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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是在今天(近代现代)——绯色分析

时间:2025-05-14 07:44:54  作者:绯色分析
  张裕舒懒得跟他说废话,他一把勒住林惊昼的腰,把人扛起来,扔到了床上。
  午后的时间就这么被浪费掉,等到他们从床铺中抬起头,日头已经偏西,天空被染上淡淡的橘色。
  林惊昼侧躺着,用手摸张裕舒的眉毛,他有些好奇地问:“你肚子上怎么有道疤啊?”
  张裕舒扯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淡淡地说:“小时候急性阑尾炎,开过刀。”
  林惊昼把被子踢开,人就这么滑下去,他凑近看那道斜着的疤。
  张裕舒的皮肤很白,年轻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肌肉是薄薄的一层。这就让那道疤看起来很突兀,好像是谁不小心,用画笔意外划下了一道。
  林惊昼用嘴唇碰了碰那道疤,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张裕舒伸手轻拍他的发顶,有点臊:“你干嘛?”
  林惊昼就这么抬起头来,一对眼珠剔透明亮:“我觉得你很厉害啊,我最怕医院了。”
  张裕舒抿了下嘴唇,逞强:“这有什么的。”
  “哦对了。”林惊昼突然坐起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就翻身下床,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这么赤条条地走到外面的客厅里,蹲在行李箱边翻找。
  张裕舒看着他,忍不住说:“你能先穿个衣服吗?”
  林惊昼从善如流,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短袖就套上了。这衣服宽大,麻袋一样,林惊昼露着两条长腿,在床边原地起跳,精准降落到张裕舒怀里。
  “给你的。”林惊昼递给张裕舒一个盒子。
  张裕舒打开,发现是一部手机,还是最新款的iPhone。
  “你给我这个干嘛?”张裕舒皱眉。
  林惊昼理所当然地讲:“我不是手机丢了吗,就买了个新的,顺便也给你买了一个。”
  张裕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呢,林惊昼就笑起来:“这样我们用的就是情侣款了。”
  张裕舒微怔,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林惊昼,有点不解:“我们是这种关系吗?”
  林惊昼正趴在床边捞扔在地上的裤子,他把自己的手机扒拉出来,有点疑惑地回头:“你说什么?”
  张裕舒咽了下口水,他看到林惊昼手里那个白色的手机,和自己手里这个是同款不同色。他抿了下嘴唇,改口说:“那谢了。”
  林惊昼心满意足地靠过来,他拿过张裕舒手里的手机:“我想看看颜色不同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所以这个也打开玩过了。”
  张裕舒一阵无语,刚想挤兑他一句,林惊昼就打开相机把手举高了。
  镜头里出现两个人的脸,他们靠在床上,头发都乱乱的,张裕舒没穿衣服,林惊昼肩窝有个可疑的牙印。
  张裕舒莫名有些紧张:“传出去可是艳 照门了。”
  林惊昼“哦”了一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在张裕舒头上比耶,快乐地说:“来,三、二、一,茄子!”
  
 
第44章
  张裕舒缓步走到林惊昼面前,房间里的灯散射开,光线强烈到让人觉得一切都无法躲藏。
  确定了近来一直在怀疑的事情后,张裕舒反而觉得很平静,此时此刻,他平静到几乎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这套西装是你的,我猜你忘记了。”张裕舒说。
  黑色的迪奥高定礼服款,林惊昼在公开活动上穿过很多次,也是第一年林忠明拿出来拍卖的东西。
  林惊昼不爱穿西装,这套是为了出席一些相对正式的场合才买的。
  但对现在这个身体来说,就没有那么合身。
  现在他比原来矮了一些,骨架更小,在原主的那个男团里并不是打眼的存在。
  但他独自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那种从容自信的感觉,仿佛可以拿下全世界。
  张裕舒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他比林惊昼年轻好多,眉目精致如画。以至于会让人恍惚,林惊昼的二十一岁是否也是这样,没有黑眼圈没有烦恼,只要笑一笑,谁都要为他倾倒。
  林惊昼没有说话,他看起来特别颓废,愁苦的表情和年轻人的脸摆在一块儿,实在割裂。
  他有气无力地说:“张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裕舒冷笑:“前几天你不是跑到我面前来跟我说你就是林惊昼吗?怎么今天又不承认了?你的灵魂可真是来去自如。”
  林惊昼这才抬起头,他的脸惨白,他把吉他放到一边,很轻也很颓唐地说:“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句话让张裕舒找回了他的情绪,怒意一下子涌上来:“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不想面对的时候,就要逃避。”
  吉他断了的那根弦,弯曲着,独自翘开,在空气中震荡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林惊昼闭上眼睛,用沉默对待张裕舒的诘问。
  张裕舒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耐心,说:“这是你给我的回答吗?”
