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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蚌。
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插话插完，姜水才探出脑袋往楼下瞧，嘴里还在问：“大哥大你是从楼道上来的吗？门没锁吗？楼下能走了？”
阎知州给他让开半个身子，让他清清楚楚看到下方楼道拐角写着的4字。
知道他们还是被困在鬼打墙里的姜水瞬间就蔫儿了，刚才抛出去的问题，不需要大哥大解释他大概也能自己解释的清楚。
解释了又怎么样呢，大哥大有一百种方法能进来。至于出去的办法，姜水决定无脑相信大哥大！
耐心听他们把所有事都说完的阎知州伸手从楼梯下方扳了根栏杆下来，感觉都没怎么用力，因为声音轻得很，但也足够惊掉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语文老师亲眼目睹全程，也不禁暗自心惊，庆幸这他爷爷的不是一个对抗本。然后眼睁睁看着英俊魁梧的英德老师提着粗杆走上楼梯。
避开灯光范围，他抬手，干脆利落地往黑黢黢的走廊横扫而去，一棍子挥空后，他又换了个角度，确定走廊里的伪人大概率不存在了，便提着棍子准备走入黑暗。
身后的学生胆战心惊，谁也不敢插手，更不敢说话。倒是姜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拉着大哥大的衣角，小声提醒。
“万一它开灯怎么办，我们要不先找灯闸？”
小妈哥那会差点吃大亏啊。
“他已经全毁了。”阎知州言简意赅。
这个他是哪位无需多言，早吃过一次亏的人，在意识到姜水他们可能被困在教学楼里的时候，就直接在外头找到了电源总开关，一杵子干爆个校园的维护经费。
所以这栋楼除了应急灯就不会再亮了。
不愧是小妈哥！姜水狠狠地感受到了母爱的力量。
父爱不甘示弱，眼神示意姜水向后退去，阎知州手里握紧棍子，抬脚迈入黑暗。
脚步声与视线一并沉入黑渊，姜水和其他同学焦急的在拐角等待，然后不知过了多久，阎知州又从黑暗里全须全尾地走了出来。
结果就是无功而返。
“没有教室，也没有其他入口，走廊尽头是另一个楼梯。”阎知州说话还是那么简略，“一样的鬼打墙。”
没有教室？！那岂不是不能破窗逃跑了？！
姜水还在震惊，语文老师动手拉了拉他的手臂。趁阎知州没注意，她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
‘是本人？’
本来姜水还沉浸在家长来了的喜悦中，读完她这三个字，姜水的心哇一下就凉了。
语文老师悄无声息就把手缩了回去，姜水则脸色发白着，深深吸了口气。
似乎是觉察到了姜水呼吸频率不对劲，阎知州侧过眸来，向他发出疑问。
后者一僵一顿，慢慢咧嘴露出个讪笑。恐怖游戏玩多了，再加上语文老师那么一句挑拨，姜水心里也有点儿发虚。
万一这人真不是大哥大呢？万一他是来自校长的新娱乐项目呢？
但就算他真的是，姜水现在也不是很敢挑衅他。万一对方兽性大发把他们吃了，那他们艰苦苟到现在真就白搭。
但这个问题让他对大哥大说的，前面走廊里没有教室这个说法存下疑虑。万一‘他’真不是大哥大，那这个说法纯粹就是为了糊弄他们，把他们逼死在这。
正当他思考如何破局的时候，旁边的阎知州忽然发话。
“除了试卷，考场有没有别的异常？”
其他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摇摇头，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阎知州沉默片刻，从不知道哪儿摸出了个非常可爱的娃娃。
娃娃没有脸，但身上却套着一件浅蓝色的丝绸衬衫和西装裤，和某个月亮夫人曾经穿过的搭配完全同款。
三大五粗的猛男在摸出娃娃后，动作肉眼可见变得温柔，他甚至还有空擦一擦娃娃的脸蛋儿，拇指指腹像是抚摸爱人似的，沾染着缱绻的色墨。
眼神在挪到姜水这一侧时从温和变为了平时的凌厉，阎知州手捧娃娃的举动和脸上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确定没有补充内容了？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姜水看到那个娃娃，提起的心直接安稳落地，瞬间安全感爆棚。
他扭过头去，对语文老师郑重其事地点下头，神情无比诚恳坚定。
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朋友！大哥大！
第287章
也没有什么比共感娃娃更权威的, 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了。姜水这下死心塌地，不会再产生任何的怀疑。
语文老师不明所以，但既然人队友亲自验证, 她也就没什么话说了。至于其他学生和老师……
看着五大三粗的一大老爷们手里端着个比他巴掌也就大那么一丢丢的小鼻嘎可爱娃娃，这巨大的反差让在场不知情的人心情有点复杂，但也都抱着尊重祝福的态度来看待英德老师。
