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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他们家附近的地铁站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是最终站，所以不需要担心坐过站的问题， 也有充裕的时间让他们打游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石黑流还是孤爪研磨，竟是没有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游戏机。
“流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孤爪研磨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见人面上的惊讶，他的表情平淡， 调整了一下坐姿， 方便石黑流能靠得更舒服。
“从刚才开始，流就一直低着头， 是有什么心事吗？”
石黑流能有什么心事呢？无非是在思考对方刚才的问题。
以石黑流这个游戏宅的脑回路， 是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发球， 就能让人感到兴奋的。奈何孤爪研磨是他的朋友， 况且石黑流本来就认为在比赛中应该全力以赴，纵使想不明白， 却还是认真地给出了答案。
“如果猫又教练让我在全国大赛中上场，说明他对我的实力足够信任， 到时候我会认真比赛的。”
“……”
“研磨？”
“流……刚才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不然呢？
石黑流的表情是这个意思。
快速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身子向后靠在靠背上，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软软的，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慢了起来。
原来是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吗？
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
“……”
他还以为什么呢？孤爪研磨顿住了。
聪明如孤爪研磨，自然发现了自己对石黑流的态度远比其他人要特殊。但是他想不明白，只是单纯地将这归结于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更正一下，是最好的朋友。
事实上，连孤爪研磨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是因为一些插曲偶然认识的学弟，因为都喜欢游戏，有了些共同话题，所以才会经常聊天。
但是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石黑流有多么特殊。
一切的改变，都来自于那一场练习赛。
莫名其妙被学长抓包，毕竟是来到音驹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石黑流当然会和孤爪研磨抱怨。闲来无事，他便陪人一起去了练习赛的比赛现场。
对手的名字其实孤爪研磨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叫水蛭？也可能是水沼，远远地站在人群的后方，单是看着就知道不好惹。
后来听那个叫潮崎的同级生解释，孤爪研磨才知道对方是高桥的天才，就连足球联合会也公开发表过期待对方的言论，也难怪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这些都和石黑流没有关系，更和孤爪研磨没有关系。安慰石黑流说这只是一场练习赛，因为对方没有准备球鞋，还将自己的鞋子借给了对方。见人一脸感激地看向自己，孤爪研磨的唇角上扬，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流，加油。”
“包在我身上！”
话是这么说，无论是孤爪研磨还是石黑流自己都不觉得比赛的结果会因为突然加入的新人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足球和排球虽然不是同样的项目，但是本质都是一样的，想要在比赛中拿到分数，便要认真地练习。就算是孤爪研磨这个总是喜欢摸鱼的，也会在认真地完成每天的训练计划，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减少失误。
至于天才？
那种和他们不是同一个赛道的“种族”，不在孤爪研磨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
但是孤爪研磨忘记了，“天才”这两个字既然会出现，那么就说明，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能够给他们带来惊喜。
明明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甚至在来的路上才刚了解了足球的规则，对上高桥的“天才”，石黑流的表现却是一点也不输给对方，甚至更加出彩。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在将对手的球抢走之后，石黑流的眉头皱起，一脸迷茫地看向身旁的队友。
“射门……应该怎么做？”
“扑通扑通——”
那一瞬间，孤爪研磨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第一次参加比赛，就从对方的王牌那里抢到了球，现在还想着拿到分数。像是这样的事情，换作是谁都不敢相信，但是石黑流却偏偏做到了。
并没有听话地把球传给队友，大概是在估算和球网之间的距离，石黑流的手指缩了缩，眼睛亮得惊人。
不得不说，石黑流的眼睛是真的很好看，像是清澈的湖泊，虽然清澈，但却看不到底。而当他认真的时候，湖面顿时掀起了波澜，单是看着，便觉得会被吸入其中，最终被水淹没。
那是孤爪研磨没有见过的石黑流，他看着对方上扬着唇角，看着对手咬牙朝人冲了过来，看着队友大呼小叫地让人传球，看着石黑流抬起一脚，把球用力地踢了出去。
球……进了。
进球的瞬间，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比赛之前没有人相信石黑流能进球，就算亲眼看到对方进球，队友的表情也是惊讶的，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归根结底，还是了解不够的问题。
当然，就算是孤爪研磨，在看到石黑流抬脚的瞬间，也曾怀疑过对方能否进球。
“为什么……”
他听到了高桥那个“天才”的声音：“明明大家都说我才是最强的，为什么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家伙却能够打败我？为什么？”
在“天才”的身侧，高桥的队友正在紧张地安慰，毕竟全国大赛的日子就快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可不希望自家的超级黑马因为这种事情怀疑人生，最终影响的也是高桥的排名。
非常自私的想法，但……也是没有办法无视的事实。
“无聊。”
没有心情再看高桥那边的闹剧，孤爪研磨晃了晃头，上前两步走到了石黑流的面前。
“流，累吗？”
听到了他的声音，石黑流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他的表情变化得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按了快进键——像是猛兽被人捏住了软肋，一瞬间，尖利的爪子被收了回去。