  林惊昼偏过脸去,不带情绪地陈述:“林惊昼已经死了。”
  张裕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的理智在疯狂地后退,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咬牙切齿:“那你他妈是谁?”
  林惊昼反而笑起来,他的表情如此惨淡,今天一整晚酝酿的低气压在这一刻爆发,他抓住了张裕舒的手腕,直视他的眼睛。
  “我也想知道我他妈的为什么在这里!”
  “我特么早就死了!”
  张裕舒从未见过林惊昼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目光如同烧红的铁钳。
  张裕舒松开了手,林惊昼的指甲划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刺痛。
  林惊昼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他歪着身子半躺在沙发上,咳得惊天动地,那样子,仿佛要把身体里错位的灵魂呕出来。
  张裕舒感到一阵无措,他仿佛做错了什么事,脑脖子上升起一种热辣辣的感觉。
  他不明白,一个永远对着他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人,为什么现在脸色灰败得如同一个死人。
  林惊昼趴在那里,垂着头,但弓着肩膀,如同一只困兽。
  他开始笑起来,笑声中惨杂着哽咽,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将他压垮了。
  林惊昼缓慢地爬起来,他用手掌抹了一把脸,重复了一遍:“林惊昼已经死了。”
  张裕舒条件反射一般地向前,在挥出拳头之前又突然找回理智,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变得无比冰冷。
  最后,张裕舒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离开了。
  林惊昼的感觉变得很迟钝,他隔了好久才听到门关上发出的那一声响。他花了很久的时间站起来,步伐摇摇晃晃。
  他几乎是循着本能在行动,林惊昼走进书房,用颤抖的指尖,打开那个暗格,取出密码箱。
  八音盒和发夹还好好地放在里面,林惊昼捏住那个发夹,眼泪突然就滑了下来。
  他伸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打开八音盒,扶起摔倒的跳舞小人。
  发条拧起来有些费劲,林惊昼的手又有些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拧到了头。
  接着他平躺下来,书房里的地毯有一股冷冽的味道,因为年头久了,变得有些扎人。林惊昼觉得自己好像躺在冬日干枯的草场之上。
  八音盒开始旋转,清脆的声音在静夜里回旋,林惊昼把双手放到胸前,握着发夹的手势如同握着一支花。
  张裕舒大概从来没有打开过这个八音盒,所以他不知道,这个八音盒的音乐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八音盒是林惊昼在旧货市场买的,他拆了原来的机芯,花了很久的时间,重新做了一个。
  谱子用的是《日后常相见》。
  可惜这是一个尴尬的礼物,送礼的人不知道如何递出去,收礼物的人拿到也并不开心。
  发条很快就转完了,林惊昼闭着眼睛,眼角有一些湿润。
  黑暗从窗外流淌进来,林惊昼躺了很久,才有力气坐起来,他把八音盒放回保险箱,发夹放到口袋里。
  卫生间里的镜子还在,林惊昼走过去洗了把脸,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真像个孤魂野鬼。
  那不是他的脸,身体也不是他的身体,但关于林惊昼的一切仍然在纠缠着他。
  林惊昼捻掉脸上的水珠,开门下楼,他正要打电话叫车,却被车灯晃了一下。
  张裕舒的车停在他面前,后座却空无一人,司机师傅摇下车窗,对他说:“张总让我送您回家。”
  林惊昼抿了下嘴唇,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安叔。”
  到家已经是后半夜,杨逢安已经睡了,林惊昼把衣服一脱,就倒在了床上。
  他实在太过疲惫,但脑子里又像是有虫子筑了巢,在不停地嗡嗡作响。
  林惊昼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中间杨逢安喊他吃饭,他也只是含糊应了一声,又再次昏睡。
  真正睁开眼,是因为他蹬掉了被子,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林惊昼觉得喉咙巨疼无比,他有点费力地抬手摸额头,只觉得手心一片滚烫。
  他依稀记得,明天还有通告,于是他走到客厅里,试图寻找药箱。
  杨逢安今天没出门,听到动静走出来:“你醒啦,我今天做了饭,你热一下再吃。”
  林惊昼“嗯”了一声,问他:“家里的退烧药还有吗?”
