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陵说:“没有他,我或许找不到师尊,也没办法出来,只是报恩而已。”
“你爹是妖王身边的人,妖王正在四处追杀他,可是你却放过了他。不担心你爹来找你?”
霍陵眸色暗下来,“我只是带人去冀望山收师尊尸骨的,其余的事一概不知。”
彭姑点头,“那就好,你师尊殒在冀望山,现在你就是接任宗主的最佳人选,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牵扯上不该牵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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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和祝星澜御物飞行往西,辗转花了五天时间来到西皇宗,向山门口的弟子说了要送白凤鳞蝶之事。
弟子古怪地看两人一眼,传信到里面,很快里面就派了人出来迎接,“星澜仙尊,步六孤宗主,请进。”
青棠低声对祝星澜说:“怎么感觉不对劲?”
祝星澜摇头:“等会看看。”
两人被带到一处大殿,祝星澜见大殿两侧皆站着面生的弟子,坐上的人变成景泽,骤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祝星澜用神识传音对青棠说:“瑶碧的宗主之位被景泽取代了。”
青棠拿着白凤鳞蝶的手差点松了,“你是说他们起内讧把瑶碧换了,那这个白凤鳞蝶还有用吗?”
祝星澜:“景泽似乎不太喜欢合欢宗。”
青棠:“啊?!”
祝星澜向景泽拱手:“景泽宗主。”
景泽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青棠:“听说合欢宗主去冀望山抓了白凤鳞蝶?”
青棠点头,“是。”
景泽笑了笑,“我有一个弟子就是被合欢宗弟子拐跑的,回来之后道心不稳,连元婴期都上不了。”
青棠缓缓说道:“景泽宗主,合欢宗弟子修合欢道不会影响对方道心,除非对方本就道心不稳,修不上元婴期。对贵宗门弟子而言,他与合欢宗弟子来往,拥有了一段情缘,也不亏。”
祝星澜想试试能不能让景泽放行,见到瑶碧:“宗主,我们来是为了瑶碧,可否让我们见他一面?”
景泽说:“瑶碧因触犯门规正在受刑,等受了八十八道雷神鞭,他才可以出来,所以不便见你们。”
青棠暗自咋舌,雷神鞭据说是天界坠落的神器,威力十足,竟然用来处罚瑶碧。西皇宗这样的大宗门内斗真厉害,摆明瑶碧出不来了。
祝星澜听到景泽的话,只得拱手说道:“那就不打扰了。”
青棠和祝星澜转身欲离开西皇宗,景泽又开口道:“星澜仙尊为何要帮合欢宗,不是自讨苦吃?”
这是当着青棠的面摆明立场,西皇宗不会帮合欢宗任何忙,还想让祝星澜远离这件事。
祝星澜转身望向景泽:“合欢宗因灭绫波阁而遭重创,仙门若不伸出援手,反欲图之,这与妖、魔道有何区别?”
景泽撑着头,不想多听,“送客。”
青棠拿着白凤鳞蝶和祝星澜一起下山,祝星澜变得很沉默。
青棠说:“这不关你的事,谁知道瑶碧会被翘呢?虽然没有解决合欢宗的事,但是杀掉薄也,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祝星澜看着青棠,“我刚才是在想,我们从冀望山带出来的灵宝换成灵石能值多少。走吧,我们去找买家。”
青棠本以为祝星澜帮忙就帮到这了,但他还要为自己找买家,“可别找上仇家,找拍卖场可以,但是要避开褚家。”
“好,我心中已经有几个买家了。若不用经过拍卖场,我们可以省去给拍卖场的灵石。”
祝星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了前面。
青棠问:“灵音宗那边真的没事吗?可以这样和我到处走动?”
以前祝星澜说过承玉仙尊很严厉,但不知现在如何,总让祝星澜操心,耽误他的事可不好。
祝星澜说:“自从师尊仙逝后,门规松了许多,我现在没有之前那么忙。”
“那就好,回去我一定给你好好谋划一下怎么追你的意中人。”
祝星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青棠,“说话算数。”
青棠轻笑,“我何时对你说话没算过数?”
距离蒲氏给的限期还有最后五日,祝星澜就近找的几个买家,都是仙门中风评不错的能人。青棠大多只见过,但从没与之有过交集,所以灵宝都全交由祝星澜给这些买家。
讨价还价的过程很短,毕竟他们都很喜欢祝星澜的仙乐,买的是人情账。
经手的灵宝都换出去后,青棠和祝星澜算了一下灵石,总共四百五十万,装在了六个纳戒里面。
青棠看向桌上飞舞的白凤鳞蝶:“还差五十万灵石,要不把它卖了?”
