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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天晴一路上都很安静，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话好说。
关小玄就坐在车里玩手机，偶尔回复一下李橙她们的消息，行天晴甚至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关小玄按住了说话键，语气温柔的对着手机说：“我已经听说了，但你们还是要把它们照顾好，我应该很快就回去了。”
行天晴看了一眼聊天窗口，上面写着的是【宋助理】。
宋助理？
哼。
行天晴看着闪烁的红绿灯，突然开口道：“你的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关小玄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说：“不是你的问题，除了我和李橙，她谁都不喜欢。”
“哦。”行天晴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她才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关小玄敲字的手就是一顿，微微抬了抬眉看着她。
行天晴又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好像对你非常在意，莫不是……喜欢你吧？”
车内顿时一片安静。
关小玄莞尔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行天晴，语气是掩不住的上扬，她缓声道：“行小姐，这种茶言茶语的话，似乎不太适合你。”
行天晴：“……那你觉得什么适合我呢？”
关小玄说：“好好说话比较适合你。”
行天晴：“……”
行。
死女人，追根究底还不是骗心那个女助理。
行天晴闷哼一声，不开心的跟着车流往前驶去，心里还在嘀嘀咕咕自己究竟比那个助理差哪里，明明她才是先跟关小玄认识的，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她。
没错，就是这样。
只要行天晴一日不放手，宋宜就一日没有机会插足她们的感情。
这样想着，行天晴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些。
到了宠物医院，两个人快速的下了车进屋，一进去就看到当日值班的医生跟行天晴打招呼，然后把她们两个带到了旁边的病房区。
在一个不大的笼子里，昨天那只被虐待的猫正有气无力的躺在里面，脸上戴着氧气罩，腹部凹陷去了一大块，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医生让俩人看了看猫，才对她们说：“四肢都被砸骨折了，然后碎裂的骨头穿破了皮肉，造成了外部的损伤。昨天做完了手术，今天还在观察，但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这只猫的两条后腿伤的很重，几乎没有办法治疗，所以……”
“是要截肢吗？”关小玄问他。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半大的小猫静静躺在病床里，它微微眨了眨眼睛，但还是没有力气去动，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人类在谈论什么。
关小玄看着里面躺着的猫，以及它无力的两条后腿。
“那就截肢吧。”关小玄扭头对医生说：“还需要付多少钱，我来出。”
虽然行天晴很想逞能，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关小玄有钱，只能眼睁睁看着关小玄交了高昂的手术费，又和医生交代了一些事情。
“钱我付的还有剩余，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常来，就拜托你们照顾它了。”关小玄临出门前还对那位宠物医生说：“如果小猫可以出院了，但又联系不上我，就请你们帮忙找个好人家送养了。”
医生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
从宠物医院离开，行天晴安静的开着车，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关小玄疑惑的看向她：“什么？”
“就你刚刚跟医生说的话。”行天晴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说医生会联系不上你？你是要去做什么？又要突然消失吗？”
关小玄静静的看着她，发现行天晴的眼眶微红，情绪明显很激动。
“我当时只是随口说一说。”关小玄低声对她解释：“怕万一联系不上我，他们也可以替那只猫找领养。”
行天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转头看向她。
不知为何，行天晴现在的表情让关小玄心中一紧。
正当关小玄想张口解释什么的时候，行天晴就‘啪’的一下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扑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关小玄紧紧抱在了怀里。
“别再突然消失了。”
行天晴声音很闷，她紧紧抱着关小玄，对她说道：“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我拜托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已经失去关小玄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离开，而她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次，行天晴不想这样了。
她已经不能再失去关小玄了。
“行天晴……”
关小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微微湿润，她忍不住抬起手回抱住眼前的人：“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真的……不是关小玄。”
车内很安静，她们两个就像是被煮熟的鸭子，嘴都很硬。
一个认定了对方就是关小玄，一个打死也不承认，谁都没办法说服谁，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入夜。
这是关小玄留宿在行天晴家的第二个晚上。
白天的事情闹得有些不太愉快，行天晴回到家后就不太想跟关小玄说话，但还是出门买了菜，回来给关小玄做了四菜一汤。
关小玄瞧着餐桌上丰盛的饭菜就很无奈，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吃完饭各自回屋。
时针迈过了12点，关小玄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把兜帽戴在头上，然后轻轻打开了房门，正当她换好了鞋准备出门的时候，客厅的灯‘啪’的一下亮了。
行天晴穿着白天的衣服，脸色难看的看着准备出门的关小玄，质问她：“你要去哪里？”
关小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左眼球的触手正在兴奋的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垂着眼眸说：“没打算去那里，只是……”
“只是又想离开我，是不是？”行天晴冷冷的看她。
第233章 “你愿意吗？”
关小玄不说话了，她平静的望着行天晴，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离开的办法。其实对于现在的关小玄来说，离开这个地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上行天晴的眼睛，有一种不想让她难过的冲动。
是愧疚。
也是怜悯。
行天晴因为自己失去了太多，关小玄做不到直接转身离开。
至少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我没有要走。”关小玄踢了踢脚上的鞋子，对行天晴说：“只是睡不着，想出门走走，你也知道的，我这个样子白天根本没法出门。”
行天晴不信，她走过来看着关小玄，主动的说：“你要散步的话，我陪着你。”
随后，行天晴竟也弯下腰去换鞋。
