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到现在甚至都没有联系过啊?
应秋满对这个外公更是连面也没见过的,应晔琳也是只字未提。
“是,但不亲,我连妈妈那边都很少去的。”
十八年一面没见过,退化后被接到厉家生活一段时间,而后复读直到上大学都是住校,厉家给他临时打扫出来的房间,他也只住了那一个夏天,后来没再去住过。
所以慧慧能认得他,让应秋满很是疑惑,按理说连应康程都该认不得他的。
两人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应秋满直觉原书所描写的恩怨,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原身或许还有许多未被解锁的秘密。
他有种逃脱不掉的紧迫和窒息感,这种感觉使他有如行走钢丝的心惊,在宿舍门前叫他破天荒的对人说了阻止的话:“别再接这种危险的委托了。”
叶礼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嘴角含笑地点头,而后在应秋满开门时,听见他在后面闷闷地说了一声:“谢谢。”
刘华辛趁着元旦假期回家了,江恪家不在本地没有回去,这个时间还在下面打着游戏。
他见到应秋满和叶礼回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问:“你俩咋这个时候回来?”
应秋满去蓝希上班,一周前就没住宿舍了,叶礼这段时间也总是夜不归宿,现在两人一起回来,江恪属实有些惊讶。
“我身体不舒服,喊了小满陪我去医院,打完吊针才回来。”叶礼若无其事地留到江恪旁边,看着他怎么也玩不腻的电脑游戏。
应秋满也玩游戏,但并不热衷,这段时间忙,他都有段时间没上号了。
江恪啰嗦了两句,应秋满也只是应着,没那么热情。
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一边,苦调的香水拂过他鼻尖,叫应秋满目光迟钝了一会儿,半天才想起来把手机掏出来充上电。
医院的消毒水没有把娱乐厅的酒味驱散,那些alpha的信息素味道应该也还在,不知道徐漱元闻到时是什么想法,可能很生气吧。
他闻不到,徐漱元也没说什么,但终归还是心里一虚,拿着衣服就要去洗澡了。
刚出来,叶礼好似被江恪带得轻松了一些,眉间不再皱着,还提醒应秋满有电话找他。
应秋满划开手机,看见有陌生电话打了两次,同一个手机号还发来两条消息。
【小满,我是外公。】
【今天在酒店没吓到吧?】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位外公亲和,但这事儿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往前二十二年从没见面的亲人,此刻的关心就看起来很可疑了。
应秋满回复:【谢谢外公,没事了。】
他发完信息,号码很快打进来电话:“喂,是小少爷吗?”
这并非应康程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中年男子的,可能是应康程的秘书助理什么的。
“不是。”应秋满否认,但这也合乎常理,哪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喊你少爷,你就真当自己是少爷?
对面依然客气:“秋满少爷,很抱歉,应董原本是想亲自打给你的,但您刚才没接,应董还有个重要会议,所以只能由我来给回电话了。”
“哦,还有事儿吗?”应秋满并非不能共情打工人,但对面毕竟是应康程助理,可能是他需要提防的人,他不得不这么语气不善地说话。
“您没事就好,这是手底下人的疏忽,酒店那边以后会注意的,您和您的朋友以后可以随时来玩,消费都算应董的。”
应秋满对那地方没有好印象,但没有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淡漠地“哦”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他翻了翻前面打电话的时间,正好是应秋满充上电开机的时间。
然而距离应秋满洗完澡出来也不过十几分钟,既然有会要开,为什么会提前十分钟甚至更短时间,来给他打电话?
要么只是来寒暄两句,要么……
应秋满皱了皱眉,心底有个疑惑悠悠然飘上来。
他没在页面停留太久,转而去给徐漱元发了消息:【到宿舍了。】
【嗯,早点休息。】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徐漱元说过那公寓离他学校只有半个小时地铁那么远,完全没有必要开车过来,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回复了一句:【嗯。】
他还发了从邱缘那里偷来的表情包,是很可爱的猫猫头,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多亲密的聊天框里。
徐漱元盯着那只猫猫头表情包,不自觉笑了笑。
第二天接到应秋满时,对方也似乎有些粘着自己。
“满满,怎么这么主动?”
