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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帮助他的契约灵少女从他身后悠悠飘了出来，脸上虽然笑意满满，眼瞳中却充满了寒意。
“你想逃？”
姜水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
失去一只手臂的力量，女巫再度回归劣势。再加上眼球已经倒戈，即便没有荆棘藤的帮助，游因和阎知州也有拿下这一局的胜算。
然而女巫却不甘心止步于此。
她看见了用银制作成的餐具！
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怨气制成的镰刀之上，趁着游因分神的间隙，将刀具藏在其中，偷偷绕到游因身后。
巨狼没有注意，巨大眼球视而不见，等游因意识到身后有危险的时候，镰刀已经逼在游因背后。
赤色眼瞳紧缩，紫雾色镰刀在他面前粉碎，藏在镰刀后的银制餐具穷图匕见，直指游因心脏！
“主人！”
被迫遵循本能的摩卡，竟然在这一刻挣脱束缚，选择了心灵的忠诚，在银刃到达游因的心脏之前，撑起藤蔓的墙围，为他挡下这一刀。
游因愣了一下，又迅速调状态，将怨气所凝结的镰刀被一寸寸瓦解，女巫的身体也开始破碎。
眼帘都在流血的阎知州铆足了最后一丝力气，用牙将女巫咬成了两段！但代价是，他的狼牙也崩裂出了不少血。
游因旋即将女巫的碎块推给了巨大眼球！后者接力，将其瞬间吞没。
随着女巫不甘愿的身影彻底消失，盘踞在天空的乌云，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嘀——】
老朋友终于开始播报提示。
【恭喜玩家顺利通关游戏副本：《格林城镇》】
【游戏通关奖励正在进行结算，玩家稍后可打开积分仓库查阅明细。（注：新手玩家通关奖励亦包含其中）】
【恭喜玩家完成副本支线：女巫的复仇。】
【额外奖励正在结算，请稍候。】
额外奖励还需要花时间结算？之前不是直接给的吗？
因战斗而凌乱的银色长发披散肩头，游因衬衫也染上污渍，略显狼狈。他的思绪刚被系统拽开一秒，就听阎知州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遍体鳞伤的巨狼在战斗结束后失去了力气，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塌，它侧躺在地，连喘息都变得薄弱了。
游因顿了一顿，正准备朝他走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因透支体力而变得虚弱不堪。
刚迈出一步，他就踉跄着摔在了地上，手掌和膝盖都被破碎的石砾划出了深深的伤口。
由于体力透支，他伤口恢复的速度也有点慢。
“给我。”巨大眼球中漫出了油绿色的手臂，一直伸到游因面前，向他讨要。
【结算成功，副本将在五秒后结束。】
听到系统提示的游因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长舒了口气，他曲膝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铜牌。
“你放心，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
巨大眼球探过触手，正准备从他手心取过铜牌。游因的手掌却忽然一歪，铜牌从他掌心话落，顺势落进因战斗而崩裂的地面裂缝，一直滚落到深不见底的地下。
他咧开嘴，对着巨大眼球露出了个挑衅的笑容。
“可惜老子现在不是人。”
第188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尽管游因心里一直都清楚, 现实生活会比副本过得轻松，还是会在经历过两方对比后，流露出与前人同样的感慨。
终于逃脱那个又臭又长的副本, 躺坐在沙发上的游因抬手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
同时从兜里摸出手机，他给阎知州去了个电话。
通话铃声响了又响, 不多时，那头接起电话, 两方便都静了下来。
能接电话就说明没死, 游因主要就是想确定这个消息, 所以沉默了片刻，他挂断电话，扭头给另一边的姜水拨了过去。
也得确定打野的崽活没活着。
响铃的时间比阎知州那边久，久到游因都在怀疑这货是不是遭遇不测的时候, 那边终于接通了。
明显粗喘气, 姜水的声音还带着些颤抖。
“小…小妈哥。”声音由清转闷, 又迅速回归清楚，电话那头的青年估计在抹脸, “你和大哥大都没事吧？”
