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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郁摇头：“你还是别送了。”
“发消息聊天，约吃饭，出来玩儿，都可以。”
“送礼物还是不要了。”
谈兆天没有再坚持。
他不想也不会勉强程郁。
于是谈兆天换了个话题：“明天要不要和朋友一起来KeepLip玩儿？”
程郁婉拒道：“不了，这周太忙了，我想明天宅家休息休息。”
谈兆天便说：“给你送点水果？”
程郁一顿：“你还有水果生意啊？”
“差不多。”
谈兆天：“喜欢什么水果？”
“我都行。”
程郁挺喜欢吃水果的，就说：“那我问你买点儿吧。”
“不用，没多少钱，我让人装好送你公寓。”
谈兆天没给程郁再拒绝自己的机会，说：“朋友之间，送点水果很正常。”
都这样说了，程郁没再拒绝，点头道：“也行，谢谢你。”
又爽快道：“那下次我再请你吃饭。”
谈兆天：“好。”
于是次日星期天，程郁睡了个懒觉，快十一点起床，起来看见谈兆天发给他的消息，起床，下楼，开门，看见了摆在门口的两个白色塑料大袋子。
程郁把两袋子水果拎进屋，给谈兆天回复消息：【笑哭.jpg】【这么多啊。】
【醒了？】
谈兆天回：【不多，慢慢吃。】
又说：【里面有一盒切好的，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程郁翻袋子，发现果然有一大盒果切。
他心想这也太贴心了，回：【看到了，谢谢。】【小猫鞠躬.jpg】
程郁把果切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沙发边坐下，一次性叉子叉了水果，边吃边窝在沙发里和谈兆天聊微信。
程郁：【你今天不会还在上班吧？】
修车厂，谈兆天依旧是一件工字背心，不过今天不是白色的，是深绿色的，脏了，全是车灰和油污。
他这会儿胳膊手上也很脏，一只手戴了脏的棉手套，一手没戴，脱掉了，手里拿着手机，正低头看着，嘴里还抿了根没点的烟。
他就这么站在这儿，和手机那头的程郁聊微信。
【狗肉兄弟一辈子】——
【照片】【照片】
【天哥这样子，是在发情没错吧？】
【牛逼了，第一次见他车没修完站旁边和人聊手机。】
【上次我这样，他直接给了我一腿。】
【话说天哥真戒烟了啊？我好几次都看见他叼根烟，火都不点，为爱付出到这种程度啊？人不是还没追到吗？】
【不是，你们别光拍照片啊！也绕去他旁边，看看他和人聊什么呢。】
【能聊什么，还不就情情爱爱那点事儿吗。】
【实在想象不出来天哥跟人发我爱你的场面，想想就觉得诡异。】
【更诡异的难道不是他有了喜欢的人吗。艹，我特么以为他这种得打一辈子光棍儿。】
【哭了，天哥都快有老婆了，我还没有。】
【他有个屁的老婆。】
【截图了，等会儿发给天哥。】
【艹！你个狗东西！】
……
这边，谈兆天告诉程郁他在修车厂，还给程郁拍了厂子内场地的视频发过去，又说：【以后修车来我这儿，我给你修。】
只恨自己不是孔雀，不能正大光明地当程郁的面开屏。
第18章
两周之后的这个周日，养生会所，程郁穿着会所的套装，趴在会所的单人按摩床上，旁边的床上则是同样趴着的张君宁，两个按摩师阿姨给两人按背。
张君宁被按得直喊，边啊啊啊地喊，边对程郁道：“所以，最近你就和大G哥聊聊微信、空了吃吃饭？再每周收一束他的花？周末收一次水果？”
“是啊。”
程郁被按得背酸，默默倒抽气。
这两周，程郁工作偏忙，周六周日也只休息了一天，平时还要加班。
谈兆天每周周一让人给他送一束花，摆在工位，旧的花枯了，扔掉。
一天里会在午饭晚饭这种休息时间发来消息，问程郁忙不忙，有空就聊一会儿，没空就不聊。
前后约了几次饭，吃了三顿、见了三次面。
