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洵真好。”江燃眨眨眼,笑得眉眼弯弯,“不愧是我弟。”
他们俩饱餐一顿,才拎着书包回家。江燃的琴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弟弟手里,自己两手空空走在前面。
两人回到家,郁女士还没回来,老江在外省出差已经有半个月了,同样不在家。
江燃把书包丢进自己房间,又拐进隔壁江洵的房间,翻出自己的睡衣准备洗澡。
——新家有四个房间,他们不必再和小时候那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但江燃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习惯,总是跑到弟弟房间里一起睡,他的东西也放的到处都是,江洵房间里一半都是他的衣服和各种零碎物品。当然,他房间也有很多弟弟的东西。
他们之间总是不分你我的亲密。
“阿洵,我先去洗个澡。刚才公交车上的味道熏得我太难受了。”看得出江燃已经忍耐多时,拿着睡衣直奔房间里的浴室,还不忘回头吩咐,“客厅还有葡萄,我想吃,你去洗点好不好啊——?”
“好。”
江洵任劳任怨地完成哥哥的任务,也拿起同款睡衣去洗澡。他房间的浴室被哥哥占了,路过时还能听到哥哥在哼歌。江洵笑了一声,转身去了客卫。
“……”
江燃这人洗澡墨迹得很,等他洗完出来,弟弟早就洗好了,正靠在书桌边看数学试卷。
“阿洵,这周末的卷子是不是有联考题和竞赛题啊?”江燃边走边问,余光扫到了弟弟的领口。
这家伙的睡衣扣子没扣完,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松开,锁骨那儿还有些没擦干的水迹。江燃移开目光,把弟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江洵刚到他们家时,不仅瘦弱矮小,还在乡下晒得特别黑。一起住了几年后慢慢白回来了,现在彻底看不出当时黑不溜秋的痕迹。不过和江燃还是有明显的肤色差距。
江燃的皮肤特别白,怎么晒都晒不黑,江洵到底是比他深了个度。
“阿洵。”江燃原本还想说数学题的事,盯着弟弟看了半晌之后,语气变得幽幽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高了?”
“有吗?我没注意。”
江洵放下试卷,走到江燃面前垂眸观察了几秒:“好像是高了一点。”
江燃的目光也变得幽幽的。
明明弟弟刚到家里那会儿还是比他矮的呢,结果不出两年就和他一样高,现在好了,居然已经比他高了五六厘米!
江洵对此的意见是:“哥,你别挑食,估计就能长高不少。”
江燃撇撇嘴:“我已经很努力不挑食了好不好,比小时候好多了。是你长得太高了,发育是这么个发育法的吗?”
江洵低下头,安静地看着哥哥的脸。
这张脸还没有完全长开,仍带青涩,却已经那么漂亮。这会儿说着看似责怪的话,眉头微微拧着,睫毛轻颤,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火,偏偏因为刚洗完澡,唇瓣和脸颊被热气熏得泛起很淡的粉,显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江洵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轻轻颤了一下。
他走神地想,这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呢?哪怕已经看了快十年还是会被惊艳。他不敢想象,等到哥哥成年,等到彻底长开究竟会多好看。
“阿洵?江洵!你发什么愣?你今天不是说你磕碰到了吗,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江洵回神:“……什么?”
“上衣脱了啊,不然我怎么给你涂药。”江燃抛了抛手里的药膏,催促弟弟,“快点快点,刚才吃完饭给忘了,赶紧坐下,脱了给我检查一下。”
江燃说得坦荡又自然。毕竟他们从小就是一起长大,彼此之间什么没见过?只不过长大之后少有这样罢了。
江洵默默看了哥哥几秒,慢吞吞地把上衣脱掉。
等到上衣脱下,江燃的动作猛地顿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坐在床沿,上衣放在旁边。他露出的肌肉并不夸张,薄薄一层流畅紧实,青涩却有力。
江燃不敢置信地盯着弟弟的肌肉看了几秒,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漂亮的手臂,他再掀开衣摆——腰肢劲瘦柔韧,腹肌若隐若现,约等于没有。
“为什么?”江燃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啊,我是你哥,怎么我还没有肌肉你先有了?我明明就是几天没看你,你的肌肉怎么变出来的?阿洵,你不讲道理。”
江洵:“……”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还不好说。
江洵拉住江燃的手,熟练顺毛:“因为我在篮球队训练,有点肌肉很正常的。哥,别急,以后你肯定也会有的。”
江燃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指尖戳他:“不说了。你肩膀哪儿疼?转过来给我看看。阿洵,是别人撞了你吗?”
