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程郁今天见的几个领导都是海量。
程郁一对多,饭局刚开始,脸已经喝红了。
程郁敏锐地觉出不对,找了个借口马上去上了个厕所。
到卫生间,他料想今天喝得绝对不会少,就要去马桶前抠自己的喉咙,把肚子里的酒精吐掉点,不然最后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醉成什么样。
刚进隔间,要对着马桶抠喉咙,老同学严嵩进来,道了句“怎么了?”,把程郁拉起来:“醉了?想吐?”
“不是,现在还没醉。”
程郁解释:“我得吐掉点酒,不然等会儿真得烂醉。”
严嵩不让他吐:“喝都喝了,别抠嗓子了,催吐对胃和喉咙都不好。”
说着把人拉出隔间,“你不想喝,就等会儿回去,趴桌上,装睡,我替你喝。”
程郁觉得这样肯定不行:“哪有求人办事这么办的。”
“没事,不用管我。”
“我抠个嗓子,吐掉点,等会儿进去接着喝。”
程郁进隔间抠嗓子吐酒,严嵩站在外面等他。
听见程郁呕的声音,严嵩叹息一口,进去,给程郁拍背,边拍边道:“你也不容易。”
“没事。”
程郁起身,纸巾擦擦嘴,淡定道:“走吧,进去接着喝。”
严嵩搭着程郁的背,拍了拍:“也怪我,混得不够好,我要混好了,还用你这么喝酒么,一个小卖部,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程郁边往外走边笑:“会有这天的,到时候得喊你严局。”
也搭了严嵩的背:“走吧,严局。”
回包厢,程郁拿出他交际的能耐,边给领导们拍马屁边炫酒,一杯接一杯,最后干的几杯,甚至是和领导们勾着肩搭着背喝的,气氛特别的好。
结束前,程郁还给了领导和校长一人一条烟。
烟盒里自然不是烟。
最后,当天的饭局顺利结束,事情算是办妥了。
严嵩和程郁一起送领导们离开,回包厢,程郁又给了严嵩一条烟。
严嵩推开,皱眉:“你这是干嘛?我们什么关系,你还用打点我吗。”
程郁早喝懵了,全凭一口气撑着,解释:“这是条真烟。我知道你不抽,给你爸的。”
严嵩这才接了:“下不为例啊。”
“知道。”
程郁笑。
“你还行吗?”
严嵩也喝了不少。
程郁站在原地都觉得世界在晃,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撑:“没事,还能撑住。”
严嵩:“你开车了吗?要不要叫代驾?”
程郁拿出手机:“我叫朋友来接我。”
“你代驾到了吗?到了你先走吧,我等我朋友。”
严嵩不放心:“你一个人真行吗?你今天可没少喝。”
程郁努力撑着:“没事。”
严嵩不放心,没走,代驾到了,他给了代驾50小费,让代驾等等他,他和程郁一起坐在酒店门口台阶上等。
程郁前脚还说自己没事,台阶一坐下,便深深地埋下了头,头低着,眼睛也闭上了。
严嵩碰碰他:“下次别这么卖命喝了。”
程郁喃喃,头都抬不起来:“没事。”
严嵩:“你朋友快到了吗?”
“什么朋友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程郁还低着头:“改天吧,带你见见。”
严嵩怕程郁睡着,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终于,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向他们的时候,严嵩抬头看见了,碰碰程郁:“诶,那个是你朋友吗?”
“程郁。”
谈兆天快步走过来。
程郁这才抬起头,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严嵩也握着他胳膊,但程郁没起得来。
谈兆天来到程郁面前,弯腰俯身,几乎一靠近,就闻到了程郁身上浓烈的酒味。
“喝了这么多?”
谈兆天意外。
“是喝了不少。”
严嵩看谈兆天:“是你来接程郁吗?”
说着还不忘伸了个公务手:“你好,我也是程郁的朋友、好兄弟。”
谈兆天和他简单握了下:“喝这么多?”