周日再让人给他送水果，也会顺便送过来一束花，让程郁把家里的那束换掉。
两周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张君宁还在“啊啊啊”地喊，问：“你们聊什么？就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话题聊什么？”
“是啊。”
程郁也继续默默倒抽气。
他的腰背都不好，最近忙多了，脖子也不太舒服。
张君宁无语：“他追你，连暧昧都不会和你搞吗？”
“搞什么暧昧啊。”
程郁巴不得不搞这些，说：“我等着他随时放弃，随时和他转正做正经朋友。”
“你也牛。”
张君宁吐槽：“放着这样的优质男，恋人不做，做朋友。”
“啊，疼，阿姨你轻点儿。”
“不然呢？”
程郁：“我又不恋爱，遇到不错的人，不想放过，当然就做朋友了。”
张君宁：“你一点儿不心动？”
程郁反问：“我为什么要心动？”
当然不。
“你牛。”
张君宁竖了个大拇指：“你真淡定啊。”
程郁：“那必须。”
等按完背，阿姨走了，两人包厢里单独待着，坐在床上端着碗嗦粉，聊到谈兆天，程郁边埋头吃边道：“现在刚认识没多久，‘蜜月期’，还能有不少话题聊，还能经常约吃饭。”
“你看着吧，等时间久了，新鲜劲儿过了，就自然没那么多话聊了，也不会经常约吃饭了。”
“到时候微信聊少了、见面次数也少了，别说追我，回头新鲜劲儿都要淡了。”
“你真是……”
张君宁也埋头嗦粉：“恋爱经验一概没有，这种倒是门儿清。”
“本来就是。”
程郁不懂恋爱感情，还能不懂人性和人际交往么。
跟着道：“等他开始觉得追人不过如此，也发现和我没有任何进展，准备放弃，我就马上和他交朋友。”
“反正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怎么都得把‘程郁朋友’这个名分安给他。”
张君宁吃完了，抬头，嗦嗦筷子上的红油，看向程郁：“我反正不信他会这么快放弃。”
“说不定有后招呢。”
“什么后招？”
程郁也吃完了，打了个饱嗝，碗筷送去床头柜上，抽纸巾擦擦嘴，说：“我连他礼物都不收。”
“有时间的话，我也会约别的朋友出去玩儿，又不会一有空就只和他见面。”
“我去……”
张君宁也把碗送回床头柜，抽纸巾擦嘴：“你这么说，大G哥完全没希望啊。”
程郁两腿盘着，抻直了背，耸耸肩，扭扭脖子：“我这个单身主义又不是摆设。”
结果这番话落地还没24小时，次日周一，下午，程郁陪陆泽深去和某司大佬打室外高尔夫，就在高尔夫球场偶遇了谈兆天——
当时陆泽深和大佬才打了两个果岭，阳光好、天热，他们随行带的水不够冰，程郁察觉了这一细节，悄悄和陆泽深打了个招呼，开电瓶车走了，去室内馆拿冰饮。
等到了，停车，下来，程郁顶着大太阳往室内馆的方向走，快走到门口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的声音：“程郁。”
程郁一顿，转头，意外看见了谈兆天。
他自然惊讶，看着走近的谈兆天，说：“好巧，你也在。”
问：“你来打高尔夫？”
“不是。”
谈兆天解释：“有个果岭的草坪不太行了，找工人过来看看。”
？
程郁更惊讶了，睁大眼睛，愕然：“这儿也是你的生意啊？”
谈兆天：“差不多，和人合伙开的。”
不是。
程郁眨眨眼，忍不住道：“我怎么感觉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你的生意啊？”
谈兆天笑了笑，觉得程郁这愕然的样子怪可爱俏皮的。
他带程郁往室内馆走，边走边道：“你来打球？”
“不是。”
程郁迈步，解释：“我老板和人在这儿打球，我陪着。”
再次惊愕：“天啊，到处都是你的生意。”
因为真的惊讶，又问：“是不是没有你不做的生意啊？”
“没那么夸张。”