游因轻哼以示回应。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姜水努力平复呼吸，把自己和契约灵做交易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说：“系统播报任务结算的时候, 契约灵好像感觉到了我要离开，居然抓住我，想要和我强行交易。”
他当然做好了献出灵魂的准备, 只是恐惧不可控制，姜水下意识忍不住挣扎。如果不是系统总结的时间够快，他估计就真的完成交易，人就栽在那个本了。
劫后余生让他感到庆幸, 也让他多了一丝愧疚和对未来的担忧。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游因冷哼一声，坏心眼又起，存心吓唬小孩儿道：“上睡觉别闭眼。”
姜水：“……”
沉默片刻，他又开口：“小妈哥，我有个疑问。我大概知道格林城镇里的神秘事件绝大多数都是由女巫造成的，但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城镇先迫害了女巫。”
姜水情绪低落的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完全也没想过自己其实找错了对象。
游因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开导着，也不是他真的妈。
但由于他对姜水的行为保持一定程度的欣赏和肯定，所以这会儿他并不吝啬给予回应。
“你在纠结什么？”
姜水其实就是觉得有点愧疚，但要让他仔细指出哪方面，他也不晓得应该从何说起。
嘴巴张了又闭，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能会有更和平，更好的解决方法。”
“比如？”游因挑眉。
公寓的门铃被人叩响，游因打开耳机盒子，取出无线耳机夹在耳朵上，便起身慢悠悠走向大门。
“大家开诚布公，然后握手言和，来个happy end 大结局？”
也没有那么儿戏，姜水知道这不是子供向游戏。
打开门，游因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在第一时间过来寻找自己。他打开门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转过身走回沙发，将背影和关门的任务都交给了阎知州。
阎知州沉默地关上门后，首先走向冰箱，起了一瓶年份还不错的红酒。又从柜中取出两只高脚杯，他一边做着醒酒的功夫，一边安静听游因打电话。
重新坐回沙发的游因则继续道：“你觉得这么做能消除她一肚子的怨气和怒火，放下自己被迫害的悲惨命运，然后安心入土为安吗？”
听起来就很不公平，缩在床上的姜水脑袋又垂下了一点。
“听起来小妈哥你是赞同她报复的……”
“没错，我的确赞同。”游因解开领口一颗扣子，“如果是我，我的报复只会她更加猛烈。”
就是《操蛋的世界》毁灭吧！——的那种猛烈。
“她受了委屈，难道没有那个资格报复吗？问题只是在于她的无差别攻击波及到了我，所以很遗憾，在这件事上，我必须和她站在对立面。”
“……那，如果她没有波及到你，小妈哥，你会选择站在她那边吗？”
游因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看我心情。”
姜水：啊？
什么叫看我心情？
“就算她是错的，你心情好也会和她同阵营吗？”
“事情的对错是谁决定的呢？”游因回答说，“是后来者。”
“谁获益，谁就有资格说自己是对的。”
姜水被这个回答冲击了一下。
不等他回神，游因继续道：“纠结对和错本来也没什么意义，你阻止她报仇，在你看来可能是做错了。你救了无数居民，在你看来可能是对的，平心而论，这两者占比哪个更大？用这个来做你的行事目标也不是不行。”
阎知州醒好了酒，拿着酒杯和红酒就坐到了游因沙发对面。
刚进门那会儿，阎知州的脸色不大好。不知道是战斗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情况，被太阳晒得有些黑的皮肤都能透出惨白的血色。
但现在好了很多，可能是终于缓过劲儿来了。
游因接过酒杯，晃了晃，享受着液体散发出的沁人的芳香。
凑在唇边轻轻抿下一口，游因垂下眼帘，语气戏谑：“体验次数已经用尽，下次这种儿童心辅导，你还是找专业的吧。”
姜水：“……”
行行行，好好好。
想从小妈哥这里获得安慰比登天还难，他能大发慈悲说这么多，姜水已经感觉到很意外了。
叹了口气，姜水顺手调出系统界面查询积分，眼睛落在那一连串陌生的数字上，他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了非常夸张的惊呼。
“卧槽！！”
游因耳朵受到重创。
很后悔自己跟这倒霉孩子浪费口舌，游因抬手就要挂断电话。
手都快碰到那个按键了，硬生生被他接下来的话逼停。
