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半蹲在燕安身边,挖出些许药膏涂抹她手腕的位置上。因着原先温瑛失控下用了不少力,后又将她这般绑在椅子上,燕安挣扎之下这里已经红了。
燕安皮肤白,那这一点红在上边都已经是极其显眼的存在。
燕安安静低头看着她上药的动作,可见温瑛还是心疼自己的,之所以会这样对待自己,只可能是她太害怕失去自己。
“温瑛,我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燕安的声音有些轻,温瑛的反应从侧面是不是也能证明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恋人,甚至都不合格。
温瑛涂抹药膏的指尖一顿,抬头看向燕安。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误会了我跟季宛的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我以后改吗?”燕安微微咬唇,她明明已经有刻意与季宛疏远了,但依旧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哪一点让温瑛介意。
温瑛看着燕安那不似作假的模样,可心中却也没有涌现出一丝的喜悦,反倒钝钝的开始疼了起来。
“你今日去找她,是有什么事吗?”温瑛声音很轻的问。
“我想着你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吗,想来是会回去看望李婶她们的,就去找她们询问下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一道。”燕安很认真的说道。
然而温瑛听到她这一番话却扯了扯嘴角,“就是这么一个问题,需要在那里待那般久?”
久到燕安身上都染上了季宛的香薰味。
“呃……”燕安顿了片刻,最后看着温瑛有些干巴巴的说:“后来又与她们聊了会儿天,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温瑛低笑一声,眼眶却愈发酸胀,就是这样,燕安只要与季宛待在一处,总也会自然而然的生出许多话题来,似乎总也聊不完似的。
“你与她待在一处,很是轻松自在。”温瑛语气平静的说道,反倒与自己,最开始时总也透着股客气生分,虽说后来好了很多,但也不免会有诸多心虚造成的别扭。
“我……”燕安刚开了个头,却又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了,喃喃道:“我只当她是朋友,从来不曾想过别的。”
甚至她也会因为原主跟季宛的关系而对季宛有疏离。
在燕安自己看来,她对待季宛的模样一直以来都很正常不是吗?她在现代时跟自己的朋友相处也是那样相处的?
温瑛咬唇,鼻尖的酸意再度反扑,“难道你对待朋友时,都是那般模样?”
自小到大都忙着生计,忙着干完家里人安排给她的所有活,温瑛别说有什么玩伴了,甚至跟同龄人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多少,更别提怎样去区分玩伴间的相处是否正常的。
“我敢对天发誓,我跟我原先那世界的朋友也是这样相处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想法!”燕安面色严肃,这种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定要好好处理,要不然的话只怕会在温瑛心里埋下很大的疙瘩。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看我跟季宛是从哪里看出可以有其它可能,明明我跟你跟她完全是两种相处模式……”
越是说到后边燕安的声音越小,甚至还带了些憋屈的成分在。她对待季宛的时候有跟人家抱过亲过吗?她连季宛的手都没有碰过!
温瑛静静地看着她,最后又低头继续帮她上药,轻声道:“那是因着你还没有与我和离。”
她现在对季宛是没有什么,但并不意味着她们和离之后不会有什么。
燕安:“……”
燕安轻叹口气,“你就当真不怕他们弹劾你吗*?”
温瑛在朝堂中还没有站稳,这才刚开始就被人弹劾的话,对后续的仕途确实多有影响。
听到她的话温瑛却笑了,然而眼底没有一丝的笑意,“你以为没有这件事他们就不会弹劾我了?日后他们弹劾我的本子只会更多更严重,我妻子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已经不是他们该在意考虑的对象了。”
燕安听到她的话一愣,“什么意思?”
温瑛帮她将手腕涂好,盖上盖子轻笑道:“我是否忘记与你说我已经授官了?”
“除了入翰林院成为修撰之外,我还是巡按御史,而接下来我主要要做的事情,就是税制的改革。”说到这里温瑛停顿了片刻,面上笑意更甚,缓缓起身轻抚上燕安的脸颊,“你知道接下来我会触及到他们多大的利益吗?你说届时他们还会顾得上你吗?”
燕安听完她的话简直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向温瑛浅笑盈盈的模样,却没在她身上感受到多少暖意,反倒泛着丝丝的凉意。
怎么……不一样了?
