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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他本意不是问这个，他是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换掉。
于是他又侧面提起来引魂师们的一年业绩。
报表上，陆央的数据页被他安排在第二页。
冥界都知道秦川护着陆央，他俩关系好。秦川做了官，陆央好处指定少不了。
可……陆央业绩是倒数第一名。
助理讨了个巧，把业绩倒数第一，反而放在第二页，不让秦川面子上太过不去。
而且秦川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助理特别懂事地去端来一杯茶：“秦官，喝茶。”
递茶的时候，秦川翻到第三页，助理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秦川的好朋友业绩最差。
秦川接过茶，这会儿才明白助理的刻意为之。
虽然心眼子多，但秦川并不反感。
想保留工作，鬼之常情，他本来也没打算换掉上一任领导的助理。
“那个，以后咱俩工作，有什么直接说就行，我有时候绕不过来。”秦川看出来助理担心工作丢失的状态后，冲他友好笑了笑。
助理往这边瞟了一眼，略显尴尬。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陆央调身边顶你位置？”秦川合上业绩报表。
助理挠挠头，轻轻点头。
“陆央那性格，你觉得他会同意啊。”秦川太了解陆央了，“你看下个月，陆央业绩一定突飞猛进。”
助理微微疑惑。
秦川给他吃定心丸：“你继续做你的工作，刚才老领导和我说了一堆，我哪记得住，再换个陆央过来给我做助理，我俩大眼对小眼瞎干吗？”
助理愣了一下，然后绽放笑脸，特开心：“谢谢秦官！你哪有不清楚的，随时叫我！”
秦川点头：“以后辛苦你了，我先去找陆央。”
“好的，秦官。”
助理赶紧给他拿外套，开办公室大门。
陆央捧着手机抢单，感觉到秦川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说道：“领导，我不会给你丢脸。”
陆央对这份工作喜欢只是因为喜欢小动物，在其他方面，却也挺摆烂。
他想着今年年底评分最低的话，被辞退了他就干脆不干活了，等着功德倒扣没了，鬼力也散了，坐等消失，一了百了。
谁想到年底秦川上任了，他不想秦川上任第一年往上提交的业绩表，自己是最拉跨给他丢大脸的那个。
秦川对他照顾有加，他得让秦川脸上有光。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为了我不被人诟病，调整工作方向了。”秦川打开手机，也帮他抢单，“论手速，还得看我，喏，后台转交给……”
秦川刚要点转交任务给好友陆央，突然停顿了。
陆央叹口气：“还行，不笨。”
不然就成了领导额外照顾陆央，平台上数据都是透明的。
以前秦川转给陆央，大家顶多羡慕嫉妒说几句人家关系好。
现在可不行。
秦川交接上任，系统还没来得及更改职位，所以他的身份还是冥宠师，拥有抢单权利。
“算了，那我取消了。”秦川差点刚上任就犯错。
“我去引魂了，给我们的新官挣挣脸。”陆央飘走了。
他飘远后，秦川撇撇嘴：“不行，我不信你狠得下心不管小动物鬼去主人梦里。”
陆央只会给自己工作排得喘不过来气，提量叠加业绩。
那样太累了。
“我得找个人看着你。”他去阳间找裴墨。
裴墨对着电脑开视频会议，裴二在他办公室飘来飘去，嘴里叨叨着无聊。
忽然一阵阴风，吹得裴墨缩了缩脖子。
电脑屏幕上投影出秦川的大脸。
裴墨：“……”
会议视频A总：“裴总你摄像头是不是坏了？”
