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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楼下黑风衣的动静，有不少寝室里面亮起了灯，说话声细窸窸窣窣的，关小玄想仔细听还听不清楚，那声音比起说话，似乎更像是某种东西在摩擦发出的声音。
女生宿舍一直都这么诡异么？
关小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只觉得那些黑暗似乎都是有生命的，此刻正在缓缓地逼近关小玄，让她觉得倍感压力。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感觉甩掉，目视前方，终于来到了东面的楼梯。
关小玄不知道张雯说的隔间是哪个，就对手机里的张雯说：“我到了，你出来吧。”
“你到了？”张雯喜出望外，赶忙从地上坐起来，走到门口观察了一下，这才对关小玄说：“那个女同学不会在吧？”
“她不在。”电话里的关小玄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她去老旧教学楼了，而且还有不少人在那里，相信没有那么快回来，你暂时是安全的。”
张雯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眉眼微微上翘，语气略带轻松的说：“好，我现在就出来。”
把反锁的插销拨开，张雯这才深吸一口气，她没有立刻打开房门，她怕万一自己把房门打开，无脸女同学或者程以都站在外面，那就太可怕了。
所以，张雯先悄悄的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空空荡荡的走廊，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随即她又提心吊胆起来，捧着电话询问道：“小玄，你真的在楼梯口么，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关小玄也纳闷，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张雯又对了一下地方，确定自己来的就是二楼的楼梯间。
“可我为什么看不到你？”张雯又开始害怕起来，她对关小玄说：“不然你敲一敲扶手，我看能不能听到你的声音。”
关小玄望了一眼不锈钢的楼梯扶手，‘嗯’了一声走过去，用指关节轻轻叩响了扶手。
‘咚咚——’
两声清脆的敲击声传到了张雯的耳中，她瞬间激动起来：“我听到了，我听到你敲扶手的声音了！”
可转瞬间，她又迷茫起来：“可我为什么看不到你？”
关小玄也微微皱着眉头，又敲了两下扶手，确定对方真的能听到后，面色沉沉的说：“有些古怪……张雯，你能好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么？”
张雯点了点头，对关小玄说了自己的遭遇。
因为今天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所以张雯早早的就上了床，当时她睡得很熟，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似乎是做了个梦。
可当张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走在一个队伍的最末位，自己前排走着一群人。
那些人有的穿着睡衣，有的穿着外出的服饰，每个人的眼睛里似乎都透着迷茫，而此时的张雯也发现，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那个叫做程以的女人。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个手电筒，走在队伍的最前排，在感受到张雯的目光时，程以忽然停了下来。
“哦，有一只小刺猬醒了。”
程以回过头，用那带着泪痣的眼睛看着清醒的张雯，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果然是和她亲近的人，能那么简单的就醒来，真是不容易啊。”
起初，张雯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她看着周围的同学，又看了一眼程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便好奇的问道：“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打算干什么去啊？”
“我们要去抓好东西。”程以穿过人群，走到张雯面前，在距离她三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张雯只觉得程以这张脸是真的很好看，那眼眸带着秋波，温温柔柔的就好像是一滩水，极具诱惑力的面容又纯情又涩情。
她身材纤细，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夜风在走廊上一吹，便撩起了她的裙摆，让她更为动人。
因为距离近了，张雯才发现程以的这张脸，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她的五官每一样都很完美，组合在一起却有些突兀。
就好像，这个五官不是一套的一样。
发现了这一点，张雯瞬间清醒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人：“你是人是鬼，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带我出现在这里？！”
程以轻轻柔柔的笑了笑，对张雯说：“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想知道，你身边的那个蛊。”
蛊？！
听到这，关小玄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程以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蛊？
她跟死去的红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程以也不跟她解释，只是对她说：“你把这话告诉她，她自然什么都清楚了。你告诉那个蛊，就说红姑娘只是一个小畜生而已，真正想要她的，可是比红姑娘更要可怕的存在。”
第20章 “程以问我：‘能不能把你的脸，给我？’”
比红姑娘还要可怕的存在？
关小玄不禁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她不清楚程以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蛊’的，也不清楚比红姑娘更可怕的存在是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从这具身体里醒来，就遇到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关小玄的头顶，让她非常不安。
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怕。
关小玄觉得一切的问题，都需要和程以见上一面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而张雯明显就是她和程以之间的传话筒，完全是被自己牵连的。
她同情了张雯一秒钟，然后对她说道：“后来你是怎么跑掉的？”
“后来无脸女同学出现，把我吓坏了，也打乱了程以的步骤，我趁乱就跑了。”张雯说：“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躲到了这里，手机也只能打通你的，当时我害怕极了，就想让你来救我。”
冷静下来之后，张雯才觉得这件事情是有蹊跷的，只不过当时自己太害怕了，好多东西都没有往深处想，现在说出来了，再细细品一下，才发觉这里面有很多古怪的地方。
“小玄。”张雯在电话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被程以盯上了，然后她借我的手把你引来，是不是想害你啊？”
张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更是对关小玄感到歉意了。
“真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来找我了。”张雯情绪低落的说：“小玄，你走吧，我不能连累你。”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也没有用。”关小玄观察着四周，对张雯说：“现在我们好好想一想怎么把你救出来吧。”
“嗯。”张雯也强打着精神，她看了一眼走廊外面的大雾天，对关小玄说：“我去一楼看一看能不能出去。”
关小玄想了想，点头说：“你先去一楼看一看，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不要莽撞，退回来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张雯点了点头，从楼梯口走了下去。
