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痕发出资深魅魔的怪笑,“不能交换体-液就不能恩爱了?我的好侄子,你自己好生想,好好琢磨。”
他又循循教诲,“我也并没有让你现在就去爬他的床。因为这种不好提的事情,本来就是得等到对方忘得差不多了时,再去和对方和解的。
“一来嘛,那时候对方肯定已经不怎么生你气了,更跟你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在向着你了;二来嘛,显得你一直挂记着那事儿,你对他上心嘛。”
曦雾为之拜服,“我去,这全是套路啊!”
“感情上的套路多着呢。”苍痕抿一口茶汤,“不过你也别光抄我的答案啊,要知道在预言机那里,我是没能成功的。你还是该自己多想,多思考。”
曦雾露出充满“智慧”的表情,“那肯定,我会自己多想、多思考的。”
苍痕数度欲言又止,忽然有点后背冒热汗,“……要不,曦雾你还是少想少思考吧。”
曦雾无比阳光开朗地一笑,“叔,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处好我跟枢零间的关系的!今天就先不跟你聊了,我跟枢零约的时间快到了,我得去洗澡换衣服了。拜拜~”
曦雾带着灿烂的心情离开了。
但他先前忐忑不安、汗流浃背的坏心情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他的倒霉监护人身上罢了。
第37章 就当做是为了我好吗
正午, 四点八直接把曦雾接到了枢零的办公室里。他到的时候,几名身体灰白色的模样似米象的仆从正在上菜。
曦雾拉开椅子坐下。
“枢零,你平时吃午饭都是在你的办公室里吃?不去专门的膳厅?”
枢零淡淡地答:“没有必要。”
枢零的办公室很是宽敞, 与其说是“室”,到不如说是“堂”。
内中的陈设一切从简,只有一些实用的物件, 其余的什么装饰品、艺术品是一概没有的, 这显得整个房间异常的空旷。
唯有角落里的一处, 堆着许多布料、一架子服装设计书、两个立裁人台,活像个铺开的裁缝铺。
四点八在进了办公室后便直奔“裁缝铺”而去, 继续缝制起桌面上未缝完的黑色礼服。
曦雾以前的一个疑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原来枢零穿的衣服都是四点八给他亲手缝的。
这剧情他好像看过, 在《魔卡少女樱》里几乎每一集知世都给小樱缝一套新衣服。而四点八则是每天都把缝纫机踩冒烟, 高高兴兴地给枢零缝出一套皇帝的新装。
在曦雾落座后没多久, 仆从们就将菜上齐了。
一个好消息,他的这份午餐完全符合普通碳基生命的进食标准, 并且闻上去甜度还算合理。
一个坏消息, 他忘了跟枢零说, 他们联盟人是不造杀业吃活物的, 他们向来只吃合成肉、合成果蔬。而如果谁吃了活食,谁就会被认作是有一定的心理问题, 他会被抓走做强制治疗。
听起来联盟似乎有点管太宽, 还管人吃不吃活食。但对联盟人来说,这项规定是完全合理的。
因为他们从小接触到的教育就是这样——我们以步入真正的“文明”,我们已经不再有必要为了一些口腹之欲和猎奇的想法,而去杀害并食用另一条生命。
虽然曦雾以前是一个很喜欢吃动物肉的蓝星人,但现在,他已经在联盟生活了五百多年了。
君子之于禽兽也,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在联盟,合成肉的味道能做到和天然肉一样美味,并且远比之更安全、健康。曦雾当然很乐意接受联盟的该种文化思想,将“吃活食”当做一种既不文明更不卫生的陋习摒弃掉。
枢零在听完曦雾的解释后,他微微点头,让几名仆役上前来将为曦雾准备的大部分菜都撤下了。
曦雾很是歉意,“抱歉,我那时候完全没想起还有这个问题。”
枢零问:“剩下的这部分食物,还够你饱腹吗?”
——什么,枢零他不仅没就昨晚的事刁难我,他甚至还反过来关心我吃不吃得饱饭?
他心里有我!
曦雾抬头挺胸,“没事,吃不饱我可以自己回去再吃点小零食。”
枢零一边用心能摆弄起餐盘中的食物,将那些糖果饼干搭成一座螺旋高塔;一边询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呃……”曦雾微红着脸,视线游移不定,“咱们吃完再说吧。”
“好。”
枢零当即端起盘子,将内中食物全数向嘴里倒去。
“咚。”
曦雾目瞪口呆地看着枢零将空盘子放下。
枢零面无表情,“我吃完了。”他的潜台词是,该你了。
曦雾咽了口唾沫,“我马上就吃完!”
