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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来不会出错的直觉告诉布鲁斯，克拉克就该是面前之人这样的。
但现在对方却说，他并非超人。
我还是，害死了超人，这一点从未变过。
若是时间能够逆行……布鲁斯几乎要为这假设留下血泪。
若是时间能够逆行，我绝不会再怀疑你丝毫，我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对抗这世界的恶意。
但凡事没有如果，一切过往之所以是过往，正是因为它已经发生了。
理智和感性总学不会和平共处，布鲁斯未被克拉克牵起的手指，像抽筋似的在衣袍下不断的抽搐。
但很快，布鲁斯的那只手也被克拉克握住了，那作弊般的超能力，让没有盔甲遮掩的蝙蝠在神明面前赤裸。
温暖的手掌将他笼盖住，低垂着的蓝眼睛真诚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对方的全世界。
他听见那副身躯下的灵魂对他说道：“给我个机会，布鲁斯。”
“我会向你坦诚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没有错，布鲁斯。”
第24章
解释穿越的事情并不算困难，毕竟以蝙蝠侠的见识和智慧，早已发现了些许异常，现在只不过彻底的撕开真相罢了。
克拉克认为，谎言与隐瞒从来都不是好的选择，哪怕是出于善意的。
他想要取得布鲁斯的信任，自然也要付出同等的坦诚。
布鲁斯沉默的听完克拉克坦诚讲述的故事，在对方称得上忐忑的表情下轻叹一口气说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包括他们所有人隐瞒的身份。
“呃，确实是这样的。”克拉克尴尬的挠了挠侧脸，之前不是还不想坦诚自己的来历嘛，他总要装装样子的。
“游戏和电影吗？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布鲁斯站起身，准备等会去蝙蝠洞研究研究。
虽然穿越时空这种事难度高到离谱，完全超出了现在的科技水平。
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他一直相处的那个克拉克肯特，他会尽力去帮助友人。
不过按当前针对空间探索总结出的理论逻辑。如果只是平行宇宙，应该无法探知到其他同位宇宙的命运。
能以娱乐活动的模式探知到其他相似宇宙的，只有高维宇宙。
所以送克拉克回家这事的难度之高不言而喻，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了个目标里。
“我的事不用强求。”克拉克拉住了布鲁斯睡袍的衣袖，阻止了他向外走的动作。
克拉克也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有多高。
虽然粉丝总是戏说蝙蝠侠无所不能，但这种「全知全能」从来都不是动动嘴皮子的简单事。
在其他人观测不到的地方，布鲁斯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才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
“难得那么早结束夜巡，今天不如早点休息？”克拉克笑着说道。
布鲁斯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克拉克，扯了扯被拽住的衣袖。
没有扯动。
布鲁斯无语了，他盯着一脸无辜的克拉克，对这个临时cos老管家的可恶小镇刁民凶恶的说道：“晚点就睡。”
众所周知，这句话就和大学生的再睡五分钟就起一样，毫无可信度。
至少帮老管家叫过几次布鲁斯起床的克拉克，毫不动摇的继续保持着友善老实的微笑。
克拉克如果铁了心的要做一件事，就算是拉奥亲临都没用。
布鲁斯第二次觉得克拉克这张英俊的脸那么不顺眼，第一次是被强行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
鬼知道他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人从床上举起来是什么感受，蝙蝠镖当时就给还没有恢复钢铁之躯的克拉克理了个发。
他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被人那样子举起来了，详情参考狮子王辛巴名场面。
要不是克拉克那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换个正常人已经被他裸绞窒息了。
“呵，你拉着我是想和我一起睡觉吗宝贝？”
事实证明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布鲁斯被气笑了，他没好气的白了装无辜的克拉克一眼。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憨厚老实的小镇男孩，大家都被这家伙给骗了！
达成目的的克拉克立刻松开手，微笑着看着布鲁斯不爽的翻身上床，将被子盖过头来表达自己不想看见克拉克的意愿。
被主人家嫌弃驱赶的克拉克无奈的耸耸肩，站起身，打开门说道：“晚安好梦，布鲁斯。”
克拉克拿出手机回复了发来询问的老管家，顺便问了问杰森现在状态怎么样。
老管家看着刚出手术室的杰森，对于专门做过抗药性训练的罗宾来说，手术时打的麻药现在已经失效了。
