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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面对劈头盖脸一顿骂，他表现得十分纠结。
“裴二灵体不稳，得回来睡一觉。”
秦川：“这样啊，那得睡多久？”
“我不知道，”裴墨苦笑了一下，“其实，我挺希望他别醒了，别和我抢陆央了。”
秦川：“你什么意思，不想和灵融为一体？”
裴墨犹豫，最终还是点了头：“我会被他吞噬，我……不甘心。”
“哪来的不甘心？你俩本就是一体，裴二要不是自救意识强烈，也不会生出意识，你也……早就嗝屁了。”
“是，”裴墨抓紧了手里的笔，情绪下沉，“或许他不觉醒，我嗝屁了，现在去冥界帮陆央的，就是我，从来不会有裴二的事儿。”
秦川：“……”
“可你本身就是血灵，只是被裴振业和莫春兰剖离了灵，把你的血孕育成了人，让你有了魂魄。你就没想过，你的存在，对裴二也不公平吗？”
合为一体，就是应该做的。
裴墨点头：“你觉得，我的存在不应该。”
秦川肯定：“当然，要不是裴振业让雾隐把你弄进莫春兰肚子里，你就应该是完整的血灵。”
“以裴二为完整是吗？”裴墨不愿意接受这个认知。
他终于下了决心：“我永远不会让灵醒过来。”
秦川警铃大作：“裴墨，你想做什么？”
“迈巴赫走的那天，我就想好了，处理完公司的事，我就去找它，我会自杀。”裴墨样子很颠，“我安排了香火店老板，给我烧纸钱，我给了他很多钱。等我做了鬼，不见得比裴二力量差，我也能帮陆央！”
“裴墨，你冷静！卧槽，裴墨！你疯了吗？”秦川声音一瞬提高，着急飞过去。
可惜，锋利小刀划开了裴墨颈侧，血柱子穿过秦川鬼体，噗噗飞溅。
第43章 裴墨黑化
“我靠！”秦川上去阻拦, 可为时已晚。
他眼睁睁看着裴墨死亡，身体挣扎几下后，鬼体飘出。
“你他妈疯了, 你在做什么！”秦川抓着裴墨衣领, “你要让裴二死？”
裴墨身体里的血喷溅出来后, 聚拢着被收进一枚戒指里。
那枚白色莹透的钻戒，瞬间变成明艳至极的红色, 闪烁着光芒。
裴墨推开秦川，承认：“是，我不想被他吞噬。”
“那也不用让他血和灵分开，非要让他消耗死亡。你不想合二为一, 你想做鬼，ok，没谁拦着。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你的做法让我觉得你很激进，一点都不适合陆央！”
秦川从裴墨尸体里勾出沉睡的裴二，带他离开。
“秦川, 我不想伤害你, 因为你和陆央是好朋友。”裴墨指着裴二，目中满是嫉妒，“把他放下。只有他彻底消失了, 我成了鬼, 才可以来去冥界，守护陆央。”
“你改个姓吧，不要姓裴了，你他妈姓想，叫得美！”秦川撕开缝隙, 返回冥界。
裴墨手疾眼快，半个身体钻进缝隙，拖拽裴二。
秦川一脚踹在裴墨身上，却不想那家伙手下一狠，硬生生掰断了裴两条小腿。
“我他妈！”秦川把裴二扔在冥界，把裴墨踹出缝隙，追出去和裴墨扭打一起。
裴墨毕竟是新鬼，招架不住秦川鬼力，很快落了下风。可他不惧，举着吸收血灵之血的戒指，笑。
“现在我也是灵体，只要我和血融合了，我就是血灵。裴二不过是我身上分化出来的意识，凭什么他要吞噬我？”
秦川：“……”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裴墨不甘心：“我生来就被人利用，从来没谁在乎过我的想法。亲人如此，公司里的人如此，合作商如此。所有人都要在我身上得到他们需要的金钱，权力，便利关系！”
“养着迈巴赫这十年，我才觉得自己活得有个人样。它理解我，它听我说话，不管我去和别人谈生意几点回家，迈巴赫永远都会摇着尾巴等我回家，哪怕它生病的时候，爬也爬过来。”
“可迈巴赫走了，我就没想活。是陆央对我说，至少活着，好吃的还是挺多的。”裴墨面容扭曲，眼中激动，“陆央一次一次带迈巴赫见我，他美好无瑕，他对我好，我喜欢他，我不可能让裴二占有陆央！”
秦川叹了口气，原来裴墨心理问题这么严重。
藏得真深。
反观裴二……好像挺正常。
他看着裴墨手里的血色钻戒，无奈道：“你随意，你自己的因果，没谁能决定。”
但陆央的选择可就不一定了。
陆央对弱者，偏爱得很。
说完，秦川再次撕开缝隙，返回冥界。
裴墨抓着秦川，发狠：“把裴二交给我，我要掐死他。”
“除非你先杀死我。”秦川冷笑，甩开裴墨。
裴墨用力一拽：“我想，你应该打不过雾隐。”
“什么意思？”秦川忽然觉得腰间一紧，他被一道力量拖拽，甩在办公桌上。
“他奶奶的。”秦川受了伤，看到满眼漆黑的雾隐，冲着自己邪恶笑着。
“他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秦川质问，然后他看到雾隐漆黑眼球里爬过一只蜈蚣。
“你给雾隐下了蛊虫？你！裴墨你何至于此！”秦川确实打不过雾隐，他不能恋战。可刚要瞬移，头上被拍了一张符箓，顿时他觉得如同烈焰焚身，痛苦惨叫起来。
眼前的人，竟然是李云鹤，同样双目漆黑，蜈蚣爬过眼球。
“我担心，雾隐一个帮手不够，所以李云鹤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裴墨眼里露出几分怜悯，“你要想活着，就帮我追陆央，杀了裴二。不然……”
裴墨很痛苦地抓着头发：“不然别逼着我杀了你，我也不想的，我只想做我自己，和陆央还有迈巴赫在一起，快乐地生活。”
秦川为了保命，假意答应，他点头。