然后，石黑流笑了起来，眼中也映出了孤爪研磨的身影：“研磨！”
“……”
“要喝水吗？”
“太感谢了！果然还是研磨贴心！”
“刚才的比赛，尤其是最初的射门，流表现得很好。”
“真的？”
石黑流的眼睛睁大，面上盛满了笑意：“我其实也不懂，只是潮崎学长说过，中传就是要把球传给最有可能得分的那一个，所以我就射门了。”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毛病，细品却能够听出对方的骄傲，以及……对所在队伍实力的不信任。
但因为是事实，所以潮崎只能涨红着一张脸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之后的事情也像孤爪研磨想的一样，打败了高桥的“超级新人”，石黑流自然而然地被人盯上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blue lock的邀请函。
这种事情很正常——就连他这个观众都能看出石黑流在运动方面的天赋，更不用说那些专业的人员了，一切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
总归是有些遗憾。
如果没有潮崎的“小聪明”，孤爪研磨其实打算问人要不要加入排球部的，当然，也只是出于礼貌地问一句，毕竟排球部的新人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况且潮崎让人写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其实看到了，之所以没有告诉对方，不过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而且他也不认为对方一定会答应加入某个社团。
那个时候的孤爪研磨只是看着石黑流着急地想在人群中找到自己，并且单纯地感到有趣，完全没有想到一两个月之后，他会因为一场足球的练习赛，后悔当初没有主动开口。
而在石黑流加入blue lock之后，这种后悔便愈演愈烈，最终变成了连孤爪研磨都没办法描述的形状。
“……”
过往的回忆如同走马灯，在他的面前快速地闪过。看着面前的石黑流正关切地看向自己，孤爪研磨沉默了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要吃什么东西吗？”
“我是有点想……但是研磨应该累了吧？毕竟刚打了练习赛。”
“所以要吃吗？”
“要！”
石黑流的话音落下，视线便和孤爪研磨缠在一起，下一秒，不知道由谁先开始，两个人的肩膀抖动，笑着靠在了一起。
“……”
“研磨。”
“嗯。”
“排球……到底是什么呢？”
“和足球一样，都是社团活动，或者说是体育项目。”
“研磨觉得排球有趣吗？”
“应该算有趣吧。”
“全国大赛会碰到很强的对手吗？”
“虽然和足球不太一样，但是……会的。”
会碰到很强的对手啊……
石黑流点了点头，眼睛也亮了一些。
“会比卢纳他们还强吗？”
“卢纳？”
是说的那个外国选手？孤爪研磨的眉头皱起，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也许会。”
“这样啊……”
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孤爪研磨的发言，石黑流歪着头想了想，再次抬头的瞬间，眼底已然溢满了笑意。
“既然研磨都这么说了，那我说什么都要努力才行。”
TBC.
第90章 总之先做一个话疗大师
话又说回来——
“出线权决定战……又是什么？”
在和枭谷打完练习赛之后的某一天， 石黑流发出了灵魂提问：“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可以去打全国大赛了。”
“这不是快了吗？”
对于石黑流的不解，黑尾铁朗一脸的理直气壮：“只要能够打赢这场比赛，我们就可以参加全国大赛， 也可以碰到更多强劲的对手。”
“……”
意思是还要拿到门票吗？石黑流不理解， 石黑流选择去看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
嗯……孤爪研磨的眼睛转了转，开口说道：“就像BOSS战之前的小BOSS，如果没办法打败对方， 勇者是没见不到最终BOSS的。”
“原来如此！”
“……不不不，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只要流能理解，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
你就宠他吧！
他们会把石黑流抓过来也是有原因的——全日本赛区，东京出线权决定战的最后一场比赛，因为上一场比赛已经输给了枭谷， 所以接下来的比赛才至关重要。
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石黑流的发球已经稳定在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值，虽然觉得让他这么一个新人上场有些早， 但是现在也的确没有其他的方法。
“输给了枭谷？”
石黑流愣了一下。
枭谷……枭谷？
总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
石黑流的表情非常明显，简直就是把“已经忘了枭谷是谁”写在脸上了。见状， 孤爪研磨轻笑出声， 开口说道：“之前的练习赛，流不是见过了吗？”
练习赛？石黑流的表情怔住，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木兔学长？”
“嗯。”
“原来如此……”
原来音驹输了啊。石黑流点了点头。
之前在练习赛的时候， 双方的选手只有一二年级的学生， 至于三年级， 那是一个没有上场。但是因为音驹这边有几个二年级的正选，所以最终由音驹拿下了胜利。
当时的练习赛， 从头到尾石黑流只对赤苇京治一个人有印象，至于木兔光太郎， 那是比赛之后才认识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力，单纯地认为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学长。
现在看来……好像实力很强？
“所以这就是你们把我喊过来的原因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新人，不至于重要到这种程度吧？”
“一方面是为了让你的发球派上用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全国大赛的氛围。”
石黑流说得没错。
就算输给了枭谷，音驹也不至于让他一个新人救场，更多的是为了让他了解一下全国大赛的对手都是什么样的实力。
“教练已经决定让你在第一场比赛以先发的身份上场，提前了解对手的实力，对你没有任何的坏处。”
原来是猫又教练。石黑流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先发？”
让他做先发？真的假的？
“是因为我没有拿到更多的分数吗？”
“……”
并没有等其他人回答，灰羽列夫的拳头攥紧，用力砸在自己的膝盖：“如果我能多拿几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拦下对方的扣杀……”
“没有那么多如果不是吗？”
“……”
是石黑流。
“足球也好，排球也罢，想要拿到分数，当然离不开队友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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