安静漆黑的走廊只有张雯的脚步声，她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一楼。
此刻的一楼非常安静，就连宿管的房间里都是安安静静的。
张雯把头转到了旁边的大门，发现大门此刻正大敞着，门外是很大的雾，可那雾就像是有分界线一样，并不会往宿舍楼里钻。
“我到一楼了”张雯看着面前的大雾，对关小玄说：“刚刚我还在二楼看到雾里有东西，黑压压的，现在好像……好像又没了。”
关小玄对她说：“你小心一点。”
张雯点了点头，抬起脚就从宿舍楼里走了出去。
女生宿舍前是一片空地，还有几条通往各个地方的水泥路，此刻依稀能够看到这些路的样子，路的尽头却都弥漫着大雾，让人看不清楚尽头到底有什么。
冷冷的、湿湿的雾气扑在张雯的脸上，让她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正当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的时候，就看到在这浓密的大雾中，忽然出现了几道黑影。
那黑影惙惙，就像是一个个立起来的人影一样，此刻忽然从雾里冒出来，着实让张雯吓了一跳。
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直觉告诉她雾里面很危险，那些雾中的黑影绝对不是人，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至于那是什么，张雯无从知晓，她赶忙回头冲进了宿舍楼里，再一回头看向那大雾，只看到那些黑影依旧站在原地，可很快他们就逐渐变得柔软，摊在地上成了一团，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这期间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却让张雯心跳加速，浑身发冷。
“雾里有东西。”张雯赶忙拿起电话对关小玄说：“那雾里的东西像人影，可又不是人，它们似乎在等着我出去，我刚出去就觉得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赶忙跑回来了。”
听到那雾里这么危险，关小玄不能再让张雯冒险了，她对张雯说：“你现在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千万不要出宿舍楼，我去找那群黑风衣来救你。”
没有挂电话，关小玄顺着楼梯下了楼，她想联系刚刚还在守门的那两个黑风衣，可还没等她到一楼，就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人影。
顿时，关小玄就像是时间暂停一般，根本动都不敢动，直挺挺的看着一楼的那个人影。
对方穿着白色的卫衣，一条短裙和运动鞋，此刻黑发飘飘，没有五官的脸仰头看着关小玄。
是那个无脸女同学！
她刚刚不是还在老旧教学楼么，怎么突然一下子来到女生宿舍了？！
关小玄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冰冻了一般，明明对方没有眼睛，可关小玄就是觉得她在看着自己。
诡异。
这两个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关小玄的脑海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特殊施加调查局又叫做诡异局，这么诡异的东西，当然得是诡异局负责处理，像她这种普通人，接触到了就是必死的结局。
关小玄不敢动，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会不会趁着自己回头直接从后背袭击。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无脸女同学看着关小玄，过了十几秒钟才伸出一只手。
只见到她指了指关小玄拿手机的那个手，然后放在了耳朵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什么意思？
这个诡异想借用自己的手机给某人打电话？
如果是普通人问她借手机打电话，关小玄早就借了，只不过现在怎么看，这无脸人也不是需要跟自己借手机的样子。
不过她也的的确确指着关小玄的手机，似乎很想要这个东西。
关小玄咽了一口口水，她看着那女同学，大着胆子开口问道：“你想要我的手机？”
原本关小玄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一问，可谁知那无脸女同学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想要她的手机。
关小玄吓坏了。
她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就算是前段时间的死尸群和红姑娘，也都是追着她跑，还从没有哪个诡异会选择跟她商量。
也许，对方真的有难处？
关小玄在那几秒钟之内想了很多，她觉得凭借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逃跑的，所以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和对方好好商量。
都是女人，就不要互相为难了对不对？
“我可以借你手机。”关小玄拿起手机，对那无脸人说：“不过我现在正在跟我的朋友打电话，能让我先跟她交代一些事情，再把手机给你吗？”
无脸女同学想了一秒钟，点了点头同意了。
能沟通？能沟通就好！
关小玄莫名的松了口气，但是也没有彻底松气，毕竟对方是这样的存在，她还是得多留个心眼。
此时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对张雯说道：“我遇到那个女同学了。”
张雯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关小玄接着对她说：“现在，她问我借手机，我得把电话挂断，你十分钟后再打给我吧。”
根本没等张雯回答，关小玄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扬了扬手说：“我已经处理好我的事情了，我现在把手机抛给你？”
无脸女同学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抛。
关小玄根本没打算亲自把手机交给对方，她想着对方没接住大不了碎一台手机，自己小命要是没了，那可就不是一两台手机能解决的事情了。
做好了准备，关小玄就把自己的手机呈抛物线的形式直接扔了过去，而那无脸的女同学就站在原地不动，高高抬起手臂，接住了关小玄扔过来的手机。
在关小玄提心吊胆，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她低头敲打着屏幕，然后一个机械的女声从自己的手机里发出声来。
“我叫白芷琦，是本校大四的学生。”
白芷琦？
关小玄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着眉头，她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对方是大四的，跟关小玄又不会接触，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白芷琦拿着关小玄的手机，继续在上面操作着。
“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关小玄皱起了眉头，她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感觉对方虽然没有五官，但是莫名亲切了一些，便开口问道：“我能帮你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能看到你身上有很特别的东西，你也许能够帮我。”白芷琦继续操纵着手机，对关小玄说：“我原本也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我遇到了那个女人，她叫做程以。”
程以？
又是程以？
关小玄再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就有点毛了，她询问道：“程以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白芷琦‘说’道：“当时我并不认识她。那是在一个月前，我从校外回来，当时已经很晚了，我遇到了站在走廊的程以。”
“都是住在宿舍的，我对她有点印象，也就多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往宿舍走去。可程以一直跟着我，一直跟到了宿舍门口。”
“我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我，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对我说：‘你的唇形真好看，我从很少见到那么好看的唇’。”
“程以问我：‘能不能把你的脸，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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