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见秦越转身走了，收回视线对李永超笑了笑：“没事，副队长再见。”
说完，他往前跑了几步，追上秦越。
走在旁边的陈宇熙默默退后几步，给他们让出位置。
李永超在原地一脸懵，因为秦越表情比较冷，看起来不大好接触，大多数人都会来找他这个副队长询问事情，很少有人会去找秦越。
这个新人怎么大胆？
见陈宇熙退下来，他拍拍对方肩膀：“怎么回事，这两人认识？”
陈宇熙说：“你没看论坛？”
“我看那玩意干嘛？”
陈宇熙：“自己滚去看，别问我。”
“嘿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李永超对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声，转头就把这件事扔在脑后，哪还记得看什么论坛。
看着前面两道并肩走着的背影，陈宇熙叹了口气。
人人都以为这两个人是好兄弟，只有他这双眼睛看穿了一切，偏偏他还啥都不能说。
都快把他憋坏了。
*
“哥，你等下要去干什么？”程砚背着手，跟在秦越身边。
秦越目不斜视：“拿东西，吃饭。”
“刚好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呗。”程砚蠢蠢欲动。
秦越打开更衣室的门，这才看了他一眼：“我跟我室友一起。”
知道这是变相婉拒的意思，程砚没那么厚脸皮，尴尬地哦了一声，不再纠缠：“那我走了。”
秦越没说话，眼睁睁看着程砚打开门走了出去，心里突然又开始烦躁。
把人赶走的是他，人真的走了又想要对方留下来的也是他，秦越现在真的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天是新生军训的结业汇演，结束后就相当于军训结束了，第二天就要正式上课。
刚好篮球队也要开始训练，训练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学校的篮球场很多，但打篮球的人也多，基本上天一亮就有人打了，没几个空的场地，不过校队有专门的训练场地，不用特地早起占位置。
李永超把新队员拉进群，发了条通知：“从明天开始训练，时间是早上六点半，新队员把课表发我一份，早上一二节有课的可以不用来训练。”
程砚他们专业课多，但比高中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周二和周三有早课，这两天可以不用去。
第二天是周一，他六点就起来了，先去食堂买了早餐，才匆忙赶去体育馆。
他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了，还差一分钟到六点半。
李永超调侃道：“来的时间真准，你还买了早餐？训练前最好不要吃东西。”
程砚看了看手里的袋子，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点了下头：“……嗯。”
他往周围看了一圈，问：“队长呢？”
李永超说：“你找队长干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有啥事可以跟我说，他要等会儿才来。”
程砚摇头：“没什么，我就问问。”
李永超没在意，对众人说：“你们先热热身，等下开始正式训练。”
众人排成一条线，一起绕着篮球场跑，没多久就浑身都热了起来，程砚是容易出汗的体质，跑得脸蛋红扑扑，二十圈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
李永超悠哉哉地坐在场边，余光瞥见秦越和其他老队友到了，笑得奸诈：“来了啊，你们看，像不像当年被抓着练的我们。”
秦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在程砚的脸上停留几秒，声音不咸不淡：“差不多得了，他们跑了几圈？”
他一发话，李永超不敢说什么：“二十圈。”
秦越：“热身十圈就够了，留着体力用来训练。”
李永超挠挠头：“哦。”
热身完毕就是正式训练，第一天大家还不熟悉，互相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就是练手感，每人一个球练习投篮。
偌大的体育馆里，一时都是篮球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程砚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跑到一边，把自己买的早餐递给秦越。
秦越看着他：“怎么了？”
程砚懊恼地皱起眉：“早饭，我不知道你会这么迟才来，好像有点冷了。”
或许是刚跑完步，他的脸愈发白净莹润，睫毛被汗珠打湿，显得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鲜艳红嫩的嘴唇，有种让人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秦越不自觉盯着他的开开合合的唇瓣，程砚说完后抬起头，他才移开视线：“以后不用给我买早餐，训练之后大家一起去吃。”
