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的上方看一眼莉微,艾尔雅缓缓开口。
他不是第一次深夜来莉微房间哄莉微休息了,换句话说,是原主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莉微的体质十分特别,她是两个吸血鬼结合的产物,但是却不是吸血鬼,她出生之后的各种行为特征更像是日行者。
日行者基本全部是人类与血族融合的产物,不同于普通血族,不需佩戴阻挡阳光的臂章就能在白天出行。
他们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除了血脉里藏着一座时刻可能爆发的火山,一旦爆发,将会丧失理智,变成一个不停吸食血液的怪物。
在这种情况下,亲王对其进行了初拥,也就是将莉微转化为血族,但可惜的是,初拥并不算完全成功。
初拥的确让莉微变成了一只纯正的吸血鬼,但是从那之后,每天晚上莉微都会经历剧痛的折磨。
按莉微的话说,她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小孩子用不了什么形象的比喻,连疼痛都没办法形容好,但是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艾尔雅没有讲书上的故事:“我给你讲一个叫做‘’天使回归”的故事吧。
“嗯?好啊。”
“
很久很久以前,大森林里住着一对勤劳善良的夫妻,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为此非常伤心苦恼。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善良打动了天上的天使,天使为他们托梦,告诉他们:‘不久之后你们会生下一个女儿的,她像沾着露珠的玫瑰那样美丽,像雪白的绵羊那样善良,最后祝你们好运。’
过了一段时间,妻子真的生下了一个女孩,女孩慢慢长大,果真如那个天使所说,聪明美丽,性格温柔,举止优雅,又乐于助人,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孩,夫妻二人给女孩起名‘蒲公英’,希望女儿坚强勇敢,自由快乐地过一生。
但是小女孩其实是天上天使的化身,并不能很好地适应人间的环境,所以女孩的身体很虚弱,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大病一场,每次病发,夫妻二人看着面色潮红,痛苦难耐的女儿都要偷偷抹眼泪。
一天,邻居交给女孩一个篮子,摸摸女孩的头对女孩说:“亲爱的蒲公英,这里有一块草莓蛋糕和一瓶葡萄酒,你能帮我给我的姐姐送去吗,她年纪大了,现在又生了病,非常虚弱。”
蒲公英点点头:“当然可以,我希望她吃了这些能好一些。”
蒲公英和邻居拉手保证后便出发了。
阳光在森林间跳跃,树上的鸟儿在欢快地歌唱,美丽的鲜花五颜六色,蒲公英看到这么漂亮的景色很高兴。
邻居的姐姐住在森林外,要送到她家需要穿过很长一段路,森林里实在太黑了,蒲公英又是第一次出门,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
艾尔雅讲到这里的时候,一低头,发现乖乖趴着听故事的莉微已经睡着了,于是他活动了一下轻微酸涩的肩膀,把故事书合好,然后起身抱起莉微,让她平躺在棺材里,最后在女孩手边放上故事书。
一切做好,已经是五点多了,因为是冬季,天还是很暗,艾尔雅穿过跳跃着火光的烛台,向自己房间走去。
“没想到你还有临场编故事的能力。”
“小时候听过几个,杂糅了一下而已。”
“你给她编这个童话是有用意的吧。”
塞缪尔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系统也就知趣地不再问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与系统尖锐的警报同时,艾尔雅的心中警铃大作。
“警告,攻略目标的情绪指数由六十三跌至零,请宿主注意任务进度!警告,攻略目标的情绪指数由六十三跌至零,请宿主注意任务进度!”
一偏头,艾尔雅避开抓向他喉咙的那只手,伸手堪堪挡开对方再次袭来的手。
在一片黑暗中,他以舌尖顶住牙齿,喉咙中滚出一个名字:“加赫白——”
第5章
门“咔哒”一声合拢,在清脆的声音中,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塞缪尔被一股大力惯到了门上。
屋内的烛火熄灭了,纯然的漆黑里,两人身体紧贴着,脸与脸间相距不到一尺。
在刚被传送到这个世界时,塞缪尔就着意寻找过加赫白的踪影——是的,他将加赫白拉到了这个系统之中,但是那时已经身负重伤的塞缪尔无力再去控制更多了,他只能确定加赫白会进入他所在的小世界,但是何时以何种身份进入他却并不清楚。
他能肯定第一次见的路基是真正的路基:还没见到艾尔雅的,饱受欺凌的小奴隶。
要不然系统会说这是‘新手村任务’呢?因为路基实在太好攻略了。
自将路基从地牢中带出来开始,塞缪尔什么也没有特意去做,但路基的情绪指数却在忽快忽慢地上涨——一切都太顺利了,直到刚刚他收到了攻略对象情绪指数清零的警报。
不做他想,这当然是他那位漂亮得过分的死对头的“杰作”。
加赫白摁住塞缪尔不安分的手,沉声道:“别动!”
