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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古代！该死的落后生产力！
温瑛看着燕安什么也没有再说的进厨房了，便又低头清理菜地里新长出来的杂草。拔着拔着，她突然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底有些阴翳。
温瑛起床后就在厨房里将粥熬上了，燕安进厨房后看着要喝粥，便又炒了一些下粥菜，等温瑛忙完过来时正好也能吃了。
今天温瑛并不打算再进城了，可她看着家里的那些柴却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生怕那些柴不够一整个冬天用，便又进山去砍柴了。
不过这次燕安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她反而是留在家中，钻进书房整理起了昨天她记录下来的那些东西，想要对比一下，看看哪里的地方性价比能够好一些。
其实她们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逛，毕竟光靠两条腿，还要时不时停下来打听一些东西，一天怎么可能逛得完。
整理完后，燕安几乎排除了在中心大街开店的可能。实在是租金太贵了，她们没有家底支撑，支撑不起前期那么大的消耗，若是换到其它街道，相应的人流量也有一定的减少，燕安咬着毛笔头苦恼。
她现在的预算太少，也导致了想要做什么都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接下来燕安又跟温瑛一起去城里逛了一次，这次知道的情况更全面了一些，但也同时让燕安越发焦虑起来，毕竟情况知道的越清楚，她越是能够明白她们手中*的钱根本支撑不起多少东西来，家底实在太薄，经不起一点儿风吹雨打。
在这样的惆怅日子中，日子来到了冬月十九，次日就是村长家小儿子娶媳妇办酒席的日子了，却传来了村长请的村厨突然摔断了手脚的消息，得要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了。
像办酒席这种都是早早就已经找好村厨预定好了的，现在这个人干不了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村厨顶替，村长一家急得满村的找会做菜，能做大锅菜的人。
燕安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愣，旋即意识过来什么后紧接着就是狂喜，赶忙拉上温瑛一起往村长家走去。
“怎么了吗？”温瑛被她急急拉着往外走，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去找村长，现在不是缺个村厨吗？我去试试！”燕安有些兴奋道，她刚刚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如果说她还没有能力直接在城里开一个酒楼的话，她完全可以先从村厨做起，同时也是打开自己知名度的一种方式，等到日后自己再开酒楼时也能够有更多人买账了。
温瑛听着她的话愣了片刻，脚步停了下来。
燕安拉着她，她这脚步一停自然连带着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温瑛看向她，“你当真要当着外人的面下厨吗？”
燕安奇怪，“我日后想要自己开酒楼，自然会当着外人面下厨。”
温瑛没被燕安抓着的那只手垂在身侧，再一次郑重问：“你当真不考虑再科考了？”
燕安：“……”
“当然是真的了，不是真的我最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好玩吗？”燕安微微睁大眼不可思议，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话这段时间还陪她在城里逛来逛去？
逗自己玩呢？
温瑛深吸一口气，看向燕安的目光越发郑重。
“燕安，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听到她这句话，燕安轻眨下眼，很想问问她什么意思，但又觉得这种时候了，不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跟她们两人有关，她不想给温瑛太多的压力，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走快点了，待会儿被别人抢先了。”
“嗯好。”温瑛当下再没有任何迟疑，快走几步反倒走在了燕安前边，改成了她牵着燕安走了。
吃过燕安做的饭菜，温瑛对她极有信心，相信她定能在所有人当中脱颖而出。
来到村长家时，吴婶还在家里愁眉苦脸，显然关于厨子的问题还没解决好，正愁着呢。
见她们过来，吴婶递给她们一个询问的眼神。
“吴婶，听说你们现在还在找村厨，我想试试。”燕安直接了当的说道，也没有那些什么客套了。
听着她的话，吴婶呆了一瞬，紧接着赶忙摆手道：“不成不成，我跟你周叔正焦头烂额呢，你就别来凑这个热闹了。”
整个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燕家二老宝贝这个女儿的事，再加上她自小就开始读书，自然不怎么会让她进厨房，她过来想要当厨子，这不是来闹笑话的吗？
“吴婶……”燕安还欲再说，她身边的温瑛却是开口了，“吴婶，您让她试一下再决定吧，若是还不成我们立马走。”
温瑛的嗓音温厚沉稳，听来下意识就有说服力。
