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严肃道:“胡说,你这哪儿能算胖?只能叫健康,你从前就是太瘦了,身上除了屁股和腿其他地方一点肉都没有。”
卫殊说着,又低下头,隔着睡衣在少年的肚子上亲了一下:“我到希望这里能再胖一点,好给我怀宝宝。”
陈悯之一张脸顿时红得像桃子,羞恼道:“我哪儿能怀什么宝宝!”
他觉得卫殊真是越来越坏了,不仅学会了跟其他狗一样投机取巧从他身上捞好处,还学会了说一些很坏的话逗弄他,一点儿也不像最开始憨实又听话的大狗狗。
果然姥姥说的对,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卫殊见少年是真的恼了,忙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公主能怀宝宝,公主原谅我好不好?”
“够、够了!不要再说了!”陈悯之现在一听到宝宝两个字就应激,尤其是在他肚子本就长胖了的情况下,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肚子还真像是那种刚刚怀胎几个月的样子,越想越羞。
说起来还不都怪这些男人,每天都把他的肚子弄得很鼓,尤其是卫殊,总是要加餐!
想到这里,陈悯之生气地说:“你以后,不许再一天吃三顿了!”
卫殊一听急了,忙抓着少年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悯悯,我只是常常想着,要是能和你有一个孩子就好了,没有别的意思。”
但无论他再怎么道歉,因为自己长胖了而变得情绪敏感的公主,都只是背过身去,再也不理他了。
卫殊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默默地把背对着他的少年搂入怀里。
他觉得,陈悯之似乎比从前变得娇气了一点,偶尔会不讲道理,也会耍小脾气了。
但他知道,这是爱在少年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会将这种痕迹永远守护下去。
*
陈悯之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怀孕了,可生出来的却不是人,而是四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里面有灰的有白有黄的,还有一只黑黑的,像从煤炭里滚了一圈捞出来的。
他在梦里虽然惊异又害怕,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自己生的,他还是很小心地把小兔子们都照料了起来。
没多久,四只小兔子都会叫他妈妈了,陈悯之很开心。
但就在这时,他家里忽然闯进来了四条狗,一条叼一只,把他的宝宝全都叼走了。
陈悯之又气又急,可那些狗跑得太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消失在视野中,急得直哭。
“悯悯?悯悯?”一道低沉的声音将他从梦境中唤醒。
睁开眼,一张黑黢黢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面带担忧地看着他:“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
卫殊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探少年的额头。
陈悯之想也不想,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哭着说:“都怪你!”
梦里面就是这条黑狗第一个来抢,把他的小黑兔叼走了,然后剩下三条一个接一个地来,一条白色狼狗叼走了那只小白兔,金毛犬叼走了那只小黄兔,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灰狗,叼走了他最后一只小灰兔,只留下他在原地哇哇大哭。
卫殊愣了一下,他是听到少年的哭声从厨房跑过来的,以为陈悯之是做噩梦了,可怎么都没想到刚把少年叫醒自己就挨了一巴掌。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看少年哭得厉害的模样,卫殊还是将少年抱入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着:“好好好,都怪我,是我的错,公主不哭了,嗯?”
陈悯之被人抱着捋毛,好一会儿才给捋顺了,但还是余怒未消,把男人推下床,一路推到卧室门口,凶巴巴地说:“你今天不许进我的房间!”
卫殊:“可你还没吃早饭...”
往往折腾一晚上后,少年第二天一早都很累,都是半梦半醒的时候让他抱着喂饭的。
陈悯之“砰”的一声关上门:“放桌上一会儿我自己吃!”
卫殊:“好吧,那你一会儿要记得吃,吃完碗放桌上,我下班回来收拾。”
没得到回答,卫殊笑了笑,摇摇头走了。
陈悯之站在浴室里的全身镜前,把身上衣服都脱下来,对着镜子看。
这么一看他才发现很奇怪的一点,一般来说长胖和减肥一样,都是全身的增减,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变化而其他地方不变,可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只有肚子和胸胖了一点,胳膊和腿都还是很瘦,脸上也没长肉。
他又跑去体重秤上称,确实长了两斤。
一个诡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他该不会是真怀孕了吧?
这个想法因为太过离谱,刚出现就被陈悯之赶出了脑海,他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呢?
