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这么杀气腾腾的谁会跟喜欢联想在一起啊。
“你喜欢的人是男的女的?”
陈糯故意问。
“女的啊!”
酆理拉了一支凳子坐下,手撑着脸,很自然地回。
陈糯:“你喜欢女的老李知道吗?”
酆理:“这都没成让他知道了只会笑话我。”
这特么是重点吗????
“不是,”陈糯麻了,“你是女同老李知道吗?”
“不知道啊,”酆理摇头,“女同怎么了,在遇到那小妞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女的。”
陈糯心想:你也太草率了吧。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她的?”
陈糯还是有点好奇,她对喜欢就是理解为她对周枫想的保护,像大人在一起,以后有个家就好了。
“你是猪吗?那当然是中意她想和她在一起亲她舔她睡她那种啊。”
这种被人当着面口头意淫的感觉非常地……
陈糯一时之间形容不出来,嘴角抽了抽,“能睡出什么来,女的和女的多没意思。”
她脑子里以前压根没自己跟女的一起的想法,跟男的一起都没想到这个层面,老实说和男同学称兄道弟勾肩搭背都勾不起她任何绮念。
也只能是在看现场live视频里有自己喜欢的歌手她会脑热。
当然对酆理要强抢民男这件事她也非常愤怒。
结果这人压根不是馋周枫想,是馋她身子!!
陈糯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抢着营业,却听到酆理懒洋洋地说:“怎么没意思了,你试过啊?”
“那一般都是男女…
…”
被酆理用一种土鳖的眼神看着,“男的和男的也有。”
“就允许你固定模式,那感情全天下到年龄自动配种好了。”
啧,说话真难听。
陈糯觉得这个人的欠扁压根没消去,不过她也没瞧不起同性,别人爱咋咋地,关我屁事。
“……那你试过?”
陈糯突然问。
这句话问得有点突然,搞得酆理一下子坐直了,非常认真地说:“没有。”
“人都死了我怎么试,骨灰还是我给捡的。”
饶是酆理怀疑眼前的邱蜜是她那个惦记很久的陈糯,但想到死这件事,她还是很难过。
这种难过压根不需要酝酿,是自然而然地浮上来的,陈糯看着酆理,感觉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你说这人惨不惨,爸妈死的早,奶奶也死了,被车祸撞得浑身惨不忍睹,当场死亡直接拖到殡仪馆,连紧急联系人都没有。”
陈糯叹了口气,是啊,她想着成年了也没必要有个紧急联系人。
其实她的交际圈乏善可陈,每天也就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周末有空出去一趟,无聊得很。
“我当初以为她在救护车上,跟着车过去了,没人,那就去殡仪馆,收进来的岁数不大的女的,那天也就她一个。”
酆理低了低头,她今天扎了头发,额前的几缕垂下来,她的眉眼其实很浓,是过目不忘的一张脸,其实化妆的话是很浓稠的艳丽。
只不过酆理也不是花枝招展,她酷得为所欲为,陈糯印象里都没见过她穿裙子。
不过仔细一想她自己也不爱穿。
也没规定女的要穿裙子。
“最后她家来了个亲戚,应该是舅舅,直接签了同意书,赔了万把块钱就处理掉了。”
“还急着回去,我死皮赖脸说我是她好朋友,才跟着把事儿都给办了,现在丧葬一条龙快得很。”
酆理啧了两声,似乎陷在回忆里,“我真惨,喜欢的人骨灰是我捡的,第一炷香也我上的,这傻妞家里人都不待见,舅舅没等下葬就回了。”
陈糯在桌下的手捏得很紧。
甚至捏得掌心发疼。
“我挑坟特好,能看
到整个扬草的风景,山清水秀,还买了个那个小喇叭,哦就是太阳一照会哇哇叫的那种。”
“她还小,本来一个人就够冷清了,这种玩意虽然唱得都是阴间玩意,但好歹能解个闷吧。”
陈糯觉得酆理讲话非常喜剧,那个小喇叭能解闷真的能见鬼,如果她不变成邱蜜,变成鬼也会记得酆理。
这个傻逼,有毛病啊要喜欢我。
“她有什么好的?”陈糯抬眼,她没注意到自己眼眶红了,却被酆理时看了进去,这人心里又笃定了一分。
“你喜欢她什么?”