花了两分钟时间,曦雾消灭了剩余的食物。
枢零叩叩桌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了吗。”
曦雾面有菜色地放下空水杯,又向后扭头看向正在吭哧吭哧缝衣服的四点八。
“咳……枢零,那个,你能叫四点八先出去一会儿,等我们说完了它再回来吗。”
枢零答到:“你不必担心它会泄密,你可以信任它。”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曦雾尴尬地甩了甩尾巴,“这是,有些事情,它不适合在有第三方在场时谈论的问题……”
枢零微微皱眉,“四点八,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再叫你进来。”
“呱?”四点八挠着脑袋出去了。
在大门自动合拢后,枢零拍拍桌子,桌子将桌上的所有餐具都“吃”了下去,桌面整洁如初。
枢零凝视着曦雾,“现在,你终于可以说了吧。”
曦雾深呼吸一口气,“枢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曦雾面色凝重,“在以后,在我们两个进行繁衍行为之后,你会把我们的,行为数据,于你们的心灵网络上打包提交给你们的相应科学家进行观览审查吗?”
枢零没半点迟疑地点了点头,“当然。”
曦雾崩溃地抱住脑袋——我就知道!我跟枢零造小毛毛虫的小黄片会被他发出去给别人看!
虽然观看人员是没有性观念的虫族人,更是相关专业人员,但是!
但是这是他们心灵网络上的小黄片啊!那代入感对他们来说,绝对比我们的全息浸入式超梦视频还强啊!
四舍五入不就是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赛博绿了他,我变成一个肮脏的男人了吗!
而且万一他们科研人员觉得“哦呼这小视频看着还挺舒服的,也转发给我的好朋友看看吧”,然后成指数级扩散开了那该怎么办!
那种事情不要啊!成为赛博鸭子什么的我不要啊!
曦雾又接着问出一个更为绝望的问题:
“那在我们两个开工进行繁衍行为之前,你会做一些先期准备工作,比如去观摩别人的,例如我六哥和你的其他族胞进行的,先行的繁衍行为实践数据吗?”
枢零再度果断地点头,“当然,届时你不必担心我不知道该如何配合你。”
呱——!!!!
曦雾的内心底爆发出一声猛烈的惨叫!
同理可得,如果枢零去看晶橘跟别人的“虫族人特供心灵网络小黄片”,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他曦雾被他小时候和他一起玩泥巴的亲哥哥给绿了吗!
那种事情不要啊!成为赛博绿帽男什么的我不要啊!
枢零颇为疑惑地看着面容扭曲、周身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的曦雾。
“曦雾,难道这类行为对你来说,会给你带去一些负面的影响吗?”枢零又摇摇头,“但我想不出它们能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曦雾激动得“唰”一下站起来,他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拍!
“它们当然会给我造成负面影响!而且会对我造成的影响可大了!”
他高举一只手,向枢零罗列起一二三四。
“它们会使我玉玉!会使我一蹶不振!会使我失去男性的尊严,和自信,和功能!
“会使我丧失对未来的期盼!会使我心生绝望或导致轻生念头的出现!
“会使我吃饭不香、睡不着觉、玩游戏不好玩、一口气上不了八层楼、跟人网络对线思路不够灵活、三句话骗不了别人十八万、整个人的精神层次就卡在那里了、再也讲不出单口相声了!”
枢零倒懂不懂,“那听起来,似乎后果很严重。”
曦雾扑在办公桌上,眼含热泪地一把攥住他的手掌,“所以,就当做是为了我好吗,枢零,不要把我们的小视频上传给别人看,你也不要去看别人的小视频啊!”
枢零疑惑得头顶的羽须都在不停地打转,“可是,为什么?曦雾,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为什么会对你造成如此之大的影响?请你说明一个理由。”
曦雾想了想该怎么跟枢零解释这事——不如就从盘古开天、共工撞倒不周山、一场洪水淹了大地伏羲兄妹XX出整个民族处开始说起吧。
“总之,枢零,你作为虫族人可能不是很了解,但你要明白,婚姻是具有排他性的。
“意思就是说,两个人在结婚之后,便只能和他的结婚对象进行繁衍及相关的行为,而不能和结婚对象以外的人做那类事,即使只是和别人打擦边球也绝对不行!
