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正要走进去,程砚突然停了下来,挣脱他的手:“这不是我家。”
“我知道。”秦越说,“这是我住的地方。”
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程砚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你把我带到你家干什么?”
秦越:“你那里不方便。”
原来他一开始说的不方便是这个意思。
可是为什么会不方便?
以程砚现在迟钝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问题。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十二层,这一层楼只有一户,秦越按了指纹,拉开大门走了进去。
程砚站在原地没动。
秦越:“快进来。”
“还是不了吧,住你家多不好意思。”程砚想退回电梯,转头一看,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要是早一点走就好了。
秦越直直地看着他:“你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
程砚忙不迭地说:“我可以让室友帮忙……”
“你室友不用上课吗?”
程砚被他问得一噎,他打算喝完药就睡觉来着,哪里需要室友帮忙。
“我已经给辅导员发消息请假了,你的假条我也会帮你搞定。”秦越语气越发柔和,“就当帮我的忙好不好?你身边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秦越难得放低姿态,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程砚其实已经有些软化了。
可他还在生秦越的气,如果这次承了人情,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发作。
程砚纠结来纠结去,快把自己绕晕了。
最后还是秦越看不过去,把他拉了进来,大门咔哒一声关上,程砚后知后觉地提起警惕。
秦越说喜欢自己,那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是很危险?
可是门都关上了,秦越能放他走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把药往客厅的桌子一放,说:“你先去洗个澡,柜子里有一套新睡衣,我去厨房给你做早饭。”
闻言,程砚一阵紧张:“为什么要洗澡?”
秦越诧异道:“你打完球不会洗吗?”
洗是会洗,但他想的根本不是这个,程砚尴尬地一阵脸红:“……会。”
是他龌龊了,把秦越想的太变态,人家能对一个病人起什么歹念。
秦越看出了他的想法,难得没有逗他,只说:“洗完了就来餐厅吃早饭。”
程砚乖乖点头,先去秦越的卧室拿睡衣。
这套房子是大平层,采光很好,面积也大,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的类型,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租金肯定不便宜。
程砚找到主卧,推门进去,里面还是一样的风格,但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被子没叠,东西也没整理,有点乱,好在没有脏衣服。
秦越显然也想起来了,程砚进去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秦越的视线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程砚的脸上,略微不自然地说:“我平时不这样,今天走的太急了。”
“你不用解释。”程砚眨眨眼,“我们宿舍那三个比你这乱多了,臭袜子堆几天才洗。”
秦越皱了皱眉,没说话。
程砚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轻咳一声:“你的睡衣在哪?”
“里面有个衣帽间。”
他直接帮程砚把睡衣拿了出来,还拿了一块大浴巾和一双拖鞋:“都是新的。”
“谢谢。”见秦越还在旁边站着,程砚问,“你租这套房子每个月多少钱?”
秦越:“还好,一个月五万。”
程砚心神恍惚。
他每个月直播赚到的钱可能只住得起这里的厕所。
放在上辈子,要是他妈知道他一个月花五万租这么大的房子住,就算再宠他也会骂他一顿。
秦越看懂了他的表情,不愿意再打击他:“快去洗澡,你不难受了?”
房间里很暖和,不吹冷风好像没那么晕了,但怕病情加重,程砚还是老老实实进了浴室,将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和短裤,明明是为了方便训练,却成了加重他感冒的一根稻草,冷风专门往袖口和裤腿灌。
程砚先把秦越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篮子里,然后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是跟秦越的分开放的,放在一旁的脏衣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衣服全都脱了,身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熟悉,来自于秦越的外套。
明明大家都是用洗衣液洗的,怎么秦越的就这么香。
程砚在手臂上嗅嗅,又拿起刚脱下来的外套闻了闻,果然是一样的气味。
秦越的味道怎么还沾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门把被人转动,秦越走了进来:“忘了说了,热水器没开……”
话音戛然而止。
程砚从外套里抬起头,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空气中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一瞬,秦越懒洋洋地挑起眉:“你这是……”
程砚看了看手里的外套,火急火燎地扔开,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一张脸涨红得像番茄,急急忙忙把外套捞回来挡在身前:“你这人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抱歉,我一般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忘了敲门。而且我没想到你脱的这么快。”
程砚视线闪躲,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衣服:“你先出去。”
“好。”秦越答应的很快,“我来是想告诉你,热水器还没开。”
“嗯。”
等人走了,程砚把外套直接扔进篮子里,光着屁股跑去将门反锁,确认秦越进不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为什么他每次出糗丢人,秦越都会在现场。
程砚把热水器开关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
这个澡洗了很久,等他穿上睡衣出来的时候,秦越已经做好早饭了。
香气从餐厅传来,程砚随便擦了擦头发,几步走过去,却没以往那么急切:“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
“一个人住久了就会了。”秦越说,“怕你没胃口,只给你煮了点粥。”
发烧容易引起食欲不振,程砚现在看见吃的确实有点吃不下,谢谢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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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程砚正打算在餐桌前坐下, 一只手拦了过来,秦越皱眉看着他:“怎么不吹头发?”
“一下就干了,懒得吹。”程砚说着朝桌上努努嘴, “再不吃就要凉了。”
“凉了我给你热。”秦越拉着他离开餐厅,语气不容拒绝,“现在先吹头发。”
程砚还想狡辩几句, 被他堵了回来:“别忘了你还在生病。”
程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就是湿着头发睡觉的,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才感冒了?
“在想什么?”
