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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们居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一百块深夜买束玫瑰花，无论是给自己、爱人或者孩子，这束玫瑰花都能达到它的价值；第二、老太太和小区保安队长是母子关系，而保安队长又和物业那边有关系，所以老太太才能在小区门口卖了一个月都没人赶。”
程令颐轻轻皱眉：“原来是这样，这老太太不仅有销售思路，还挺有后台的。”
公司马上就要发新品，她最近正在头疼销售的事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路子。
聊到销售，两人都提了些精神。
“我刚开始和你想的一样，但后来一想，其实老太太卖花本身就是一种营销，就像小朋友在晚上下班时间点到商场前的广场卖花一样，客户在选择和她们购买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购买了一份心意，就算付款发现买的贵了，也很少有退货的。因为大家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是弱势群体，几十块钱的东西而已，没必要去拉扯，而且玫瑰的价值，除了成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它给自己的情绪价值，不过，虽然这两种销售方式对任何客户都适用，甚至可以说是高成功率，但这两种营销却不能凑到一起。”
“为什么？”
程令颐来了兴趣，站正身子认真听。
江水卿说：“因为老太太和孩子加在一起，会让人产生一种怜悯感。比如，如果是在晚上的商场，大家看到后，会觉得祖孙两人不容易，一部分人就算怜悯，但也有可能担心自己被这份怜悯欺骗，选择不买，另外一部分就算买了，那么也会不自觉给这束花加上一定的负面情/绪，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买花，玫瑰没有任何情绪价值，全是金钱交易。”
程令颐伸手指着落地窗外，小区门口的方向，问道：“那如果她们一起在我们小区门口呢？”
江水卿说：“如果她们一起，并且是晚上在小区门口卖玫瑰花，卖出的可能性更低。”
程令颐认真脸，又问：“为什么？”
江水卿回答说：“第一、商场门口的客户是走动的，她们可以随时停留，思考自己是否购买，而小区门口来往的大部分都是车辆，车上的人就算怜悯想买，也会因为不能及时下车而错过；第二、你觉得我们这个小区里的人会因为怜悯老太太和孩子，而买了那些花吗？就算真的有人买，但买了第一次，他们还会买第二次吗？靠怜悯卖花，很容易没回头客的，所以老太太选择凌晨车流量小的时候卖花，成功率就提高了很多。”
程令颐没吭声，扭头再次看向那束花瓣上还有些许水珠的玫瑰花，沉默片刻后，她伸出食指缓缓指向自己，柔声说道：“那，我算是好人喽？”
江水卿皱眉，差点没跟上她的思维，“你算是，不过你买的时候，应该不是因为怜悯那个老太太吧？”
“这个，倒真不是。”程令颐笑了笑。
她打车回来到小区门口，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确实不是一个在卖花的老太太，而是灯光下的这束玫瑰花。
深夜凌晨，一道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一束鲜艳怒放的玫瑰花上，那种氛围在映入眼帘的刹那间是很有冲击感的，就好像玫瑰花瓣在胸口慢慢散开，给人一种非常舒适通透的感觉，所以她才走过去买下了这束玫瑰花。
江水卿告诉她：“那个老太太在自己身边打了两束灯，第一束灯，是给玫瑰花打的，第二束灯，是给看书的她自己打的，所以无论任何人路过买这束玫瑰花，都不会是因为怜悯才去买的。尤其是一个看书、穿戴整齐的老太太，更是无形中让人觉得，她赋予了那些玫瑰花更深刻的意义，至于什么意义，就看个人当时的想法了。”
程令颐这下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我付款的时候付的特别顺心。”
江水卿说完，捧着水杯喝了口缓解干燥，之后迈步绕过程令颐回房间，快到门口时，突然又说了句：“其实那位老太太根本不识字。”
“不识字吗？你怎么知道的。”
程令颐的好奇心顿时又被吊了起来，转身跟着回房间，并且很顺手关门反锁。
“你换香水了，什么味道的？”
“公司研发的新品，仲夏之瑰。”
“好闻。”
“你都喷哪里了，脖子、手腕？”
“唔……你没洗澡。”
“好，胸口也喷了吗？”
“去洗澡。”
——
翌日早上八点多，闹钟滴铃铃一响，两人都没赖床，双双掀开被子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又去衣帽间换衣服、化妆，收拾好，提着电脑包从卧室出来了。
陈阿姨已经把早饭做好，放进了饭盒里，看到她们两人出来，笑眯眯走过去打招呼：“程小姐早，江小姐早，哎呀，要不是今天早上看到程小姐凌晨给我发的消息，说江小姐您回来了，我这恐怕就做成一人份的早餐了。”
江水卿轻笑：“没事，谢谢陈阿姨。”