哪怕燕安已经将绝大多数的剧情都已经忘了,但也能够清楚知道书中的温瑛绝对没有一开始就担任了这么重要的位置,甚至还要进行什么税制改革。
缓缓吞咽了一下,“那,那你到底是要进行什么样的税制改革?”
燕安脑海中立马回想历史上那些触动什么什么集团利益的人的下场,想要做什么改革,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温瑛眸光淡了下来,定定看着燕安,“说来,也损害了你的利益。”
燕安:“?”
跟自己还有关系?
温瑛眸光微暗,唇边掀起一抹略显凉薄的笑意,“国家绝大部分的税收都是来自农民,可真正过得好的那一部分,所交税赋却寥寥无几。”
“长期以往,农民那里收不上税国库空虚,继而国破的案例只怕不少吧?”
燕安一顿,纵然她历史不是很好,却也隐约记得国家到了后期门阀割据,权贵大肆吞并土地,致使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沦为流民,国家长期收不上税再加上各种各样的事,国家自然也垮了。
看到燕安的神色温瑛浅浅笑了,“所以我这次的税制矛头,专门就是对准他们的。”
自然是收入多的人交更多的税,没道理收入本就低的人还要承担绝大部分的税赋来供养上面那群人吧?
燕安震惊地看向温瑛,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一步甚至看样子马上就要付出实践,“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可以说这样的想法一经公布,温瑛能够瞬间成为所有权贵的头号公敌!
“我自然知晓。”温瑛弯腰慢慢帮她解着布条,“你怕了吗?”
燕安:“……”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很复杂,“你这才刚考上就给你安排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是说那什么皇帝已经许久不理朝政了吗?怎么会突然给温瑛安排这种活计!
温瑛凉凉道:“许是国库要没钱了?”
燕安:“……”
她低头看着温瑛将她两只手都松绑了,顿了一瞬问:“怎么愿意松开了?”
她看小说都没见人家松绑那么快的。
温瑛随手丢下手中的布条,有些出神的说:“我只是想要你不要离开我而已。”
在那失控的瞬息里,她确实是有想过将燕安牢牢束缚住,这样她就不会再有离开自己的可能了。可……在看到燕安手腕上因为自己的粗暴而出现的痕迹后,温瑛却是心口钝痛,反倒开始后悔起来。
燕安抬眸看向温瑛,伸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往自己这边牵引,让她径直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抱着她闷声说:“我也不是想要跟你分开,我只是太害怕我会成为你的负累你的污点。”
现如今两人的感情都还很好,温瑛或许会认为自己可以承受这样的事,但她也怕,怕温瑛日后若是当真被影响到了走不顺仕途后,再回想会不会怨怪自己害了她?
她不想要温瑛付出那么大,她也是怕将来两人的感情若是出现什么问题,这种事也会成为两人争吵的导火索。
“那我们现在打平了,好吗?”温瑛眼圈泛红,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我不愿放手让你离开,你与我在一起日后也有面临危险的可能性。”
温瑛知道自己很自私,却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放燕安离开。
哪怕是分开一天温瑛都难以忍受,更别提说自己日后的人生中再也没有燕安这个人了。
燕安怔愣,转而又忍不住红着眼圈笑了出来,“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平。”
这样一来,日后谁也不能再为自己如今的选择后悔,因为对方也都为自己付出了。
温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燕安生怕她会离开。
燕安说是担心影响了自己才会选择和离,但因着燕安以前对她多有保留的行径却也是她不安的根源。
难不成从一开始,燕安就已经设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要跟自己和离?
感受到温瑛的惶惶不安,燕安鼻尖骤然一酸,“对不起。”
自己果然更适合一个人生活吗?她甚至不能给到温瑛安全感。
温瑛闭上眼靠在她怀里,抱着她的手收紧,“你这次的对不起,是想说什么?”
温瑛已经怕了,怕燕安上一秒说出对不起,只是为了下一秒离开自己的道歉。
“不是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燕安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情绪极其低落的状态中。
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好,但当这点彻底暴露出来后,燕安难免还是会惶惶。她想不明白温瑛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温瑛稍稍抬起上半身垂眸看向燕安,看着她眼中尽是茫然的神色,抿了抿唇,有些艰涩的问:“燕安,你真的有喜欢我吗?”