秦越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程砚盯着他手里的吹风机, 说:“我来吧,不麻烦你了。”
秦越没有理会, 朝旁边的凳子示意:“坐下。”
打开开关,暖风从吹风筒中源源不断地吹出, 程砚坐在凳子上,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发顶, 轻柔拨弄着他的头发。
只是吹个头发而已,细心得简直像在做一件精致的手工制品。
手指从发缝间缓缓穿过,混合着暖洋洋的热风, 程砚本来就脑子发热, 吹着吹着困意上涌,脑袋越来越往前倾,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把头抬起来一点。”
“程砚?”
秦越叫了几声都没见他有反应, 低头一看, 某人眼睛紧闭, 双颊酡红, 睡得香喷喷。
从他这个角度, 可以看见程砚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乖乖地垂着,皮肤白嫩,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
秦越一阵好笑,轻轻拨了拨程砚的睫毛,见他还是没有要醒的预兆,调低风速继续帮他吹头发。
结果程砚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有几次差点歪到一边,秦越看得心惊胆战,怕他从座位上摔下去,干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果然,这样一来程砚就老实了,乖乖缩在他怀里。
这么近的距离,刚洗过头的香气更加浓郁,程砚的头发很多,又细又软,明明这款洗发水秦越自己也用,但他还是觉得程砚的最好闻。
吹干之后,秦越把吹风机放在一边,正要将人叫醒,程砚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根本没意识到,突然把脸埋进了秦越身上。
秦越喉头一紧,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要是再下一点,就危险了。
夏天本来就穿得单薄,再加上为了训练,他们都是轻装上阵,秦越现在就穿了一件短袖,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他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皮肤和呼吸间的热气。
而且程砚小巧的鼻尖刚好戳在他的腹肌上,痒痒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程砚后颈,握住后缓缓往后带。
刚拉开,程砚就睁开了眼睛,眯瞪瞪地仰头看着他:“唔……我睡着了?”
秦越一动也不敢动,机械般地点头:“嗯。”
程砚将视线收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平视的位置是秦越的腹部。
这个位置十分耐人寻味,低下头就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再加上放在脖子后面的那只手,很难不让人多想。
程砚微微启唇:“你的手……”
秦越这才反应过来,像被烫到一样,火急火燎地把手移开:“你刚才睡着了,我想把你叫醒。”
程砚这次终于看见了他的反应,通红的耳根,不自然的视线。
原来秦越也会害羞。
他还以为这人只会耍流氓呢,原来还挺纯情的。
“头发吹完了吗?”程砚问。
秦越还在想该怎么解释,没想到程砚问完那句就不问了。
他将手收回来,喉结动了动:“好了。”
“那可以吃粥了吗,我都要饿死了。”程砚声音软软的,因为感冒鼻音很重,听起来不像询问,更像是在撒娇。
秦越最受不了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下意识在程砚头上揉了一把。
“可以,我去帮你热一热。”
两人从卧室走到餐厅,桌上的粥已经不冒热气了,但碗壁还是热的。
程砚头发短,吹头发也就用了几分钟,现在放了一会儿,粥的温度刚刚好,不需要再热一遍。
他在餐桌前坐下,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秦越的手艺说不上差,也不算好,但因为做的是最普通的白粥,对厨艺的要求不高,总体来说还不错。
然而程砚生病没胃口,一碗粥只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
秦越也没强求,让程砚就着温水把药喝了,催他去睡觉。
这套大平层是四室两厅的户型,秦越住的是主卧,剩下三个房间都是空着,他选了个离他最近的房间,帮程砚铺好床,打算让他睡在这里。
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程砚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上前帮忙:“我来吧。”
秦越拒绝道:“你生病了就乖乖坐着,我来。”
说话间,程砚又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就收到了秦越谴责加不满的眼神,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实回到沙发上坐好。
秦越铺床的动作十分熟练,程砚想起秦筱雨曾经跟他提过,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从小到大他们兄妹俩很多事都是自己做的,独立能力很强,尤其是秦越,除了自己,他还要管妹妹。
他在一旁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很快把一切都搞定了:“床单和被子都是新买的,我之前洗过一遍,不用担心会不干净。”
程砚:“我又不是豌豆公主,皮糙肉厚的,能睡就行。”
秦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皮糙肉厚?”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程砚把他的手打开:“不许掐我脸。”
秦越也不知道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没有,催促:“快睡吧,鼻子不通就别说话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程砚闷声闷声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爱。每一句话都像在糖水里泡过,又甜又软。
比开了变声器后的女声,更让秦越心动。
程砚在床上规规矩矩地躺下,秦越帮他掖了掖被角,像包煎饼一样将他整个人裹好:“睡吧,吃午饭我会叫你。”
“好。”程砚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他实在困倦得不行,刚才和秦越说话都废了不少的力气,眼皮像被胶水黏住,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困意打败。
沾上枕头没多久,他就闭着眼睡着了,速度快的出乎秦越的意料。
看了一会儿程砚安静的睡颜,秦越将房间的门轻轻带上,去为程砚准备午饭。
医生说了要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秦越干脆叫人送了一条鱼过来,中午给程砚做清蒸鱼吃。
这道菜不算高难度,秦越特意从网上找了菜谱,先研究了一会儿,等送鱼的人到了之后,正式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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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前两天的更新我这几天尽力补上orz
第45章
程砚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生病的感觉很不好受, 尤其是感冒把鼻子都堵住了,熟睡中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又梦到了他的家人。
他妈在梦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说很想他, 他爸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哥什么也没说,只用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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