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大宝。”陈芜深情道。
梁昭眼珠子往天花板上转,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对这些话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水泥封心,累觉不爱。
“我也爱你~”她抽了一下鼻子,嗲嗲的说。
奥斯卡快给她颁发一个终身影后奖!
这一句逢场作戏言不由衷的话居然都能让陈芜感动到当场落泪,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情不自禁的吻向她。
一边吻还一边叫她。
“大宝,大宝,我爱你大宝,特别特别特别爱你,真的,这种感觉以前没有过,从来没有,只是对你这样。”
有孩子在,陈芜也没有很过分。
梁昭已经换了一副面孔,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好像也特别感动,哽咽着点头,说:“那你以后也只能爱我一个人,不能有别人,你要是有别人我会很伤心的,我只想你爱我一个,你答应好不好嘛~”
“好,答应你,只爱你一个。”陈芜说的很认真。
梁昭似乎更感动了,扑在她怀里撒娇,“嗯~”
见她这样,陈芜就心疼到不行。
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梁昭脸上的感动瞬间消散,她冲床上的两个孩子扮鬼脸。
宝宝先看见的,哈哈大笑,然后贝贝也看过来,两个就同时笑,后仰着翘起脚丫子。
陈芜回头看她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梁昭趁机从她怀里钻出来,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让孩子们看到我哭鼻子了,都怪你~”
她轻轻捶了两下陈芜。
其实她更想狠狠捶爆陈芜的狗头,狗东西,嘴上说爱她,却连一句‘做我女朋友’都没说,关系都不明确,爱个屁,都是骗人的鬼话,她信了才是彻头彻尾的大煞笔。
“没事没事,孩子们又不会笑话你。”陈芜哄她。
梁昭不依不饶,“怎么不会,你看她们笑成什么样了。”
“好好好……”陈芜一下就嘴笨了。
“哼~”
“小样,还生不生气?”她觉得梁昭偶尔发个小脾气然后再撒一下娇还是挺可爱的。
“生。”梁昭气呼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怎么还生气啊,不是都哄你了嘛。”陈芜不解。
梁昭又哼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试探,“谁让你分手了还留着前任的联系方式,还经常见面吃饭逛街,我还不能生气啦?你就是旧情难忘。”
“什么啊,”陈芜喊冤,“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是没删,是因为觉得认识这么多年了,分了也能做朋友,没必要弄得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老死不相往来,见面是在认识你之前,那时候我在国外也没谈得来的朋友,平时联系的都是工作上的,私下我就不想跟这些人见面吃饭了,所以她约我的时候我才去的,纯粹是无聊,不是因为别的,而且只是吃饭,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什么都没干。”
她解释了一大堆,以为自己清白了,但没有一句是梁昭爱听的。
梁昭这下是真火大了,出言讽刺,“行啊,分手还能做朋友。”
“为什么不能啊。”陈芜表示不理解,她觉得完全能。
“她给你戴绿帽也能忍,你品德真高尚啊,乐山大佛都该给你让位。”
“?”这种暗喻陈芜听不懂。
梁昭把脸一扭,懒得解释。
陈芜只能捡自己听得懂的说:“她是出轨了别人,那时候我也怨过,后来就释怀了,我跟她在一起六年,开始那两年确实很开心,后来基本都在吵架,她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耍性子,然后我就得哄,我都怕了,她喜欢别人了对我来说也是解脱,所以我不恨她,她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也会帮,我觉得这没什么啊,你不能接受吗?可是我对她真的已经没感情了,帮忙只是出于好心,你不应该觉得我这样是个好人吗?都这样了也没有恨对方,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像我这么好的人。”
梁昭从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彻底无语,不过短短一分半钟。
“……圣母见了你都得不喊一声娘。”
“啊?什么意思啊,你别老说我听不懂的话。”陈芜的脑子跟不上趟。
梁昭看她眼神都透着一丝诡异的同情,然后觉得自己这样也挺傻的,陈芜的脑回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样,跟她较真伤的也是自己。
陈芜这话不外乎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假话,陈芜是个人渣,二是真话,陈芜是个煞笔。
“你是好人,大好人。”梁昭最后选择投降。
陈芜高兴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摇头晃脑的哼道:“我本来就是好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我这么好的人你不知道珍惜,还天天阴阳怪气的气我,哼。”
“是我有眼无珠。”
“哼,行啦行啦,我不跟你计较啦,小样,过来,亲一下我。”陈芜嘚瑟到不行。
梁昭不情不愿嘟了一下她的嘴,评价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会开屏的孔雀。”
“啊?为什么?”