但长久的折磨和囚禁，让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疲惫不堪，现在正沉沉的睡着。
没人能在小丑面前安心的休息，在那个地下室，只要听到皮鞋走动的碰撞声，就能让杰森瞬间清醒。
阿尔弗雷德压下提着枪去毙了小丑的想法，年轻时身为特工，他也不是没沾过血。但自从成为韦恩家的管家，他就已经远离了曾经的一切。
只是现在，他当亲孙子一样爱着的孩子，就这样在那个黑暗可怖的地方关了将近半年！
律法，律法，呵，律法……
哥谭永远都不会有死刑，因为上面那些尸位素餐的富人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们死无数次！
扶持政客？布鲁斯当然尝试过，但后果是什么？哥谭又多了一个疯狂的超级反派双面人。
腐烂的污泥里是开不出洁白花朵的。
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的超级反派很恐怖吗？
自然是恐怖。
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多少家庭因为他们而破碎。
但那些富人做过的恶、害死的人，甚至比这些明目张胆的罪犯更多。
但他们面子上做的很好很干净，一切污秽都被那身昂贵的衣物遮挡，食人的疯子摇身一变成了披着人皮的绅士淑女。
企鹅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蝙蝠侠在努力改变这个城市，但腐烂到骨子里的世界。哪怕是剜掉外面的那层肉，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世界从不美好。
……
又开始了。
太阳亮的有些刺眼，克拉克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天空中唯一的光源上，被太阳偏爱的孩子，不会被它的光灼伤。
克拉克又做了这个梦。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大地上，老家金黄的小麦田被风吹起一阵阵麦浪，像是翻涌的金色海洋，呼吸间仿佛还能闻见稻田的清香。
好像除了躺在棺材里的那次，他的梦里总是阳光明媚。
但克拉克看到了，他看到了隐藏在麦浪下、隐藏在白云间、隐藏在太阳后的污浊黑影。
克拉克从有意识起就突兀的停滞在半空中，他是认识这个位置的，就在这一次次的梦境中，他不断被黑影拖拽而下的地方。
但是这次，克拉克没有动作，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停滞在半空中，仿佛能在那里待到天荒地老。
许久之后。
有多久呢？久到似乎万物消亡，久到似乎恒星毁灭，他就冷漠的站在那，仿佛万事都无法改变他。
但四周的黑影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漫长的等待，它们无孔不入的从四周钻出，它们在尖啸，它们在怒号。
但天上之人不为所动，他甚至连目光都懒得挪动，无比冷静的看着自己骤然发生巨变的梦境。
外表的美好被打破了，碎裂的完美世界后，是黑暗的深渊。
又是这种发展。
克拉克心里轻叹一声，他已经做过太多次相同的梦境，几乎能预判每一秒会发生什么。
虽然知道只是梦境，但千篇一律的清醒梦做多了，实在是让人感到枯燥乏味。
等十秒钟后，那些黑影将再次拖拽着他向黑暗中沉溺，然后，梦就会醒来。
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的克拉克放松身体不再抵抗。反正也没法改变了，干脆直接开摆吧。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只要我放弃的够快，失败就追不上我。
但这一次的梦境似乎有所不同，汹涌的黑暗没有将他吞噬。
克拉克不解的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倾泻而下的月光将世界隔成了两半。一边是阳光灿烂的白日，一边是月色朦胧的黑夜。
而此时的克拉克，正站立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只要再向前走一小步，就能回到明媚的光里去。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故乡的麦田，看了一眼田地旁伫立着的温馨小屋，然后——头也不回的奔向了黑夜的怀抱。
纵使这里的空气潮湿又阴冷，纵使夜色下的世界昏暗无光。
克拉克目标明确的向前飞行，哪怕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次，黑暗将那些要将他拽进污泥里的黑影全部吞噬。
克拉克突然笑了，他停了下来。
不远处，那栋古朴华丽的别墅里，住屋昏黄的暖光照亮了等候者的侧脸。
他回来了。噩梦结束了。
“喂喂喂，之前在阿卡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提姆憋的难受，干脆也不睡觉了，直接按照定位来找迪克。
迪克先前一直挑着没监控的地方走，一路到了这家私人医院。
虽然意外发生没多久后蝙蝠侠就来了，迪克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但提姆实在是担心。