电梯门开后,徐漱元的手刚搭上门把手验证指纹,应秋满便拉着他另一只手,亲昵但又因为羞涩而显得僵硬地贴着他。
被人偏头看着,他也支吾着说不清楚,被抱在怀里只是闷声趴着不语,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徐漱元把他脑袋掰正,似乎有话要说,奈何刚发出一个音节,应秋满竟然直接吻住了他。
他不说话,把徐漱元的话也堵回去,徐漱元察觉到不对劲,但奈何是应秋满鲜少的主动,他便依着应秋满,提剑入关,把人里外搜罗个干净。
应秋满的外套被脱下来丢在了门口,他的羞耻心只能让他做到这样了。
等到被抱进卧室,他才松开徐漱元,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奉命抄家”的徐漱元一愣,盯着他不语,眼神忽而从缱绻变得清明,低头附在应秋满的耳边道:“刚刚怎么不听?”
应秋满一噎,原来被发现了。
第18章
应秋满嘴巴张合半天,他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怕猜错了显得他惊弓之鸟,因此撒谎道:“想、想亲你。”
说完耳朵就是一红,应秋满躲藏不得,最终闭眼。
徐漱元笑着看他,偏头从他泛红的耳尖吻到他紧闭的双眼。
“你昨天要我查的人,查到了。”徐漱元轻语,应秋满闻言立刻睁眼抬头:“不是说……”
他开口说话,也被徐漱元堵回去。
终于得到喘息,应秋满偏开头问:“昨天不是说查不了吗?”
徐漱元给他理好衣服,有些傲娇地回答:“偶尔也是可以小显神通的。”
“我厉不厉害?”徐漱元向他邀功,应秋满点点头,又觉得不够,于是把头转过来正对他夸赞:“很厉害。”
徐漱元笑着轻咬他,嘴里含混地问:“发给你手机上吗?”
“别!”应秋满即答,暴露了情绪,被徐漱元察觉到,对方分开一点,视线一刻不移地落在他脸上。
他的一切刻意暴露无遗,然而徐漱元捏着他下巴依旧笑得春风和煦,静静等着他解释。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这件事和邱缘说的话就变得不安全了,叶礼那边看起来更不愿意跟自己通消息。
这么看来,倒确实只有徐漱元可以说了。
“如果你有一个孩子,但是你很不喜欢他……”
应秋满停顿了一下,好似在思考接下来怎么说。徐漱元目光一紧,想承诺自己不会那样,但看着应秋满的反应有些反常,手上力道加重,把人抱得更紧。
“你把他养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还会去找人暗中监视他吗?”应秋满在求证自己内心的答案。
徐漱元凝望着他的眼睛,对于应秋满说的这个孩子,他知道就是应秋满自己,但监视这种事很奇怪,正常都不会用监视来表示抚养照顾一个孩子的意思。
他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正声告诉应秋满:“不管喜不喜欢,监视这个行为都不应该是对一个孩子做的。”
应秋满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表达确切,补充道:“如果、如果是发现他突然有用了呢,会安排人去监管他的动向吗?”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徐漱元目光微动,松开手将他推远,让他自己站好,十分严肃正经地回答他:“那样很矛盾,满满,如果我不喜欢这个孩子,他再怎么有用我也不会去管他。”
“同样,如果我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有用,只会想尽办法把他拉到自己眼前,而不是派人监视,既费时又费力,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以徐漱元的思考角度,应秋满的猜测太过奇怪,甚至说是不成立。
但应秋满这样问他,是觉得他也是商人,商人的思维可能会趋同,所以想根据徐漱元的思考,来猜测应康程的真实目的。
徐漱元看出他的疑虑,但他却一直不开口告诉自己事情的全貌,徐漱元轻轻捧起应秋满的脸,温柔地引导他:“满满,可以尝试着,信任我一下吗?”