陈糯实在是想不出来,就算她和酆理没有因为周枫想这个契机而产生这种水火的交集,她也并不适合跟酆理一起。
她孤僻又无聊,其实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喜欢要理由吗?”
酆理笑了笑,这傻逼不阴阳怪气的时候笑起来贼好看,有点扬草那条江涨潮的时候那股汹涌。
很能感染人。
“刚不是说了,想亲她舔她想睡她,就是想和她好。”
酆理耸耸肩,“跟你妈想跟我爸好的那种好。”
陈糯想:这就不必了。
那也太热情了,而且女的和女的也生不出崽,图什么呢。
陈糯没注意到自己说出来了,酆理倒是答了,“你懂个屁。”
她站起来要回房间,“反正不许喜欢周枫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投雷的同学,破费了
我也没啥投雷加更的打算……大家省着点花w
25、第二十五颗星星
陈糯觉得酆理管得真宽。
现在她俩不过是没有法律关系的名义上的姐妹关系,指不定再长大点都不会怎么见面。
比如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反正被酆理喜欢的陈糯也已经死了,酆理这个条件再找个女的也不难找。
也不知道酆理这种货色再找的是什么类型的。
而一墙之隔的酆理洗完澡躺在床上,想陈糯。
她手上拿着破破烂烂的手机,勉强能打开屏幕看。当初这手机的主人被撞飞,手机掉在一边的草坪上,隔了两天才被酆理找到。
如果是普通的家长也会要求归还,毕竟是遗物。
但是陈糯没了,也没人收拾,周枫想和钱果然年纪都小,家里觉得死了人到底晦气,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去上过坟。
陈糯住的那套房子还是租的,人没了自然也收回去了,陈糯遗物没人要,酆理过去的时候碰见了站在门口的周枫想。
其实酆理怎么看周枫想这个男的怎么不顺眼。
也不是因为周枫想是陈糯喜欢的人,情敌这种她向来不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她要做的事就没不成功。
除了无法挽回的生离死别。
周枫想一张皮生得俊俏,书卷气很浓,是家长喜欢的那种风味。
但酆理却觉得他太过懦弱,好歹也是跟陈糯一起长大的,葬礼上见一面都不来,过了三天的暖坟他也不来。
亏酆理还给他打过电话。
见面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来拿陈糯的东西。”
酆理是骑摩托车来的,比赛的那辆是她的宝贝,很少开。现在的这辆是改装过的,算是日常一点的。
但跟别人比还是不太日常,引擎声轰鸣,小民居里楼上的人都要探头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比如周枫想的父母自然是瞧不起酆理的,其实也瞧不起陈糯。
觉得陈糯这个姑娘小小年纪不学好,没爹娘教,也不太讨人喜欢。
如果不是家里老人家都相熟,他们都很不欢迎陈糯来家里。
酆理来活像是抢东西的,但是陈糯的东西也
很少,一个纸箱,一把吉他,这人长到这么大,都没什么痕迹。
人没了,就是没了。
陈糯的舅舅站在一边打电话,西装革履的生意人,在侄女没了这事上也没多伤心。
像是接了一个委托。
酆理开着车把陈糯的东西捆在车上,轰隆远去。临走前她骂了周枫想一句孬种,但也没戳破他卑鄙的那点虚荣心。
被女孩们喜欢的窃喜。
她把陈糯的东西都塞进了自己的房间,老李也没问,只是好奇她怎么带了把吉他回来。
现在夜深人静,她拿着那个手机,放在心口,小声地说:“你这家伙最好别装蒜了。”
装蒜的第二天休息起得晚,还是逃不过生母制裁,被江梅花拉去买菜了。
餐馆那边江梅花倒也不用天天去,左右都是一条街的,而她又是个闲不住的女人,总想在家就给老公孩子做点好吃的。
陈糯打着哈欠,困困地说:“但李叔叔也晚上回来吃啊,他不是去隔壁市看车去了么?”
