乡的歌谣,轻拍柔软干净的包被。
见那三个小伙并不听劝,西装男啐了一口,脸上的横肉夹着无框眼镜的支架,随着起身的动作剧烈抖动着,“和那女人在一起,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穿着背心的肌肉男哆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上的人和那杀人魔的背影,劫后余生的长舒一口气。
走近蹲着的西装男,踹了一脚,粗着声音骂道,“武尚,把门关了。真tm晦气,遇到一个毒妇,和那个天天哭的婴儿一起死了算了。”
见脚步的人还没有动弹,又踹了一脚,“你tm也是死人是不是,没有我早上放你进来,你在哪个丧尸堆游荡不知道。”
武尚被踢的往前倒,磕绊的点头,懦弱的低声下气道,“不是死人,不是…”
楼下的人稀疏的散了,大门还敞开着,西装男看着手臂上的划痕,锁门的动作一顿。青蛙样鼓起的眼睛瞪着锁,阴狠的表情扭曲,“要死就一起死!”
肥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落锁的咔哒声淹没在脚步声里。
“只有二楼的这间房间空着,顶楼都被占了。”塞普蔷拿着一把钥匙,站在一道木门前。
“谢谢姐姐,你是这里的老板吗?”李解荣微微弯着腰,低头看着抱着孩子的母亲。
“不是,抢来的。”塞普蔷的普通话不太好,说话都很简短。
三人没有说话,沉默的走进房间,送别了塞普蔷打量着房间。
看是双人床,祝南光目光闪烁在两人间。
“李解荣一张,我一张,江阳…;我一张,李解荣一张,江阳…;江阳地上,李解荣一张,我一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祝南光安心的放下行李。
“今晚怎么睡?”
三个男人站满了狭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两张床,连张凳子椅子也没有,江阳背着包不知道该放哪。
“我和你睡呗。”
李解荣直接替对方解下肩带,和自己的包一起甩在床上。
“你不和我睡!”
祝南光难得提高音量,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开始脱衣服的李解荣。
“你不是嫌弃我身上有味吗?睡的太近我怕影响到你。”李解荣脱下短袖,解开裤绳。
“没有!”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祝南光扑了过去,埋在对方裸露的胸膛使劲的闻。
李解荣推开毛茸茸的脑袋,“我睡觉不安稳,你这么小个我怕把你压死。”
凑的太近,李解荣身上的味道迷的祝南光有点晕乎乎的,不难闻的肉味,像是皮肉里散出来的血腥味夹着海盐的咸味和沐浴乳的香味。
祝南光有些上头的环着那窄腰,被推开的额头又贴了回去。
“走远点,流一天汗臭死了。”李解荣拖着大型人偶,艰难的迈进浴室。
“哦。”
祝南光留恋的看着关上的浴室门,鼻尖和脸颊的红晕还没有下去,步伐虚浮的躺回床上。
一直在旁边围观两人互动的江阳尴尬的低头看手,“这两个男孩子也太粘糊了,就像,就像小情侣一样。”
想到这老干部江阳为自己的想法摇着头,笑着暗骂自己“想哪里去了。”
“难得有水,还不赶紧洗一下。”李解荣依旧只穿了条裤衩子,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任用温热的水珠划过那韧性的肌肤。
祝南光扯着袖子,推脱着:“我等等,不着急的。”
李解荣只以为对方害羞,上手扒拉着对方的校服外套,“大家伙都是男的,有什么好羞涩的,你把外套脱了,其他娶里面换也没事。”
“我外套也脱里面,我现在就去洗。”祝南光拉扯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宽大的袖口不知何时缩了上去,连着纱布一同缩到了大臂。
触目惊心的刀口在莹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排布。
有些还结着血痂,红肿的高高凸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热闷的;有些已经成为偏白色的疤痕,好似白珍珠上的划痕,格外扎眼。
李解荣怔愣在原地,攥着对方的手腕,强硬着阻止对方想要收回去的手。
手指按压着红肿的地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呼吸忽而急促起来,加重了指腹的力度,瞪着还一脸委屈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暗沉的戾气,粗哑着声音质问。
“谁划的!谁欺负你的!”
红肿热的皮肤,被更烫更干燥的温度拂过,本就令人不由浑身战栗,那加重的力度更是火上浇油般,刺痛中带着麻意。
空虚饥饿的心被突然填饱,祝南光恍惚的呻|吟,眼底的愉悦无法遏制。
看到那抹迷离,李解荣眉头皱成八字,脸刷一下黑沉下来,眼仁里的神色也危险了起来,“这是你自残?”
犹如冷水从头而浇,眼泪先一步滑落,触及那眼底的冷漠,祝南光跪在床铺上,害怕对方离开,抱着李解荣的胳膊,惶恐的摇头,泣不成声的辩解着。
“不是我,是别人划的,我很痛,我反抗了也没有用。”
李解荣夹着刚从对方衣服暗层里掏出的刀片,怒不可遏的摔在了地上,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恐慌盘踞心头,戾声质问着:
“那这是什么?我一直担心受怕你会伤手,那你自己呢!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身体!”
