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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放下那个只剩一口气的杀人凶手，身形不稳的抱起玛莎的尸体，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孤独堡垒，希望能摆脱那追逐着他的噩梦。
玛莎的尸体被放置在了堡垒的水晶冰棺之中，克拉克在孤独堡垒里不吃不喝呆了一周，全程都只是呆愣的凝视着仿佛只是睡着了的玛莎。
他在渴望一个奇迹。
直到，直到他听到了无数人高喊超人救命。
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故，才会同时有那么多人向他呼救，他得去……他得去帮帮他们才行。
失去亲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他不想这些人和他经历同样的绝望。
他这才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堡垒，飞到了呼救传来的地方。
一个大型矿洞坍塌，有七十多人被困生死不明，他如以往一样救出那些人，却在救出最后一个人时——被氪石匕首洞穿了腰腹。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炮弹与氪石粉末，政府用一张浸染了氪石的网罩住了克拉克。
他被那些保护着的人们抓住了。
善良过头就是愚蠢，从那些受他恩惠却反咬一口的人身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他们说克拉克杀死了那三个暴徒，但克拉克知道自己没有。
七日的与世隔绝里，一个震惊全网的视频被传出，那个向来伟光正的超人，红着眼睛可怕的掐着一个岁数不大的少年。
然后在一阵黑屏尖叫过后，便是三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超人虐杀三位无辜青少年，经调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原来超级英雄只是他的伪装，政府已正式发布悬赏通缉。”
新闻里的记者义愤填膺的说着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克拉克便明了了，没有什么厌恶超人的极端分子，这些人、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由所有人构成的、针对他的阴谋。
为什么？
他明明一直在帮助别人不是吗？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憎恶他？他做错了什么吗？
克拉克以为自己会为这背叛哭泣，就像幼时救起落水校车却被众人恐惧时那样悲伤。
但他没有，他就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浑身的液体似乎早就已经流淌干净，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也许他的血液与眼泪，都已经随着玛莎流出的鲜血一起流干了。
在官方的引导下，无数人都在谴责他，而他那时正在堡垒内，屏蔽了外界所有的联系。
无人知晓他在哪，他们只当他是畏罪潜逃不敢出现。
多可笑，就连玛莎的死亡都是他们针对他的计划一环。
克拉克感觉胃液上涌，几欲作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无力苍白的辩解反而会取悦这些人扭曲的心灵。
这场审判只是他们耀武扬威的程序罢了。他们要他亲眼看到自己被千夫所指，他们要他在绝望崩溃中迎来终局。
这般可笑的英雄末路，莫非也是取悦命运的一场喜剧吗？
人类热爱拉良家下水，劝风尘从良，命运也是如此。
他们要颠覆这个代表着希望的、伟光正的英雄形象，要他变成一个疯子、一个暴君，为世间带来苦难。
法官见他不回话，无趣的撇撇嘴，举起锤子匆匆的为他判处那莫须有的罪名。
终身徒刑。
说是徒刑，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所有聪明人都心知肚明。
克拉克终于抬起头，他听见了人们因「伸张正义」成功而发出的愉悦欢呼，他环视了一圈，周围人的脸扭曲变形，如同达利那副《记忆的永恒》的油画。
他感觉到了如潮水般汹涌的愤怒，他想杀了这些扭曲的怪物。
这个世界想要创造一个暴君，那他就如他们所愿。
但四周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克拉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有人解开了时刻给予他痛苦的氪石手铐，带着他尚且虚弱的身体离开陷入混乱的法庭。
“跟我走。”
是蝙蝠侠的声音。
克拉克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沉沉睡去（终于从这绝望的梦中醒来）。
第60章
克拉克从一场混沌的梦境中醒来，他呆滞的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头顶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他在布鲁斯这暂住的卧室继承了韦恩宅一贯的风格，低调奢华中透露着些许老贵族的冷淡。
