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燕安这个虽没什么精致的摆盘,但看起来却极能勾起人食欲,而且味道也完全不输回香楼的大厨。
接下来她就没什么胃口了,时不时闷闷不乐的往燕安她们那桌看去,而燕安跟温瑛坐在一起,她要看燕安的话就势必会看到温瑛,再加上她们之间的一些互动……
季宛:“……”
碍眼!极其碍眼!
她们如今是妻妻了不起啊?这还在外边呢,当着外边的人就这般亲近,简直有辱斯文!
季宛气都气饱了,却又做不出掀桌子的事,筷子一放起身就要走。
青儿见到她这样赶忙起身跟上,周婶等人看到这种情况下意识就往燕安那桌看去,然而燕安正低头看着温瑛给她剥虾,头都没抬一下。
周婶等人:“……”
当然,众人肯定也不想要看到她们闹起来,当下也就没人提醒燕安一句。
都走出院子里,可还没见燕安追上来,季宛面上越发的恼了起来,脚步又重又快上车了。
青儿也赶忙上了马车,看着季宛一副气急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道:“小姐,人燕秀才说的对,她如今都已经成婚了,是该跟您保持点儿距离了,不然对您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燕安既然能够娶一个女的,就说明她肯定是喜欢女人的,若是季宛还与燕安不知界限的相处,加上以前她们二人亲密的行径来看,只怕大家会多想,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我就是不舒服!”在说这句话时季宛鼻子都红了。
“可再不舒服,人家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们这样,可能会给人家造成什么困扰。”青儿说话的声音更小了,她是真的壮着胆子在说这些话的。
季宛一副要哭了的模样看着青儿,她哪里会知道只是置会儿气的功夫,一切都全变了呢。
见她这样,青儿无奈轻叹口气,不得不提醒她一件很重要的事。
“三年后小姐就要科考了,如今最该干的不是好好看书吗?不然夫人看到又要说您了。”
季宛:“……”
只要一想到接下来她要过的水深火热般的生活,季宛突然间更想哭了。
-
温瑛将剥好的虾肉放在燕安碗里,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口的方向,哪怕周遭都是一些嘈杂的声响,但她还是耳尖的听到了那架马车离开的声音。
重新拿了一只虾剥了起来,温瑛的脸色始终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令人看不出她心中真实的想法。
先前……燕安对着季宛笑得挺开心的。
“温瑛,你别光顾着剥虾了,赶紧吃饭吧,不然菜都要冷了。”燕安说道。她们本来吃得就比别人迟一些,现在又这么磨蹭下去的话,真的要冷完了。
“嗯。”温瑛淡淡应了一声,将手中剥好的虾肉再次放到燕安碗里,擦干净手开始吃了起来。
燕安听着她那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小小声问:“怎么了?好像有点儿没劲,累到了?”
温瑛:“……”
她睨了燕安一眼,而燕安满脸关切,是一副真的认为她是累到了才这么冷淡的模样。
一时间如鲠在喉,这种滋味还宣泄不出去,致使憋闷得难受。
“没有。”温瑛顿了一瞬说道。
燕安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她。
“不累才怪了,那么早起来干了那么多的活,你又不是铁人做的,待会儿吃完饭你就回家休息吧。”
温瑛:“……”
虽然燕安关心她了,但温瑛觉得对方似乎没关心到位。
第39章 没人抱不习惯
温瑛在心里轻叹口气。
“不用了,尽量早点忙完一起回去。”
说完这句话温瑛没有再看燕安,伸手给自己夹了一筷鱼肉默默吃着。心里想的是燕安曾说过鱼虾蛋白质高,她可以多吃些的话。
虽说听不明白她说的蛋白质是什么意思,但温瑛明白一定是对自己身体有好处的东西。
燕安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当真在认真吃饭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等她们吃饱的时候,来吃满月酒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燕安她们几乎是刚吃完就开始忙碌起来,热水是一锅一锅的烧,这么大冷天的用冷水清洗那些碗筷显然不现实,而且热水清洗的也比较干净。
洗碗擦桌扫地,又将一张张桌子拆开搬上牛车运了一趟回家,先让温瑛趁着还有点儿时间休息一下,奈何那温瑛今天就跟犟种似的说什么都不听,愣是陪着她一起将所有东西都搬回燕家后才拿着东西匆匆往易书华家赶。
人家干完一堆活后还要去上课,燕安自己是真的累得不行了,酒席一条龙承包虽然能够赚得多一点,但累也是真的累。不过今天好的一点就是周婶并没有拖欠她的酒席款,在她们离开前不仅给她们打包了几份肉菜回来,还把剩余的百分之七十的尾款都付清了。
这一点让燕安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有点儿怕拖欠尾款这件事,就怕自己垫付之后抹不开脸去追讨。
燕安给自己烧了个热水浑身洗舒坦了,爬上床去打算补一下觉。
只是钻进被窝后,被子里的燕安蜷缩起了身体,觉得暖得不是那么明显。
明明跟温瑛一起睡的时候,真的是暖到睡得舒服至极。
燕安:“……”
燕安突然间有些生气了,这温瑛当初不让她抱她非要抱,现在好了吧,她给整出后遗症来了!这要她怎么睡!