“如果你在心灵网络上去代入体验别人的小视频,那就构成擦边行为了!反过来也同理,你也不能把我们的小视频交给别人代入观看。”
枢零感到些费解,“可那只是一种感官上的代入体验分享而已,实质上,并无任何实际行为的发生。并且,很抱歉,曦雾,我得反驳你一点。”
他猩红的双眼眨了一下。
“当初你与我相协定的合作条款中,只约束规定了我仅能和你进行繁衍行为,但它并没有约束你,你可以任意的和他者进行繁衍行为。
“同时,条款范围并不包括繁衍行为的近相关行为,它仅包含繁衍行为的直接相关行为。
“其次,我得提醒你,以上协定条款仅在我们两方合作顺利的情况下生效。如果我们两方的合作长时间得不到结果,那么你会被撤换掉,换由其他人选和我继续进行这场生育合作实验。
“曦雾,你偏差性的认知需要一些校正。”
枢零的这段官腔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
我俩只是奔着生小孩去的,你别跟我掰扯太多你们联盟人的婚姻上的事。我不会在这方面管你,你也别太束缚我。同时你得记着,如果我俩长时间生不出小孩,你会被我一脚踹掉换个能行的来。
曦雾听完枢零的此番话后,脸上却是笑了笑——枢零会对他说出这种冷冰冰的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才刚认识多久?
况且,曦雾没有忘,更忘不了——对枢零这个虫族人来说,他曦雾是一个可怕的“伪人”。
在越是深入了解虫群的心灵网络后,曦雾就越是发觉话语的单薄。
这种振动声带产生的简陋声波,在使用心语交流的虫族人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虫族人该如何不把他们这些异族人当做是另一个维度世界里的伪人?
就好似一个三维世界里的立体人,去看待另一个二维世界里的扁平人,立体人要如何才能把扁平人当做与他相同等的生命?
曦雾收起先前的那些玩笑情绪,在枢零面前重新端坐下。
他仍旧握着枢零的双手,枢零今天戴了一对纯白的丝绸手套,它们似有似无地服帖在枢零宽大的手掌上,显得既冷淡又暧昧。
“枢零,如果我的运气真的特别倒霉,我实在跟你不适配一直没办法让你怀上,那你离了我去跟别人在一起我也没话说。但是——”
曦雾的拇指在摩挲枢零的手背。
“在那之前,在那种情况切实发生之前,在你正式向我提出离婚、在我们的婚姻关系终止之前,我要求你,你的繁衍行为及相关行为的发生对象只能是我。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我回答你,你还记得当初我是因为什么,才向你提出‘你的婚姻对象只能有我一个人’的要求的吗。”
枢零有些明白了,“你当时说,这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婚姻是一段和谐愉快的婚姻,而只有这样的婚姻才能使我跟你顺利拥有子代体。”
“是的,解释权在我,而不在你。”曦雾紧盯着枢零的双眼,露出微笑,“你知道该如何保证我们的婚姻是一段和谐愉快的婚姻吗?你并不清楚。
“你认为我们的合约只包含‘繁衍行为的直接相关行为’不算,你得听我的,你只有‘听从我的正确建议’,我们才能保证我们的婚姻是一段和谐愉快的婚姻。”
枢零微微皱了皱眉。
曦雾的拇指往下挪,摩挲起枢零右手无名指上的他们的婚戒——这枚戒指的戒面挺大,枢零在戴手套时没法把它裹进手套里。但枢零也没法轻易摘下它,于是枢零婚后的每一双手套,都缺一根指头,他不得不把他佩婚戒的右手无名指裸露着。
然后,曦雾的手心会追逐着他们的婚戒,向着他这根裸露的手指覆盖包裹上去。曦雾内心底的那些浓郁的情绪也会在同一时间将枢零包裹住,使枢零头顶的羽须不断地打颤。
“枢零,你可以放心,我知道‘提建议’的分寸。我知道什么是你会答应的,什么是你不会答应的。就比如我今天对你提出的这个要求,它是你会答应的建议,对吗。”
枢零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垂下眼帘,避开和曦雾相对视的目光。
“……是的,我可以答应。”
曦雾又诚恳地说:“枢零,我从未想过要逼迫你答应我什么,只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向你强调,你的婚姻伴侣只能有我、你必须把我们的婚戒一直戴着、你只能和我有性相关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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