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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教师生存日记(近代现代)——Llosa

时间:2025-05-09 09:49:12  作者:Llosa
  付关山的眼神好像刚刚挨了三次天劫。他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你里面这件也太……”他纠结再三,“老气了。”
  孟初扯着毛衣下摆,低头看了看。真的吗?
  “我过年的时候刚给我舅买了一件,跟这差不多。”
  孟初脸红了。他对时尚毫无了解,既然付关山这么说,那应该是这样的。“但它挺舒服的……”
  “舒服和好看不矛盾的,”付关山想了想,忽然顿悟,“你穿得这么随便,是不是想让我放心?不用这么照顾我的心情。”他热泪盈眶起来。
  孟初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地的感动,沉默片刻,说:“不是,反正我穿好看了也没区别,不会有人看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
  “真的,”孟初说,“我存在感不是很强,有次我走到自动门前面,它都没开。”
  付关山重重地拍了下手,似乎是要隔空把那扇该死的门震开:“胡说,明明是因为你老低着头,别人想看你也看不见。”
  孟初觉得不是这样,不过,想起付关山一直力所能及地给自己撑场子,时刻保持“可以炫耀的对象”,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对方看得舒心一点:“那……你去网上给我挑几件,把链接发给我,我来买。”
  “网上哪看得出来啊?”
  “我不喜欢去实体店买衣服。”
  付关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扛不住店员推销是吧?”
  “每次都会买几件不想要的。”
  付关山倒是认识上门服务的,但那个价格,孟初大概不会同意。
  “那我试试,”付关山眯起眼睛,手指比成游标卡尺,“我的眼睛还是很毒的。”
  孟初觉得对方在用眼睛给自己量体裁衣,倏地不自在起来。他摸索出手机,无意义地划拉几下屏幕,表示要去工作。
  付关山叫住了他:“说了我要下厨的,我还没问你的口味呢。”
  “我都行。”
  “厨师听到这几个字,最伤脑筋了,”付关山说,“总不可能每样东西都一样喜欢吧,总有更喜欢的吧?”
  “是你做饭,你做自己想吃的就行了。”
  付关山望着他,疲惫感又短暂累积到了一个峰值。“吃饭的人高兴,做饭的才有成就感啊,”他决定放弃循循善诱那套,“二选一,是鱼还是肉?”
  孟初犹豫了一下:“肉。”
  “猪肉还是牛肉?”
  “牛肉。”
  “吃辣还是不吃辣?”
  “不吃。”
  “清淡还是重口?”
  “重口。”
  “酸甜还是咸鲜?”
  “咸鲜。”
  “这不就行了,”付关山望着他,“说自己喜欢什么,对你来说这么难吗?”
  孟初踌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习惯说随便了。”
  他知道,桌上的菜不会以他的口味为准,所以他就说“都行”。
  他的意见从来不是很重要,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的意见不重要。
  付关山望着他:“好吧,就算平时你们家以你弟弟为主,你生日的时候,难道不做你喜欢的菜吗?”
  “我没过过生日。”
  有那么几秒,付关山好像没理解这句话。他看着孟初,好像对方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孟初看出付关山的怜悯了,相比于无视和旁观,怜悯让他更不知所措,更难以回应。未免对方觉得自己太悲惨,他赶紧说:“我们家没有过生日的传统,尤其后来家里越来越穷,谁都不过的。”他想了想,又补救了一句:“而且,身份证上那天也不一定是我生日啊。”
  这句话完全没有起到作用,付关山注视他良久,好像他手里的最后一根火柴快熄灭了:“工作去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第20章 惊喜
  【惊喜:展现作者创造力的发糖桥段。<例句:当然,把握不好尺度,惊喜有可能变成惊吓。>】
  学院上周发了通知,让老师们把手头的青基报告交上去。院里请了几个专家来,可以统一看看,给老师们提提意见。
  美其名曰学校福利,其实是变相赶工。
  孟初害怕交出去的本子被鞭尸,反复修改,还是觉得这里用词不够清晰,那里图解不够美观。
  他盯着自己造的某个专业名词,为难地咬着指甲,隐约听到厨房传来翻炒声。
  这才九点,难道一早上要吃三顿饭?