“抖着自己的大尾巴四处招摇生怕别人看不见呗。”
梁昭不想逗巨婴了,将所有心思一收,留陈芜在这里陪孩子玩,她拿了衣服到楼下洗澡。
“快点洗啊,我等你睡觉。”陈芜已经洗了。
梁昭走到门口背对她扭了一下屁股,像个调皮蛋,“略略略~~我就不快我就不快。”
“找事啊你。”陈芜都让她气笑了,这个小妖精。
确定梁昭已经下楼,陈芜又陪孩子们玩了一会才拿起手机。
屏幕的蓝光折射在她脸上,立体精致的五官透着冷漠跟锐利。
她给陈丹发了一条消息:“以后不许再跟她提林诗雅,再多嘴我送你去非洲修路。”
然后她翻到林诗雅的微信,这个在她的好友列表躺了十年的昵称,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也舍不得忘记的人,被她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拉进了黑名单。
除了微信,还有电话和邮箱。
梁昭晃荡到一楼,堂屋还亮着灯,梁妈从库房往外搬东西,一地的瓶瓶罐罐,门口那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小心避开这些易碎品,好奇问道:“妈,大晚上你搬这些东西出来干什么啊。”
“洗干净明天用啊。”
辣椒酱能卖钱之后梁妈的积极性是空前绝后的高,她要连夜把家里空的酸菜坛子、腌萝卜罐子什么的统统洗刷干净。
第99章 第99章
梁妈这种大晚上收拾东西的行为总让梁昭想起自己的妈妈,小老太太也是这样,别人闲下来时她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转进来又转出去的,手里总拿着东西,风风火火的,也喜欢晚上打着手电筒去鸡窝那边数数,看回来全没有,少一只都得出门找。
她对梁妈好并不全因为原身的执念,而是从梁妈身上看到了她妈妈的影子,小老太太没满七十就走了,说是想已经去世多年的老伴了,想去那边陪老伴,然后就在某天夜里撇下她走了。
她冷静的为小老太太办葬礼,又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也没有当众掉一滴眼泪。
亲人的离世不是一场大雨,而是一生的潮湿,她的悲痛也只会在以后的每个夜里突然惊醒时才会显露,独自坐在床头泪流满面,她送走了自己的至亲,那座她从小住到大的老屋子已经不再有父母的人声。
回忆往事难免伤感,她双手环胸倚靠在库房的门边,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有新的还用旧的干嘛’换成了别的。
“明天也用不了这么多,现在都快十点了,洗完都不用睡觉了,洗几个先用着,其他的放着过几天再洗吧。”
其实她跟工厂订了一批新的玻璃罐,用不上家里这些旧的了,她只是不忍心打击梁妈的积极性,所以才改口。
她不想让梁妈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好像没用了似的,这也是她以前跟她家小老太太相处得出来的经验。
老一辈人的思维跟年轻人不一样,有时候也真的没必要硬去纠正她们,非要让她们按照年轻人的想法去做,其实只要她们开心就行了。
就像她家小老太太跟她在城里住那一阵时间,闲着没事就去捡塑料瓶,还喜欢坐在快递站门口等别人拆了不要的纸箱,因为堆积得太多拿不动了还知道打电话叫她去帮忙搬回来,她开着一千多万的豪车去给小老太太收纸壳,那真是画面太美不敢看。
她从来没有责怪过小老太太,也没有嫌小老太太给她丢人。
梁妈要清洗的这些旧罐子不放辣椒酱也可以做老坛泡椒或老坛酸菜,家里种的大芥菜已经可以摘叶子了,蒲扇那么大的菜叶子,又肥厚又清脆。
芥菜的缺点就是太苦了,家里除了梁妈就没人吃生炒的芥菜,摘回来也是喂猪和鸡鸭,倒不如弄几坛酸菜,以后还可以做酸菜炒大肠,酸菜鱼、酸菜炒牛肉,为农庄多添几样菜式。
等天气再凉一点还可以做梅干菜、腌大菜头、萝卜干、橄榄菜、泡姜、藠头,罐子的用处还是很多的。
她一边畅想一边跟梁妈说,这个罐子适合放什么,那个罐子又适合什么,好像这十几个老罐子都还不够用。
梁妈高兴的同时还不忘说:“腌这么多酸菜咸菜要很多盐的啊,你那么多钱买盐的啊。”
梁妈就是这样的,舍不得花钱,上回从粤东给她带回来的新衣服也没穿,梁昭还被数落了一番,说她乱花钱,家里衣服多得是,干什么又买新的,还说自己在家也是种地干活,穿不上那么好的衣服,弄脏弄破了又浪费钱。