塞缪尔垂下眼帘,心中冷笑——他很清楚加赫白并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他的这个举动无非是意气用事,没有丝毫意义。
加赫白呼吸略有些急促,不过被他极力地压抑住了,他拇指用力强迫塞缪尔抬起下巴直视着自己:“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塞缪尔玩味地盯了加赫白一会儿,单看是没意思的,现在的“路基”甚至不如真正的路基带劲,真正的路基会露出羞愤的表情、大而黑的眼睛里时常会洇着水光,而此时的路基黑眸平静无波,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在完美的控制之中,看上去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瓷人。
但是若是加上一点儿想象,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本该盛气凌人接管过他所有军政大权的死对头却被迫跟着他进了系统,虽说现在貌似是加赫白占了上风,但是啧啧,看看加赫白那衣不蔽体的样子,破烂的袍子下满是红肿的鞭痕,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多么美好的情景啊……而且说起来,加赫白现在应该叫自己一声“主人”才对。
欣赏够了加赫白的窘况,塞缪尔眯起眼睛,在加赫白的手心轻轻地舔了一下。
加赫白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塞缪尔一哂:这点道行还来他面前摆弄。
从少年人温热的压制中解脱出来,塞缪尔活动活动有些酸麻的手腕,微微一笑:“你不想活了,宝贝。”
加赫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向前一步,似乎是想重新把塞缪尔制服,但是很快他就不动了——他听到了有脚步声正在向这边靠近。
塞缪尔笑着从加赫白流血的手腕上扫过,他猜测加赫白是把大拇指掰的脱了臼从而得以从手拷中脱身。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加赫白咬住下唇,目光微微垂下,是在思考眼下的形式,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他不能将这具身体的主人置于险境,人们交口称赞的神之子总还是有原则的。向后退了一步,加赫白放下手,表示了自己的顺从。
但是他顺从了,塞缪尔可没准备就这样简单放过他。
“跪下。”塞缪尔满条里斯地摘掉了身上繁琐的挂饰,漫不经心地开口。
闪电般地抬起头,加赫白不可置信地瞪向塞缪尔,虽说两人在神界时便因为争权两看相厌,但在宴会上见了也是互道一声殿下的关系,哪怕最后塞缪尔争败堕天,他自认也并未对塞缪尔公报私仇。
然而现在塞缪尔竟然要直白地侮辱他!
塞缪尔嘲弄道:“怎么?跪得了你的好爸爸,跪不了我吗?”
一眨不眨地看着塞缪尔,加赫白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你算什么东西。”
“哼!”塞缪尔笑了一声,然后在转至加赫白身侧时骤然一脚扫在对方腿弯上。
“呃……”,加赫白不受控制地跪倒,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塞缪尔满意地看到加赫白攥起又松开的拳头,朝他调皮地比了个“嘘”的手势,打开门,门外是端着一杯鲜血的女佣:“艾尔雅大人,您的鲜血,请慢用。”
塞缪尔接过鲜血:“等下我喝完了你再走,顺便把杯子拿回去。”
女佣误以为这是艾尔雅大人对她们的体贴,很可爱地一屈膝:“当然没问题。”
而塞缪尔一手拿着杯子,却走到了加赫白身边,把他的手腕背后,再次拷上了手拷,“哼”地笑一声:“你就是太不乖了,你要是乖乖听话的话会好过很多的。”
塞缪尔无视了加赫白瞪向自己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弯起嘴角:“我没让你起来不要起来。”
等女佣走后,加赫白纵然再不忿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手被拷在距离地面的柜子角上,能够向上滑动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以这个跪姿被拷在这里,加赫白甚至需要稍稍向后仰过上身才能使手腕不被拽得生疼。
一切处理妥当了,塞缪尔两腿微微岔开靠坐在沙发上:以现在的情况,他才愿意和他这位死对头谈一谈。
两人对视片刻,加赫白突兀地笑了一声:“塞缪尔殿下,堂堂六翼大天使,竟然喝起了人类的鲜血。”
塞缪尔仿佛觉得这句话很有趣,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如果加赫白殿下想诚心诚意和我讨论我们两个人现在的身体所做的事情的话——”塞缪尔大幅度前倾身体,嘴唇贴近加赫白耳侧,嘶声开口:“那我觉得加赫白殿下很像个演色|情片的。”
眼睛倏地睁大,加赫白用力将头撞向塞缪尔,但他活动的范围终究还是太小了,一手抓住他的后颈,塞缪尔将加赫白的脸紧紧摁在自己的腹部,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听到加赫白“呼咻呼咻”不畅的喘息声以及灼热的吐息。
塞缪尔深吸一口气——当然,作为没有呼吸的吸血鬼,这只是一个动作:“老实一点,加赫白殿下。”