颤巍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燕安将她的棉服还有一些衣服全部都盖在自己的被子上,想以此多增加一点儿热量。
在一种似冷非冷的状态中燕安渐渐睡了过去,原本只是打算浅睡一个时辰这样,哪知直到外边传来倒水的哗啦啦声响燕安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不仅是屋里,透过窗户往外看外边的天色也已经漆黑一片。
她发了会儿呆,外边传来的隐约响动告诉她温瑛回来了,但是她这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被窝她却舍不得抛弃了。
就在她纠结之际,温瑛端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看到燕安睁开眼睛的模样愣了片刻,旋即面色柔了些许,轻声道:“睡醒饿了吗?”
说着走近将油灯放在一旁的桌上,油灯所能够照亮的范围很有限,整个房间还是昏昏暗暗的。
燕安看着温瑛的身影扭曲的倒映在墙上,道:“有一点。”
这一觉睡的时间足够长,燕安除了因为太冷而不想起床外,其实已经睡饱了。
这个饱,她还担心等晚上真到了要睡觉的时候她反而睡不着了。
温瑛帮她掖了下被子,嗓音愈发轻柔。
“那我将菜热好后端进来给你吃?”
燕安面露挣扎,最后还是摇头,“我起床吧。”
虽然真的很冷,但她也是真的接受不了在床上吃什么,万一掉下点儿什么东西,她真的会炸的,心里能够膈应死。
听她这样说温瑛也没有劝说,只是将被子上的棉衣拿起来,在她坐起身的那刻帮她套在身上,免得她冷到。
“衣服都搭上来了,很冷吗?”
燕安点头,不免有一丝的委屈。
“刚开始睡的时候很冷,好难睡暖,都怪你!”
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颇为铿锵有力。
温瑛怔了一瞬,又见燕安脸上忿忿的表情,眼底浮现清浅的笑意,语调轻柔道:“怪我什么?”
含着笑的语气,好似带着满满的包容意味,燕安听着一瞬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儿热了起来。
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温瑛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是那种温厚的女中音?
她轻咳一声,咕哝道:“一个人睡不容易暖。”
她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没人抱着不习惯。
听到她这样说温瑛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更深,帮燕安将衣服穿好,轻笑道:“那确实是该怪我。”
燕安:“……”别这样,暧昧了。
燕安摸了摸自己热热的耳垂,套好鞋子道:“饿了,吃饭去。”
说完脚步匆匆的往外走,生怕两人间会滋生出一点儿奇奇怪怪的氛围。
温瑛看着她那急匆匆的模样唇角的笑意凝滞了一分,旋即又很快恢复寻常,端起油灯往外走去。
在进房间前她已经将晚饭煮上了,待会儿只需要将今日从周婶家打包回来的菜热一热就行。
考虑到燕安已经洗过澡了,温瑛并没有再让她来做这件事,免得又沾染一身的烟火味。
燕安烤着火,想起了今天找过来的季宛,问:“我以前跟季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吗?”
之前她除了从温瑛嘴中知道季宛这个名字外,关于其它的温瑛就不曾说过了。
温瑛握着锅铲的手一顿,唇边笑意淡了几分。
“不知。”
“哦。”
燕安应了声,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今天该说的都已经说清了,以后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呗,而且看那大小姐的反应,想来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再见到了。
温瑛用余光瞥她一眼,抿唇迟疑了许久,最后轻声道:“你很在意她?”
“啊?”燕安一脸奇怪地看向温瑛,“难道你不在意她吗?”