陈阿姨连忙说：“江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从来不在家吃早餐，一般都是带着路上吃，等晚上下班再把饭盒带回来。
在她们两人去拿饭盒的时候，陈阿姨说：“程小姐，江小姐，下个月的早餐菜单已经发到了咱们的那个小群里，您两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不满意的，提前和我说，我再改改。”
程令颐提起蓝色的饭盒，转身看向陈阿姨，“好，陈阿姨辛苦了。”
“没事没事。”陈阿姨说。
她们聊天的时候，江水卿提起粉色的饭盒。
两人吃饭的口味和胃口不一样，所以早餐也不一样。
程令颐早上喜欢喝牛奶、吃青菜和肉食，江水卿更偏向黑咖啡和减脂餐，为了不拿错，陈阿姨特意用饭盒的颜色区分了一下。
拿到早餐，两人并肩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高跟鞋换上，出去后，一起坐电梯下楼到停车场。
电梯快速下行着，程令颐原本照常放空在看上方显示屏的数字，忽然想到什么后，侧了些身子和她说：“明天林江生日，他邀请你了吗？”
江水卿一边回复工作消息，一边回答：“邀请了，我会去参加。”
程令颐哦了声，“他也邀请了我，但我明天有个重要会议，不一定能去。”
江水卿反应不大：“嗯。”
程令颐又问：“你给他买了什么生日礼物？”
江水卿打完最后一个字，关上手机，仰头看显示屏，三层，“一个黑骨耳钉，听说他最近喜欢戴耳钉，所以投其所好买了这个。”
程令颐：“哦。”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回江家？”
江水卿：“嗯，这次出差了几天，生产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和奶奶商量。”
“好。”程令颐应着。
叮——
电梯到达负一层。
两人出了电梯就没再说话，一个转身朝北走，一个转身朝南走。
江氏集团总部和优上有限公司的总部相隔三条街，两人坐上各自的车后，一前一后离开停车场，驶入同一个大道。
今天周一，又是上班点，导航显示前边一段都是红的，恐怕要堵个二十多分钟了。
趁这个时间，两人打开饭盒开始吃饭。
第3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江水卿到达公司第一件事，在群里通知上午十点在大会议室开会。
策划部、销售部和生产部等主要部门全部到齐，请假的除外。
两个星期后就要发布夏季香水、化妆品等系列新品，前期一切工作要做好。
尤其是销售一环，江水卿很在意，连代言人都是她亲自挑选，见面聊的。
“江董，姚小姐已经到您办公室了。”
艾米在电梯口接到江水卿，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电脑包。
江水卿松手，往办公室那边走，“工资、福利这些都和她说了吗？”
艾米回道：“说了，我们公司销售部应聘人员的工资、假期、产假、福利和五险一金全部都已经和姚小姐说过了，而且按照您的要求，刚才我已经告诉姚小姐，只要她愿意入职，可以不用通过实习期直接转正，姚小姐表示很愿意来我们公司工作。”
“好。”江水卿说。
两人快到办公室时，艾米提前一步走到江水卿面前，伸手推开办公室门，侧身站在一旁。
里面的人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不断靠近的声音，瞬间犹如惊弓之鸟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交叉扣在身前。
整个人紧张的忍不住发抖，她毕业当社畜两年，还是第一次被大老板直接面试。
江水卿走到沙发那边，隔着一个茶几站停，眸色如水的看向对面那人，温柔道：“姚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姚嘉完全不敢抬头看江水卿，微微颔首：“是我应该感谢江董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江水卿轻笑，主动靠近过去坐在姚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并示意姚嘉坐下。
姚嘉此时此刻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江水卿说什么，她做什么，乖乖坐下。
江水卿拿起桌面放着的一杯未开封的奶茶，把吸管从插口处放进去，轻轻搅动几下，递到嘴边喝，口感香甜，抹茶的清香很浓郁，她说：“抹茶味的奶茶还挺好喝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奶茶，直接让助理买了最热销的口味，你觉得怎么样，还喜欢吗？”
姚嘉看了眼跟前自己差不多已经喝了将近一半的奶茶，紧张难捱，“我喝奶茶不怎么挑，甜的就行。”
江水卿笑着把奶茶放回桌面，忍俊不禁道：“说的没错，奶茶，甜就行，就像你帮你奶奶出主意，在小区门口凌晨打灯看书卖玫瑰花，有人买就行，对了，你奶奶最近失眠还严重吗？”