“啊，是这样……”程砚攥了攥，似乎要把东西收回去。
“除了今天。”秦越将他手里的袋子接过，“谢谢你的早饭。”
程砚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李永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在干嘛？”
秦越面不改色，程砚也努力保持淡定：“我在问队长一些问题。”
李永超一直走到他们近前，语气严肃：“问完了吗，问完就去训练，不许偷懒。”
“问完了。”说完，程砚拍着球乖乖跑走。
李永超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转头发现是秦越，嘿嘿地笑：“怎么样，队长，我刚才是不是树立了一个极其威严的副队长形象。”
秦越没理他，自顾自走出场外，在长凳上坐下，李永超这才发现他手里多了一个袋子，凑上去：“这是啥呀？”
秦越：“没见过早饭么？”
李永超：“……”
见是见过，可这东西不是程砚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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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超：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第35章
篮球队的训练强度不大, 早上是从六点半训练到七点半，下午是从五点到六点，他们本来就基础很好, 就差一些磨合和练习，熟悉之后，基本上都是采用分组对抗的形式。
新队员和老队员加起来一共三十人, 分为三组，每组十人，打5V5的全场。
程砚被分到了秦越那组，秦越虽然身材精瘦, 不是特别壮实，但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的核心和爆发力很强，一般打前锋。
而程砚的优点是投篮准, 传球灵活，被安排在了后卫的位置。
篮球运动不是单单靠一个人的能力, 而是团队配合，因此他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快速磨合。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队里的人基本熟悉起来了, 坐在一起休息聊天, 商量着去哪吃早饭。
“我记得东门那边有家粉店不错，去吃粉吗？”
“昨天才吃过，换点其他的吧。”
“……”
一群大老爷们刚运动完, 身上都是汗臭味, 只有秦越身边能坐, 程砚磨磨蹭蹭, 在他身边坐下, 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我能坐这里吗？”
秦越点了点头。
坐下没多久，程砚突然问：“你渴吗？”
“还好。”
程砚站起来：“我好渴，我去拿瓶水。”
说完就跑走了，不一会儿，他抱着两瓶水回来，将其中一瓶递给秦越：“哥，给你。”
“其实我不用的。”说是这么说，秦越身体还是诚实地接了，李永超突然探头过来，酸溜溜地说：“为什么队长有，我没有。你帮我去拿瓶呗。”
程砚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越直接踹了李永超一脚，冷声道：“自己没腿吗让别人给你拿。”
李永超幽怨地看着他：“果然是有新人就忘了旧人，不就拿瓶水的事吗。”
他还想再说两句，陈宇熙跑过来把他拉走，压低声音道：“活该，这么多次都不长记性，这回被队长骂了吧。”
李永超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啊？”
陈宇熙直接把帖子甩他脸上，标题抓人眼球——
【我怎么感觉信院系草在追经管院校草？】
因为带上了两个人的热度，这个帖子已经有了几百层的回复，而且还在不断叠加。
【我是楼主，这几天一直看见程砚给秦越送早餐，他们又不是一个院的，课也不一样，有必要天天送早餐吗？然后我发现程砚进了校篮球队，秦越是不是校队队长啊】
【我记得之前有人说他们认识，没想到关系这么劲爆】
【秦越这么高冷，肯定很难追吧】
【这不是难不难追的问题，你们居然不惊讶吗？这两人搞内部消化了】
李永超一个铁直男差点把眼睛瞪出来，陈宇熙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跟手机屏幕面面相觑。
陈宇熙回去的时候，发现秦越一个人坐着，程砚已经不在了。
他问：“程砚人呢？”
秦越拿着矿泉水瓶：“他临时有事，不跟我们一起。”
见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陈宇熙忍不住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你们在一起了？”
秦越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掩饰过去：“你听谁乱说。”