刚开始的时候克拉克还挺拘谨不习惯的，怕自己控制不住刚觉醒的力道，把这些昂贵的定制家具弄坏。
克拉克睁着眼思绪发散。
梦中的一切已经变得模糊又乏味，他记不清梦境的具体内容了。但那股随时能将他吞噬的绝望与愤怒时刻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个美妙的梦境。
克拉克疲倦的从床上坐起，手死死摁住抽痛的大脑，低垂着头注视着身上厚实顺滑的真丝被子，半晌后才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和布鲁斯说完制服的事后，聊起了关闭通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是不满克拉克隐瞒他的行为，布鲁斯接下来拒绝和他再进行任何交流。
小记者对生闷气的韦恩老爷毫无办法，在送夜宵和讲冷笑话攻势无果后，只能在对方「你怎么还没走」的眼神下，悻悻的回房休息。
一觉起来，现在窗外仍旧是深夜的夜景，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完全清醒过来的克拉克已经没了睡意，只看着天空愣愣的发呆。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见布鲁斯。
心跳声距离他很近，布鲁斯应该刚结束夜巡，现在就在卧室里。
克拉克犹豫了许久，心中天人交战，小天使斥责他怎么能偷看别人睡觉，而小恶魔踢飞天使，告诉他这只是为了确认好兄弟的睡眠状态。
克拉克纠结许久，还是试探着打开透视。
他的房间就在布鲁斯隔壁，视线穿透那堵墙，看到了正躺在床上入睡的布鲁斯。
对方的睡姿说不上好，被子被掀开一大半，露出布满旧伤疤痕的精壮上半身。
也许是因为正处于安全的坏境，布鲁斯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柔和放松。
克拉克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体上，蝙蝠装的凯夫拉纤维虽然防弹，但却没什么防刀割的能力，近身遇到冷兵器只能靠格斗技巧躲避。
这些一直残留的疤痕，想必当初造成的伤势一定非常严重，每一道几乎都代表着蝙蝠侠遇到过的生命危险。
昭示着布鲁斯究竟以一个人类的身躯，达成了何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克拉克的视线落在布鲁斯规律起伏的心跳上，它睡着后的律动比清醒时慢了一点，不过仍旧稳定得让人安心。
克拉克不知为何突然放松了许多，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沉睡的布鲁斯，直到月亮下沉太阳升起。
明知道隔着一个房间影响不到，但他还是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下楼对着正在准备早餐的阿尔弗雷德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潘尼沃斯先生，有我帮得上忙的吗？”
“早安克拉克先生，也许可以麻烦您去叫醒老爷？”阿弗友好的向他笑了笑。
“哦，好的。”克拉克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打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叫布鲁斯起床了，杰森住院的那段时间老管家不在，叫人起床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起床时间规律的克拉克身上。
但很明显，某人忘了自己昨天被单方面冷战的事。
布鲁斯迷迷糊糊的被克拉克从床上拉起来，清醒过来后看到这张不说实话的脸就来气，不满的瞪了克拉克一眼又重新钻回被子里。
“该起床了布鲁斯，你今早公司还有场会议。”克拉克蹲下来无奈的戳了戳床上包成一团的被子。
“哼，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招了个业余的新管家。”刚醒来还有些低哑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下传来，布鲁斯还不忘阴阳怪气克拉克一句。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布鲁西宝贝呢，韦恩就是那么刻薄不讲理。
“好吧，那我会努力变得专业起来的，就从叫我们的布鲁斯老爷起床开始，怎么样？”
克拉克好笑的将被子扯开一角，露出了布鲁斯困倦的脸。
为了被子的生命安全，布鲁斯没有试图去和一个氪星人抢被子，只是坚强的从中伸出手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我要去告诉潘尼沃斯先生你竖中指。”
“嘿小记者，你是什么没断奶的男孩吗？”对于克拉克的告状发言，布鲁斯不明显的翻了个白眼，最终还是将自己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鉴于八成的建筑都买了韦恩保险，所以今早的会议是关于哥谭受灾区重建的。
昨天和类魔的战斗造成了一些战损，黑帮倒是还好。虽然用上了加特林，但好歹没有出现火箭筒RPG，造成的破坏力有限，昨晚在蝙蝠侠的「友善」劝导下愿意进行义务维修。