祝星澜说:“这东西是我们从冀望山千辛万苦带出来的,就这么轻易贱卖不值。”
“那怎么办?”
现在的时间迫在眉睫了,青棠要尽快赶回去。
祝星澜起身出门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青棠问:“你去哪里?”
祝星澜向青棠摆摆手,转身走了。
青棠回到桌前看着六个纳戒,等吧,祝星澜说让等着就有他的道理,跟去了反而可能坏事。
两个时辰后,祝星澜带着一身夜露回来了,仿佛飞了很远的路。
青棠正在给白凤鳞蝶喂糖丸,他看向祝星澜,“怎么样?”
祝星澜拿出一个银色芥子袋,“凑齐了。”
青棠试探地问:“你不会是找意中人借来的吧?”
“不是,拿着。”祝星澜将芥子袋递给青棠。
青棠打开芥子袋当着九十九格满满当当的上等灵石,虽然不知祝星澜是怎么得来的,但此事之后青棠要找机会还给他,“既然凑齐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於恒山。”
祝星澜问:“你二师姐不是还换了那把燕支剑吗?燕支剑是从问剑山下拔出来的,价值难估。”
“我有办法的。”
青棠有些心虚,只能用流云扇换了。
祝星澜知道其中有端倪,于是主动提出,“不如用我的玙璠换吧。”
青棠摇头摆手,“那怎么行?玙璠是你的法器,若是为这点事就换了太可惜。”
“玙璠其实不算我的法器,是师尊赠予我的,我还有其他法器。你难道以为我就只有这么一把琵琶?”祝星澜皱眉看着青棠。
青棠扶额,“现在是比谁法器多的时候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你把你趁手的法器都搭进去,让我如何还你的恩情?”
祝星澜轻声道:“不如身偿?”
“你别开玩笑了,你有意中人,又不是断袖,不要走歪路。”青棠拍了拍祝星澜的肩膀,“挺结实的,不像个花架子。”
祝星澜的眼神平静无波,看着青棠将桌上的六枚纳戒揣入怀中,衣领处露出来的锁骨泛着莹莹光泽,眼底暗流涌动。
“此事就这么定了,若你的办法不行,就用我的玙璠。”
“好吧,但是我可能还你灵石灵宝的时间有点慢,万一你不小心在此期间飞升了,那我就不还了,可以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青棠也不会这么赖,如果祝星澜真的很快飞升了,那另当别论。
“放心吧,这次不会修那么快。”祝星澜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壶酒和一盘青枣,“旅途劳顿,来喝点酒吧。”
青棠见祝星澜将酒杯递给他,顺手就拿了,酒液入喉带着回甘,“好酒,这么晚你从哪里买到的?”
祝星澜说:“不是买的,从灵音宗的相思林里挖的,像是我师尊很久之前埋的,但是她从未说起过。”
青棠坐到祝星澜对面,又倒了一杯酒,“不会是我们爬树的那片林子吧?”
“真是。”祝星澜朝青棠挑眉。
“哈哈哈。”青棠笑了笑,“你不是逗我?”
祝星澜注视着青棠:“真的,就在那片林子里。”
第10章
青棠喝了好几杯才发现这酒后劲极大,头开始晕了。
他用手撑着前额迷离地注视着琉璃瓶中飞舞的白凤鳞蝶。
在醉酒的状态下,白凤鳞蝶看起来更梦幻漂亮了,长长的后翅像丝带在飘摆。
祝星澜与青棠一起注视那只静静飞舞的蝴蝶,“你有想用它见的人吗?”
青棠抬眸看祝星澜,“我不知道,只觉得它很美。”
祝星澜垂眸看着杯中酒,倒映的灯火之光:“其实,在冀州城,你说你没事,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会担心你爹的。现在薄也已死,不如去找找他?”
青棠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我才不担心,不用找,他多半死了。”
“为何这么想?”
“就是,猜的。”
“那用白凤鳞蝶试试?”
青棠用手指在琉璃瓶外引诱着白凤鳞蝶,蝴蝶绕着他的指尖左右流转,“你说,用它看看我爹还在不在人世?”