于是他们眼看着这位猛男教师捧着娃娃, 用拇指温柔地揉搓着娃娃的脸。
像是什么神秘仪式，或是心慰藉的固定举动, 英俊的阎老师揉着的娃娃脸居然逐渐浮现出了清晰的五官轮廓。
眉眼如画, 模样俊朗, 性别却漂亮得有些模糊。不知情的学生和老师还在疑惑，就被忽然撩开眼皮子，露出一对黑珍珠一样眼瞳的娃娃吓了一跳。
“哇动了？！”
“嘘！你找死吗？”
前者惊讶，后者捂嘴, 成功将声音压到最低, 避免再一次灾难发生。
其他人也学乖了, 老老实实闭上嘴，纷纷将视线都聚集到了娃娃身上。
被捧在手心的漂亮娃娃不算醒目, 但大家伙距离都还蛮近的，都能看清楚那只娃娃纤长的睫毛。
眼皮撩起, 娃娃眼瞳左右动了一动，瞳光先是往姜水身上溜了一圈，在确定小朋友没什么大概之后, 才转移到将他唤醒的先生身上。
游因娃娃没有发音的部位，所以不能出声，只能是阎知州单方面传递消息。但他俩不仅是伴侣，也是生死相伴的队友, 即便游因不能说话，光凭一个眼神，阎知州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譬如现在，眼尾微扬眉毛上挑，问的就是俩字：有事儿？
其实他心里明白，包有事的，而且有大事儿，否则不至于动用到娃娃。
但游因就是喜欢贩这一嘴贱。
就算说不了话，嘴也一样是闭不上。
阎知州抬手就把拇指指腹按在了游因娃娃的唇瓣上，不着痕迹地抚摸了那一寸柔软，他言简意赅，把他们被困在鬼打墙，以及考试时发生的事告诉游因娃娃。
紧接着他们瞧见漂亮的小娃娃在英德老师手心里动了，迈着那两节小小的藕腿，手好像在插兜，只是因为太短没插着。
小短腿走啊走，没走多久便弯下腰。再直起身时，可爱的漂亮娃娃挥动手臂做出个抛甩的姿势。
楼道里紧挨着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姜水瞅了半晌，结合着声音，才明白小妈哥搁外头玩狙击呢。
应该是想通过砸教室玻璃的方式，引导他们找到教室，看能不能跟他似的破窗逃跑。
阎知州比他清楚，早做好了听声辩位的准备。可惜那双拥有夜视能力的狼眼扫过走道，依旧没能找到突破口。
尝试无果，阎知州手指轻轻拂过游因娃娃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耳垂处，他一边捏，一边低声回应。
“不行。”
铁汉柔情，给姜水肉麻得够呛。边儿上的语文老师都被这鬼动静惊得蹙起眉头，往阎知州这儿瞟了一眼又一眼。
大概是知道自己手短，够不着，游因娃娃没有动手拍掉阎知州当众非礼的咸猪爪，而是甩甩脑袋，努力从阎知州手指尖儿里挣脱出一只自由的手臂。
粗粗短短的小藕臂抬起向上指了指，又横在空中，像是绘画似的摆动，阎知州被漂亮的小胖娃娃可爱到的同时心领神会，当即回头询问其他同学和老师。
“谁有带纸笔。”
考试工具大家都放在教室了，谁会带身上呢？姜水和他们都摇了摇头。倒是有一名老师从口袋里摸出根笔递了出来。
“红笔行吗？”
阎知州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纸笔是最优选，但如果没有，他大概率会采用血书和布料的组合，所以是不是正常颜色的笔对他来说都一样。
“我朋友口袋里可能……”发言者正是那个亲眼看着朋友在怀里咽气的女孩儿，而她所说的朋友，也就是第一个因踩踏事件而死去的女孩。
“她口袋里有英语单词本，长条的那种……明天才考英语，但是老师管得不严，她就随身带着想随时随地能看一眼背单词……”她流着泪对其他老师解释说，“她真不是想作弊，她就是……”
语文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安抚了哽咽的女孩儿。旋即她将那个姑娘从安全指示灯下拖了出来，果然从她身上搜出了英语单词本。
长条单词本写满了各式各样的英文词汇，后面仍有空白，等待随时填充。语文老师看着那单词本，甚至能从上面感受到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只可惜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被淹没在了楼道里。
她敛回思绪，把单词本递给阎知州，后者接过，动作干脆地翻到后面干净的纸面，提笔写下一行规则。
【考试期间请勿喧闹，若发现试卷发生异样，及时报告巡考老师。】
姜水琢磨了一下，说：“说不定也需要通知教导主任呢？”
他们可能就是因为没通知到教导主任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再加上前几次小妈哥都加了，姜水自然而然也想着加上。
从老婆儿子嘴里都听到隔壁老王的名字，阎知州心里还挺不爽的。但因为敌意耽误事儿，阎知州没那么幼稚，所以停顿过后，他重新起草了一张新的校规。
别的条件跟上边儿一样，唯独最后加上半句：及时通知教导主任。
与此同时，姜水的眼角余光瞥见小妈哥娃娃的手也在动，像是也在写纸条似的。
写完纸条，阎知州将纸笔都放进了裤兜口袋。他抱起四肢短短的游因娃娃，又在那不着痕迹地摸搓娃娃脑袋，后者很不耐烦地抬起小短腿踹他的时候，他又把娃娃塞到上衣口袋，给娃娃气得直翻白眼。