而海王对付剩余的类魔也没花多大力气，整体造成的损失并不大。
至少比隔壁大都会的损失小多了，那位市长指不定正躲在哪里又哭又闹呢。
想起大都会，布鲁斯直接拿出手机搜索，其他股东见老板如此明目张胆的开小差，只转过头当没看到，继续刚刚的讨论。
果然，尽职尽责的记者们昨晚估计没有休息，无数关于外星人入侵的报道被发出。
《外星人入侵事件——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外星人！》、《专家称市长与大都会八字不合，导致在职期间多灾多难》……
外星人入侵毕竟是件史无前例的大事，网上大部分人都是在讨论这次的入侵事件。
而且因为类魔见人就抓的行为，大部分人都跑去避难了，那些记者基本都是在战斗结束后才来的，而两人那时候早就撤离了。
所以现场拍到克拉克的照片并不多，看角度大多是那群人质拍下来的，而那些照片嘛……
布鲁斯看了几张热度最高的照片，里面的白色领主高悬于天空，冰冷的眼睛淡漠的朝下瞥视，看起来呃……帅是帅，但反正不像是什么让人安心的正派人物。
但因为那张全世界人都熟悉的脸，领主相关的讨论报道也就比外星人入侵少一点点，整个大都会都沸腾了。
《揭露新英雄白色领主的真面目》
布鲁斯的视线落在这个看起来并不友好的标题上，挑眉点了进去。
昨日大都会、哥谭、中心城等五座城市遭到外星人入侵，其中又以大都会最严重，至少一半的外星人涌入大都会挟持市民，而拯救了大都会的人，居然是前段时间小丑袭击事件出现过的超级英雄——白色领主！
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这次出现的白色领主卸下了脸上的绷带，出现的居然是大都会市民无比熟悉的一张脸——超人！
早已死亡的超人居然死而复生，这实在是令人震惊的消息！
而且复活后的超人居然换下了他那件标志性的红蓝制服，穿上了一身黑白色制服。如果不是同样的S标志，都要让人怀疑这是否是隔壁蝙蝠侠的制服。
但超人究竟为何改名白色领主，身上的变化还如此之大？为了解答这个疑惑，我们采访调查了现场的受害人，居然得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劲爆消息！
白色领主居然声称自己不是超人，并且往后不会再回应任何人的求助！
白色领主几次出现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不由让人联想起了超人先前所遭受的舆论讨伐，据星球日报调查，当时的许多摸黑言论都属于某些无良媒体的造谣。
而超人在这次死而复生后，似乎已经完全对人类失望。
令人惊讶的是，虽然这些无良媒体的行为伤害了一个伟大善良的英雄。但白色领主仍旧会在大都会被外星人入侵的时候挺身而出，拯救这个城市于水火之中。
也许我们的英雄还没有彻底放弃大都会，只要我们真诚的善待他，兴许还可以挽回这位英雄！
“星球日报，露易丝莱恩。”布鲁斯看着报道上的记者名字轻声呢喃。
这篇文章的标题看起来像是对白色领主的负面新闻。但文章全篇却是在赞赏他，并呼吁众人相信英雄，不要再让英雄失望。
并且大部分人都觉得白色领主就是死而复生的超人。
也许他可以从露易丝的这个角度入手，引导舆论往这方面发展，让大部分人觉得领主虽然对人类冷漠且不再到处救人，但始终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这样一来，就算克拉克对着其他人说出些比较独裁的话，他们也只会觉得是超人失望后的冷漠表现，而不是真的想实施独裁。
看来得尽快收购下星球日报，尽量把大都会的舆论导向对克拉克有利的方向，可不能让舆论再次演变成超人死前那样了。
而且……
想到昨天下午克拉克的表现，布鲁斯实在是很难欺骗自己，克拉克真的只是他口中那个普通世界的小记者。
一个年轻的记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有那种危险的气势。
但布鲁斯也不怀疑克拉克在说谎，演出来的东西总会有破绽，而克拉克表现的实在是太自然了。
再加上有时会出现的突兀行为，布鲁斯怀疑克拉克的记忆遭到了篡改或欺骗。
谎言不可能一直毫无破绽，除非本人完全相信了这个谎言，并坚定不移的将它当作真相！
所以克拉克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超人同位体吗？或者说，他的那个所谓全是普通人的世界真的存在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超人？
谜团还是很多，但要是说谁能直接影响到一个氪星人的记忆。除了常规的魔法外，布鲁斯只能想到高纬度的存在，比如说克拉克脑子里的那个「征服者」。
第61章
“新制服怎么样布鲁斯？”
毕竟只是简单的模仿一个外表，不需要真正的实用性。所以基本只用了五天，这三套制服模型就出现在了蝙蝠洞。
蝙蝠装的外表模仿的非常相似，完全看不出是个花架子。所以这三套时装自然是顺利的收录进了系统衣柜。
当收录的制服被取出后，布鲁斯没有在克拉克期待的眼神中穿上，而是立刻着手研究这三套制服。
蝙蝠侠当然不可能直接穿上这个出自未知生物的制服，他没有那么心大，谁知道上面会不会有什么精神控制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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