都是卫殊昨天在哪里说些坏话逗他,还有其他几条狗,平也时经常在他耳边说什么多弄弄就怀上了之类的话,他脑子里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念头。
说服完自己,陈悯之才开始放下心地洗漱吃饭。
但吃了两口,他突然觉得胃里有点恶心,无法自控地干呕了一下。
陈悯之愣了一下。
虽然他不是女人,但就算光凭电视剧里学到的那点常识,他也知道干呕反胃是怀孕的反应之一。
想到这里,陈悯之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搜索:【早晨吃饭干呕想吐是什么原因?】
所幸搜索结果显示,导致吃饭干呕的有很多种原因,比如胃炎、慢性咽炎、胆囊炎、胃肠功能紊乱等,并不一定就是怀孕,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
到这里,陈悯之终于放下了心,摇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陈悯之有时觉得自己有点像古代的皇帝,每晚上都要翻不同的牌子,只不过皇帝是自己翻牌子,他却是牌子长了腿儿跑来爬他的床。
但就这么过了一周后,陈悯之的精神更加紧绷了。
因为,他不止第一天干呕,在后面几天,他吃饭时也出现了干呕的症状,其他几人问怎么了,都被陈悯之用没胃口搪塞过去。
不仅如此,他还变得疲倦嗜睡,情绪波动大,容易发脾气打人,最重要的是他的体重增加了,肚子也变得比之前更大了,甚至偶尔,他还会觉得肚子有一点胀痛。
而这些症状,和初期妊娠的反应全部温和,陈悯之甚至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国外还真有男人怀孕的先例。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陈悯之趁着其他几人都不在家,偷偷去超市买了根验孕棒。
一测,傻眼了。
验孕棒上明晃晃的两条杠,如同晴空劈下的两道闪电,将陈悯之劈得外焦里嫩。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小概率的事件居然也能发生在他身上。
会是谁的呢?
陈悯之有些愧疚地想着,他真不是一个好爹爹,连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而这件事他又该怎么和那几个男人说?是该告诉他们,还是该干脆背着他们跑路?自己偷偷把孩子生下来?毕竟要是被那几条狗知道,他们像梦里一样来抢他的宝宝就不好了。
在马桶上呆愣愣地坐了快半小时,陈悯之才如梦初醒似的,把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里,走之前,还很心虚地扯了好几张纸揉成团,扔进去盖住,掩盖罪证似的。
十分钟后,陈悯之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
陈悯之回来时已是傍晚,屋内亮起了灯。
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坐在客厅里,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那根被他丢进垃圾桶里的验孕棒。
几人脸上的神情或喜悦,或凝重,或阴沉,或警惕,但相同的是,每个人身上都充斥着对其余雄性充满敌意的排斥,这段时间刚刚消弭下去的战火,仿佛顷刻间重新在四人之间燃烧起来。
白得有些刺眼的灯光下,四个男人看向他,各个眼眸通红,异口同声问:“悯悯,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第71章
陈悯之愣了一下, 才反应过来验孕棒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多半是陆承轩或者秦陌又在他房间里偷偷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就算不是,按照他身边几个人男人狗鼻子一样的敏锐程度, 肯定也早就发现了他这段时间的不对劲, 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去翻他房间的垃圾桶呢。
但陈悯之现在已经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只是垂着眼睫说:“不是。”
几个男人没说话。
他们都在想陈悯之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半晌, 秦陌率先开口:“那是谁的?”
男人猩红视线盯过来,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
陈悯之这时候原本心情就不好,看到他这张鬼一样难看的狗脸心情就更遭了,一点也不想理他地别过头去:“反正不是你的。”
秦陌的脸黑得像古井。
其他三个人脸上却是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卫殊沉思片刻,说:“是我的。”
陆承轩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哎呀,还没到晚上呢怎么就有人开始做梦啊。”
顾明珏冷冷乜过去一眼:“依据呢?”
卫殊斩钉截铁:“悯悯的肚子已经显怀, 至少有两三个月大了, 那时候还没你们的事儿,所以只能是我的。”
空气再度陷入沉默。
“砰——”
秦陌一拳砸在卫殊鼻梁上,恨意几乎冲破眼眶:“贱人!”