  不过,厨房只是持续着翻炒声,偶尔夹杂着门的开合,进出的脚步声。
  洪亮的召唤声响起时,他已经改到最后一页,太阳都有点偏西了。
  他回过头,看到付关山换了今天的第三套衣服。
  “家务服。”付关山说。
  孟初合上电脑,还没到餐桌就震惊地愣住。桌上摆着的不是菜,是艺术品。
  付关山一一介绍:“文火慢炖雪花牛肉配松露汁、百花酿羊肚菌和翡翠白玉菜心。”
  “什么……”孟初眨了眨眼,又死盯着盘子边缘,“什么??”
  “你说这个吗?”付关山顺着他的视线介绍道,“可食用花瓣和香草,增加一点仪式感。”
  “上回我做的早饭,”孟初问,“在你眼里就是饲料吧。”
  “怎么会呢,”付关山深情地望着他,“你端出来的,当然是专家认证的高蛋白高营养谷物礼包和丹麦皇家奢华手工面包。”
  快消行业市场营销部门痛失人才啊。
  在付关山“快吃,要凉了”的催促下,孟初忍痛破坏了迷迭香与牛肉的完美拼图,尝了一口,迎上付关山蓬勃而出的期待目光:“太好吃了。”
  付关山的点头既有喜悦,也有“不出所料”的得意扬扬。
  “你不知道,”他用沧桑的口吻说,“前年那部剧里,我演了个能把鸡蛋煎糊的料理白痴。把青菜炒到灶台上的时候,唉,那可是穷尽了我毕生的演技。”
  孟初穷尽了毕生的词汇,也没找到回答,只得点头。
  “做我的室友多么幸福,”付关山感叹,“我都想跟我住在一起。”
  孟初把牛肉咽下去,味蕾的享受冲淡了一切,让他能平和地看待这些话:“你的粉丝要是知道你这么会做饭……”
  “他们不知道,”付关山压低声音,“要帮我保密。”
  孟初愣了愣,随即意识到,确实。
  评论里,粉丝提到了那么多虚幻的优点:谦逊、好学、有文化……但没有厨艺。
  “你为什么不在采访里说你会做饭?”孟初问,“这么大的优点,你该满世界宣传才对。”
  付关山筷子上的菌菇掉进碗里。“你,”他眼睛里闪着金光,“看我的采访了?”
  孟初闭上嘴。老祖宗说“食不言寝不语”,果然是有道理的。
  “哪个采访?什么时候看的?我说了什么?”
  “就是……《襄阳》的采访,我上网的时候,它跳出来了,我就点进去……”
  付关山眯起眼睛:“五年前的采访,怎么跳出来的?”
  这家伙净在不该敏锐的时候敏锐。“就是……我本来在搜《襄阳》……”
  “你看我的剧了?!”
  孟初感到很抱歉:“还没有。”
  “为什么?!”
  孟初低下头,夹了一口菜。理由很简单,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看你和登对的男演员亲密接触让我难受。
  “我看了下简介,觉得还是算了……民国时期的作品基调太沉重……”
  付关山没有失望,反而更兴奋了。“那玄幻修仙怎么样?”他说,“快去看《墨魂书》,那部剧真是……”他满脑子搜寻溢美之词,最终只能概括为,“太顶了!剧情、服化道、镜头……反正哪哪都好。”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的颜巅——虽然他一直都颜巅,但《墨魂书》堪比喜马拉雅山脉中的珠穆朗玛峰。
  “好的。”为了报答这顿大餐,他也会兑现诺言。
  那里面应该没有贺镇吧?
  付关山心满意足地给他夹了羊肚菌:“你说的啊。行,现在开始点餐吧,晚上吃什么?”
  孟初想说晚上他来烧,但他怀疑自己中庸的水平对方看不上。
  “能简单一点吗?”他问,“就一个动词加一个名词的菜,卤牛肉、炒青菜之类的。”
  付关山一脸“那我这绝世厨艺如何施展”的表情,摇了摇头。
  孟初只得又选了几种食材。
  吃完这顿国宴,孟初刚准备献上最后的赞美,回去改本子,付关山忽然抬手阻止他。“还有一道甜点。”
  妈呀,这家伙把自己家变成米其林了?
