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应该不一样吧,不过既然是衍生,感觉应该会有很多相似的。”凌熠猜测着。
应秋满还没拿到自己的剧本,只知道大致的设定:
八位“动物”应邀参与晚宴,在轮渡上挑选并享用自己心仪的“美食”,结果席间,一位动物突然死亡,轮渡上其余参加宴会的动物,都是嫌疑人。
看起来和《圆圈》的罪犯团体的设定有些相似,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内容。
他在片场的时候问过应康程,为什么《圆圈》第一部的背景发生在纸醉金迷的海上邮轮,完全没有涉及到科幻元素,第二部的背景就直接设定成科幻呢?
应康程笑道:“科技发展快啊,两部电影相差三十年,时代背景跨度大,也是一种对现实发展迅速的夸张赞美吧。”
但他说完却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要是真能发展得跟电影背景一样快,说不定三十年后,我还能拍个第三部呢!”
周边人有心奉承的,不知道是不是了解到什么,跟着起哄道:“应导三十年能等到的,只要您喊我们,肯定都来跟着您拍第三部!”
应秋满不太能在这种场合里说出什么话来,只在一旁听着,别人以为他是内敛不会说话,实则他却因为想到桐新医院的那些非法医疗,从而内心感觉到一阵恶寒。
回家路上,应秋满因为想着杨禾颂的事儿,于是发了消息给叶礼,对方说剧本杀过后爆料一些消息,顺带把杨禾颂的消息也放出去,杨家一乱,医院的门禁系统就要忙起来,到时候把人弄出来。
对于这种冒险手段,应秋满不是很赞成,而且叶礼在他这里并非是个靠谱的认,正要辩驳,结果叶礼又道:【女巫安排,女巫行动,你别问我,我只负责发帖子煽动舆论。】
行吧。
虽说应秋满还不知道女巫是谁,有多靠谱,但对于之前的一些了解,他莫名觉得对方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应该是可以靠得住的。
他带着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回到家,今天是周末,徐漱元只忙了几个加急项目的合同,现在已经系上围裙做饭了。
应秋满刚一到家,他就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满满回来啦,饭菜马上好!”
即便这种生活逐渐成了两人间的常态,但应秋满内心还是为此感觉到温热的膨胀,好似从前都没有得到过的家庭幸福感,好像从前的遗憾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被填满。
他肩膀上的背包自然地被徐漱元接过去,于是他也就自然地揽上徐漱元的脖子,本想只是抱一下而已,奈何唇角蹭到了徐漱元脸颊,他便被锢着腰索吻。
“今天零食吃这么多啊?”徐漱元一边问着,一边观察着应秋满的反应,虽然没那么刻意,但应秋满注意到之后,就对他这样行为开始在意了。
他摇了摇头:“分给一个小朋友了。”
应秋满知道徐漱元想要干什么,每次都很配合,但他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放松自己的人,每次想要不经意掏出一个零食,装作普通解馋的时候,他还是会不自觉的认为是完成任务。
因此为了不让徐漱元白忙活,也为了不让吃零食变成任务,所以一天下来吃得就很少,有时候就是原封不动的带回来。
他其实每次都能注意到徐漱元翻包检查的,于是开始了跟别人分享零食,也算一种进步了吧?
“片场的小朋友吗?”徐漱元只是随口一问,但应秋满记忆忽然关联起来,之前在凌熠和小朋友面前没有刻意去想应康程,此刻在徐漱元面前放松下来后,忽然被恶心地病理性胃痛起来。
他忍不住干呕了一会儿,碰巧看见徐漱元洗好放旁边的水果,捞起一个吃下去,缓解一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徐漱元本还担心着,怕是吃零食又给应秋满带来了什么负担,但看到对方能随手捡一个刚洗好的草莓,以此来缓解干呕的症状,心里又惊又喜。
他凑过来询问刚刚干呕的原因,应秋满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讲不出口。虽说表面上不在意亲缘这个东西,但实际上碰到之后,还是难免不去关注,那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应康程是他外公,是有亲缘关系的,在那根刺的疼痛下,他既恶心,又因为血脉相连而感觉到难受。
他缓了很久,半天才开口:“应康程猥亵儿童,今天和爸爸……碰到了。”
原本在这个世界,他不该会对原身的亲人有什么感情,但他们太像了,不管是样貌、家庭还是性格,应秋满无法将自己与原身隔开。
尤其是渐渐融进这个世界后,他一直不是害怕原书的结局怎样,而是他这个人在原书的剧情会怎样。所以一直努力去改变着,能走多远是多远。
因此当他知道自己的外公有如此恶行时,他不仅是恶心和愤怒,骨血相连更让他惊惶。
亲缘早成他心里的一个咒,每每提起来都要痛苦。
应秋满眸光逐渐暗淡下去,他在想要如何跟应晔琳解释这些,她会知道了吗,所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被扔到外面,是一种保护吗?