尝试信任他,告诉他一切,让他有机会能帮助应秋满。
应秋满从开口问,就已经是在动摇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猜测。听到徐漱元这样说后,他心里一块石头坠地,砸开一道缺口,名为信任的清泉汩汩流向徐漱元。
“我一直没见过他,但是昨天去隶禾救叶礼的时候,他反应太快了,我觉得不对劲。”
这个“他”指的就是应康程,从叶礼的求救电话打进来,到应秋满赶到酒店找到叶礼,这期间左右不过两个小时,一个见过他的娱乐厅的领班突然又认出了他,很难不怀疑。
应秋满起初是觉得身边有人看着他,但同时因为对电子设备的敏感,让他觉得昨晚的两通电话打来的时间太过巧合,于是今天他想来问徐漱元的想法。
如果人力监管费时费力,那么安装一个监控器,或者是隐形的监控软件,这样就只需要通过监测关键词,在他触发到关键词后,对面就能立刻做出反应。
应秋满确实敏感又没安全感,加上他知晓了自己角色的故事结局,所以对身边一切的异样都草木皆兵。
他见徐漱元就那么看着自己,除了担忧的神色外没有他期待的别的反应。长久的沉默,让他觉得那担忧的神情,其实是在觉得他太过敏感。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应秋满不自觉低头躲避徐漱元的目光。
他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有些后悔这样突然没头没脑地告诉徐漱元,告诉他自己可能被别人监控了。
一些焦虑情绪蔓延,逼退信任的清泉。
然而下一秒,徐漱元忽然抱住他,掌心抚在他后脑上,轻轻地安抚他:“敏感不是坏事,你不用害怕,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倒退的泉水停滞,忽而天地倒转,心湖变了重心方向,尽力倾灌下去,奏出一曲石破天惊的曲调。
应秋满抬眸看向徐漱元时,眼神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慌,但他此刻并非觉得难以应对内心的波动与异样的反应,而是美人鱼第一次踏上土壤时那样欣喜。
“所以你有发现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人吗?”徐漱元透过那双眼睛传达的情绪,知道自己得到了应秋满的信任。
应秋满摇着头,为这突然间的欣喜而兴奋不已:“应该不是人,是……手机。”
他最终怀疑有监测器,或者是监测软件。
那部手机是原身退化后,应康程送过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平板和电脑,后两样应秋满觉得高三复习时没太大用处,一直被放置在了厉家。
并且因为手机里很神奇地保留了邱缘的账号,所以他也就一直用着没换过。但如今他最怀疑这个,甚至只需要有一个小小的证明,他就能确定应康程在对他进行监视。
但现在不好轻举妄动,他还不知道应康程这样监视他是要干什么。
应秋满说完后,徐漱元看着他笑了一下,手掌从后脑挪到脸颊,食指和拇指将他脸上的肉捏出来,半眯着的双眸忽然释放了一些危险的信号。
“所以你刚刚那么主动,是想利用我把你的衣服连带着手机一起仍在外面?”
应秋满没理解到徐漱元的微表情意思,只是被猜到后,诚实地认下了:“嗯,本来是想丢在车里的……”
哦,确实是在车上就很主动了。
徐漱元顶了下腮,笑意更甚,他手掌往下探,倏然带力将人更贴近自己。
“以后不要这样钓我好不好,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徐漱元低声地告诉他。
但应秋满对“钓”这个字并不认同,他只是觉得这种方法自然,如果真的被监视的话,这种方式是最不会被怀疑的。
“我没有……唔。”应秋满唇瓣被咬住,声音碎在呼吸里。
吃完午饭后,应秋满拉着徐漱元重温了《圆圈》,并且和他分享自己解密的过程,只是听到是邱缘提醒他时,徐漱元还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仍然装作平淡地回了声“哦”。
应秋满觉得他确实如凌熠说的那样——特别容易生气。
他庆幸自己脾气好,谁都夸他情绪稳定,像水豚。
徐漱元之前逗他生气,挨了小小的一巴掌,还只是打在指尖上的,这会儿他借着看电影,观察着应秋满在一些紧张刺激的场面下,露出的特别专注的神情。
恶魔的小号角在他心里吹响。
电影画面是紧张的追凶时刻,蜿蜒狭窄的小巷里,上演着追逐战。
应秋满看得很认真,虽然这一段的剧情他早已知晓,但凶手被追上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是看几遍都无法挪开眼睛的剧情,而且凌熠演的侦探,此时的微表情转换,也同样值得细品。
然而这样的名场面剧情下,应秋满感觉挨着自己的人小动作太过明显,揽在他胳膊上的手,悄然向后,顺着脊背一侧向下探去,而后在枪响的一刹那,徐漱元将脑袋埋在他肩颈处。
如果只是简单害怕,应秋满倒没多少反应,他对于徐漱元的各种亲密动作都已经接受,甚至会在渴肤发作时笨拙地引导对方,以此来索取更多。
但是此时此刻,徐漱元并非真的害怕,他只是借机在自己腺体上吻了一下。
湿热的舌尖扫过的时候,应秋满浑身如过电,肩头不自觉耸了起来。
徐漱元扶着他肩膀放松下去,应秋满一时间羞涩情绪漫过理智,抬手就要去推人。
他下意识的出手力气很大,但打了个空,徐漱元倏然后退,稳住身形,待应秋满去看时,完全是个正襟危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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