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o的虚弱体质占了上风,南惜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先是坐飞机和坐车,后来又哭了太久。
她没有洗澡也没有洗头,躺在床上把自己哭累到睡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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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惜太累了,以至于连梦都没有做。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正午,醒来后头脑沉闷发疼,像是在实验室里熬了个大夜那样难受。
……醒来了。
真的没有做梦吗,说不定她的梦从很早就开始了呢,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脑海里除了化学元素外其他活跃因子的一场梦境。
没有慕析,没有重逢。
南惜从前也做过这样的梦,梦里慕析或哭着跟她道歉向她表白,或高高在上地奚落挖苦她。但每一次的共同点都是——醒来之后,什么也没有。
南惜很害怕。
恨这个人……那这个人总得存在才行吧。
她顾不得自己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手脚齐用地从床上爬下来,在卧室里焦虑地来回走了两圈后决心还是出门去看看。
她身上还是昨天那一套衣服,眼睛红肿得像爷爷最喜欢盘的那两个核桃。
南惜就这样轻轻打开房门,想要出去悄悄地看一眼,如果能看到慕析的人影,就说明昨天那一切并不是梦。
谁曾想,现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悄悄”。南惜才把房门拉开一条缝,穿戴整齐、容光焕发的慕析的面孔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像是想要敲门的样子。
……
慕析已经在南惜的房门前站了挺久。
如果南惜再不起床的话,她可能需要通知来为南惜做全身体检的家庭医生晚点过来。
但慕析也在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叫南惜起床、以及是否应该由自己去叫南惜起床,所以她站在南惜的房间门口犹豫。
这么犹豫着,房门被拉开,一张美丽的、但是属于女鬼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南惜强装表面的镇定,横眉冷对着站在自己房门前彬彬有礼的慕析。
但其实内心住着的那个小人已经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自己拔成光头才好。
好可怕的眼神。
果然就不应该是自己来叫她起床吧……
慕析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站在房门口尝试与南惜进行沟通:“小小姐,家庭医生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来给您做体检了,您可以进行体检吗?”
虽然话是这么问,但慕析已经做好准备被骂一顿,然后取消体检同时向医生赔礼道歉。
取消的理由就说是自己时间安排出现了疏忽,反正不是因为南惜小姐乱发脾气。
“我还有一个小时下楼。”南惜语气冷淡,不再看她,准备把门重新关上。等到门缝仅能容下慕析的一只眼睛时,南惜再次敞开房门,带了些威胁的意思,“你最好把我现在的样子忘掉,就当没有看到过。”
可是慕析的记忆力也真的很不错,这样才能把南之涯吩咐下来的每一件事都牢牢记在脑子里。
尽管如此,慕析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还向房门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下楼,准备接待即将到来的家庭医生。
经过了昨天晚上这么极端的情况之后,小小姐竟然没有拒绝做全身体检(帮她省掉一大堆麻烦),这真是让她太感动了。
就算对自己态度差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南惜愿意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慕析已经非常感激。
南惜一转身就露出懊恼模样,把自己脱光后冲进浴室里沐浴。期间小腿磕到了浴缸,留下一块不大也不小的红痕。
她往浴缸里添加了很多浴盐,泡在水里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用美容仪仔细消除眼部的红肿,然后涂抹护肤品,等待它们被自己充分吸收。
还有刷牙,南惜反复对着镜子确保自己的牙齿也白亮美观,牙缝里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这时她又突然开始纠结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好,裙子的颜色该根据天气还是心情来选……
黑色的裙子吧。黑色符合她的心境,还衬她的肤色,最好是能把她衬得白到发光,直接把慕析给照瞎了才好。
南惜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这一切。
再次出现在慕析面前时,南惜比昨天还要美丽、高傲,像只披了黑色羽毛的白天鹅。
但慕析没有对她的好状态做出什么表示。
反而,她看向面前站着的两位医生,对其中一位试探问道:“张医生,我为小小姐预约的全身体检应该不包括心理健康,不知道您……”
“是我让他来的。”南惜打断她的话,没有做出更多解释。
慕析马上不敢有任何疑问:“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会忠实记录您的心理健康状况。”
关于负责给南惜做全身体检的家庭医生,慕析谨慎地选择了一位女性omega,连她的助手也全都是女性omega,这样可以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
她认为女性omega在一起应该会相处得挺融洽,何况南惜的身体情况是她的隐私,她不一定乐意自己在旁边陪同。
……更不用提,昨天晚上还发生了那样的情况。
其实今天从看到南惜的第一眼,慕析心中就相当尴尬,只不过她的专业素养不允许她回避罢了。
所以当安娜医生和助手在温室花房里进行准备工作时,慕析默默退了出去。
谁知慕析半个身子还没完全退出去,手腕就马上被南惜抓住。
南惜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要走,马上警惕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小小姐,如果没有您的允许,我应当回避您的体检过程。”
“那我要你留下。”南惜马上说道,“我命令你留下来陪我体检。”
说到这里,南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太强硬、会不会有些失礼。
沉思片刻后她抬起头,牵出的却是一个勉强的笑,自以为态度亲和,其实在慕析眼里恶狠狠的:
“你是我的管家吧,那么我应该可以对你做出这样的要求。”
“你愿不愿意?”
