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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半神的战士，她向来勇往无前。但这个世界的领主们让她久违的感到无力。就像是多年前眼睁睁看着史蒂夫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她当初是对人类失望，那现在就是对这个世界的超人类失望。
现在连想要改变一切的领主蝙蝠都死在了卡尔的手里，她这个异界来客又能再做些什么呢？
领主超人冰冷的看着神奇女侠。
戴安娜的话几乎点破了他先前的那些心思，卡尔非常清楚领主女侠绝对会杀了布鲁斯，但他还是放任了对方的行动。
他确实是，想杀了领主蝙蝠……
现在想想，那简直像在做一场不真实的梦。
人对于死亡的感知都是有滞后性的，很多人甚至在埋葬了重要的人后，都不会产生过于强烈的悲伤情绪。
直到接触到熟悉的事物，下意识的想要寻找ta的身影，才会后知后觉的感到那股物是人非的痛苦。
才能真切的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真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
【我从不会放弃你们】
想到那个同位体说的话，领主超人感觉迷茫又煎熬。
可是布鲁斯确实背叛了他们啊，会不会每个世界的蝙蝠侠都有差别？
同位体不会放弃他们，不代表着领主蝙蝠不会。
“是他看错了你们，他甚至还想着如果成功推翻了领主的统治，要怎么将你们彻底洗白摘出去，可你们却想要他的命。”
领主蝙蝠从未放弃过他们，哪怕正义领主已经在正确的道路上偏移，他也从未想过伤害曾经的同伴们，只是想纠正错误。
很多人都觉得蝙蝠侠才是联盟里最冷漠无情的那个人。但戴安娜明白，蝙蝠侠才是最心软、最重视感情的那个。
神奇女侠疲惫的转身，她已经不想再掺和进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了。
“你说什么？”领主超人愣怔的死死捏着拳头。
“这重要吗？反正你也不会在意。”神奇女侠最后看一眼领主超人，飞着离开。
她需要回天堂岛冷静冷静。
“还有你，戴安娜，如果你还是亚马逊的战士。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理念，就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神奇女侠对着自己的同位体留下了最后的告诫。
领主女侠听到对方的话缄口不言，她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卡尔，杀掉领主蝙蝠是正确的。”她只能这样说。
他们的统治是正确的，现在的人类世界多么和平？没有战乱、没有死亡。
“不，戴安娜，我不会杀布鲁斯，你也别再提这个，他……他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领主超人说不清楚自己听到神奇女侠的话后，是内疚多还是欣喜多。
他内疚于自己真的想杀死布鲁斯，又欣喜自己没有真的杀死布鲁斯。
哪怕不认同他们的统治，领主蝙蝠也从未想过放弃他们。
就按那个蝙蝠侠说得去做，找到领主蝙蝠，向他坦白，按布鲁斯说的去更改政策。
戴安娜愣住，她愤怒的后退两步，觉得超人简直是疯了。
领主蝙蝠都已经拉起起义军对抗他们了，超人居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会站在他们这边？！
蝙蝠侠到底在里面和超人说了什么，居然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领主超人，像灌了迷魂汤一样信任一个叛徒的话！
就在戴安娜想驳斥领主超人的想法时，两人的耳机里都响起钢骨的声音：“瞭望塔检测到一波巨型陨石群将在四个小时后降临地球，危害等级三，需要人工干预。”
“戴安娜，你去镇压那些起义军，我去解决陨石。”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尽量全部活捉。”
领主女侠面无表情的看着离开的超人。
她并不准备完全听从领主超人的命令，他们的领导者已经被起义军首领蛊惑了，她必须得做些什么。
领主女侠往蝙蝠洞的方向飞去，以超人的速度，往返解决陨石群，至少会花费一小时的时间。
这点时间，足够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领导者决不能被感情左右思想，她会斩断这些束缚，让氪星神明一心一意建造真正的乐土。
蝙蝠侠听到了落地的声音，与超人不同，这道脚步声要更清脆响亮一些。
他猛得转头，看到了面容冷峻的领主女侠。
“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蝙蝠侠慎重的将手放在了桌子上那把声波枪上。
这大概是领主蝙蝠做出来对付领主女侠的，不过和氪石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蝙蝠侠刚刚试了试，功率不错，至少能让领主女侠迅速失去战斗力。