“是啊。”
严嵩捏捏鼻梁:“我们俩,对六个领导,还各个海量,能不喝高么。”
叹:“幸好,事儿算是办成了。”
“行。”
严嵩落落大方地拍了拍谈兆天的胳膊:“你送程郁吧,我叫了代驾,代驾还在等,我走了。”
“好,麻烦你。”
谈兆天说着,去扶程郁。
没扶起来,他索性伸手去程郁腿弯,一把将程郁打横抱了起来。
走向大G,谈兆天看看程郁,眉心拧着。
他就没见程郁喝得这样烂醉过。
程郁酒量不错,能喝成这样,这得喝了多少。
到大G旁,谈兆天把人送去后排,又去前面扶手箱里拿出提早准备好的解酒药,掀开盖子,插上吸管,递给程郁。
程郁躺靠着,抬手去拿,手都是软的,没有力气。
谈兆天索性替他拿着解酒药,递去他唇边:“喝得动吗?”
问程郁:“醉了?想吐吗?”
程郁喝了,努力喝着,又摇摇头。
他把解酒药喝了,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虚弱的:“有点晕。”
谈兆天看过去,手也伸过去,爱惜地摸了摸程郁的脸:“很难受?”
有点后悔:“不知道他们这么能喝,早知道和你一起来。”
程郁脸上热,觉得谈兆天的手凉,摸摸他,他觉得舒服,下意识贴过去,闭着眼睛蹭了蹭。
谈兆天没收回手,拇指的指腹又抚了抚程郁的脸,温声说:“想睡就睡吧,到了酒店我抱你上楼。”
程郁的脸挨着谈兆天的掌心,头歪在座椅上,当真很快睡着了,睡得很乖,安安静静的。
程郁再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他看见的是天花板,耳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程郁反应了会儿,才想起他喝多了,在车上睡着了。
这里应该是酒店。
程郁还是觉得有点难受,意识清醒了,人困,有点睁不开眼睛。
卧室里面没开灯,灯光在玄关处,蔓延进来一些光线,令屋内不至于太黑。
程郁没起来,继续躺着,胳膊抬起,搭在了额头上,安静地看了片刻天花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久,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消失了,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
谈兆天没穿衣服,腰间系着大毛巾,走出来,来到床边,看见程郁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安静地躺着,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身上原本盖的被子被掀去了旁边。
谈兆天走近,弯腰俯下身,给程郁把被子一角重新盖了回来。
一抬头,对上了程郁睁开的眼睛。
“醒了?”
谈兆天就着俯身的姿势,一条胳膊撑在程郁身边,另一手抬起,摸了摸程郁的脸:“还难受吗?”
程郁吐了口气,声音有点刚醒的暗哑,说:“好多了。”
谈兆天声音温和:“要不要去洗个澡?有力气起来吗,还是直接睡?”
程郁手抬起,开始解衬衫扣子:“洗不动,不洗了。”
他扣子也解不开了,手软,放弃了,手无力地落回身侧。
而这时候程郁觉得刚洗完澡的谈兆天好香,是清爽的水汽和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充盈在鼻尖前,特别香,很好闻。
程郁喘了口,说:“你好香啊。”
说着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摸在了男人肩胛下。
那皮肤是凉的,还有些滑,很舒服,程郁便自上而下的用掌心来回摸了摸。
又边摸边看着眼前那双黑眸,喘息道:“谈兆天。”
谈兆天知道程郁醉了,这时候的所有反应和举动可能都是无意识的。
可程郁躺在眼前,程郁在喘息,程郁用手在他肩膀胸口摸来摸去,程郁看着他、喊他的名字,谈兆天根本抵抗不了这些。
男人于是更低地俯下身,让两人都带着酒味的呼吸触碰在一起。
刚一靠近,程郁又深喘了一口,昏暗中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迷离,两只手都抬起,先是一起摸了摸男人那肌肉紧实的肩背,接着抬起,指尖循着路径往上,摸男人的下巴下颌脸颊。
程郁受不了了,有了反应,他难受的又深喘了几口,喊男人:“谈兆天,谈兆天。”
谈兆天知道程郁怎么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谈兆天并不认可这样的情况,他不喜欢醉酒下这样,完全不是出自本心,他想要的,是冷静清醒时候的程郁和程郁的反应。
“谈兆天。”
程郁再次深喘,艰难忍耐。
谈兆天知道程郁这时候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低头,隐忍而清缓地亲了亲程郁的脸,接着往下,又亲了亲程郁的下巴、喉结。
他往下,用牙齿打开了那些程郁此刻用手都解不开的贝母纽扣。
再顺着露出的肌理,轻轻地吻着,往下。
最后,谈兆天深深地埋下了头。
程郁躺在床上,闭眼喘息,脖子仰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结束,谈兆天去床头,抽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程郁身上,再帮他把裤子提上去。
谈兆天弯腰俯身来到程郁面前,摸摸程郁的脸,问他:“要不要洗个澡?”
