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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随着水质渐渐出现问题, 米花供水系统已经接入了外地水库的供应, 彻底放弃了自己本身拥有的水资源。
米花政府并非故意忽视这一问题，也曾经有过疏通河道的具体计划。
只是他们始终面临着两个问题, 一个是穷, 政府缺少支持河道治理必须的资金，另一个是法医队伍人手不足，没办法一一分辨所有受害者的身份, 更别提找到对应的凶手。
“现在咱们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吗？”
米花市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听秘书汇报警方提交的治理方案。
“虽然经过海洋馆爆炸案，本市海洋馆的收入骤降，但其他投资项目盈利依然可观。同时随着米花网络热度提高，也有不少游客被警视厅队伍吸引前来旅游，仅旅游业收入就大幅提高。”
“所以资金这方面我们是不缺的。”
秘书继续道：“有关人力的问题, 警方这边提出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发动侦探。”
“不是他们先提出来要取消侦探行业吗？怎么这时候又想发动侦探了？”市长没搞明白什么意思。
秘书把计划书递到他面前，概括的讲了一下：“警方目前的想法是，取消侦探行业前还可以再利用一下侦探。在这个过程中，警方会暗中观察评分, 选出一些可以继续合作的优质人才或者将其收编。剩下水平不高的侦探也可以做完基础性工作之后，领到一大笔报酬，作为转业的基础。”
“您看还有哪里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将发给警方的联络人讨论删改。”
“我只有一个问题……给这帮侦探发的钱该不会也是我来出吧？”
市长回想起政府账户上越花越少的金额，忍不住一阵心痛，“我还想给账上留点钱办招商引资大会呢，总不能治理一次河道就花的干干净净吧！”
秘书的声调没有起伏，说出来的话却像寒风一样扎人，“您要是不花这笔治理河道的钱，那账户上剩下的金额就和您彻底没关系了。”
“您畅想的什么招商引资大会，什么市民活动中心，通通都会变成留给下一任市长的政治财富。”
“你到底站哪边的？”市长被他如此真实的回答打得措手不及。
“您也知道，我已经送走了三任市长。”秘书微微欠身，“米花市长这个位置几乎可以称得上政治坟墓，一开始我并没想到您能活……坚持这么久。”
毕竟前几位不是干了半年被舆论踢走，就是任期内彻底摆烂原地退休，哦，还有一位被暗杀了。
现在这位米花市长也不知道是实力强还是运气好，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甚至还有一直任职下去的希望。
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秘书面无表情。
恐怕除了现任市长之外，也不会有人拿到那么大一笔投资资金之后，真的给米花花钱，想要把这里建设的更好。
没有人能在一个岗位上干到死，市长不把钱捞进兜里，还会有后继者把钱捞到自己怀里。
这位市长简直是政治上的傻子！
但秘书不讨厌傻子。
“刨除工作职务的要求，感情上，我非常希望您能够继续连任米花市长。”
流水的市长铁打的秘书，市长秘书作为米花本地人，并不想看到这个位置上的政客是一个尸位素餐，蝇营狗苟的家伙，起码不能一边拿着米花的钱一边骂这里是无药可救的地方。
傻子都比这种白眼狼好！
“虽说不给他们发这笔钱，侦探也会在失业后慢慢找到其他工作，不过鉴于迄今为止侦探们为米花做出的贡献，这是他们应得的。”
在犯罪率居高不下，警视厅无力支撑的那些日子里，是侦探的出现承担了极大部分政府需要负责的社会压力。
侦探不只是城市崩溃前的呐喊，同样也是城市自救的手段。
也许不是每一位侦探都做到了像毛利小五郎一样出名出众，能够随时随地破获重大杀人案件。
但再普通的侦探们都通过救猫救狗，追查小三，寻找失物的方式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你说的好有道理……”市长完全被秘书说服了，甚至在听了不少侦探的案例后决定给他们加钱。
河道治理项目一经推行，就引发了业界动荡，手上没有其他工作的侦探们汇聚在一起，在警视厅的带领下投入分辨尸体寻找真凶的庞大工程中。
上次共同监控怪盗基德行踪的侦探聊天群被重新启用，这次米花英才济济一堂，共同在群里发布线索分享推测，并将多名受害者相同的伤痕和死亡方式组成一条连环鲨人的证据链。
手头上暂时没有新案子的毛利小五郎带着柯南一起参与进来，整天在河道里摸尸体，每次回到家都带着一身脏兮兮的泥巴和尸臭味。
小兰忍无可忍，决定暂时离家出走，去找妈妈妃英里住一段时间。
没了小兰，就没人给他们定时定点送饭。本来能吃到小兰爱心便当的毛利和柯南不得不选择低头，加入和其他侦探一起吃警视厅食堂盒饭的队伍。
