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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打？”江水卿瞪她。
“我错了。”
程令颐飞速道歉，迈步过来，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弯腰单膝跪下。
接过她手中的冰袋，帮忙敷着。
程令颐一边敷，一边低头和她嘱咐：“医生说，每次冰敷间隔2小时，冰敷时间15—20分钟就够了，多了不好，你在家记得看着时间，如果觉得太凉了，就用毛巾包着，不想敷的这么勤，后期几小时敷一次也没关系，但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得换成热热敷，不能再冰敷了，疼的忍不住就吃药，别自己逞强。”
江水卿一直在看她，“没那么傻。”
程令颐听到这句*话，顿了下，思虑再三后，还是忍不住说：“要不然我现在给陈阿姨发消息，让她买点新鲜猪脑回来？”
啪——
江水卿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抱枕，在程令颐话音落下的瞬间，抱枕准确无误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抱枕打过来的风轻轻吹起程令颐的发丝，她闭着眼睛抿了抿唇，随后一声不吭继续冰敷。
江水卿在无声中放下了抱枕。
敷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程令颐站起来把冰袋扔进垃圾桶，弯腰抱起江水卿回了卧室。
医生说了，脚崴的虽然不严重，不用打石膏，但在家最好还是把脚抬起来，这样有利于血液畅通。
家里没有医院把脚吊起来的设备，程令颐在衣帽间找了几分钟，枕头、衣服、半米高的小盒子，这些都不太行，她又转了一圈。
最后从放被子的衣柜里抱出冬天盖的被子放在床尾，捞起江水卿受伤的右脚放在上面，弯腰蹲下对比和她心脏所处的高度，有点低，于是又拿了一个枕头过来垫在被子上面。
“嗯，这个高度刚好。”程令颐满意了。
江水卿看她一直忙碌，忍不住唠叨说：“程总，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今天是不打算去上班了吗？”
程令颐点头，“对啊，我等陈阿姨做猪蹄汤呢，好久没喝过了，想想更想喝了。”
江水卿：“……”
在等陈阿姨来的这段时间，程令颐把她在书房用的电脑、平板全部拿了过来，还从杂物间翻出一个床上用桌。
程令颐把桌子拿出来在阳台用湿巾擦拭的时候，看着忽然笑出了声，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会用到这个桌子，真是神奇。
这个桌子是两人刚搬到这里那会儿买的，当时工作忙，几乎每天回来都在加班，可又不能不睡觉，所以在床上办公，困的实在不行就睡觉，醒来后就去上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桌子被江水卿没收扔到了杂物间。
当时两人关系一般，她住主卧，程令颐自己住客卧，双方互不打扰，很偶尔偶尔才会一起在主卧睡，所以桌子不见，她第一时间去找陈阿姨，陈阿姨说不清楚，没有碰过那个桌子。
如果陈阿姨没有碰，家里就剩那谁了。
程令颐不知道她为什么收走自己的桌子，可能是她想用，但因为关系不怎么亲近，也没多问，之后去公司加班，大概一星期回来一次，再后来有关这个小桌子的事情就被淡忘了，谁也没提起。
程令颐把桌子擦干净拿进卧室。
江水卿本来在看平板，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视线注意到她手中拿的小桌子，愣了下，神情有一丝诧异，但很快低头继续看平板。
“这两天吃饭的话就在床上吃吧。”程令颐说着，将小桌子放在了床尾。
江水卿没抬头：“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吃饭的时候去客厅，走两步没什么。”
程令颐强调：“遵医嘱。”
她现在比较唠叨，江水卿没硬着唱反调，附和下去说：“好，我知道了。”
程令颐不信她的话，只能到时叮嘱陈阿姨。
陈阿姨十二点多的时候带着从超市买的菜到了，得知江水卿崴到脚，进来安慰两句，就去了厨房做饭。
猪蹄炖的时间长，等吃上饭已经两点多。
饭做好后，程令颐端进卧室，没给江水卿下床的机会，等她吃完，又亲自把碗筷端出去，小桌子收起来，之后收拾了一下去上班。
中途，陈阿姨给江水卿倒了一杯水，敲门进来，余光注意到床尾放着的小桌子，惊讶道：“哎，这不是程小姐的那个小桌子吗？怎么在这里，之前程小姐还以为丢了，找了好久，怎么又找到了？”
江水卿轻笑：“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放在哪里了吧，这会儿又找到了。”