“你杀不死裴二，因为他灵不全，你只能杀死一部分你抛弃的自己。”秦川忍着伤痛和符箓焚烧之苦，艰难说道，“你也是灵的一部分，大概率无法直接和血融合。”
裴墨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于是他马上实验。
他把戒指里的血释放，人形血液循环流动，裴墨尝试融合。
“还真让你说对了，”裴墨恼怒，“你是不是知道我怎么样才能成为血灵。”
“裴总，你的脑子呢？”秦川说，“你把符箓让李云鹤给我撕了，不然我一会消失了，陆央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猜他会和你在一起吗？”
裴墨双目倏地一红，显然十分生气秦川在这种被自己掌握的情况下，还如此说教。
“和血融合的办法是什么？”裴墨问。
“撕了符箓我就说。”秦川快坚持不住了，鬼体出现散影，说话声变得力不从心。
两只鬼僵持了几分钟，裴墨选择妥协。
“好。”
李云鹤听到裴墨松口，抬手撕下符箓。
秦川身上的灼痛感顿时消失，可他左肩膀被雾隐摔伤，腰间也有很重勒痕，疼得不行。
他心里暗暗骂着：“妈的，应该怎么脱身？”
“说啊。”裴墨不耐烦。
“你也知道，裴二他不全，”秦川不能再拖时间，说不准这个疯子真会弄死自己，“要不从T国回来，他可以直接跟你合二为一。”
“你们之间应该还有个裴三，或许还有裴四五六七还在外流浪，也说不准。”秦川说得玄乎，“你们想融合，就要找全所有灵，差一个都不行。”
裴墨：“……”
“怎么找，去哪找？”裴墨问，然后说，“你去找。”
秦川：“我？我要工作，不能擅离职守。”
“抽空找，你总有下班的时候。”
秦川：“我不同意，你就杀了我？”
“或许痛苦得死不了？”裴墨威胁，“我问过宋恩，你和他的生日还有死亡时间。我当时对他说，你们是陆央好朋友，我会给你们烧很多纸钱。”
说完，裴墨笑起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信，活着的时候，真的出于一片真心。可现在我可以把这个当作你俩的把柄，让你俩成为我的走狗！”
秦川懊恼闭眼，狠狠攥拳砸向地面。
老婆的命也被裴墨捏在手里了。
“行，我去找你不全的灵。”秦川咬牙答应。
“很好，现在你把裴二给我拖出来，他这辈子都不要见陆央！”裴墨恶狠狠，“我要成为比他厉害的灵，吞噬所有丢失的灵，我才是血灵！”
秦川看着地上裴二的两条小腿已经几乎快消失了，担心裴二也是凶多吉少。
他撕开缝隙，眼皮一跳：“完了，他没了。”
裴墨：“？”
他探进去半个身体，却见空空如也，眉头一皱：“死得这么快？”
秦川想了想，说：“你很想做血灵吗？还是想以血灵身份和陆央在一起？如果只是想和陆央在一起，身份并不重要。”
裴墨看着秦川，思考一会儿，说：“也对，灵不全，我怎么都不可能和血融合。裴二已经死了，就算再找回来34567，有什么用？”
秦川点头：“所以，你不要太激进，把虫子从李云鹤和雾隐身体里拿出来。你和我去冥界，裴二死了，你是独立的，只要你真心对陆央好，今天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
裴墨：“真的？”
“真的。”秦川保证。
只要李云鹤和雾隐不被虫子控制，应该不会打自己，那他就不会被威胁，还能把裴墨揍个半死。
他一定会告诉陆央裴墨他疯了！
他不可能让陆央和这种玩意儿在一起！
秦川看裴墨犹豫，继续哄他：“你对陆央一片真心，我和宋恩都看得出来，也一直努力劝着陆央接受你。你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人性变化真是一念之间，成魔成佛只在瞬息。
这也不算他俩看走眼，之前的裴墨确实本性为善。
可谁料到他会因为嫉妒另一个自己，忽然黑化。
裴墨听完秦川的话，沉默不语。
他飘到窗前，俯视景色。
秦川有点急，在继续哄裴墨解除蛊虫和偷袭裴墨之间做抉择。
裴墨死了，李云鹤和雾隐失去命令他们的人，自然不会攻击秦川。
可还没等秦川想好哪个选择更稳妥，裴墨却忽然转身，狠狠掐着秦川的脖子，发起狠来：“掩藏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永远无法开口！”
秦川：“！”
裴墨不想让自己在陆央心里有任何的污点，秦川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炸弹，说不定哪天就会把自己的今天的行为，暴露出来。
雾隐冲上来，接替裴墨，下了死手。
秦川痛苦挣扎，鬼体分散。
可忽然他身体一晃，瞬间消失。
裴墨神情顿时大变：“他去哪了？”
但雾隐和李云鹤没有自我意识，无法回答。
雾隐失去目标，以为完成了杀鬼任务，垂手目视前方如同木偶呆立站定。
裴墨想去冥界，去抓控梦线，才发现控梦线已经不在他手里，而是和那枚戒指连在一起。
他的表情抽搐：“我竟然连一滩血都比不上？”
他顺着控梦线进入冥界，远远看到了陆央，陆央在护送一队小动物鬼，是全部没有意识的鸭子。
裴墨露出温柔笑容，飘到陆央身边。
“陆央。”
陆央看到裴墨，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刀口，没什么太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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