谈兆天又勾了下唇角，跟着道：“你来室内馆拿什么？球杆？”
“不是，饮料。”
程郁解释：“天太热了，我来拿点冰饮。”
说着扫了眼馆内，准备往饮料区那儿走，同时和谈兆天打招呼：“那你忙吧，我去拿饮料，我老板还在等我。”
谈兆天没走开，和程郁一起往饮料区那儿走：“我让人给你拿个储冰的箱子。”
说着抬手招呼饮料区的一个年轻女孩子：“去拿储冰的箱子，大一点的。”
“天哥？”
女孩子应声：“哦，好。”
转身去拿了。
谈兆天走到饮料区，直接绕去吧台，拉开冷柜的门，问程郁：“要什么？”
程郁看了看冰柜里：“矿泉水拿六瓶，脉动、冰红茶帮我各拿四瓶……”
谈兆天帮拿了，又说：“有果汁，要吗？”
“有吗？可以啊。”
程郁巴不得最好再来点鲜榨的果汁。
“有，你等等。”
谈兆天示意走过来的另一个接待的女孩子：“去榨点果汁。”
又问程郁：“要什么？西瓜汁可以吗？别的也有。”
程郁：“就西瓜汁吧。”
刚刚的女孩子把大的储冰箱拿来了，摆到吧台上。
程郁看见谈兆天去制冰机拿杯子捞冰，装进储冰箱，又把拿的那些饮料和水一个个横着摆进去。
“谢谢。”
程郁心里明白，要不是谈兆天，他要弄这些，不会有这么高的效率。
不久，几杯果汁也榨好封装起来，一起摆进储冰箱，谈兆天还帮忙拿了几根吸管、一包纸巾。
做完这些，谈兆天一把抱起蓝色的储冰箱，绕过吧台，走出来。
程郁一顿，看着男人，马上道：“我自己来吧。”
“没事。”
谈兆天没把箱子给程郁，抱着，领头往外走，又扭头，边走边说：“今天热，叫了遮阳伞吗？要是没叫，几号果岭，我让人送过来。”
程郁跟上谈兆天：“现在应该在C3的果岭，谢谢。”
他觉得已经麻烦过谈兆天了，自己可以抱箱子过去，上前，想要接过箱子：“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帮你送到车上。”
谈兆天没把箱子给程郁，径直往前，走出了室内馆。
约莫也知道程郁赶时间，脚步很快。
而等把箱子送到了车上，后座上摆好，谈兆天一脚跨上主驾：“C3是吗，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能……
程郁是想自己开的，不至于开个车还要谈兆天帮他。
可看见谈兆天已经在倒车了，他最终没说什么，不然显得生份、过于客气。
等谈兆天倒好车，程郁上副驾：“那麻烦你。”
“没事。”
谈兆天还是利落的风格，踩油门，上路，车开得稳，同时打了个电话，让人送遮阳伞和休息椅去C3。
程郁转头看看身边的谈兆天，一面心想真巧、又遇到了、生意真广真多，一面心想他这还是第一次工作上要做什么的时候被人这样关照。
程郁心里下意识又刷新了一波好感，同时开口，主动和开车的男人聊道：“你对人真好啊。”
“你对身边人都这样吗。”
程郁这样说，不是他有什么疑问，而是他就是这样想的，觉得谈兆天是个蛮不错的人。
谈兆天边开车边回了下头，看了看程郁，否认了：“没有。”
嗯？
程郁看看谈兆天。
谈兆天已经收回了目光，看着车前，开着车：“因为是你，才会这样。”
顿了顿，接着道：“别人的话，遇到了，最多打个招呼。”
“你不一样。”
程郁：“…………”
程郁的脚指头当场抠了起来。
这种类似表白的话什么的……
程郁扭头，假装看远处的风景，同时用手对脸扇着风：“今天真热啊。”
试图转移话题和注意力。
谈兆天瞥身侧，吊了吊唇角：“不爱听我说这些？”
“是挺热的，真热啊。”
程郁自问自答，不搭腔谈兆天的话。
谈兆天这时道：“就算是陪老板，也别一直在太阳下面站着，没人注意，你就去遮阳伞那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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