  杨逢安凑过来,用手摸他的额头,碰到的那一刻立马又缩了回去:“我去,这么烫。”
  杨逢安找出柜子里的温度计,递给他:“你先测测体温。”
  这是最老式的那种水银温度计,林惊昼小时候老是用,他甩了甩温度计,把它夹到腋下。
  “哦对了,刚刚你经纪人给我打电话来着。”杨逢安说。
  林惊昼觉得头晕,就坐下来,他有点奇怪:“王颂还有你的联系方式吗?”
  杨逢安给他倒水,说:“王颂没有,但我有你大老板的微信,他先给我发的消息,说你不接电话,又问你在哪里。”
  林惊昼“啊”了一声,表情空白。
  “我跟他说你在家里睡觉,他就问我要了我的号码,说让你经纪人联系我。”杨逢安解释道。
  林惊昼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一点,但头还是很晕,他感觉呼吸都是烫的。
  “所以王颂跟你说什么了?”
  杨逢安说:“王颂说明天的活动取消了,让你在家里休息。另外就是快过年了,公司也要放假了,他说你年前也没有别的工作了,可以早点回家。”
  林惊昼沉默一阵,他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说:“完了。”
  杨逢安伸手接过温度计,“呀”了一声:“都39度了,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林惊昼摆了摆手,说:“没事,我很快就好了。”
  杨逢安都觉得他在说胡话了,他有点担心地说:“穿个衣服,我们去医院。”
  林惊昼摇了摇头:“昨天我得罪了大老板,张裕舒看来是要把我雪藏了。”
  “这个降温效果应该很好。”林惊昼抬起脸,弯起眼睛笑了。
 
 
第45章
  杨逢安确信他真的烧傻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林惊昼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拒绝:“我不去。”
  杨逢安满头问号,他有点无奈:“许来,你是小屁孩吗?只有我妹妹才会闹着不去医院。”
  “我最讨厌医院。”林惊昼整张脸都皱在一块儿,“我吃点药就行了。”
  杨逢安服了他了,他转身去柜子里找药箱,把退烧药翻出来给他:“如果不退烧,肯定要去医院的。”
  林惊昼这下老实了,点了点头,把药一股脑咽了下去。
  年轻的身体恢复得确实快,他稍微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一觉,第二天就退烧了。
  虽然退烧了,林惊昼还是被杨逢安看着,喝维C泡腾片。
  今天没有工作了,林惊昼也没打电话再去问王颂,他拿出手机,看回家的高铁票。
  买之前,他又有些犹豫,界面切换到通讯录,想着还是要先给谢兰打个电话。
  他当许惊洲大半年了,很少给谢兰打电话,节日的时候会寄点东西,也是微信上发个消息就完事。偶尔谢兰会给他打电话,但也只是聊些琐事,说不了几句,谢兰就会说让他去忙。
  其实他没什么好忙的,但面对母亲这种角色的时候,总是嘴笨。
  电话接通很快,林惊昼深呼吸一下,生硬地先喊了句“妈”,然后说:“公司放假了,要不要我带点什么回来?”
  谢兰笑了:“啥也不用带,你放假了没事就早点回家,现在车票不好买,我让你爸去车站接你。”
  “没事啦,我自己打车回来。”林惊昼说。
  “怕你爸说你啊。”谢兰压低了声音,“老许还偷偷看你的比赛呢。”
  林惊昼想笑,但一笑就咳嗽,赶紧拿远了手机,闷着嗓子咳了好几声。
  谢兰还是听到了:“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过药没有?”
  林惊昼感到一阵心虚:“我吃过了。”
  “肯定又是不穿秋裤。”谢兰开始数落他,“着凉了知道保暖了,生病了知道后悔了………”
  林惊昼微微把手机拿远一点,等谢兰说完了,他才去卖乖:“知道了妈,我错了,我现在就去买车票,明天当面接受你的批评。”
  听他说明天就回家,谢兰相当高兴,注意力立马转移:“那明天想吃什么?我让老许去买菜。”
  挂了电话,林惊昼才意识到他的嘴角一直是往上提的。
  谢兰和邓衍云拥有同样的,能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
  林惊昼确实也不怎么想待在北京了,张裕舒说得没错,他这个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跑得远远的,这样可以当做问题不存在。
  林惊昼飞快订了票,又点了外卖买了特产,最后给自己定上了一整排的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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