没有得到回应,李解荣颓然的后退抽出了手,声音哑的不像话,“算了,明天东西都留给你,你要活还是要死,都随便。”
祝南光低头望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刀片,以及逐渐远离的背影,如琥珀般多彩温情的眼没了以往的温顺,冷光闪过,自暴自弃的尖叫着。
“我就是怪物!我就喜欢痛,这是我的错吗,我只想要通过痛证明自己还活着。”
嫩白的脚赤衤果的踩着地面,锋利的刀片刺进柔软的脚心,血顺着伤口很快染红的地板,祝南光愉快的笑着,凄厉的笑声回荡在房间,而心却难得没有因为疼痛而兴奋,酸涩的难受。
李解荣握紧拳头,那抹不断外渗的红色刺痛着心,水珠因为肌肉都颤抖不断下坠,低落在地上稀释着那鲜红的血。
身体突然腾空,祝南光呆愣着表情望着床尾依旧黑着脸的人。
“下次不要伤害自己了,看到了我会很难受的。”李解荣半跪在地上,面色灰沉又透着无力。
“嗯。”
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祝南光便消停下来,恢复一如既往的温顺。
而李解荣知道,面前的人不可能那么容易改变。
棉球沾着酒精轻拭刀口,掌下的皮肤在轻微震颤,不由放轻的力道,但瞥过那瞳仁一闪而过的迷离和欢愉,李解荣的心却升腾不起怒气,反而被酸麻的心疼所占据。
听到外面的挣争声轻了,江阳才带着一头快干燥的头发出来,恍若没有看到地上的那坦血似的,径直走过,惟有摆动的手臂不太自然,僵硬而绷直。
三个人的房间,只有祝南光因为失血而早早睡下,江阳和李解荣站在阳台上,眼里带着自己那份幽怨,望着浩瀚的星空。
“刚刚怎么了?”江阳侧头望着已经绷着脸的李解荣。
“小孩子搞自残,价值观也没树立好。”李解荣咬着两边的脸颊肉,双腮凹陷,显得五官更为的英朗。
江阳被对方说的小孩子给逗笑了,视线从对方哀愁的眼挪开,“你不也是小孩子?干什么这么老成?”
“我内心年纪大。”
李解荣咧嘴笑着,露出两排亮白的牙,没了那一脸的冷色,鲜活而青涩的气息就藏不住了。
江阳余光瞥向那少年生动的笑脸,不由的想起年龄相似又同样爱笑的妹妹,眉眼带着动容和无尽的悲伤,过了许久才发出气音回应。
“今晚在这休息。”
陆随随地找了个位置坐,脱下作战服和黑色皮手套,拿出布擦拭着左手上的机甲。
油亮发光暗黑色直至到肩部停止,每一寸骨骼都被仿真的技术复制下来,灵活的伸缩与转动让人本能的恐惧。
“很酷!”少将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瞬间被吸引了。
小猴从树枝上跳跃下来,及腰的马尾划出优美的弧度,最后在腰间轻轻的摇晃“那是,你不看看是谁做的。”
“你做的?”谁还没有一个机甲梦,少将全然忘了上午的不愉快,一向严肃的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是吗?是你做的吗?”得不到回答,少将又挪动凑近坐下。
“是啊。”小猴傲娇的扬起下巴,“还有更厉害的呢!老大给他们展示一下。”
“你丫的拿我当猴耍啊。”
虽这么说,陆随将布条子叠好塞回口袋,搭在膝盖上的玄黑色手指在猛地撕裂了空气,原本光滑的指端迅速凸起五个锋利的指甲,在树上留下锋利的抓痕,半截树都要被掏空了。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大伙都上来围观,就差把眼珠子贴在上面。
陆随利落的单手套上衣服,鼓起的肌肉被塞回作战服里,紧身的衣服被撑出一个个小鼓包,流畅的线条在一举一动间格外显眼。
“热死了,他设计的,问他去。”潇洒的留下一窝人,和团团围住的小猴。
走到一旁的陆随伸出右手,对准不远处的树干,单眼瞄准,一片落叶悄无声息的坠落,叶片的中央是一块没被打磨过得铁石子。
陆随大步跨过杂草,将叶片捡起,抠出里面的铁块,粗砺的大拇指摸着已经烧焦的叶片弹孔,随手将叶片扔下,“还是温度不够。”
第42章
临睡前楼上发出激烈的吵闹声, 连天花板都剧烈震动,不住的往下掉灰。
“求求你,我早上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了, 但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能不能先还我一点, 我明天就去外面找来,还给你。”
“cnm,还上手了你。”
一顿拳打脚踢后的声音, 人声又响起来了, “就你那点食物,要不是我好心, 谁会放你进来!”
江阳全身绷直的坐起了身,听着楼上的争执声和殴打声, 从包里拿出一块饼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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