“在此之前，你得去解决你留下的那些反抗军们，卡尔让我留活口，但我出手只会把他们都杀了。”
领主女侠站在太阳下。
蝙蝠侠没有说话，看来领主超人没有将自己是异世界同位体的事告诉戴安娜。
虽然不想管这个世界的事，但在领主蝙蝠不知所踪的现在，与其让她杀了那些人，还不如先想办法稳住他们。
而且，正如先前所说的，蝙蝠侠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卡尔真的愿意听从领主蝙蝠的建议，那个自己绝对无法拒绝。
毕竟这里的蝙蝠侠一开始是认同并站在卡尔这边的。
“可以。”虽然急着回去，但为了救下那些数量不算少的反抗军，布鲁斯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
他想带走那把声波枪，但领主女侠冷笑着说道：“怎么？起义军的首领准备去现场向正义领主宣战？”
蝙蝠侠看了戴安娜一眼，那沉沉的目光似乎将她的想法完全看穿。
但布鲁斯还是放下了声波枪。
“戴安娜，你一直是位值得敬佩的战士。”他这样说着，与领主女侠擦肩而过，机械大门打开又闭合。
“不……”
戴安娜捂着头低声呢喃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催眠自己：“你已经无法再欺骗我们了。”
为了众生的理想国。
“布鲁斯，还需要多久？”克拉克有点急切的绕着领主蝙蝠转圈。
领主蝙蝠的行动不算慢，在发现卢瑟实验室的数据都被拷贝过来后，结合他的经验，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时空机器复刻出来，现在正在进行准确的定位，防止输错坐标跑到其他宇宙去。
但克拉克总感觉心神不宁，毕竟这可是三天啊，他整整三天都没见到布鲁斯，甚至没法确保他现在的安全！
虽然领主蝙蝠说了每个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速。按理来说都是相同的，不会出现他脑补的，这里一天那边一年。
但克拉克还是感觉度日如年。
更何况还有一周就到圣诞节了，大家都精心准备了礼物，布鲁斯可不能缺席。
“别心急克拉克，大致的坐标已经明确了，现在只需要点时间稳固通道，大概五个小时。”
拍了拍克拉克的披风，示意他冷静点。
领主蝙蝠现在正穿着阿尔弗雷德准备的睡衣，珍视的将最后一块小甜饼吃掉。
“五个小时吗？”
克拉克听到具体的时间后兴奋了许多，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下来，看着领主蝙蝠专注屏幕的侧脸，从蝙蝠洞飞了出去。
领主蝙蝠在克拉克离开后，才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环视这个相似却更温馨的蝙蝠洞，眼底是深藏的怀念与悲伤。
他起身换上自己来时的那套灰色制服，将睡衣叠好后，低垂着眼眸转身离开。
“再见。”
他这样说着，披风哗的一声甩在身后，就好像是想甩掉那些软弱的情绪。
蝙蝠侠永远不会让情绪控制自己。
“布鲁斯！”克拉克举着一个比他还要高的巨大箱子从洞口飞进，兴冲冲的对领主蝙蝠挥了挥手。
“这是？”只是去接个人而已，倒也不用准备那么大的箱子吧？
“这是大家提前给你的圣诞礼物。”克拉克咧嘴笑着放下箱子，将盖子打开给领主蝙蝠展示里面精心包装的礼物盒。
盒子有大有小，大概是装箱的人有不小的强迫症，它们像积木一样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一起，拿出来的时候估计得费些力气。
“我？”领主蝙蝠完全愣住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连呼吸都放轻。
“是的，这些都是大家为你准备的，你们那边也快要圣诞节了吧？这千载难逢的给异世界蝙蝠侠送礼物的事大家都不想错过。”
他们没有隐瞒同位体的事，最先开始行动的是蝙蝠家成员，然后联盟众人也兴致勃勃的准备了自己的礼物。
领主蝙蝠恍惚的看着那些精致的礼物，最终还是轻声说道：“谢谢。”
第72章
原本安静到死寂的街道迎来了几年来最热闹的动静，两批拿着枪械武器的人在建筑间奔走，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和尚且留有余温的尸体。
战争与死亡在此地蔓延。
正义领主对于人类的高压政策，早已经让许多人不满，再加上许多领主已经离开地球去往群星，镇压反抗军的超人类数量减少，因此这次的反抗声势格外浩大。
部分曾经享受过自由的人们受不了如此压抑的世界，他们或是渴望改变，或是渴望复仇，全都自发的聚集起来。
而其中反抗最激烈的要数曾经的哥谭市，整座城市起码一半的居民，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武器，熟练的和那些镇压的军队玩起了巷道战。
而且按地上的尸体分布来看，军队的伤亡数明显高于起义军。
领主女侠跟在蝙蝠车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蝙蝠侠是如何熟练的穿梭在巷口街道，将拿着武器的起义军打晕放倒。