第5章
慕析看着她,完美的管家微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愿意,小小姐。”退出去门去的半个身子只好又进来,慕析安抚着她,“我会陪您做完体检的,请不用担心。”
南惜松开她的手腕,跟着安娜医生去做体检。慕析陪在她身边,时不时和医生说两句话来维持友好的关系。
原来南惜身高有一米七。她比慕析矮半个头,慕析只觉得她应该不算矮,没想到她在普通人眼里竟然算比较高的。
不过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体可能不好,营养却不可能跟不上。
“南惜小姐,请张嘴。”
南惜配合地张大嘴巴,安娜医生头顶戴了个小灯,仔细检查她的口腔。
“南惜小姐,请把头放在这里,眼睛看这里——”
南惜依言把下巴搁在仪器上,认真地看安娜医生所说的那个地方。
“南惜小姐。请伸手,我会从您的手指抽血。”
南惜伸出自己的右手,安娜医生正准备扎下去,她又马上抽了回来。
她转头看向慕析,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自己的左手:
“慕管家,我有点晕血。”
慕析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要比南惜的大一圈,正好能完全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可靠温度,南惜冷静下来,看着安娜医生用一根细细的管子把自己的血液装满一小瓶,只是有些发冷但并无大碍。
安娜医生和助手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她们见过不少有钱人,有钱人的性格就是比较古怪,体检需要管家陪同不能算其中最古怪的事。
而且o嘛,确实需要更多的关怀与呵护,她们大多缺乏安全感,喜欢撒娇喜欢黏着别人……
所以她们经过与慕析的商讨,还特地把体检的地点设置在南家的温室花园。有了阳光与鲜花簇拥,南惜小姐在进行体检时就会更加舒适愉悦。
进行到超声波检查时,安娜医生请南惜躺下来,并请她把衣服掀起来完整地露出腹部。
还好南惜穿的裙子是上下分体的套装,她小心地把上衣往上拉,又解开下裙的拉链往下褪了一些。
助手在准备耦合剂,然后调试设备。
慕析看见南惜光滑平坦的小腹,似乎比她的脸还要更白皙一些。
南惜的身体很美,美到慕析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移开视线,但又怕南惜责怪她分神。
很快她就想到了万全的主意,那就是盯着安娜医生面前的那个显示屏看,尽管她其实什么都看不懂。
耦合剂接触到南惜的肚子时,冰凉黏糊的触感让南惜不禁蹙眉哼了一声。
她看向慕析,发现慕析紧盯着仪器,不由得冷笑一声:“慕管家,你看得懂超声影像吗?”
慕析飞快瞄了一眼南惜沾满耦合剂的肚子,诚恳地回答她:“看不懂,小小姐。”
“那你还看?”