他想得出神,被徐漱元忽然亲了下嘴角,吓得浑身一惊,对方也被他反应吓到,抱着他神色担忧起来:“满满?”
徐漱元慢慢顺着应秋满的后背以示安慰,应秋满这才从思维里挣扎出来,淡淡开口:“觉得太恶心了。”
他之前不觉得,后来才发现了,自己无知无觉中继承了姥姥的许多特性,他觉得这就是血脉,因此对应康程的行为十分惶恐。
加上,他患上的皮肤饥渴,冥冥之中总觉得是相似的,是病态的,不合世俗常理的。
“因为是自己的外公,是亲人,所以才特别不能接受吗?”徐漱元好似看透了他内心,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他承认。
应秋满点头没再看徐漱元,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他才忽然觉得自己又钻进了思维牢笼,把自己困在原先的观念里了。
“你都要把他送进去了,竟然还会为他的行为恶心到自责?”
他闻言一抬眸,对上徐漱元带着笑意又好似无奈的眼睛:“道德感好强啊满满,他是坏人,不管做什么都已经不是亲人角度也能包容的问题了,他该被所有人唾弃,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是自责吗?应秋满没想过是这个原因。但他确实下意识站在了亲人的角度看这件事,所以觉得格外不能接受,所以这算是自责?
他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不对,满满,”徐漱元握住他的手:“如果福宝出门咬人了,你才该自责,因为这是你养的,而应康程所行一切不该由你自责,因为他没有出现在你成长过程中的任何时候,所以这不是用血缘关系来衡量的。”
“嗷呜?”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福宝松开嘴里的骨头玩具,回头冲着两人汪了两声。
应秋满被徐漱元的这句话点醒,又看向了瞪着大眼的福宝,好似明白了一点。
因为有了对照,他才会觉得自己跟姥姥相像,但其实抛开这一切,他的成长环境,有这些特性和习惯,完全是正常现象。
他点了点头,阴霾从心头褪去,迎来了光明。
好似从开始在应康程身边做卧底收集证据时开始,应秋满就一直很排斥,一面觉得自己在行正义之事,一面内心总有一块疙瘩抹不平。
应秋满拨开了迷雾,觉得徐漱元讲得有道理,眼睛重新泛起了亮光。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一点,徐漱元似乎特别会开导人,要赶上林潞了。
“你好像心理医生。”应秋满由衷感叹,然而徐漱元一听却变了脸,佯装正经严肃起来:“是吗,那这位患者,坐在医生的腿上看病,是否有些不妥?”
什么东西?应秋满一时间没跟上徐漱元的思路,直到被人摁着磨了半天,对方嘴里还没放弃这个身份。
“好了,不……不要在这儿。”应秋满有些羞耻,尤其是养了福宝之后,他就更不能接受在卧室之外的地方亲密了,但徐漱元不知道为何,像是在跟福宝炫耀什么似的。
他不理解,但徐漱元乐在其中,甚至此刻在他提出拒绝后,依然不依不饶:“这位患者,对医生的治疗方式有什么意见?”
“你!”应秋满抬腿蹬出去一脚:“别演了……”
但对方戏瘾上身,握住了他的腿叫他不能动弹,动作带得让他脑袋不住地朝沙发一头挤,他胡乱地抓住了什么东西,想要挡到脸上去,而后徐漱元凑到他脸边,气声道:“遮什么,帮我也遮遮?”
“徐漱元!”
虽然平时也是连名带姓喊人,但这个时候喊出来,像是无力地抗争,不过好在还算管用,徐漱元老实下来,吻在他颈侧,又开始哼唧起来。
“满满我错啦!”
每次都认错,每次都不改,应秋满一听就头疼,拽着衣服从沙发上起身,脸上红晕不退,结巴道:“吃饭吧,我、我饿了。”
而后他溜得飞快,没让徐漱元抓住。
第48章
三月上旬,每个人都收到了剧本杀的角色信息,应秋满的身份是羊,徐漱元的是狼。
基本介绍里还有更详细的身份,但被要求保密,有联系的玩家只能通过表面的动物身份互认。
应秋满的信息里没有跟谁有互动,但徐漱元想炸他,找了不少借口。
“不觉得我们身份很暧昧吗?”徐漱元问他,眼神里暗示的意味明显,但应秋满没上当,抬手告诫对方远离:“不好意思,狼羊怎么看都应该是对家。”
这话真是抬高羊的身份了,怎么看都是食物链上,羊被狼捕食的关系,哪儿来对家之说?