燕安被刺激到了,回神震惊地看向温瑛,嘴张了又张,最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圈泛红道:“我承认我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够好,但你要因此怀疑我不喜欢你的话,我不承认。”
她要是不喜欢温瑛,根本不会跟温瑛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温瑛定定看着她,最后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喃喃道:“只要你不与我和离,我就相信你这句话。”
她对自己跟燕安有这段婚姻关系近乎是一种偏执的态度。
燕安鼻子眼睛酸酸的,带着些许哽咽的说:“你也很混蛋,总也不信我的话。”
明明她都说过了自己跟季宛没什么,也尽可能的表达了自己对她的喜欢,可偏偏温瑛就像是钻入了一个牛角尖,总以为自己留在她身边靠的是那婚姻关系。
她要真不喜欢温瑛想要跟她分开,光是靠那个就能阻拦得了吗?
温瑛面色一滞,怔怔地看着燕安。
燕安抬头勾着她的脖颈亲了上去,用了些力道,还带着些许愤懑的味道,心口却是生疼着难受。
“温瑛,你要知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没有那么多人要从你身边将我抢走。”燕安错开唇压抑道,“除了你没人会接受这么糟糕的我,所以我会死死贴着你,让你甩都甩不开!”
温瑛骤然将她紧紧抱住,这种模样别说甩开了,甚至她还主动将燕安与自己贴得更紧。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了,是吗?”温瑛依旧有些不确定的反问。
“你真的很混蛋。”燕安吸了吸鼻子,又有些不解气似的咬了温瑛一口,“你就不能信信我的话?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第一个人就是你,也是你才没让我刚来就饿死,你对我这么好,除了你这里我又还能去哪里?”
“你先前还要跟我和离!”温瑛执拗道,虽说后来燕安说的是自己愿意的话可以谈地下情,但原话也是自己愿意的话。
若是自己不愿意的话,她是不是就会转而潇洒离开,自己再也寻不到她的踪影?
燕安:“……这件事能让它过去吗?”
她要是知道温瑛的反应会大到这种程度,她说什么也不会写那什么和离书。
温瑛抿唇,从燕安身上起来。
然而下一秒,燕安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
“……”
她赶忙勾住温瑛的脖颈,一脸震惊地看向她,显然一下没想明白她这个举动是做什么。
随着自己被放在书桌上后,燕安脑海中隐约冒出一个念头,还不待那个念头彻底清晰,温瑛就已经揭露坐实。
被陡然攫取了所有气息的燕安眉头稍蹙,只觉得胸前的那只手有点儿太用力了,不由将手搭在温瑛肩膀上推了推,示意她要么停止要么放轻力道。
下一秒那力道减轻后燕安胸前的感觉顿时舒适许多,然而与此同时自己的腰带也松散了。
“……”
她有些呆愣,眼角余光看到此刻她们身处的位置,浑身一颤,一种无言的刺激蔓延开来,燕安赧然地闭上眼,不敢再面对这样的场景。
“唔……”
燕安难耐咬唇,身体彻底软倒在桌上。
“今天的事,可以过去了吗?”燕安颤声问道,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虚弱了,不仅是因为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下的刺激,也有温瑛再没有收敛的索取,造就了她瘫软在桌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的状况。
温瑛抬起头看向燕安,燕安立马捂脸不好意思看温瑛现在的模样,脸色涨得越发的红了。
温瑛看着燕安的反应勾了下唇,在将燕安拉起来埋在她怀里后轻声道:“哪有那么简单。”
是啊,哪有那么简单,这人……太过恶劣了,温瑛觉得李婶说得对,不能太纵容着她了,不然真的指不定哪一天燕安又会做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来。
燕安抬手抱着胸前的脑袋,听后也有些不忿了,甚至也觉得委屈得厉害。
“你这样公平吗?你自己不也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温瑛闻声抬头,“但我至少不曾想过与你和离分开!”
她语气那样严肃,好像她还很有理一样,燕安也恼了,将温瑛的手抽出来怒声道:“你要真这么一直不愿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样还不如分开!”
时刻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出轨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样的感情到底是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温瑛一怔,看着燕安面上的怒意,一点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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