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更是吓得惊叫连连,又有些疑惑:“可衍哥儿自幼体弱,他也没学过武啊。”
刘彦池笑道:“干娘,你就别谦虚了,如果顾兄都不算习武,那天底下就没有能习武的人。”
刘妈妈还要再问,被顾清衍打断。
“娘,你别听他瞎说,他说话太夸张了。”
又转移话题:“我睡了多久,外头情况怎么样,白主簿可伏法了?”
他实在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秒变武林高手,打完又恢复原形,现在让他出去跟人打架,估计连刘彦池都打不过。
“你昏睡了三个时辰,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
刘彦池显然也不太清楚,犹豫道:“别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姓白的主簿是被抓了,百姓知道他跟山匪勾结,害死了那么多人,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子,我还去看了一眼。”
顾望晴开口道:“大山哥从衙门得到了消息,我们村才知道这事儿,真没想到县衙的官大人,居然为了钱做出这样的事情。”
“幸亏县太爷英明,发现了他们的诡计。”刘妈妈补充。
顾舒颜也说:“大山哥说,那个姓白的肯定完了,县太爷不会放过他。”
顾清衍听见白主簿已经被抓,先松了口气,但其他事情眼前四个人都不清楚。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声响。
顾清衍抬头看去,却见曹宝珠带着四个男子走过来。
四个男人长成一个模子,手里头都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爹,大哥二哥三哥,这就是顾小公子,这次多亏他以身犯险,我们才能找到地方,救出你们。”
“顾小公子,大恩不言谢,请受曹某一拜。”
曹家父子也是实诚人,跪下来就碰碰磕头。
看得出来他们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沧桑瘦削,幸好被救出来后精神头不错。
顾清衍连忙阻拦:“曹大伯,三位曹兄,不必如此。”
“小公子,若不是你,我们父子肯定会死在山里头,你救了我们的性命,以后不管何事情,你招呼一声,我们父子万死不辞。”曹父坚持道。
三个儿子更是拍着胸脯:“顾小公子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我们,我们若是不报恩,那才是狼心狗肺。”
“小公子以后尽管差使。”
“在陵川县上,我们曹家说话还有几分用处。”
看得出来,曹家父子经此磨难,但性格爽朗,很讲义气。
顾清衍却摇头:“四位不必谢我,要谢的话该谢曹姑娘,若不是她不信你们会死,执意告状,求得县令帮忙,光凭我一人能做什么。”
“曹大伯,三位曹兄,曹姑娘勇气可嘉,孝心可鉴,实属难得。”
曹父朗声一笑,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疼爱:“宝珠拳拳孝心,我自然会记在心里,但小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们也必不能忘。”
想起被关在山洞中暗无天日的时间,曹家父子对妹妹和顾清衍的感激达到了顶峰。
顾清衍又问:“大伯,你们被抓后到底去了哪里?”
曹父叹了口气:“怪我自大,以为凭着父子几个身手好,就不用怕山匪,哪知道我们一出门,后脚就有人把消息传出去。”
“那该死的白瑜,真该把他千刀万剐,就因为几个钱,他害死了那么多人。”
“幸好洪县令英明,否则如此下去,都不知会再死多少人。”
曹父解释道:“山匪见我们父子身强体壮,便把我们卖给了邪教,让我们进山挖坟。”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坟头,我们挖了十数天,光挖地道了,一件陪葬品都没看到。”
“那群邪教徒简直不是人,没日没夜的让我们干活,每天就吃清汤寡水的,好些人干一段时间倒下后就再也没起来。”
“他们将死人丢在山窝窝里,连埋都不给埋。”
话里的残忍让在场的都沉默下来。
曹宝珠怕父兄伤心过度,低声道:“幸好现在找到了,洪县令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一开始我们还想着反抗,在山洞里干活的都是男人,我们心想这么多人,手里还有锄头,一起反抗说不定能逃出去。’
“但是——邪教徒会妖法,谁敢反抗,还没动手就会被发现,七窍流血而死。”
顾清衍心头一跳,想到了祭台里的场景。
刘彦池忙道:“我一开始也觉得他会妖法,后来顾兄告诉我,他们不会妖法,只是用了毒药,那些人是被毒死的。”
“我们当时不知道,真以为他们会妖术,就不敢反抗了。”曹父没反驳。
“但是那墓穴很古怪。”
提起这事儿,曹家父子脸上浮现几分害怕。
顾清衍拧眉:“墓穴有什么不对吗?”