见他这样，陈宇熙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我看出来的啊。”
说着压低声音，“不过我觉得两个人谈恋爱，还是要平等尊重，有来有往，你老是让程砚帮你买早餐算什么事，你不会没送过他东西吧。”
陈宇熙初中是在国外读的，因为见识过许多这类人，接受能力比较强，对同性恋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秦越只能澄清：“我是直男。”
陈宇熙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程砚看起来这么乖，你别老是欺负人家。”
要是平常他才不敢用这种口吻跟秦越讲话，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感觉程砚为人温和，性格也软，应该不是那种会骗人感情的人，说不定是误会呢。
秦越也想起了一件事，程砚家境不好，只能靠直播赚钱，还每天给他买早饭，带零食，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程砚来说，可能要辛辛苦苦直播几小时才能赚回来。
他想了想，直接给程砚转了1000过去。
正走在路上，看到这条消息的程砚：“？”
他问：“你突然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秦越敲字：“早饭。”
“不用啊，反正我每天都起的挺早，本来就是要去食堂吃早餐的，而且那些东西也不值钱。”程砚回复完，直接把这笔钱退回去了。
收好手机，他推开奶茶店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人。
程砚扬起笑容，在他对面坐下：“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找我玩了？”
郁忆安说：“也不知道是谁高考过后就没联系我。”
程砚心虚：“这不是太忙了嘛。”
他高考完之后一直在补直播时长，还要锻炼，刚好郁忆安出去旅游了，他就没主动联系对方。来了S大之后，又加入了篮球队，渐渐忘了这回事。
郁忆安却没继续纠缠，而是问：“你和秦越怎么认识的？”
程砚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郁忆安：“要不是室友让我一起吃瓜，我都看不到那个帖子，你在追秦越？”
“什么帖子？”说完，程砚才反应他最后说了什么，瞪大眼睛，“谁说我在追秦越了？”
“那你整天给他送早餐？”郁忆安说，“我知道你人好，之前高中就经常帮我带，但秦越跟你住得这么远，你特意给他送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他的语气很温和，真诚地看着程砚，像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程砚不知不觉就被他带了进去，点头：“是，我之前因为一些事，骗了他。”
他不想把女装的事情说出来，暴露自己直播的事情，只说：“我跟他在游戏里认识，他以为我是女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郁忆安这么聪明，程砚相信他肯定听懂了。
果然，郁忆安直白地问：“他喜欢上你了？”
“嗯……”程砚说到底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有些难为情，“我当时也不知道。”
程砚的心思很好猜，郁忆安跟他相处了几个月，差不多摸透了他的性格：“那你做这些的意思是跟他道歉？”
程砚点头。
郁忆安无奈道：“可你现在的行为看起来不像在挽回这段友谊，而是在追求他。”
程砚一脸震惊：“我是男的，我追求秦越干嘛？”
郁忆安把论坛里的言论给他看：“不止是我误会，大家都误会了。我觉得是因为你没有找对正确的方法。”
程砚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办？”
“既然他觉得你骗了他，那你就还他一段感情。”
程砚无助地抱住自己：“我又不是女的，我可还不了啊。”
郁忆安一头黑线：“不是让你还。”
“你只要帮着牵线搭桥，给他介绍对象就行，到时候他忙着谈恋爱，肯定很快就会忘了这件事。”
程砚眼睛一亮：“有道理。”
聊完之后，两人一起在校园里逛了一下午，临别时，郁忆安跟他说：“论坛上的事我来处理，你安心按计划来。”
程砚点点头，跟他挥手告别，心里想，郁忆安真是个大好人。
当天晚上，学校论坛多了好几个讨论程砚身边的人是谁的帖子，后来发现是建筑学院的院草郁忆安之后，纷纷怀疑程砚放弃追求秦越找新欢了。
他们也就是仗着匿名说一说，结果没过多久，正主亲自登场，郁忆安说自己是程砚的高中同学，两人是好朋友的关系，至于秦越也一样，大家都是直男，别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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