卫殊沉浸在当爹的喜悦中, 没料到他突然暴起, 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脸上顿时见了血,他怒视秦陌, 毫不犹豫地朝秦陌脸上一拳回敬。
他也不说话, 就这么闷着脑袋打, 好像把这些日子里因为被迫和人分享老婆儿憋在心头的郁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秦陌虽然打架技术上差了一点儿, 但因为那张淬了毒一般的嘴,在气势上倒是能与卫殊平分秋色,只听他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他第一个男人, 我操他的时候,你还在他通讯录的黑名单里。”
“他一开始明明拒绝你了,是你不要脸,死缠烂打才让他妥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卫殊一拳砸在那张喋喋不休的臭嘴上,额上青筋暴起:“闭嘴!”
陈悯之一开始对他的拒绝,一直是卫殊心中的一根刺,他深知得到小公主的喜爱,并非自身有多么好,而是上天怜悯,让他比别人多了一点运气。
卫殊常常会想,如果当时陪在陈悯之身边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小公主的心那样软,假以时日,说不定也会答应。
他嘴上功夫不如秦陌,便只能用拳头说话,每一拳都下了死手,没一会儿就把拳头打破了。当然,秦陌的脸破得更厉害。
这厢二人打得不可开交,那厢陆承轩忽然笑眯眯地说:“按照这个日子算,我也有份呢。”
另外三双目光同时看向他。
陆承轩面露羞涩:“两个月前正好是我和哥哥的第一次呢,我弄了好多进去,而且都没有弄出来,按照推算,我的东西至少在哥哥身体里留了十八个小时,这么说来,应该是我的几率最大啦。”
卫殊脸色一变。
他知道陆承轩没有说谎,当时他急着把陈悯之带走,并没有给少年做清理,直接把人一路带去机场,然后飞去了外省的,直到入住酒店才给陈悯之洗了澡,这之间至少经过了十个小时,再算上陆承轩一开始潜入房间偷吃他老婆的时间,确实是十八个小时左右没错。
而他们其他的任何人,从来都没有让东西留在少年体内这么久过,毕竟,这么做是有发烧风险的。
秦陌顶着一张青紫色的脸,理着袖口从地上站起身:“谢谢你的提醒,照这样算,我也该占三分之一的几率。”
“因为在你之后,我跟他做了一整天。”
就在卫殊把陈悯之带去旅游后不久,他把少年从酒店偷回了家里,那是他时隔几月第二次尝到少年的滋味,那天,佣人把床单换了六遍。
刚才全顾着和卫殊打了,竟然没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有份的。
陆承轩和卫殊两人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当然,最不好看的还是要属顾明珏。
按照两三个月的时间来算,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他和陈悯之的第一次远在这个时间之前,后面几次则是最近,远在这个时间之后。
他成了唯一被排除在外的人。
“哗啦——”
是红酒瓶在脑袋上破裂开的声音。
之见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眼中没有怒火,只是一种无生命、无机质的冰冷,他面无表情地挥动着已经破碎的红酒瓶,一下接着一下地往秦陌脑袋上砸去。
顾明珏从未有一刻如此后悔过。
他原本的计划是徐徐图之,先做陈悯之的朋友,再做陈悯之的恋人,但秦陌把这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他打破了平衡,率先摘下了甜美的果实,导致顾明珏不得不终止计划,先将少年从秦陌手里抢过来。
顾明珏想,他还是太心软了,早在他发现珍宝的第一眼,就该直接把他的珍宝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哪怕在必要时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比如修一座很大的漂亮房子,把他的珍宝给关进去。
至于觊觎少年的野狗,他应该在一开始就像陆承轩一样,把他们弄成残废,不对,他该直接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顾明珏在此之前一直沉默着,所有人都没料到他突然动手,还是下的这种狠手,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全都愣了。
但他们转瞬就想明白了原因——顾明珏是唯一一个没参与进项目的人,他破防了。
有了第一个拿武器的,剩下三个也就不装了,反正不管陈悯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把其余竞争者打废,那孩子和老婆就都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几个男人抄凳子的抄凳子,抓扫帚的抓扫帚,秦陌没找到工具,又不能直接拿刀,最后从开放式厨房拿了一把中号平底锅加入战斗。
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怒骂夹杂着嘶吼,没多久家就被拆了一半。
“够了!够了!不要再打了!”陈悯之作为唯一的场外观众,崩溃地大喊道。
事实上,他刚才已经叫了很多声,只是那四条狗咬狗打得太投入,没一个听见他说话的。
陈悯之好几次想去拦住他们,却都在还没接近战局中心的时候就被人推出来,几个男人将他隔离在了战火之外,不让他受一点儿伤,却连一句他的话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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