B总：“你怼摄像头那么近干啥？露出个大牙笑什么呢？”
裴墨：那是秦川的牙……
C总：“还能不能愉快地开会了？”
裴二一把拎走捣乱的秦川：“我和我老婆告状去，说你捣乱。这单生意，能赚不少钱呢。赚到了钱就给我老婆烧纸钱。”
“谁捣乱了？”秦川笑嘻嘻，并指责他，“你乱飘什么，你得帮你自己好好谈生意。”
他指着视频D总。
裴墨电脑大部分区域是他的工作资料，视频会议的展示区很小，他没注意到D总那里有一团鬼影。他还以为那是人家家里什么装饰的影子。
裴二一直没关注裴墨和他们几个老总叽哩哇啦说什么，听不懂，脑袋疼。
这会儿一看，好家伙。
“裴墨你问D总是不是脑瓜子疼得厉害，硬撑着开会呢？”裴二看到D总身后一直血红恶鬼，使劲按着他的太阳穴。
裴墨赶紧问。
D总一脸惊诧，也不忍了不维持仪态，双手使劲揉着太阳穴，有点崩溃：“好几天了，吃药不管用，针灸不管用，拍片没看出问题，中西医都没办法。唉，我整夜睡不着觉，难受得想死。”
裴二笑了：“裴墨，咱们可以开新业务了，告诉他，你能治，麻利让他签合同。”
“啊？”裴墨他们谈的合作需要这个D总审批，他不松口，生意谈不拢。
裴二挑眉，特别兴奋：“终于不无聊了，我去了。”
几秒后，他出现D总办公室，一拳砸在血红恶鬼头上。
“哎哟，疼死我了！”恶鬼突然被袭击，疼得蹲在地上，抱头喊。
裴墨看着电脑差点笑出声，他特配合问D总：“D总，现在是不是不疼了？”
D总点点头：“是呢，突然就不疼了？诶你怎么看出来我不疼了？”
“又该疼了，你这毛病，我能治。”裴墨说完，裴二赶紧提溜起来血红恶鬼。
命令道：“继续。”
血红恶鬼打不过裴二，委屈巴巴又狠狠按住D总太阳穴。
“哎呦，疼死我了！”D总一声吓了ABC三位老总一跳。
裴墨：“我知道D总什么毛病了，你这样，站起来，左脚离地。”
D总：“离地？”
他想了想，把左脚放在老板椅上。
裴墨装模作样：“对喽，举起右手，捏住左耳。”
D总将信将疑：“你确定这个动作能治头疼？”
裴墨打包票：“包的，不过，治疗过程，每次动作不一样，你先做。”
D总照做。
瞬间太阳穴不疼了。
他惊讶：“真不疼了！裴总你还会隔空看病？”
因为裴二又把血红恶鬼拎走了。
裴墨高深莫测摆摆手：“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经常去的道观，里边有一个大师和我家关系一直要好，我耳濡目染倒是学了一些东西。”
D总眉开眼笑：“行啊。”
“你们的这件事儿，我觉得意义不错。”
D总终于松口了，他随便又交代了几句官场话，结束视频会议。
紧接着，D总电话给裴墨打来了。
裴墨不等对方开口，主动说道：“D总，待会我把剩下动作发给您，您每天清早起床做一次就行，三天后，头疼会彻底消失。”
“哎呦，那可太感谢裴总了。”
挂了电话，裴二警告血红恶鬼：“明白该怎么做？”
恶鬼点头：“懂懂懂！”
裴墨这几天持续关注T国新闻，始终没有看到华国人在那边死亡的任何报道。
不管那边出于什么想法，隐瞒不报，与他无关了。于是裴墨随意报个警，说爸妈失踪，后续就不关注了。
裴二返回，问秦川：“找我有事儿？”
裴墨：“就不能是找我有事儿？”
秦川笑：“自己跟自己争什么？”
“不过按方便来说，裴二进出冥界好一点。”秦川说完，裴墨自嘲笑了笑，继续工作。
“除了陆央的事儿，我什么都不管。”裴二表态。
“废话，不是陆央的事儿，我还不来找你。”秦川告诉他，“这家伙恐怕要开启高强度引魂模式，年底之前为了我的脸面，不让我被上边斥责手底下引魂师业绩太差，他就算超负荷也不会停下来。”
“懂了。”裴二飘走
“懂什么了？”秦川追上他，“你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
裴墨看着消失的他俩，无心工作，靠在椅背上转了两圈。
“要是我也能帮陆央就好了。”
裴二回答秦川：“我去阻止陆央高强度工作。”