“怎么警视厅的食堂无论过去了多久，还是这么难吃啊？”
虽然荤素俱全，但明显是预制菜嘛！毛利很不满意手里的盒饭。
“毛利老弟，你有免费的饭吃就够好了，不要挑三拣四。”目暮警官更多的是无奈，侦探们只需要吃几天这样的饭，他们可是半辈子都在吃这种伙食啊！
毛利小五郎还想说点什么，就被柯南拽了一下衣角，提醒他看看周围警官们的脸色。
就算毛利小五郎是曾经供职过警视厅的前辈，他们也感到一阵手痒，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不用吃垃圾食堂，可你当众嚷嚷出来实在很让人眼红啊！
“下午的菜单会有些变化，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目暮警官一边扒拉盒饭，一边在群里也发了一遍通知，顿时得到了一阵好评。
“终于要换饭了吗？警视厅的食堂我已经吃的快吐了。”
“下午是谁提供的饭，该不会是天海小哥他们家吧？那可太棒了！波洛咖啡厅外送的人气太高，我平时点外卖都不一定能抢到限量供应。”
“以波洛家的价格……你觉得抠门警察会花这笔钱吗？”
“……朋友，你知道警视厅的人也在这个群里，对吧？”
球球了，不会说话可以不发消息，你当着警官先生们的面在说些什么东西？
这家伙情商没救了，拉走埋了吧。
群里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半天，很快又重新恢复到工作状态。下午的太阳十分毒辣，阳光照射在尸体表面，腐烂的部位散发出发酵后的酸味。
没人还有空闲聊天，离开稳定的水环境后，尸体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帮助法医做相关鉴定。
直到太阳西斜，归巢的乌鸦密密麻麻站在枝头，仿佛从天边飘来一团乌云，对死亡投以幸福的注视——这么多尸体，够食腐动物们狠狠饱餐一顿。
“去去去！”
有人手持长竹竿，拨拉着树上的乌鸦群，把他们往远处赶；还有人带了弹弓，让乌鸦吃痛离开；更多的人则拎着袋子走在后面。
他们是过来送饭的米花居民。
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家最好的手艺，生怕被其他人精心准备的便当衬托得不够美味。热腾腾的米饭和新鲜的菜肴，一下子把警视厅食堂的预制菜比到了地下。
有钱的人家放着山珍海味，没钱的人也会拿出自家腌渍到位的梅子给米饭添加风味。曾经受过侦探帮助的委托人笑眯眯地投喂他们，和侦探本就相熟的居民更是一个劲要把好东西塞进他们碗里。
盐渍梅子的味道很浓烈，轻轻咬一口，蕴藏其中的咸味混杂着酸味仿佛炸弹一样在齿尖爆开。
起初，侦探们还有说有笑和米花的居民们聊天，吃到一半，谈笑的声音渐渐小下来。
梅子饭的滋味被回忆拉得悠长，让在场所有侦探都或多或少想起往事，想起最开始让他们走上侦探道路的起点。
想要找到真相，想要成为正义，或是想要得到金钱与名誉，无论当初为了什么，都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他们的侦探生涯已经麻木。
见到过太多死亡，太多凶手和社会的阴暗面，侦探仿佛成了冷心冷情的破案机器，为自己竖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热量随着碳水的摄入温暖了四肢，慢慢的，有人落了泪。
梅子的味道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眼泪的滋味，是了解到罪犯苦衷的辛辣，也是失手放跑凶手的苦涩，还有藏在百般滋味下一丝丝的甜意。
只凭这点甜意，就够他们继续走下去。
“梅子饭真好吃啊！”
满脸泪痕的侦探冲大家笑着竖起大拇指。
第165章
“……我手头的工作暂告一段落, 剩下的部署已经交代好风见，他会继续完成……”
安室透站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
“降谷，你变了不少。”
黑田兵卫没仔细听具体的工作安排，他认真打量着这个自己一手发掘出的新人。
拥有一头醒目金发的降谷零其实本不适合公安这行, 毕竟卧底工作需要的是足够隐蔽低调。但当时, 日本公安已经在组织身上折损了许多人手, 内部紧急讨论后, 决定选派“看起来绝不会成为卧底”的类型参与任务。
长相偏混血，能力过人，警校成绩出众, 拥有正义感和爱国心的降谷零就这样进入了公安的视线。
当时的降谷虽然专业能力强劲, 却难掩青涩；加入组织之后，他很快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成长起来, 黑田兵卫一直很看好他。
直到——苏格兰的死亡。