姚嘉没想到江水卿会提起这事儿，先是一愣，随后低头羞赧的笑了笑，说：“不严重了，而且奶奶因为卖花赚了不少钱，最近每晚都睡的很香，她今早和我说，这几天打算好好休息，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再去卖花。”
江水卿前倾了些身子，口吻就像是在和普通朋友聊天，“奶奶心态挺好，有钱就花，不让自己累着，你也不错，玫瑰花修剪的很漂亮，包装也很好看，之前我买回来打开，还以为奶奶是从花店买的，原来是你自己做的，你之前学过花艺吗？”
两人随意聊着天，姚嘉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不少，她鼓起勇气看向江水卿，眼神不经意对上的刹那间，心中下意识暗叹。
江董，好漂亮。
明明微信上是会发可爱小猫表情包的人，但现实里一见，却是看起来让人不可高攀的高冷御姐。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几天之前小区亭子下，那时江董随意盘着长发，穿了件黑色束腰修身长款风衣，整个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鬓角散落出几缕碎发贴在脸侧，轻轻飘动的时候，好似夜风都在亲吻她。
而今天的江董，淡妆敷面，长发披肩，眉眼亮晶晶的，透着一股诱人的清冷感，亲和力也非常强，但就算如此，江董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靠近的人。
姚嘉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躲闪开目光，双手再次扣紧，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紧张，“大学在花店兼职过，所以会修剪一些，本来我也是辞职在家没事干，随意修剪了几朵让奶奶在小区门口试试，没想到奶奶真的卖出去了。”
江水卿轻笑：“只能说一切刚刚好，你辞职在家帮奶奶卖花，我通过奶奶找到你到我们公司来工作，姚嘉，欢迎你入职。”
被叫到名字，姚嘉挺直了身子，“谢谢江董的邀请，我会好好工作的。”
江水卿体贴道：“你今天刚到公司，不用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你办完手续后，就在公司转转，公司有休息室、茶水间、游戏休闲区，等你熟悉之后，过两天开始工作也不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姚嘉点点头：“我知道了，江董。”
聊完天，江水卿把艾米叫进来，让她找人带姚嘉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她自己则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上午九点五十分，江水卿提前到达大会议室，各大部门的主管和同事陆陆续续进来。
十点整，所有人全部到齐。
江水卿坐在最前面位置，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冽严肃，右手掌心捏的一根黑色圆珠笔，像是捏住了在座所有人的命脉，目光随意环视了一圈后，停在左边那一列，沉声道：“销售部先开始。”
销售部主管拿着文件站起身，“好。”
会议正式开始。
——
晚上九点多，江水卿结束工作从公司下班，司机开车送她去盛世华庭。
司机开车穿过大门，到停车区，江水卿收拾东西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车位上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奔驰，临A22222。
程令颐的车，她怎么来这了？
司机下车绕过车尾过来打开车门，“江董。”
江水卿提着装文件的包下车。
奶奶三年前从公司抽身出来，卸下担子，买了这幢中式风格的别墅养生，左边是当初特意修建的小花园，有假山、水池、亭子，每一棵绿植都上挂满了小彩灯，晚上全部打开，看起来五彩缤纷，一闪一闪的。
江水卿觉得这些彩灯不安全，让人拆了几次，没想到许久不回来，又按上了。
江水卿站在主楼门口，朝左边那些彩灯看了一会儿，她实在不放心，直接吩咐司机说：“你等会儿找人把这些彩灯一个不剩全部拆了，然后挂在亭子那边的扶手上。”
司机循着江水卿说的方向看过去，这么多彩灯，不一定全部能挂上，但既然江董吩咐了，她只能说：“我知道了，江董。”
江水卿叮嘱过，迈步走进主楼，还没到大厅，就听到那位在和奶奶谈工作。
“之前因为我们的客户比较固定，不用担心客户资源的问题，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做线上销售这一块，现在公司开发的新产品是面向所有客户，线上直播销售肯定要有，但是奶奶，我今天细想了一下，其实饥饿销售并不适合我们的产品，不过是用在线上直播，还是非常有可取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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