可能动画片看多了吧。
只是应秋满无心所说,徐漱元却听出了别的意思,盯着应秋满意味不明地笑了。
开始这天,他们提前集合,做了妆造,说是为了提高沉浸感,但应秋满看见那轮船上的布景,就觉得已经很沉浸了。
不管是房间内的布置,还是整个轮船的氛围感,几乎是还原了《圆圈》里的所有细节。
甚至剧本杀也只是轮船上的一小部分娱乐设施,整艘轮船还有别的游玩项目,人也很多。
应秋满惊喜之余,对即将到来的剧本有些恐慌。
这船上这么多人,不会有要随机找人交流的环节吧?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不过幸运的是,应秋满的剧本里没有这一项,他只有一个隐藏任务,就是单独行动时躲开跟拍摄影,尽可能让别的玩家入镜。
还不如让他随机找陌生人完成任务。
换好服装,众人要在餐厅集合讨论了。
应秋满的剧本被伪装成一本古书,看着厚重,但其实里面的内容很少,一页就两段话。
见面后,他发现别人的剧本各不相同,有的被伪装成菜单,有的被伪装成航海地图……他看见徐漱元手里的剧本被伪装成了通缉令,一叠拿在手上,看起来像是任务很多很忙碌的杀手一样。
几人笑着围坐在一起,因为身份问题,应秋满和徐漱元坐在长桌对立的两边,几乎是抬眼就能看见对方。
不过对方很入戏,应秋满还在怕他影响自己,但事实上,对方乖得不行。于是他也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剧本,等着轮到自己发言时,怎么措辞介绍自己。
【你是羊,是所有人当中,最温顺,也最聪明的人。】
【只有你,是靠才华和智慧,登上的这艘邮轮,参与了这场宴会。】
【但请你保护好自己,毕竟这场晚宴上,只有你是食草动物。】
应秋满翻完整个剧本,看着桌上众人都在展示自己的人设,他只端坐在哪里,扮演自己【羊】的身份。
一轮自我介绍后,八位玩家抽签决定去哪个房间搜证,应秋满抽到的是案发现场,在邮轮甲板上。
说是甲板其实只是剧本杀设定,场景布置仅在五楼那个露天天台那边,真正的甲板上正在进行漫展的舞台表演。
应秋满躲过跟拍摄像,溜去了露台,先搜证据再说,隐藏任务后续再做。
死者是八位动物之一——【猪】。
但尸体却并非是个肥头大耳的形象,虽然假人看不出什么样貌来,但看服装,应该是个气质绝佳的青年总裁。
应秋满蹲在地上翻了翻尸体,脑部有撞击伤,嘴唇发紫,尸体旁有一根截断的电线,再根据剧本的背景,前一天的晚上有下雨,所以……三刀两毒,遭不少罪啊。
他的剧本里产生的杀机很好圆,而且也没有实行杀人计划,所以应秋满翻起证据来,十分放心大胆,带着要赢的决心,不放过任何细节。
然而等尸体看完后,应秋满准备起身时,忽然听到露台上来的楼梯有脚步声,他猜测是跟拍摄像拍完了其他人,来案发场所拍他来了。
他暗自腹诽:就不能来晚一点嘛?而后他猫着腰绕到尸体旁边的箱子后面,准备来跟摄像玩个躲猫猫。
摄像不知道他的隐藏任务,上来一看没发现人,拍了一圈尸体后准备离开了。
然而就在这是,露台又上来一个人:“老杨,楼下那项目盯一下。”
声音不熟悉,可能是工作人员。
什么项目,难不成工作人员同时负责几个活动吗?
应秋满微微皱了皱眉,却听到摄影的声音像是贴着他的耳边,突然响起:“都是囚笼鸟,有什么好盯的?”
摄像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些玩世不恭的随意,一瞬间,轮船的摇晃感带着应秋满好似真来到了电影里。
买家老杨正在跟另一位贵客说话,所谓囚笼鸟就是那些被端上餐桌的孩子。
这是在演什么?应秋满心说。
他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隐藏任务,准备探出头观察一下,没成想,那位叫老杨的摄影刚还贴着他说话,现在已经走到了露台楼梯口,应秋满起身时,对方正好叼着烟回眸,冲他笑了一下。
应秋满一头雾水,准备从箱子后面出来,结果老杨手中摄像机一转,朝着应秋满拍过来,应秋满下意识低头一多,而后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好躲的,但再抬眸时,老杨已经离开了。
“莫名其妙。”应秋满被这离谱的一幕吓得有些恼,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一会儿碰见徐漱元和叶礼他们,得提醒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等他再把注意力挪到搜证上,应秋满眼睛一瞥,看见了木箱子后面被烧焦的痕迹,顺着痕迹去找,发现了一堆绳子底下,放着一个手提型高压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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