祝星澜点头,“如果能见到他,至少你能找到真相,问他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青棠的手放在琉璃瓶口停留些许又落下,“算了,知道他是生是死又如何?知道真相又如何?一切都不会改变,浪费我的白凤鳞蝶。”
祝星澜沉声道:“是不会改变了。”
青棠给祝星澜倒上酒又给自己满上,“干了。”
祝星澜端起酒杯,“干了。”
青棠喝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祝星澜坐在青棠对面,仔仔细细地将他的眉眼勾勒一遍。
青棠双眼的浓睫落下阴影,鼻尖泛着红晕,双唇的弧线柔和,浑身散发着软糯温香,令人浮想翩翩。
如果青棠醒着,定然会被祝星澜这般含着情欲的眼神侵袭,但是祝星澜知道青棠不会发现的,他真的醉了。
祝星澜站起身走到青棠面前,俯身用指腹轻轻划过青棠的鼻梁,双唇,骤然停下来,自己也有些醉了。
祝星澜将青棠抱到床上,回到桌前看着白凤鳞蝶又饮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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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青棠醒来头疼得厉害,清风拂过,头顶艳阳高照,自己怎么在外面睡着?
接着,青棠想直起身,却发现自己像蚕蛹一样被绑在流云扇上,祝星澜在御扇。
青棠喊道:“哎!祝星澜,你怎么给我绑在扇子上?!”
祝星澜说:“我见你没醒,不忍心叫你,所以就把你绑在扇子上了,你就那样睡吧。”
“我不睡了。”
祝星澜笑着施法将青棠身上的绳索解开,青棠走到祝星澜面前,“我的法器怎么听你的话?”
祝星澜说:“它可能是觉得我和你很熟悉吧。”
青棠轻哼,才不是,这把流云扇是他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法器,在合欢宗出了名的好色,只有美人才能御这把扇子。
祝星澜能御流云扇不是意外,他确实长得好看,张扬肆意得恰到好处,简直是青棠理想中想成为的模样。
祝星澜侧目问道:“你那般看着我干什么?”
青棠转头看着前方,“没什么,在想如何帮你攻略心上人。你这般长相,她都还没有喜欢上你,那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不是寻常人。”
“确实,那你好好想。”
在云州祝星澜停了下来,青棠躺在扇子上问:“怎么了?”
“空中管制,前面有云阳宗弟子。”
修仙界到处都是御剑御物的修士,大家平常都各自飞行,互不打扰,除非是遇到什么事才会在空中巡查过往的修士。
青棠站起来,看到云阳宗弟子已经飞来与祝星澜交谈了。
云阳宗弟子认识祝星澜,所以态度和善,转而他看到了青棠,“这位是?”
祝星澜说:“我门下的一个小弟子。”
青棠恭敬地向云阳宗弟子拱手,云阳宗弟子没有多想,便对祝星澜说:“我宗正在追查逃窜的一个魔修,如果要过云州附近三城上空需等一天。”
青棠算了算时间,如果云州不能走,绕道而行只能踩着最后一日到。
祝星澜对云阳宗弟子说:“我与弟子身上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还望贵宗通融。如果之后出了什么事,你们直接来找灵音宗就行。”
云阳宗弟子的目光再次扫过青棠,对祝星澜说:“星澜仙尊请走吧。”
“多谢。”
经过云州后,青棠对祝星澜竖起大拇指,“星澜仙尊,有口皆碑,沾光了。”
祝星澜挥了挥红袖,“那是当然。”
又御物一夜,两人到达於恒山附近,看到於恒山间起火了,数百名天虞门弟子已经攻上了山。
青棠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有最后一日吗?”
祝星澜眉头紧锁,“先救人再说。”
青棠看到燕颌台附近,连霄正带着几个弟子抵挡天虞门弟子,向祝星澜指了指,“那里。”
祝星澜御扇而下,青棠跳到连霄面前,“怎么回事?”
连霄摇头,“快走,蒲氏已经把於恒山卖给天虞门,我们得先离开这再说!”
天虞门的人陆续赶到了燕颌台,青棠匆匆带连霄和几个弟子跳上流云扇,祝星澜御扇飞离了於恒山。
连霄受了重伤,膝盖中剑,青棠边给他包扎边问:“你这是用什么招式才会膝盖中剑?”
连霄强忍着痛:“他们攻上来的时候,我连忙叫弟子去带走合欢宗重要的情史、剩下的灵石法宝,有个天虞门弟子想要抢我手里的东西,我踢他一脚没想到被他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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