等固定好娃娃宝座，阎知州旋即起身，低声警告其他同学：“在这待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上来。”
监管工作交给老师，阎知州看了姜水一眼，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行动。
另一边被阎知州揣进口袋的游因也写完了他手上的纸条。折叠成方片，他慎重地将所有纸条塞进装着扑克牌的同一个口袋。
站起身，穿着校服的游老师面对被自己砸碎了好几扇玻璃门的教学楼伸起懒腰。
调转方向，面朝教职工大楼，游因视线落在唯一亮着等的校长办公室方向，抬步走了过去。
第288章
绕过楼梯拐角的应急指示灯, 姜水跟在大哥大身后慢慢走，很快就看见了教学楼不应该出现的楼层，七层。
虽然听小妈哥他说过第七楼就是校长办公室的事, 他做足了一定的心准备，但亲眼见到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至少那股阴和诡异的不协调感带来的冲击, 足够令他皮骨发麻。
蹲在七层的楼道转角，姜水终于看到了小妈哥所说的, 另一个视角的校长办公室。
在假设校规正确的情况下, 他们现在只要将校规投入意见箱, 那这个副本就能宣告结束。
若是失败……
到这个节骨眼，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没有失败再重来的条件了。尽管距离副本结束满打满算还有两天时间，但他们现在都已经没了退路, 不管投校规成不成功, 势必都会惊动校长, 届时他们就是瓮中之鳖，就算抓不住, 脑浆都能给摇匀咯。
等待。
跟大哥大和小妈哥出生入死这么多回的姜水心里隐约能猜的到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大概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投放的机会。
这个位置距离校长办公室大门有个五六米的距离, 意见箱竖挂在办公室左侧门口，如果爆冲过去，可能都花不上几秒就能投篮成功。但问题的重点在怎么回来。
办公室门前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纵使他们速度够快，那盏灯也不够明亮，对他们而言也都充满了危险。灯光覆盖的范围就像是校长亲自编织的网，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一迈进去就会被抓住。
姜水还在思忖着要等待什么时候, 即见大哥大抬手扯下领口一颗奶白色的纽扣捏在指尖，挥臂一甩，嵌在墙上的开关发出清脆的按响，校长办公室外的长廊当即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对他们来说是安全的符号却也是危险正式开启的号角。严阵以待的姜水眼看着大门在走廊灯被关闭的那一瞬间开启，里头的光像是覆盖了蓝眼泪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涌出大门。
姜水心下一惊，脚已经想着怎么跑了，没想到大哥大却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毫无动静。反倒是另一侧传来阵凌厉的破空声，呼啸着切过地上的光浪。
扑克牌在地面划过产生的一瞬间的影竟然真的起到了阻断在作用，延伸出去近半米的浪尖消散，被切短了一截的主体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姜水的视线与站在门中的校长一起往右侧方向望去，眼中写满了惊讶。
小妈哥？！
因为光源离得很远，姜水只能勉强看清右侧走廊中央站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拥有夜视能力的阎知州倒是能瞧清那小子大致的模样。
猜游因刚才应该是又捯饬了一下自己，他记得出门时还有点松散的小狼尾巴现在扎得有点高。同质化的校服穿出特立独行的味道，他手里翻洗着系统兑换的黑色扑克，口罩上眉眼弯弯，在气势上居然比校长还更反派一些。
他还笑，喉咙里溢出两声撩拨人的轻哼，把挑衅两个字发挥到极致。
其实摆明了的声东击西，姜水觉得BOSS不是傻子，不至于会上这个当。但是那两声笑一出来，体的性质就变了。
姜水眼睁睁看着光浪瞬间调转方向，飞速涌向游因。被光追逐的那位旋即抓住走廊扶手，转身下跳，不走寻常路！
但校长俨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居然将光触手贴在墙壁边缘向游因那一侧延伸，游因如果真跳下去，反而就跳进了他的怀里，正中陷阱。
阎知州见势不妙，立刻要动身，却见小妈哥在那头又甩出了一张牌，短暂隔绝对方要延伸过来的触角。同时手臂用力，他硬生生把自己扯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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