“卧槽？！小妈哥你快看！你快看积分！卧槽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配拥有这么多积分吗？！”
游因旋即瞥了阎知州一眼。
好似被狼人的血脉影响，阎知州居然像狗一样，侧了一下那颗大脑袋。游因当即有一种捷克狼犬在他眼前犯傻的即视感。
……这东西不能被副本影响智商吧？
怀疑归怀疑，游因手上没有停止动作。他摘下耳机，同时按下外扩。
依照着姜水所说，游因打开系统背包，眉头再度挑了挑。
当前可使用积分：34980
嚯……搞了个大的。
游因依稀记得进本之前，他手上消耗了差不多近一千多的积分，剩余了大概一万五千多，将近一万六。现在直接暴涨到将近三万五，也就是说上个副本结算了得有小两万。
威震天似乎也为这个数字感到惊讶，万年不变的钢铁面庞露出一丝疑惑。
游因点了一下积分获取记录，发现这次的任务主线依旧是2000，支线依旧是4000，除此之外，每一件神秘事件都算1000分。
他们解决掉的女巫与其他13件神秘事件有关，所以解决掉她，也间接地解决掉了13桩案件。
统计下来，一共进账19000积分。
19000分，比他们之前干的几个副本加起来的总额都多。难怪副本难度这么高！
好好好，看在分值的份上，游因原谅了那个本的变态难度和过去这么些天遭的罪。
姜水在那头高兴得都快把床蹦塌了，游因还听到他妈进屋来骂了他一顿的背景音。被教训过后终于冷静下来的姜水旋即坐上桌，认真同游因道：“以后积分获取力道是不是会一直往上涨啊？咱们这才几个本，就已经三万五了，那再过几个基本就成了啊！”
他本来还以为至少要过几十个副本才有成功的希望！
游因适当地给他泼了冷水：“你觉得是好事吗？”
姜水喉间一梗。
积分获取的数量和副本难度绑定，如果照他的想法，以后的副本都只会比这个难。
“回去复盘吧。”游因说。
“看看这个副本是不是有其他的解决方案，如果想稳健的趟过这淌浑水，我们至少要准备两手方案。”
姜水连连点头：“好。”
他声音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里充满了开心地开口：“那个，我先挂了，沐沐找我。”
听着傻孩子的语气，游因能感觉到他俩的感情似乎也正在极速发展中。于是抿了口红酒，游因主动挂断了电话，把自己摊在沙发上开始放空。
身体有点重，比起当吸血鬼时的轻盈，游因反而不太适应自己原本的身体。
当然不包括现在的短发。
长发有时候还是有点儿麻烦，尤其在洗头的时候，他总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让其完全干透。
处完次子的事，游因终于有闲工夫关注长子了。于是他把眼眸睨了过去，与阎知州专注于他的目光成功会面。
开口还是正事儿，游因闲散得很正经。
“没什么后遗症？”
比如看到满月会暴衣，对月狂吼之类的。
阎知州不清楚游因的脑部构造，但他清楚游因的恶劣性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脑袋里不会想着好东西，阎知州却也纵着他，终于说出了来这儿的第一句话。
“一点。”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说话，他的低沉的声线多了沙哑。
在游因略显遗憾的目光中饮下一口红酒润喉，阎知州放下酒杯：“刚出本的时候有些影响，现在恢复了。”
和女巫决战的时候，他的意识被狂化的本能剥夺，期间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些许片段。系统结算，剥离副本，回到现实的那一秒，重新回到阎知州身体里的不仅有意识，还有他在狂化成巨狼后遭受的疼痛。
他本人没有实际性的受伤，但是那些痛楚却清晰地残留在他身体各处，他几乎痛得要晕厥了过去。
但那个电话叫醒了他。
即便混小子没有说话，阎知州也感觉到了他的心情。奇迹般的，阎知州身体逐渐好转，很快变得轻松。
他忽然很想抱住游因。
所以他来了。
所以他一直等着，等那个散漫的混小子说完话，才放下酒杯，扯动领口。
游因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图？
感情副本影响的不是智商，是□□。
意识流色狼进化成血统流色狼了。
在阎知州凑近时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他吐槽说：“你不会也要儿童心辅导吧？”
阎知州已侵入了安全范围，附身在游因耳边低语：“长子不该有优先待遇吗？”
仰摊在沙发上的游因神态散漫：“我们老家不管上床对象叫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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