李建璁想要开个大点的店,搞四轮的,最近都在和人考察,今天天不亮就走了。
“晚上我早点准备怎么了,有些菜要先准备的。”
江梅花怀孕了就不化那种妖魔鬼怪的妆了,她脸圆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一种很温柔的光华,生活的安定让她整个人沉静了不少。
“行吧,我想吃海带。”
陈糯点上菜了,一边听她妈一路大杀四方砍价。
回去的时候是中午,修车店平时也不忙,学徒不在,就有点冷清。
充气的人自己会在门口用充气泵,偶尔打个招呼。
江梅花在楼上择菜,陈糯刚把饭煮上,下面突然有人大喊江梅花的名字。
陈糯从窗户往下看,有男有女的,好像还有点眼熟。
“我看看。”
江梅花探头一看,惊喜地欸了一声,“蜜蜜,是你大姨三姨和小舅。”
江梅花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很多,三女二男,江梅花排行老四。
陈糯对江梅花这边的亲戚关系非常头疼,邱蜜记忆里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老家村里上学的时候邱蜜跟着外婆,经常吃不饱。
老太
太说好也不好,但总之邱蜜是不喜欢她的。
邱蜜这么多年自己长大就算是花光了所有力气,所以才这么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儿。
“他们来干嘛。”
陈糯总觉得不怀好意,这帮人都很看不起江梅花,觉得她未婚先孕丢人,听说江梅花要再嫁人都嗤之以鼻。
“我下去看看。”
江梅花摘下围裙,脚步甚至有点欢快地下楼,陈糯忧心忡忡地跟在身后,总觉得有点不妙。
也只有江梅花这个没心眼的觉得亲戚都还可以。
总是有点亲情的嘛。
之前江梅花就是这么对邱蜜说的,但是邱蜜就这么在村里被人欺负到没了。
“你们怎么来了?”
江梅花倒门口迎人,街坊都好奇地看过来。
“梅花啊,”江梅花的大姐年纪很大,差不多差了快三十岁,都能做江梅花妈了,所以邱蜜的外婆年纪真的很大。
“妈走了。”
那个大姐拉住江梅花的手,走进店里,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面,还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陈糯。
另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也凑过来,“没事,已经葬了。”
江梅花愣了好久,“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陈糯也惊了一下,走的时候老太太是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但这也太快了。
“你自己说去嫁人了,妈之前不是说当没你这个女儿么。”
陈糯心想那你来干嘛。
一边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胡子邋遢,一双眼有些猥琐,陈糯一直觉得江梅花长得其实算标志了。
“大姐三姐你们墨迹什么啊,不是要问妈是不是把那笔钱给四姐了吗,直说就成了还绕弯子。”
江梅花现在看着就比以前气色好上不少,手上还有一枚戒指。
生活好不好看人就看得出来,这帮人精得很,于是那双手拉得更紧,一张脸上露出笑,“梅花啊,妈是不是给了你一万块钱?我找不到她那一万块现金了。”
江梅花的大姐跟老太太住一起,平时生活起居也一块,但是老太太在这方面也很精。
邱蜜格外不喜欢这个大姨,因为小时候丢了五毛钱都怀疑是邱蜜偷的。
大姨的孩子也老欺负邱蜜。
陈糯现在站在
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想把江梅花拉回来。
“你们干什么啊,我妈是这种人么。”
江梅花还愣愣的,似乎沉浸在亲妈没了已经都下葬了的噩耗里。
其实也算不上噩耗,这个岁数的老人死都是喜丧,只不过父母都是人心里那根弦。
蓦然地断了。
江梅花倏然想起上一次她走前跟老太太说,“妈,我去嫁人了,以后不打扰你们。”
老太太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摸了摸她的脸,“走吧,别回来了。”
她那张脸沟壑丛生,牙齿都快掉完了,一杯子生了那么多孩子,从月经初潮开始到四十多岁还在生。
礼义廉耻刻进了皱纹,觉得江梅花小小年纪跟男人跑了是不贞的。
但是这个摸脸的触感江梅花到现在还记得,十七岁的时候她大着肚子离开村子,前一晚她妈也摸了摸她的脸,最后打了个她一巴掌。
而经年后,没有打骂了。
“没有钱,妈根本没东西留给我!”
江梅花突然说。
她的眼眶红红的,人都有点抖,陈糯急忙扶着她,“你们有病吧,那一万块指不定是你们谁拿的呢。”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嘴啊?”
先开口的是那个小舅,一口黄牙,身上的烟味有点发臭。
“爹都不知道是谁的果然教不好,”胖女人笑了两声,“梅花,没那一万块你怎么让男人娶的你?就凭你带着这种不清不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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