“关押的事交给你了。”蝙蝠侠低声对着领主女侠说道。
他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到就好像他们还是曾经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是可以信任的伙伴。
领主女侠锐利坚定的眼神闪过片刻恍惚。
她沉默着向军队下达了活捉反抗军的命令，并将一个又一个坐标上载给处于哥谭的军队。
直到他们来到了武装最严密，也是最危险的起义军据点，曾经的阿卡姆疯人院，现在的阿卡姆疗养院。
“毒藤？”蝙蝠侠从巡逻死角进入疗养院，发现这间病房正坐着一个眼熟的病人。
似乎是听到声音，摆弄着床头花盆的艾薇目光呆滞的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略显痴傻的天真微笑。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不同，但老实说，蝙蝠侠看到曾经的老对手行尸走肉般的坐在病床上时，心情异常复杂。
律法虽然还是没有废除精神病杀人不执行死刑的制度。但切除额叶后的病患和傻子也没有多大区别。
“敌人来了！全面戒备！”窗外有人发现了光明正大飘在天上的领主女侠。
领主女侠没理会那些叫喊集结的凡人，她撞破窗户飞入这不算大的房间。
“哥谭的反抗军居然将总部设立在阿卡姆，奇怪的情怀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阿卡姆的疯子们是当初反抗领主统治的先行者？
人总是喜欢从过去的事件中寻找共同点，并将那些和他们做了同一件事的人拉入共同阵营，将他们当作英勇的先驱。
他们需要行动的勇气，却忘了这些疯狂罪犯曾经给他们带来的伤害。
很荒谬的心理趋向，但难以避免。
在不同的时期，对于英雄和战犯的定义确实会产生偏差，小胡子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被洗白。
蝙蝠侠没有理会领主女侠带着刀子的话语，他站在门后打晕离得近赶来得快的起义军，身手敏捷的从暴露的病房中窜出去。
路上陆续分散赶来的人都被蝙蝠侠放倒。但后来再出现的起义军明显聚集起来。而一直飘在身后的领主女侠让蝙蝠侠的隐蔽失去意义。
他终是轻叹一声停住脚步，对着戴安娜说道：“我年轻游学时曾在中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国家，我在那里拜访了一座藏在深山里的道观。”
布鲁斯回忆起那段久远的过往。
那时的他还很年轻冲动，哪怕离开了哥谭，他心中复仇的怒火也从未停歇。
他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期待着哪天能把自己撞得粉身碎骨，与他的家人一起融入这片广阔大地的尘土中。
而那位蓄发留须的慈祥老者笑着为他沏了杯茶，同意了他留下学习道法的请求。
在那里，他跟着道士们修行心性，用了两个月时间通读了所有道教经典，希望让自己内心的火焰不再不受控制的灼烧。
但他始终做不到，所以在两个月后他选择了离开，这里还不是他的终点，他还没寻找到能令这怒火平息的方式。
而在送别时，老道士给他留下了一句话。
“是非得丧皆闲事，休向南柯与梦争。”*
蝙蝠侠缓缓说道：“人世纷争不过南柯一梦，内心的宁静与旷达更加重要，戴安娜，想想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人群已经围了过来，不过在看到领主女侠前方穿着黑色蝙蝠装的蝙蝠侠后，他们都出奇一致的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戴安娜只感觉自己的肾脏都在源源不断的渗出血来，她痛恨蝙蝠侠的游刃有余，又痛恨自己竟然真的为此动摇。
“你根本不明白。”
遵从内心？说得轻巧，如果放弃真的有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所有反抗军放弃抵抗，蝙蝠侠已经归顺正义领主。”领主女侠低垂着头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出。
语毕，她有些恍惚的想要去擦拭自己的嘴角，却发现手上什么都没有，那些出口的话没有将自己的嘴切割得鲜血淋漓。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蝙蝠侠是不可能背叛我们的！”
人群中有人激愤的驳斥领主女侠的话，他们才不相信蝙蝠侠会放弃自己的信念。
他们的黑暗骑士已经回来了，虽然这位哥谭的义警曾经参与了领主的暴政。但他已经找回了自我，决不会再次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说吧，蝙蝠侠，说你不站在正义领主这边。”领主女侠说得很慢，似乎是被掐住了脖子，艰难的吐出这不算长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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