陈阿姨弯腰把水放下：“找到就好。”
江水卿：“嗯，谢谢陈阿姨。”
“没事没事，江小姐你好好躺着，有事情叫我，或者给我发消息都行。”陈阿姨说。
江水卿笑着：“行。”
晚上，程令颐在公司加了个班，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本来想着这人脚受伤，想早点回来的，没想到越想越回不来。
程令颐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提着包去卧室，卧室门没关，里面还亮了灯，所以她直接推着进去，看到江水卿靠着枕头还没睡觉，问道：“这个点了，怎么还没睡？”
江水卿咳嗽了一声，说道：“刚开了个线上会议，你要是再提前十分钟回来，就能听到了。”
程令颐轻皱眉心：“江董果然是大忙人。”
江水卿把电脑合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和她吐槽说：“以前工作忙的时候，总想着找时间休息休息，没想到现在有时间休息了，但却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去上班呢。”
“你是有上班受虐倾向吧。”程令颐说着把包放在沙发上，折身走到床边，将她合上的电脑和桌子一起搬起来，放在床尾沙发上。
江水卿伸完腰，缓缓放下手，看着她说：“什么上班受虐倾向，只是躺一天也挺不舒服的。”
程令颐站直身子，朝江水卿伸出双手，宠溺道：“要不然，我现在抱着你走一圈，就当是散心了？”
江水卿压着嘴角的笑意，说道：“不用了，谢谢程小姐的好意，你还是去洗漱吧。”
被拒绝的这么干脆，程令颐耸耸肩，放下双手，“你洗了吗，用不用我帮你洗？”
江水卿拒绝：“不用，我已经洗过了。”
“啊？”程令颐低头，视线落在她搭在被子的脚上，关心道：“你的脚能沾水吗？”
江水卿回答她：“我问了奶奶的家庭医生，她说，如果是轻微崴到的话，不影响洗脚，严重点就不行，我这种情况是可以的。”
程令颐放心了，“那就好，我去洗澡了，等会儿出来再帮你敷一次脚，明天早上开始热敷。”
说着，打着哈欠就去了浴室。
江水卿看她张大嘴巴打出的哈欠，自己拿出冰袋，一边定时看手机，一边冰敷。
程令颐洗了三十分钟，吹干头发出来，把面膜敷在脸上，起来第一时间去找冰袋帮她冰敷。
江水卿举起刚用过的冰袋，说道：“我自己刚刚敷过了，你敷完面膜早点睡就行。”
“好吧，不被需要了。”程令颐说着扭头就走，去浴室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洗衣间。
虽然唠叨了一句，江水卿依旧没有让她帮自己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感动的。
程令颐忙完一切后躺在床上。
之前两人都是睡一个被窝里，现在因为她脚受伤，所以得分开睡，不然晚上睡觉容易碰到她的脚。
灯关后，两人安安静静地，没说话。
程令颐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看着像睡着了，但又像没睡着，呼吸很浅很浅。
“睡了吗？”江水卿扭头看她。
程令颐闭着眼睛呢喃，“没有，想喝水、想吃东西、还是想去卫生间？”
江水卿：“都不是。”
程令颐：“都不是就睡觉。”
江水卿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肘，说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你要是没睡，我就说一下。”
程令颐：“什么事？”
江水卿抓住程令颐手臂，用了点力气拉下来，看着她半边脸说：“就算之后有一天，我们……”
“什么我们。”程令颐猛然打断她。
江水卿话还没有说完，她当然不知道什么我们，但程令颐却像是故意不让江水卿说下去一下，掀开被子下床，“下午什么都没吃，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吃点？不吃的话，我自己吃了。”
江水卿扬起身子叫她：“程令颐，你不能听我把话好好说完吗？”
程令颐边关门，边自己嘟囔：“都之后了，还能说出什么好话，不听最好。”
江水卿被她气的无奈。
第33章 复盘
程令颐出去后，倒了杯水，驼背站在水台前，低垂着脑袋，握紧水杯喝了一口又一口，像在喝酒一样。
之后……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没有未来。
她不喜欢以前，也不喜欢那个能预知的未来，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光。
江水卿，我只要我们的现在，就是现在，你能懂吗？
程令颐在心里和自己说。