程郁刚结束,眼神还是迷离的,他“嗯”了声,很乖的样子。
谈兆天便先转身去了浴室里,洗了下浴缸,开始放水。
水哗啦啦地流着,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谈兆天回到床边,给程郁把衬衫和长裤都脱了,再拦腰将人抱起,带去浴室。
期间程郁都很乖,安安静静的,头枕在谈兆天肩上。
但到了浴室,谈兆天要将他放进浴缸的时候,程郁的左手突然抬起,搂了男人的脖子。
程郁坐进了浴缸的热水里,手搂着,谈兆天不得不低头俯身。
程郁就像抱住了谈兆天一样,搂着脖子,脑袋也贴在男人耳边,姿势格外的亲密。
“怎么了?”
谈兆天侧了些头,问。
程郁像是没力气,又像在撒娇,声音软软的,说:“你都不亲我。”
这么说,还像有些不高兴。
他果然是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下一句就哼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谈兆天便笑了。
男人维持俯身的姿势,蹲下去,在浴缸边蹲着,方便程郁抱他。
他辩解:“喜欢的。”
程郁语气不爽,又说了遍:“你都不亲我。”
谈兆天笑着,解释:“不是不喜欢你才不亲你,我只是不喜欢在你喝醉酒、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程郁损:“哦,你可真‘正人君子’啊。”
谈兆天也用一条胳膊搂了程郁的后背,哄:“等你没喝酒的时候亲你。”
程郁勾着他脖子,类似拥抱的姿势,趴在男人肩头,这时说:“你硬了吗。”
谈兆天:“嗯。”
程郁把鼻尖凑近男人颈间:“你好香啊。”
谈兆天拍拍他:“洗个澡,不然等会儿要着凉了。”
又说:“我知道你难受,洗完了早点睡吧。”
程郁这才松开了胳膊,躺进了浴缸里。
他很困,躺着就闭上了眼睛。
谈兆天伸手去试了试水温,尽量不去看程郁身上。
顶灯太亮了,把程郁身上照得特别的白,谈兆天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
他让程郁泡了会儿,囫囵地洗了个澡,洗完把人抱出来,盖上浴衣,将人送回床上。
一切弄完,程郁已经光着裹进了被子里,他很困,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变得清缓绵长。
谈兆天坐在床边,看着程郁。
他很心疼程郁。
明明没有温馨健康的家庭,但出于责任和包容心,还是愿意为了家庭亲人付出,甚至在应酬的时候喝得烂醉。
谈兆天知道程郁一路走来不容易,今天更是切身目睹了这份不容易有多不容易。
他看着程郁,想象不出在应酬的时候,年轻男生是怎么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的。
只是稍微想想,有点画面,谈兆天就觉得很难受,非常的心疼。
他伸手,摸程郁静睡中的脸,坐在床边,看了很久。
第46章
程郁次日醒来,睁开眼睛,翻身扭头,看见了睡在旁边那张床上的谈兆天。
他太阳穴有些疼,抬手揉了揉,曲着的腿伸直,清醒的意识逐渐回拢。
“醒了?”
谈兆天翻身,也醒了。
“几点了?”
程郁多少有点宿醉一夜过后的难受,知道昨天喝得太多了。
谈兆天伸手去床头柜,拿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回:“十点二十。”
又问:“难受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
程郁撑着胳膊起来。
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就滑下去一点。
他低头,见自己身上是光着的,感受了下,心里“靠”了声,扭头问谈兆天:“我昨天又是自己脱的吗?”
脱得连条内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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