“我想也许多看一会儿就可以看懂了,小小姐的身体健康胜过一切。”
南惜不说话了,有些茫然地躺着,任凭助手拿着探头在自己的肚子上滑来滑去,好像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痒似的。
检查结束后,助手拿来纸巾准备擦掉南惜肚子上的耦合剂。
慕析打开蓝牙耳机,对外面的帮佣低声交代了一句“为小小姐准备热水”以呵护南惜着凉的肚子,然后微笑着对助手伸出手:
“我来吧。”
慕析接过助手拿着的纸巾,为南惜擦拭腹部。她的动作必须非常小心谨慎,南惜的肚子有多柔软,她就必须比她的肚子还要柔软,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把南惜弄伤。
家政大学里有专门教授alpha们如何控制力气的课程,防止弄坏雇主家的东西或是雇主本人。慕析在这门课拿了优等的成绩。
南惜怔怔地低头看着慕析擦自己的肚子。
她此刻的心绪很复杂,非常复杂。
她想知道,慕析对自己做这些体贴的事情,有多少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管家,有多少是出自本人的想法。
答案恐怕会让她相当失望。
所以她恨她。
进行到心电图时,安娜医生格外重视。因为慕析告诉她南惜小姐有时会情绪不稳,生气和伤心的时候容易发抖,而这些猛烈的情绪都容易伤害到心脏。
她严肃地说道:“南惜小姐,请脱掉您的上衣,接下来我们为您做心电图。”
慕析闻言,马上后退两步转过身去,和南惜保持一定的距离。
南惜抬头时,慕析早已离自己隔了三丈远,仿佛自己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而她反而成了随时可能丧命的羔羊。
她一边脱自己的上衣,一边随意问道:“你退这么后做什么?”
“对不起,小小姐。”慕析背对着南惜的脸微微发烫,“我不能冒犯到您。”
“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慕析尴尬不已:“抱歉小小姐,我……我的易感期快要到了,所以……”
易感期啊。
南惜的眼神空洞了起来,记忆里慕析的易感期确实是夏天一次冬天一次,那是非常麻烦的时期……
说起来,南惜已经很久没有嗅到慕析信息素的味道了。平时为了社交礼仪,大家都用腺体贴遮盖住信息素的扩散,可是南惜很喜欢慕析的信息素来着。
想起那种微微发苦的橘子气息,南惜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兴致勃勃地问慕析:
“你的易感期还有多少天到?”
安娜医生和助手这下终于有点觉得不对劲了。
一个omega询问一个alpha的易感期是什么时候,这是非常暧昧的事情,其敏感程度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性暗示。
家庭医生极其隐晦地打量了慕析一眼。她必须承认,这位女性alpha管家看上去确实相当……可口。
身材高挑、长相深邃,等级估计也不会低到哪里去,难怪能入了南家小小姐的眼。
但是当着她们的面就开始询问这种事情,还是太张扬了一些。
她们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只静静将贴片一个个贴上南惜的胸前,对这些豪门秘辛缄默不语。
慕析当然也明白这种意思,她是成年人,工作性质又这么特殊,这样的暗语常常会听到,因此她感到非常窘迫。
最主要的,她觉得南惜只是孤高纯真了一点。提出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没有旁人以为的那层意思。
她试图在医生们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和名声:“感谢小小姐体恤下属的身体状况,您向来很注重我们这些家政人员的健康,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
“是什么时候?”南惜再次打断她。
“……”
慕析放弃挣扎了,老实回答道,“十几天,不一定准确。”
南惜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威胁正给她做心电图的医生们:“你们,不许说出去。”
“请您放心,我们会誓死捍卫您的个人隐私。”
南惜不让她们说出去的是慕析的易感期,因为a们在易感期的时候往往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医生们保证不说的是南家小小姐竟然在与管家偷情。
看透了一切的慕析心力交瘁。
她知道,每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多少身上都会背点锅,但这种黑锅还是太……
由于是多对一的私人服务,各种项目报告出来得很快,安娜医生很快就拿到了南惜身体的各项检查结果。
她微笑着对南惜表示祝贺:
“南惜小姐,虽然您的体质较弱,但检查结果显示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总体来说很健康。”
南惜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没什么波澜。
慕析将这些医生送出家门口,又前往客厅和一直等待着的家庭心理医生说了几句久等,向帮佣们确认晚餐菜式、要了一个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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