对这些话梁昭也没有不耐烦,解释说:“你看农庄现在的生意这么好,几天就能把这十几坛的腌菜吃完,供应不上我还得去镇上买腌菜,还不是一样花钱?家里种这么多菜,自己做腌菜能省下买菜的钱,罐子也是现成,就是多买一点盐而已,现在的盐又不贵。”
梁妈当然知道自家做的会比外面卖的好,也省钱,她就是习惯性啰嗦那么几句。
罐子都搬出来了,看梁妈这架势今晚是必须要洗刷干净的,梁昭哪能让她一个人干,就先搬了几个到天井的水龙头下面冲洗。
这些老罐子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放在库房积灰,里面倒是不脏,外面就全是厚厚一层灰垢。
她踩着狗头拖鞋,白白嫩嫩的小腿露在外面,今天新抽上来的井水溅到皮肤上凉飕飕的。
“妈,今年多做点水碌菜吧,我爱吃。”
水碌菜其实就是粤区这边的腌酸菜,洗干净的芥菜用煮开的水烫一遍捞出,芥菜不能烫太久,变色了就要立马捞出才能保证芥菜清脆的口感。
烫过的芥菜放进没有沾过油的坛罐中,等开水晾凉了再倒进去没过芥菜,第二天芥菜就会变成淡黄色,放个三四天就成金黄色,这种程度的水碌菜就很酸了,可以捞出来吃。
跟别的地方不同的是粤区水碌菜是完全不放盐的,而且一定程度上还带着芥菜特有的辣味,有点呛鼻,但跟五花肉炒了就很好吃,没有其他酸菜那么酸,也不咸,清新脆口,怎么做都好吃。
梁昭以前就很喜欢吃,每年秋天她家小老太太都会种很多芥菜,隔三差五就做水碌菜。
水碌菜做起来又不难,梁妈也很拿手,答应道:“得啊,这个做起来方便,家里多得是芥菜,明天我就摘一筐回来做。”
“再多晒点萝卜干和大头菜。”这个她也爱吃,切丝炒肉或者拌上辣椒酱配粥都很好吃。
“这个就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做了,家里的萝卜和大头菜还没长好。”
“我先跟你说。”
“有新鲜的你不吃,非要吃腌过的。”梁妈也只是嘴上抱怨。
梁昭就夸道:“老妈做的腌菜好吃啊,我以前在外面买的就不好吃,还贵。”
简单两句话就能把梁妈哄开心,当妈的都爱听这种话,孩子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会让她们很有成就感,就算孩子想吃龙肉都会想办法弄来。
“在外面花这个钱干什么啊,家里多得是,”梁妈又说她,“想吃打电话回来我做好了让人带给你啊,以前也没见你打回来,我又不知道你想吃,你又不说。”
原身很少给梁妈打电话,即使打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原身很排斥自己的原身家庭,才会将褚絮这种渣人当成是救赎,就算褚絮对自己不好也没有想过离开,忍了这么多年,忍到褚絮出轨,二奶都大着肚子找上了门。
梁昭猜测褚絮肯定不是第一次出轨,只是原身不知道而已。
原身也是个可怜人。
“现在回家了,想吃随时能吃到,都不用打电话咯。”她笑着说。
以前她在外工作,也会很想念家里小老太太做的东西,有次她打电话说想吃炸鱼和葱苗虾饼了,小老太太就真的炸好了给她寄过来。
几千公里,那么远,等她收到的时候炸鱼早就不脆不香了,但她还是热了吃,很大一包,应该有三四条几斤重的草鱼,她放在冰箱里连吃了半个月都没吃完。
一起的还有晒干的鸡纵菌、笋干、菜干、阿胶、党参、红薯干、萝卜干和大头菜。
葱苗虾饼没能寄来,小老太太说快递站的人不给她寄,说里面有面粉,小老太太就只能把炸好的虾饼再带回去了,为此还抱怨了好久,面粉都是炸熟的,又不会爆炸,为什么不能寄。
她还记得有两把笋干特别老,拿刀砍都砍不动,颜色也不对,问了才知道是她爸爸晒的,没蒸过,直接拔了竹笋就整根的晒,被小老太太骂了好久,一直在怪老爸不会弄,还非要揽活,把她的好竹笋都给晒坏了,本来那是很好很嫩的竹笋的,都不能吃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梁昭叹了一声,那些年她在外面拼了命的工作,想往上爬,过年都没时间回家,小老太太嘴上没说,其实是很盼着她能回去的。
只是她那个时候没想过人会撒手就没,想要坐一起吃个团圆饭已经是奢望了。
她对梁妈这么好,也是想弥补遗憾。
洗洗刷刷到十一点多才弄完,就算有遗漏的她也不让洗了,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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