曹父低声道:“那墓穴,似乎会跑。”
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却都露出不信的神色。
曹大哥连忙开口:“你们别不信,是真的。”
“有一次我们明明挖到墓室了,就差那么一点,一眨眼功夫又没了。”
“而且我们偷听到那群邪教徒也在议论此事,说要用童男童女献祭,才好换什么东西。”
顾清衍下意识的握住玉印。
他也不信墓穴能跑的话,猜测会不会是底下氧气稀少,所以父子四人产生了幻觉。
曹家父子似乎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情,脸色都不好:“他们到底要什么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邪教徒不跟我们说话,也不在我们跟前商量重要事情。”曹父摇头。
“小公子,此事你不要再问了,那山里头很是古怪,以后我们都避开走,千万别再去了。”曹父连声劝道。
顾清衍眼神一动,他是很想再去看看的。
看看怀王墓到底是什么,那群邪教徒到底在找什么。
刘妈妈发现了他的心思,连忙道:“衍哥儿,听见没有,你不许再去。”
不等顾清衍解释,刘妈妈就坐在他身边抹眼泪:“都怪我没用,也不是你亲生的母亲,如今说话你也不爱听了,与其如此,我倒不如回青州府,省得让你碍眼。”
即使知道刘妈妈故意这样说,顾清衍也受不了。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
顾清衍只能妥协:“我不去总行了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去。”
“那你说话可得算话,不然……”刘妈妈想说个严重点的惩罚,却又不敢,怕成真。
顾舒颜忽然开口:“不然就变成小狗。”
刘妈妈扑哧一笑:“舒颜说得对,不然你就会变成小狗。”
顾清衍能怎么样,只能乖乖答应。
曹家父子探望过后,硬是将礼物都留下了,他们四个力气大,刘妈妈根本推不过。
顾清衍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全了,立刻就能回家。
刘妈妈却不放心,梅岭村连个大夫都没有,万一出事,他们哭都来不及。
好说歹说,决定先在镇上住两天,观察观察,确定没事再回家。
刘彦池一听这话,死皮赖脸的跟上去。
四个人不肯让顾清衍提东西,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倒是顾清衍两手空空,很不自在。
顾清衍溜溜达达,殊不知洪县令那边已经乱套了。
第28章 太平教
“大, 大人,那墓穴消失了。”禀报的差役因为害怕,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洪县令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消失了?”
“墓穴, 山里头的墓穴消失了。”
洪县令不信, 邪教信徒骨头硬,活着被抓的都服毒自尽, 可被抓的山匪不少。
据他们交待, 这些年俩山匪与白主簿里应外合, 做的是断路修罗的买卖。
可惜陵川县是个穷苦的地方,商队稀少,他们靠打劫弄到手的钱财并不多。
一直到半年前, 这群邪教徒出现。
邪教徒要在山里头掘墓, 找什么宝贝, 需要大量的人力。
山匪打不过, 只能将地盘让出来, 转身劫掠青壮年卖给邪教,还能赚一笔。
邪教出手十分大方,从不拖欠银两, 长此以往, 山匪就成了邪教的打手,双方平安无事。
可现在, 下属来报,挖了半年的古墓说消失就消失了?
洪县令亲自进山洞查看, 得到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这座山里头的墓穴真的消失了,连着那个古怪的祭台一起,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山洞变得空荡荡的。
“方才属下正在收拾善后,谁知道一转身, 祭台就凭空消失了。”
“大人,莫非真的有鬼。”
“醒来的少年少女都说那左护法会妖术,难道是他回来了?”