“他的性格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急眼了还会打你。”秦川说，“这也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你想要陆央完全接受你，你就顺着他的思维走，你不要跟他唱反调。”
裴二皱眉：“我就说他那么善良的一只鬼怎么会突然间推掉和我朝夕相处，寻找我不完整灵的事儿？原来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辛苦工作去了。我老婆累死了，对你口碑是有好处，可我心疼。”
“说得好像我不心疼我朋友一样。”秦川，“我的意思是你阳间那个意识，多给陆央烧点儿功德。不然的话，他加大力度，用自己的功德给那些小动物鬼进入主人梦里，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完全没问题啊。”裴二瞬间把意思传递给裴墨。
裴墨突然就有干劲儿了。
他给香火店老板打电话：“包了，你们店所有香火，我包了，烧给陆央。”
秦川又说：“我教你一个冥宠师给动物鬼用的迷魂结印，实在遇到有意识的动物太多了，陆央没有办法都帮过来的时候，你就捡着最可怜那个帮一下，其他的直接结印带回来交给管理处。”
“我全部结印，不让陆央去给它们满足愿望。”
“那你等着追不到手就行了，你要想追到他得听我的。”秦川，“他之所以喜欢这份工作，就是因为能帮助到小动物，满足动物生前的愿望，你完全不让他做，他会生气。”
“好的，军师大人！”裴二这嘴，该甜就甜，“好男人标准第一条，绝对不惹老婆生气。”
秦川点头：“没错，快去吧，他在这里。”
他掀开一条缝，裴二看到陆央蹲在一个楼梯拐角处找着什么。
模样乖巧漂亮。
“老婆～你找什么呐？”裴二钻进去，声音都夹起来了。
他怎么这么稀罕陆央呢，太稀罕了。
第40章 红宝石
陆央听到裴二声音, 先是皱眉，心里起了一丝丝烦躁。
不过，他来也好。
陆央喊他过来帮忙：“豆包说, 他主人有一个戒指上的小宝石, 掉在这里了。”
多个帮手也不错。
“老婆, 你这业务够广，还要帮宠物的主人找宝石？”裴二不用问, 豆包一定是小动物鬼的名字。
“谁是你老婆，都说了，别喊我老婆。你要帮我找就找，不找就走。”陆央弯着腰低着头仔仔细细盯着楼梯拐角处的死角区域。
“好的老婆。”裴二马上把脸怼地上, 认真寻找。
陆央一脚踩他屁股蛋子上，凶巴巴：“又乱喊！”
裴二：“我去……你知不知道你踩上边，我下边也会受伤……我大……你忘了？”
陆央难以置信, 不知廉耻的吗，说这么大声。
他耳朵噌一下就红了，赶紧飘远。
一定是秦川告诉血灵他在哪的！讨厌！出卖朋友！
秦川合上缝隙溜走：“嘿嘿。”
小两口感情不错嘛。
裴二瞧着陆央害羞了, 赶紧转移话题, 不能惹老婆生气。
“宝石什么颜色？大概有多大，知道吗？”
“豆包说，是红色, 椭圆形, 大概三毫米吧。”
“三毫米？？”裴二笑出声，“有什么找的意义吗？给戒指上丢失的位置，补一个不就好了吗？”
这能有几个钱？
不过他看到陆央气呼呼瞪他，被可爱到心里发芽。他马上改口：“我今天就是把这儿拆了，我也要把那三毫米找出来。”
裴墨告诉自己, 好男人标准第二条：听老婆的话。
“汪汪，那边没找到。”纯黑色恶霸犬豆包，拖着胖胖的身体，短短的粗壮小爪爪“呼呼哈哈”地跑过来，“我再去那边……咦，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不是鬼，他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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