无可奈何之下，关小玄和行天晴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开始在小区里散步。
黑漆漆的小区里连路灯都不亮了，两个人摸黑往前走，关小玄还可以，她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强，晚上跟白天没有任何的区别，但行天晴还是个普通的人类，她已经被台阶绊了好几次了。
最后一次被花园里的台阶绊了一下，关小玄无奈的对她说：“不然，你把手电筒打开吧。”
行天晴没吭声，只是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一旦有了光，行天晴就再也没有绊过了，不过两个人依旧走的很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讲话，只剩下安静的脚步声。
夜晚的风有点大，冷不丁的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关小玄走到一处椅子旁停了下来，转头问行天晴：“要不要休息一下？”
行天晴没有拒绝，两个人并肩坐在了椅子上。
风轻轻的吹着，小区里除了楼层的走廊灯之外几乎全都是暗的，关小玄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夜空。
今天的云很厚，看不到一点月亮和星星。
“行天晴。”关小玄忽然开口问她：“你是怎么看你那位前女友的？”
行天晴在黑暗中瞥了她一眼，问道：“哪位？”
关小玄迟疑了片刻，才说出了那个名字：“关小玄。你是怎么看她的？我听邱楠说，她杀了你的母亲，还欺骗了你的感情，甚至是个逃犯，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她的。”
行天晴注视着眼前的人，周围虽然黑但还是能依稀看到关小玄的表情，只是行天晴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问出这个问题的。
好啊，既然她想演，那行天晴就陪着她演。
“在我眼里，她是一个很好的人。”行天晴也靠在了椅背上，环着胸说：“我跟她认识是在一个案子里，当时我们把她作为诱饵引诱诡异出现，虽然我能看出她很害怕，但她还是勇敢的帮了我们。”
“之后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她性格很好，也很爱笑。”行天晴垂下了双眸，轻声道：“或许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两个很快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行天晴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关小玄一直安静的听着，看行天晴停了下来就问道：“为什么不说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行天晴不满的瞪了关小玄一眼，看着她说：“后来她成了我的同事，却被我妈以诡异的身份杀害，之后我被革职调查，她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复活，杀了我妈。”
行天晴紧紧盯着她，说：“其实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这是她跟我妈的恩怨，我妈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她认为诡异都是该死的，所以……她杀了很多诡异，最后……”
关小玄听完她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平静的问她：“那你觉得，你前女友是诡异吗？”
行天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和那些为非作歹的诡异不一样。”
关小玄回头看向她。
行天晴靠在椅背上，像是放下了什么：“我改变不了规则，也改变不了人们内心的想法，我只能说在我眼中，她跟那些诡异是不同的。所以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只要她愿意，我随时可以跟她走。”
行天晴忽然抬起眼皮与关小玄四目相对，撑着手臂贴了上来，问她：“你愿意吗？”
关小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的很厉害，但她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
“太晚了。”关小玄突然说：“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行天晴就像是盯上了关小玄一样，也不出门工作，也不下楼买菜，就在家里跟关小玄大眼瞪小眼的坐着，仿佛生怕关小玄哪天就突然消失了一样。
就连接电话的时候，都是在家门口。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行天晴挂了电话，又看到邱楠给她发来的信息：【吴红君过段时间就要移送去上级部门了，你今天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行天晴回着邱楠的信息：【不用了，该交代的她不都已经交代了么。】
邱楠很快就回她：【晚上我们行动，你真的不来参加吗？这次我们很缺人手。】
行天晴抬起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看着综艺节目的关小玄，对邱楠说：【不了，我最近很忙。】
收起了手机，行天晴进屋把门关上，对关小玄说：“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小猫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目前正在观察期，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关小玄闻言就扭过头看她：“有视频吗？我想看看。”
行天晴走了过来，把医生发给她的视频给关小玄看，视频里拍的是那只小猫躺在病房里的样子，好像还在昏迷，两条后腿已经被截止了，纱布紧紧包裹着，只露出一小节的大腿骨。
“它真可怜。”关小玄看着那只小猫，低声说：“明明都把自己养的那么大了。”
行天晴却不这么认为。
“它很幸运，遇到了我们。”行天晴坐在关小玄的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们，她或许已经去见那个母神了。”
“母神……”
关小玄咀嚼着这个词，抬起眼皮问行天晴：“邱楠她们今天晚上行动是不是？”
行天晴一顿，点头道：“是，她们已经问出了聚众的地点，今天晚上是对方的集会日，应该可以一网打尽。”
“我们也去吧。”关小玄忽然抬起头看向了行天晴。
“我们也去？”行天晴皱眉，对关小玄说：“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关小玄却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不行？”
行天晴：“……不是。”
“那你是觉得你不行？”关小玄又问她。
行天晴：“……”
她哪里都很行！
看着关小玄的眼睛，行天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听你的。”
***
晚上出发前，邱楠接到了行天晴的电话，说要过来帮忙，而且还带了个帮手。
一听到那帮手的名字，邱楠的眼睛就是一亮，挂了电话之后就对身边的小安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行天晴找了个新的女朋友。”
小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邱楠：“真的假的？行队她……她不是一直在找关小玄吗？怎么突然会有新的女朋友？”
邱楠挑了挑眉：“谁说一定要在关小玄一棵树上吊死啊？就算俩人曾经交往过，现在估计也很难在一起了，更何况天晴以前的样子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浑浑噩噩的，现在有了新的女朋友，说不定以后就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呢？”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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