程令颐在水台前站了有半个小时才回房间，回去时，灯还亮着，江水卿半靠在床头没有睡，听到动静，抬头轻轻看过来。
程令颐问她：“你怎么还不睡？”
江水卿视线一直跟她过来，“等你啊，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等我？”程令颐皱眉，一脸不相信，“等我干嘛，难道是想继续说刚才的话题？你要是说的话，我现在就去客卧睡。”
她说着，站在床没再动，大有一副只要江水卿开口，就可以转身离开。
江水卿收回目光，沉沉落在被子上，说道：“你不愿意听，我干嘛还要说惹你不快，到时候你生气，给台阶也不下。”
程令颐这才曲起腿躺回来，小声说：“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台阶下，每次不都是我主动给你台阶。”
“你说什么？”江水卿顿时不可思议脸，“我没有给过你台阶？大三那年寒假元宵节，我买了两个灯笼，另外一个是给鬼了吗？”
“灯笼？”程令颐认真想着。
那会儿她们两人吵架，好像是因为大年三十那晚，这位江大小姐太困，一觉睡到了凌晨零点，醒来后才给她回了句新年快乐，但自己明明之前就和她说过，跨年那晚会准点发新年快乐，可她还是睡着了，这种情况不应该生气吗？
程令颐生气了，一直气了三个月，年早都没影了，心里还在生气。
现在她说那个灯笼是台阶？
程令颐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回了句，“元宵节的那个灯笼，是你买的吗？我还以为是奶奶买的。”
江水卿：“什么？”
程令颐解释说：“那个灯笼是奶奶给我的，我以为是奶奶买的，你又没和我说。”
江水卿：“……”
江水卿气道：“那个是兔子灯笼，怎么可能是奶奶给你买的，一想就知道是我买的啊，不然谁会专门跑几家门店给你买兔子灯笼。”
程令颐抓住她话中的关键点，转过脑袋，心悦道：“你跑了好几家门店给我买的啊？”
“不是。”江水卿否则，并侧过了身子。
程令颐笑了笑，从身后抱过来，手臂搭在江水卿腰间，轻轻亲她，柔声说：“现在知道是你买的了，谢谢江小姐给的台阶，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给过我的台阶呢。”
这句话说出来后，今天晚上程令颐一晚都没睡，因为江水卿拉着她，把这么多年自己给的台阶全部讲了一遍。
程令颐表示全部都是第一次知道，以至于江水卿忍着右脚的疼，用左脚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程令颐坐在地上忍不住揉腰，下脚太狠了，不过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因为昨晚复盘复的太久，早上江水卿没有起来，程令颐听到闹钟后，起来先去给陈阿姨发消息，让她今天十点再来做饭。
之后从袋子里拿出买的热水袋，坐在床尾，给江水卿的脚热敷，这样好的快些。
敷了二十多分钟，程令颐从床上穿拖鞋下来，把热水袋放在桌面，钻进江水卿的被窝，抱着她继续睡觉。
昨晚两人本来是分开睡的，但复盘结束后，程令颐就钻了过来，江水卿推了几下，没推动，侧过身子睡了。
早上九点半，江水卿醒了，不过身边已经没有人，这个点，应该是去上班了。
江水卿伸了个腰，缓了几分钟，自己撑着慢慢坐起来，准备下床去洗漱时，余光看到滑轮移动小桌上，放了一个暖水袋，旁边还有一杯水，玻璃杯上贴了张浅蓝色的便利贴。
江水卿把便利贴揭下来，上面写着：脚九点那会儿给你热敷了一次，醒来后不用再敷，我和陈阿姨说，让她十点再做饭，你要是饿的话，可以让陈阿姨提前下厨做饭。
这人倒是细心。
江水卿把便利贴贴在桌面，拿起水杯，竟然还是温的，她笑了下，仰头慢慢喝下，随后单腿跳着起床去洗漱了。
在家里修养的这几天，程令颐几乎每晚都回来，而且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周五晚上，她几乎六点就到家了。
江水卿开完会，从书房出来，自己倒了杯水，拿着去阳台上的躺椅坐着。
今天夕阳很好，金色的光晕在这座城市的末尾肆意铺展开来，瑰丽绚烂，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落日了。
“今天心情不错啊。”身后人走过来。
江水卿伸手摸到手机递给她，“这么好的夕阳，不拍张照可惜了，帮我拍一张，我要用来头像。”
程令颐微微弯腰，接过她的手机，面部解锁失败后，输入密码，“夕阳是好，但人拍出来就不知道了。”
江水卿坐着调整姿势：“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扫兴的话，拍照就拍照，嘴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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