洪县令脸色一沉:“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不过是江湖把戏障眼法,你们都是衙门中人,如何能信这些假把戏。”
声音严厉,但洪县令心底也惴惴不安。
“大人,外面来了一群人,都挂着银鱼袋,说要接管这里。”
洪县令脸色微变。
他急匆匆往外走,依稀看到为首的男人穿着黑底暗红刺绣长袍。
顾清衍得到了大老爷的待遇。
刘妈妈变着法子做好吃的,恨不得一顿将他补成大胖子。
两个妹妹就跟贴身小丫鬟似得,他走哪儿就跟哪儿,生怕一个眨眼,顾清衍又跑了。
顾清衍一开始乐在其中,过了两天就受不了了。
“二妹三妹,我都说了不会乱跑,你们总不能哥哥上个茅厕,都要在外头守着吧?”
顾望晴脸色一红。
顾舒颜却理直气壮:“哥哥撒谎,在我们这儿已经没信用了。”
妹妹这么说,顾望晴也忍住害羞,坚持道:“大夫说哥哥失血过多,得好好补补,不然容易晕倒。”
“是啊哥哥,万一你掉进茅厕怎么办?”
“扑哧。”刘彦池在旁边偷笑。
顾清衍拿她们无可奈何,只能拿出自己的书本来。
“咚咚。”
顾望晴过去开门,却是个熟面孔:“大山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陵川县的大英雄。”
顾大山还穿着衙役的制服,进门就打趣:“堂弟,这次你可立下了大功,如今走在街头上,问十个百姓,十一个都知道你的名字。”
“为啥有十一个?”顾舒颜好奇的问。
“有一个还在肚子里,就整天听爹娘念叨,能不知道?”顾大山笑道。
顾清衍无奈:“哥,连你也取笑我。”
顾大山连忙解释:“我可不是取笑,我是真心佩服。”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县衙主簿,竟然勾结山匪,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来,十来年时间里,死在他们手中的百姓不计其数。”
“不瞒你说,我们梅岭村也曾有两位叔叔,死在了大山之中,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顾大山严肃起来,深深作揖:“清衍,我替陵川百姓,替整个顾家感谢你,若非有你,他们还会继续害人。”
顾清衍一把将他搀扶起来:“哥,自从我回来,你跟大伯对我照顾有加,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刘妈妈也在后头说:“是啊,都是一家人,可不许这么客气。”
顾大山哈哈一笑,拍了下脑门:“看我,县令大人知道我也是顾家人,特意派我过来请你。”
“洪县令已经回来了?”
顾清衍正好也满肚子的问题等着问洪县令。
宅子距离县衙近,顾清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衙门。
还未进门,他就发现县衙大变样了。
顾大山解释:“白瑜的爪牙都被抓了,但凡跟山匪有牵连的,都已经下狱。”
洪县令早有计划,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如此原来,陵川县县衙居然被清空了大半。
顾清衍一路到了后宅,这才见到洪县令。
“草民参见大人。”
洪县令你让他行礼,招手让他坐下,又屏退左右。
“顾清衍,那日你在山洞之内与那位左护法交过手,可看出什么来?”
顾清衍疑惑:“他身手极为厉害,绝不是普通人,但更多的,请恕草民无能。”
洪县令对此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见他用过妖法?”
这还让顾清衍更加奇怪。
毕竟在此之前,洪县令是个实打实的无神主义者,儒学出生,不信鬼神。
“我没有。”
顾清衍仔细思索,还是摇头:“但是在山洞内,许多人一起毒发,听刘彦池说,他们的症状很相似,都是七窍流血痛苦而死。”
“不只是被掳走的人中毒,就连一些邪教徒也是。”
洪县令沉吟下来。
顾清衍试探着问:“大人,邪教徒的审讯还没有结果吗?”
洪县令摇了摇头。
见顾清衍误会,他解释:“上头来人,将山洞封锁,本官也插手不得。”
“邪教一事太过离奇,闹大了怕横生事端,所以此案会以白瑜勾结山匪,祸害百姓结案。”
顾清衍眉头一皱:“可那些邪教徒手段凶残,害死了那么多人。”
他亲眼看到过那些少年少女的尸首,那么年轻却凄惨离世。
洪县令安抚道:“本官管不得,自然有人会管,他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直到将邪教徒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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