“说来话长。”迪克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这一晚上经历那么多事。就算是精力再好，也感到异常的困倦。
他隐去超人的环节，只简单的向提姆说明了杰森的事情。
反正杰森没死，以后也肯定是要回来的，以提姆的智慧与洞察力，没多久就能发现，没必要隐藏。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太好了。”提姆听到这个好消息，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
谁会希望看到一个英雄的牺牲？虽然不少哥谭人都不满蝙蝠侠换了二代罗宾。但杰森确实是除奸惩恶的少年英雄。
天知道那些罪犯为什么强烈建议换回一代罗宾。反正不管是哪个罗宾，揍他们都是一样的狠。
总不能是揍出感情了……吧？
果然，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艾斯爱慕。
提姆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因为年纪的问题，他其实更熟悉二代罗宾，也很敬佩他为哥谭做的事。
如果不是发现蝙蝠侠在失去罗宾之后精神状态堪忧，急需一个锚点时刻拉着他，提姆也不会在劝迪克回来当罗宾无果后，想要自己亲自上阵。
现在杰森没事可真是太好了，他不用再苦恼如何当上罗宾，也终于不用再熬夜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都快把咖啡当水喝了！
第25章
“罗宾，不要冲动。”耳麦里的声音似乎一如往常般冷静。但杰森可以听出其中包含的些许急切。
但他停不下来。
他扫视了那群被像狗一样锁在房间里的孩童，抬起了手。
你有没有过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体验？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着冲向大脑，眼前一阵阵发黑，无法思考，刻在DNA里的攻击本能瞬间掌控身体。
杰森抬手挥出的拳头完全没有收力，面露惊恐的罪犯只感觉面前传来一阵风。下一刻，他的半边脸都被打得凹陷下去！
颧骨断裂牙齿飞出，整个脑袋以一个吓人的角度弯折了九十度，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明明不怎么累，但杰森的喘息声却重得像是独自犁完了一亩地的耕牛。
他感觉无法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到难以忍受，仿佛此刻不是站在平坦的地面，而是站立于珠穆朗玛峰的山顶。
杰森的手在颤抖，他在压抑自己燃烧着的怒火，他在克制内心喧嚣着的杀意。但只是忍住伸出手真的掐死这个混蛋，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人能否戴着镣铐跳舞？
杰森的答案是否定的，也许曾经的自己可以忍耐禁锢住双手的锁链，但现在的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想扯开生死的底线，为这些人渣带去应得的死亡。
杰森自嘲的轻笑一声。
他摸了摸嘴角，自己的皮肤算不上白皙细腻。但那处地方现在摸上去却是光滑平整的，整整一个月高昂药物的修养，让他被刀割出的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
明明脸上的刀口已经完全愈合，但杰森却好像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它，仿佛那道伤口刻入了他的灵魂。
耳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杰森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半晌后还是闭上了嘴。
哪怕早就知道哥谭的罪犯有多恶心恶臭，他也做不到冷静的面对这些「常见」的事情。
他的愤怒从未停歇过，从染上了毒的母亲开始，这团怒火就一直在他的胸膛中燃烧。
二代罗宾和一代罗宾性格完全不同，这在杰森上任罗宾，参加夜巡的第一天就被所有人知晓。
他不会对着做坏事的混混「嗨」的打声招呼再出拳，他只会从不知道什么阴影里冲出来，然后凶狠的将罪犯踢进墙里。
如果说一代罗宾是开朗的小狗，那杰森就是凶殘的野狼，他可懒得对那些恶心的恶人笑，他们不配。
这也许就是迪克的罗宾比杰森的罗宾更受欢迎的原因。
虽然最终都要被揍，但一个笑着揍你的人，至少看上去比阴沉着脸揍的人亲切点。
哪怕是哥谭人，谁会不喜欢一个小太阳一样的义警呢？
但杰森做不到像迪克一样，他只想扭断这些恶心蛆虫的脑袋，叫他们没法再做出任何恶事来。
他们该死！
但他不能，哪怕再怎么厌恶，他也不能杀了他们，义警可没有执法权。
而且，罗宾也是蝙蝠侠的象征，如果罗宾真的杀人了，蝙蝠侠也会受到那些蠢货的讨伐。
“别担心，他死不掉。”
克拉克拍了拍杰森的肩膀，他的镜头避开那些浑身爱欲痕迹的孩子，拿着摄像机颇为专业的拍了几张照片留作证据。
是那种可以让他的前同事吉米奥尔森当场失业的水平。
拍完照片后，克拉克走上前一把将罪犯的头咔嚓一声扭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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