直面同为卧底的朋友在自己面前丧命对“降谷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黑田知道,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剩下名为“安室透”的空壳，他就像一个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稻草人, 被填满复仇和痛苦的干稻草。
这种状态对安室透来说是推动组织灭亡的助燃器，在黑田兵卫看来，“降谷零”的存在越来越危险了。
组织被剿灭前，他相信对方有着极大的恒心与坚持作为卧底不断传递情报击溃组织。可是，倘若有一天，组织真的在对方的努力之下完蛋, 属于安室透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作为降谷零，他又应该如何生存下去呢？
以往作为卧底被选中的优点，此刻却成了公安信赖他的阻碍。
一个没有亲人, 朋友也死亡，长期在黑衣组织卧底的公安成员，他们真的有把握控制他的行动，进而相信他的忠诚吗？
利刃不仅会伤人，也会伤己。
更何况组织的覆灭比他们想的更快也更为复杂，众多国家各个组织都在这次事件插了一手，组织的部分成员逃之夭夭，许多研究成果也流落他人之手，霓虹并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这场看似全球通力合作的大戏，安室透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黑田兵卫很担心降谷哪一天上了公安的通缉名单，出于保护他的考量，处理完组织的后续事宜后，黑田给降谷零放了一个长假。
这段时期，公安会严密监控他的行踪，并将风见裕也和黑衣组织的笔录两相对照，以求证明他的清白无辜。
黑田兵卫甚至做好了准备，如果查出降谷在卧底期间不得已做出了触碰底线的事情，他也会站出来为对方担保。
本心上讲，他还是希望降谷没有做出任何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更没有以组织覆灭为目标要求向其他机构投诚。
以“安室透”的能力完全能做到这一点，对方能够胜任双面间谍，乃至兼任更多身份，未必不是以此条件做交换。毕竟大家都很缺能力强又乐意干活的成员。
黑田兵卫换位思考，如果他是FBI的长官，只要发现安室透的态度表现出松动，他也愿意砸下大笔好处打动对方。
如果，如果……
好在没有如果。
组织灭亡的脚步加速是根因竟然是一位新的米花移民，天海虹，他本人的关系网据调查遍布世界各地，联手将组织连根拔起的各大势力都被拍到和天海有所接触。
拍板雇佣天海的安室透自然和他接触的最多。
局里有人提出是否需要严密审查天海虹的身份，评估其安全性，甚至有怀疑论者认为他选择入驻米花就是为了下很大一盘棋。
“对方能够凝聚起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对付组织，我不觉得米花有什么值得他图谋之物。”
黑田兵卫头脑清醒，十分有自知之明。
当然所有应对危险人物的应急预案和防备都必不可少，作为霓虹公安一员，他永远不会用对方看起来没有野心这种事说服自己。
谁能把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命运轻飘飘寄托在一句“他是个好人”身上？
就连蝙蝠侠都有planB！
连安危都要靠敌人的仁慈手下留情，简直是在自诩霓虹坚固防线的公安系统脸上啪啪留下两个掌印。
对天海的监视不可能放弃，黑田唯一的要求是他们的行动必须足够隐蔽，不能让目标对象本人察觉到自己被警惕着，否则极易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公安监视人的套路太模式化了，好几次，天海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差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负责监视的公安成员随机应变，愣是抢过路边摊老板的活，假装自己是摊主，在天海面前狠狠炒了十八份炒饭。
单纯的天海能被糊弄过去，公安的ZERO可不是那么好瞒天过海的。
见天海走远，他笑眯眯现身摊前，用铲子翻开铁板上整整齐齐垒好的炒饭——下面果然藏着炒焦的米饭和鸡蛋。
“这种业务水平还能被放出来监视别人，公安的大家最近是不是应该加强培训了呢？”
您笑着说出了很恐怖的词啊！
还穿着围裙的监视人员欲哭无泪，以zero的能力发现不了他在监视才不可能。他甚至想打电话质问上司，您发布任务的时候真的有仔细考量吗！
他只是柔弱的监视人员！
黑田兵卫当然有过深思熟虑，跟踪这码事只要被跟踪者天海本人不发觉就好，至于降谷，他肯定能发现公安在监控天海的一举一动，并且能立马反应出来此举背后的深意——公安已把天海虹视作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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