听着她的话，又看燕安眼巴巴的眼神，虽然温瑛嫁到这边来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吴婶也知道温瑛不是那种乱来的人，既然她能够说出这句话来，想必燕安是真有点儿什么本事在身上的。
这么想着，吴婶最终妥协道：“那你来试试，你先做道干菜扣肉看看。”
这一道菜也很考验厨子的手艺，要做到肥而不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燕安当下应道，跟着吴婶进厨房了。
因着明天就是婚宴，村长一家一早就已经买好了菜，如今倒是多的是食材供燕安发挥的。
所幸村长一家没有将买菜这种事也全部承包给了那个村厨，不然可能结婚前一天连菜都没有呢，更别提说想要办成席了。
现在天色已经开始昏暗，甚至气温都冷了许多。燕安准备材料，温瑛就在一旁给她打下手，询问她需要用到哪些菜，她顺带拿着一起去洗了。
燕安想了想，看着村长一家买回来的那些菜说了几样菜名，温瑛就去挑选出来清洗了。
燕安的动作很利落，考虑到马上就是晚饭的时间点了，既然为了要展现自己的厨艺，她并没有只做干菜扣肉这一道菜，甚至还多加了几道，就是想要让村长一家能够对自己的厨艺有更多的了解。
吴婶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人配合默契的模样有些瞠目，她没想到燕安竟然真的会下厨，而且看她那一系列的动作还很精通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了，以前也没听说过燕安会下厨啊。
看向给燕安打下手的温瑛，她也像是做过许多次一般的游刃有余。吴婶眸中思索，觉得这两人配合起来的模样竟然让她觉得哪怕她们是两个女人也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的样子。
燕安做到一半时村长回来了，看见燕安挽着袖子和温瑛一起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朝吴婶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吴婶跟村长把来龙去脉说了，村长看着燕安做出来的那些菜眼睛微微亮了。先前他进门时就已经闻到香味，如果燕安真的可以的话，那真的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随着燕安将饭菜都做好，村长看着她做出来的不论是卖相还是香味都是他见过最好的，当下迫不急的招呼她们一起坐下来吃，拿起筷子想要尝尝看了。
吴婶率先动筷她点的那道干菜扣肉，入口滋味浓郁，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燕安处理得很好，一口下去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油腻，甚至还颇为下饭。
吴婶眼睛亮了，看向燕安的眼神满是激动，这个燕安的厨艺比她吃过的大多数村厨做的还要好吃！
村长尝过之后一直悬挂着的心霎时放了下来，看向正襟危坐的燕安问道：“婚宴上所用到的菜色你都会做吗？”
听到这个问题燕安就明白她已经成功一半了，当下认真道：“绝大多数都会做，若真有做不好的，我也能够替换成别的味道更好的菜，绝对不会让您因为婚宴的事情难堪。”
村长又尝了尝燕安做的其它菜，对她所说的话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明明都是相同的菜，但燕安做的就是比别人的滋味更丰富，层次感更强。
在村长跟吴婶品尝的时候，燕安和温瑛都紧张的等着最终的拍板。
如果燕安真的能够从事村厨事业，那对她来说是件最好不过的事，不仅可以待在村里方便了温瑛后边读书识字的事情，同时也是付出成本相对较小的一个方案了。
村长和吴婶对视一眼，下定决心道：“这样，按照正常价我请村厨承包了所有菜品用具还有事后打扫费用是五百文一桌，如今菜色一类都是我们自己准备的，按照先前跟那位村厨的约定是只负责烧菜，一桌给到他一百文，这个价钱你接受吗？”
燕安听着他的话，一直悬吊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点头认真道：“愿意，谢谢村长吴婶对我的信任！”
她身旁的温瑛也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接下来一餐饭的时间她们也讨论了许多细节方面的事，并且约定了明日一早寅时也就是大概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点来村长家处理食材、准备酒席相关的东西。
可以说半夜就要过来了，要准备十五桌的用量，并不算是一个轻松活。
回家的路上，两人根据头顶那朦胧的月光走在乡道上，燕安心里的激动还没有完全平复，有些兴奋的对温瑛说：“如果村厨这件事走上了正轨，我们再存一些钱，也等你能够进入县学后我们就搬到城里去。你读书，我就开个酒楼，日子总不会太差的。”
温瑛听着燕安跟自己描绘的以后，听着自己在她以后生活的规划中，眉眼在昏暗的夜色下越发柔和，轻轻应了一声好。
明天是村长家婚宴，等后天就是冬至。冬至过后温瑛也要正式到易书华家读书识字了，燕安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关于温瑛读书走上科举的路总算是将要走上主线了，希望她没有被自己耽误得太久。
回到家中，温瑛去厨房烧水准备洗澡，燕安则是进了书房，打算做一份预算列出自己需要采买的东西。