嘴唇张合,塞缪尔一字一顿:“哪怕我现在抱了你,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放开加赫白,加赫白的脸已经因为憋闷而发红了,不复冷冰冰形象的加赫白似乎让塞缪尔心情愉悦了些,他重新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认清局势,对你我都好。”
加赫白没说话,还在急促喘息着平复刚刚的窒息感。
于是塞缪尔便继续说下去:“况且从我的立场,也并不希望加赫白殿下继续留在这个小世界。”
这句话引起了加赫白的注意,他的声音有些哑了:“那你……”
他指的是塞缪尔堕天那天为何要拉着自己一起进入那个漩涡。
塞缪尔笑微微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让死对头被迫跟着自己一起进入小世界当然是件爽心事,但绝对不是让死对头穿成自己的攻略对象。不然这个任务恐怕是一辈子也完不成了。
不过塞缪尔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轻轻摇头,他状若为难地开口:“不过老实说,我并不知道让加赫白殿下离开的方法。”
加赫白一愣:“你不知道?”
塞缪尔这次蹲在了加赫白身前,在对方脸上拍了拍,塞缪尔勾着嘴角笑得一脸无所谓:“不过,可爱的加赫白殿下不用担心,我倒有一个办法。”,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可行。”
加赫白扭过头,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近的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什么?”
没有说话,塞缪尔忽然强势地钳住加赫白的下巴,俯身含住加赫白的耳垂。敏感之处被玩弄的刺激让加赫白浑身颤动,他瞳孔微缩,背在身后的手缓缓蜷起,抬头正视了塞缪尔的脸。
“你想干什么?”声音沙哑极了。
加赫白慢慢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后背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心口处好像烧着一把虚火,手脚酸软的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他跪的太久了,虽然厚实柔软的地毯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不同于刚刚饮用了鲜血补给体力的塞缪尔,这具身体已经太虚弱了。
塞缪尔忽略掉加赫白越来越儿戏的挣扎,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死对头落魄的样子他已经欣赏够了,此时在加赫白身上作乱完全是为了践行那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方法”。
过了不知道多久,塞缪尔掰过加赫白的脸时发现他的视线有些涣散。
“……为什么?”
没等到回答,加赫白奄奄一息地垂下头去,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向了塞缪尔怀中。
塞缪尔轻轻拍了拍加赫白的后背,加赫白此刻的样子很让他满意,温顺的,柔弱的,仿佛美好的皮囊和倔强的灵魂此时都拜倒在了他的脚下。
塞缪尔把对方连拖带抱地带到床上,将他的手腕上扬着捆在床头,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不多久,他端着一个餐盘回来了。
这时可能是躺了一会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加赫白头晕眼花地醒了过来,塞缪尔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自己一伸腿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加赫白奄奄一息地在床上挣扎。
“难受吗,”塞缪尔左右晃动着一杯热牛奶,笑的得意又残忍,“只有我能拯救你。”
加赫白皱着眉不动了,他的身体丝毫不听使唤,光是拽了几下手上栓的绳子就耗尽了他的力气。
“叫声‘主人’来听听怎么样?叫了这些都给你吃。”
加赫白在极度的虚弱中胡乱想着:这些东西你一个吸血鬼也吃不了啊。
然而他连抬嘴角冷笑的力气好像也失去了,全然地瘫软在床上,加赫白忍受着背上的冷汗浸透衣衫的刺痒。
“不叫吗?”塞缪尔笑笑,继续道,“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加赫白眼睫垂着,但是在听到塞缪尔的话时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随后他张口,还是想和塞缪尔回归正题,讨论如何能从这里离开。但是刚刚开口,加赫白的眼睛忽然张大了,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咔咔”声响,想伸手捂住喉咙,他的胳膊猛烈挣动起来,带动的床甚至移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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