  让他安心的是,付关山并没有整出什么长得像荷花的糖酥,细的像头发丝的豆腐,而是打开冰箱,端出一块普通蛋糕,然后从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插在蛋糕上。
  数字1的蜡烛。
  孟初望着他拿出打火机,给蜡烛点火。
  “虽然不知道你哪天变成28岁,有没有变成28岁,”付关山说,“但我知道,你已经过了27个生日。”
  微弱的火苗在跳动。孟初盯着它,有些茫然,并非不理解这个举动代表的意义,而是短暂的情绪冲击,让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
  “你少过的27个生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补一个,”付关山说,“正好,也可以养成过生日的习惯了。”他期待地望着孟初,“许个愿吧。”
  孟初静默良久,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吹灭蜡烛。
  “哦,”付关山忽然醒悟,“忘了唱生日歌。”他清了清嗓子,展开中气十足的歌喉,“祝你生日快……”
  “不用了,谢谢。”
  付关山悻悻作罢。蜡烛在短暂的燃烧后,归于沉寂。他将它们重新装好,把切蛋糕的塑料刀递给孟初。
  他做这些动作时,孟初一直注视着他。
  “我要那个带草莓的。”付关山示意。
  孟初这才回过神来,从他手中接过刀。蛋糕胚很软,很难让它完好地分离出来。这一切对孟初而言都很新鲜,他努力保持住蛋糕的形状,递给桌对面的人。
  “结婚誓词里不是说,要一生一世陪着对方吗?没有谁能真正做到,但我们算是做到了,”付关山感叹说,“你所有的生日,都是跟我一起过的。”
  孟初低下头,假装用塑料叉子刮奶油,接着这个机会深呼吸,让眼眶的泪水别掉下来。
  他有种预感,一旦他开始哭,就不会停下来。他可能会把二十多年的眼泪都流干,而他哭起来一片狼藉,毫无美感,他不想让付关山看见。
  不管付关山有没有察觉到,他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过了一段时间,等孟初调整好状态,他又开始用那种三伏天的热情说话了:“我住在这儿也有一阵子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有什么地方烦我,可以告诉我。”
  孟初顿了顿,摇摇头:“没什么。”
  “那你盯着茶几叹什么气?”付关山说,“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叹气了。我等着你来告诉我,等了几天,我明白了,你是永远不会主动说的。”
  “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变成大事,那可就完了,”付关山说,“你的1岁生日都是跟我过的,打小的情分,你连句牢骚都不敢发?”
  他的逻辑又奇怪起来了,目光满含鼓励。孟初低头思虑良久,最终挑了几件最小的事说:“嗯……你知不知道隐形家务?”
  “你看我的眼神。”
  “好的,”孟初解释道,“隐形家务就是不显眼但实际需要花费时间的零碎活,比如晾完衣服之后,把它收起来……”
  付关山的衣服惊人地多,一些不干洗的,比如贴身衣物,就晾在阳台上,几乎侵占了所有晾衣架。孟初每次想晾衣服,都踌躇良久,因为不好意思收别人的内裤袜子,但不收又没地方晾。
  “添置日常消耗品……”
  付关山每次能用小半瓶沐浴露,护发素也在他入住后很快见底,孟初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承载这么多甘油和丙二醇。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比如穿着外出的衣服躺在床上等等。他婉转地介绍完,付关山思考片刻,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消失了。
  孟初有点害怕。一半是怕对方生气,一半是怕对方没听懂。
  幸而付关山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纸笔,他将纸笔推到孟初面前:“列个清单吧。”
  “……什么?”
  “需要我注意的地方,”付关山说,“你贴到冰箱上,我路过的时候看看,就能想起来了。”
  “不用这样,”孟初说,“只是些小事……”
  说实话,在度过刚才的半小时后,付关山每天和蟑螂开party,他都愿意给他们修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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