她真要做村厨的话，像那些桌椅板凳碗筷一类最好自己都有，毕竟不可能每一家都像村长家这样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村厨过去做菜就行。
想要获得更多的客户，需要用到的东西就得要准备好，增加自身的竞争力。
嗯……牛车也要备上，以后采买总不可能靠两条腿背回来。
温瑛走进书房，看着燕安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中伏案的身影，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从前的那个燕安，指尖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
第31章 埋胸而眠
燕安听到她进来的动静，抬头看向她，她自己处在光影之中，对于温瑛的神色就看得不是很真切，这边的灯朦朦胧胧的照过去也只是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燕安看着那轮廓，又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笔与写出来的字，沉默了一瞬。
她在想，她有必要对眼前这个情况做出什么解释吗？
最后她将笔一放，佯装无事人一般将温瑛招呼进来，待她走到自己身边后，才指着上边的字一项项跟温瑛说起了自己的预算。
她说得认真，温瑛听得也认真，目光随着燕安的指尖在那些字上一个个滑过，好似想要将其完全记住。
听完燕安跟她说的，温瑛沉吟片刻，道：“许是我们可以去找找有没有旧货卖，若是有的话，也能省下一笔了。”
像那些桌椅板凳全部要做新的话，纵使不是什么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的精细物件，但加在一起的费用也很高了。
“嗯嗯，可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燕安连连点头，桌椅板凳这些只要看起来不是太旧跟不耐用的话，就算是二手的又怎么样，只要能够让人安安生生地坐下来吃完饭就行了。
“明日我找李婶打听一下，她知道的门路多。”温瑛又道。
燕安眼睛微亮地看向温瑛，拉着她的手一脸感动道：“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温瑛抬眸对上燕安那双倒映着烛火的眼睛，只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冰凉柔软，似一块冷玉，再加上她这个表情这些话，温瑛微微撇开视线不敢看她，唇角却隐晦地勾起了一个小弧度。
“忙完了吗，忙完了的话热水已经烧好了，可以去洗澡了。”温瑛轻声道。
“嗯，差不多了，还有缺的话明天再看看，今天洗完要早点儿睡。”燕安赶忙将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跟着温瑛一起走出书房。
睡过去后半夜就要起来去忙了，现在不睡早点到时候得要困死了。
燕安洗完爬上床背对着，等温瑛也洗完后躺在她身边，伸手过来帮她掖了下被子。
在她手伸过来的一瞬燕安身体紧绷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只是想要帮自己拉被子后微微咬唇，心中划过羞赧，气得咬了一下牙。
刚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温瑛要过来抱着她睡觉呢，毕竟之前不就有一次被她抱在怀里睡的吗。
“燕安，早点睡。”
身后传来温瑛轻柔的嗓音。
燕安咬唇。
“嗯，晚安。”
房间内静悄悄了，两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已经是浓稠的夜色，温瑛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摸黑将自己的衣服套上，率先出门到厨房去准备两人的早餐。
在她开门的时候燕安也醒了，她本就记挂着要早起的事并没有睡得太沉，在温瑛起来后她也起了，揉着自己的脸打着哈欠，也摸黑将自己的衣服穿到了身上，等来到厨房有了火光，燕安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反了。
见她这种情况，温瑛上前来帮她将衣服脱下重新穿正，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尽量没发出声音就是想要让燕安多睡会儿，等到她将早饭做好了再叫她。
“醒了就不想睡了。”燕安任由她帮自己将衣服穿整齐，又去洗漱了，等洗漱完回来，趁着早饭还没好的功夫，温瑛又帮她将头发束好。
“累吗？”燕安抬头看向温瑛，她不想让温瑛一起过去帮忙的，但是没有温瑛的话，她一个人也很可能忙不过来，一时间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温瑛帮她将发带扎好，垂眸与她视线对上，声音虽轻，却极是坚定。
“不累。”
只要心不累，身体再如何累都不值一提。
“哦……”
燕安移开视线，不自在地搓了搓衣角，起身到灶膛前烤火，咕哝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尤其是现在大半夜的，更是露重。
“穿多点，别着凉了。”温瑛温声叮嘱。
燕安扭头看向温瑛，穿的也就只比天热的时候多一件衣服而已。
嗯……好像温瑛的衣服确实来来回回就是穿着那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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