好歹她们手中绝大多数的钱都是从季宛身上得来的啊!欠的这个数可比欠村长宗族的多得多。
温瑛神色莫名,扯了扯嘴角,“对,我很在意。”
说完这句话后温瑛就没有再主动说什么,唇角平直没有丝毫笑意,连带着眼底都有丝丝的凉意。
燕安认同点头,“我也很在意。”
温瑛:“……”
吃饭的时候,燕安看着今天过分安静的温瑛说道:“怎么了?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累到了。”温瑛淡淡道。
燕安恍然大悟,就是嘛,先前说她累到了她还不承认,这次知道承认了。
“那你待会儿吃完后洗完澡早点睡,别忙了。”
温瑛:“……”
她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吃完饭后等燕安也吃完了,便去将碗给洗干净,催促着燕安洗漱完后早点儿上床躺着暖和点。
燕安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对,尤其是她后边还那么关心自己的冷暖,完全就是跟往常一样嘛!
脱了衣服爬上床躺着,燕安在被子里打了个哆嗦,里边冰冰凉的,冻得人浑身发紧。
嘶,莫名有种自己是提前进来给温瑛暖被子的感觉了。
听着温瑛提着木桶进门的动静,燕安看了眼就很识趣地转身背对着温瑛,免得待会儿她提水进来洗澡时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温瑛的动作很快,将水都提进来后关上门,脱衣服的时候她看了眼床的那个方向,透过昏黄的烛火隐约看清了那道始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一种不知名的酸涩情绪将温瑛的心脏包裹,她轻抿着唇,脱完衣服后慢慢进入木桶中,抱膝蜷缩在里边,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在燕安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如今两人对外虽说是妻妻关系,可温瑛却很清楚,燕安在与自己相处时不仅有一条鲜明的界限存在,甚至还会时时强调这条界限。
温瑛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拿燕安毫无办法。更不知道要如何能够改变得了现状。
洗完澡爬上床,从燕安身后将她抱在怀里,那空缺着的心脏好似才终于隐隐有了些许填充物。
原本以为自己先前睡饱了晚上会睡不着的燕安在上床后听着温瑛洗澡的水声渐渐就给听困了,再后来感受到自己落入一个尚且清瘦的怀抱中,燕安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
看着已经彻底睡熟过去的燕安,温瑛却睡不着了,只要她一清闲下来,她脑海中就会反复浮现今日看到的画面。
燕安对季宛笑得无奈却开心的模样……
心脏被一只大手反复攥紧又松开,温瑛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胸口有一股郁气吐不出散不去,致使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担心自己影响到燕安的睡眠,温瑛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燕安松开,自己下床披上衣服,打算去书房消磨一段时间。
越是与燕安待在一起,她就越是清晰的感受到燕安对自己的疏离。
从最开始她嫁给燕安时就明白自己是她无可奈何的第二选择,可是在如今的燕安对季宛展露出了曾经的神色,温瑛却觉得潮水将她淹没,窒息感让她险些丧失所有理智。
面对如今的燕安,她不想认命,也不甘心再做什么第二选择。
她想要占据燕安的全部,不想要她的目光再看向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温瑛坐在书房中,越是想越是陷入到那样癫乱的情绪沼泽中难以自拔。
她为什么就不能正视自己,多看自己两眼呢?
强制将脑海中的所有想法摒弃,温瑛的面色冷静下来,冷静得堪称冷漠,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渐渐的让自己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文字当中。
不论如何,只有自己的能力足够强,能够掌握更多的东西,才能有足够的底气留下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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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安最初舒展的身体逐渐开始蜷缩,最后随着她一个要翻身的动作被惊醒,只觉周身凉得很。
醒过来的燕安没感受到自己被人抱着的时候脑袋里还下意识的冒出了一个问号,手往温瑛睡得那侧摸去却摸了个空,而且那位置还冰冰凉的,根本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
燕安彻底清醒,顾不得冷的半坐起身子在床上摸索,确定了这张床只有自己一个人后燕安脑子都快宕机了。
实在想不明白大半夜的温瑛不在床上睡觉她去干嘛。
摸黑下床,穿上衣服出门找,厨房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书房的那个位置有着隐隐光亮透过窗户传递了出来。
猜想到温瑛在书房后燕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甚至还会忍不住的想以前在自己睡着后温瑛是不是每一天都会像这样半夜起床到书房里来啊?
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的就是温瑛在昏黄油灯下伏案看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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