“算是,进攻防守的时候经常会有磕碰。”
江洵乖乖转过来,背对着哥哥,说:“左边肩膀,靠近肩胛骨那里,哥,你看到了吗?”
“我看看啊……”
江燃睁大眼睛寻找了好几秒,最后整个人都要趴过去了还是没看到哪里有伤痕。他迟疑地沿着弟弟的肩胛骨一路摸过去,边按边问:“阿洵,你是说哪里疼,这里……?”
温热的指尖落在少年的肌肉上,没什么力道讲究,戳得乱七八糟。
“……嗯。”
江洵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却变得低沉了点,隐隐还有些委屈的意思:“就是这里很疼,应该磕青了吧,碰一下就会难受,皮和骨头连着都是疼的。哥,你仔细看看。”
真的有这么疼?江燃又急又疑惑,对着灯光又找了半天,终于在弟弟后背看到某个疑似磕碰伤痕的印子,淡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好险,要是他视力再差一点就看不到伤在哪里了。
第30章 他想养的只有他哥。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 哗啦声格外清晰。
江燃抓着弟弟的肩膀,把这个家伙翻过来,指尖还戳着那块不认真看就会漏掉的“伤痕”。他也不说话, 就这么挑着眉看江洵。
“哥?”
江洵仰头, 一副内敛又委屈的模样:“怎么了,不是说给我涂药吗?”
江燃哼了一声:“江洵同学,吓你哥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宫中假孕可是大忌!你自己看看你这磕的印子……但凡我视力差一点都要看不见了。”
“哥, 你又不是皇帝。”
不对, 他哥有时候比皇帝还不讲道理。
江燃叉起腰,眼睛瞪得更大:“你还狡辩,不许转移话题!”
“好, 我错了。”江洵干脆利落地认错,抓着哥哥的手臂拉近, 让哥哥靠着自己坐下。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江洵太懂要怎么让自己哥哥心软了。他低眉顺眼地说:“当时确实很疼,是青了一大块。现在缓了两天好多了没这么明显,按上去还是会疼的。哥,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涂药, 想要你关心我。别生气行不行, 哥……”
听到江洵这么说,江燃的气势一下子软下来:“干嘛呀, 又不是不给你涂……前两天就弄疼了怎么不和我说?”
他根本不希望自己弟弟受什么伤,就是这小子说得这么严重, 结果是雷声大雨点小, 光是在吓他。
江洵把下巴搭在哥哥肩膀上,声音放得很轻:“嗯,我应该早点说的。哥, 别生气了,你说过要和我最好的。下次我不谎报军情了。”
事实证明,江燃就是很吃这套。被这样顺毛哄下来,江燃已经完全不气了。他在弟弟脑门上敲了两下以示警告:“我记住了啊,下次不许吓我了。”
说完,江燃还是挤出药膏,在那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痕上涂开。
他们凑得很近,药膏在他们俩的体温共同作用下化开,清凉的,混合了沐浴露的味道,很快在空气里弥漫开。
江燃抹得很认真,垂下的睫毛翘而卷,呼吸顺势落在弟弟的颈侧。
江洵侧着头,忽然觉得肩膀上那块皮肤开始发烫,连带着浑身都好像泛起了热。涂抹的过程不过一两分钟,江洵却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的肩膀不自觉的微微绷着肌肉。
“好了。”江燃大功告成,在弟弟肩膀上拍了拍。
“谢谢哥哥。”江洵隐约松了口气,动作利索地把旁边的衣服穿上。
江燃把手上的药膏洗干净,拿起嗡嗡震动的手机,看到班级群里发了新的推荐题本。
“阿洵,明天去买题本吧,买完还能去隔壁的图书馆看看。”江燃说着提议,其实并没有等弟弟回答,毕竟弟弟总会答应他的。
“那就定个明天的日程安排……嘶,谁给我发了几十条消息,哦,原来是傅斯扬这家伙。他喊我们俩和他打游戏,阿洵,你来不来?”
当初他们这群小伙伴送傅斯扬出国,一个个伤感得不行。不过他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还是可以日常联系的。就比如现在,大洋彼岸的傅斯扬正在喊他们俩打游戏。
江洵看了眼他们这些儿时玩伴的小群,发现群里没有信息,显然是傅斯扬私聊给他哥的。想到这里,江洵下意识的在心里轻啧一声。
虽然他们几个当了六七年邻居,小时候还有过命交情,但这不妨碍江洵有些莫名的不爽。
“也行。”江洵说。
他们很快开了语音连麦。傅斯扬一边操作游戏人物,一边扯着变声期的公鸭嗓激情吐槽国外的伙食。
同伴实在太吵,江燃悄悄把连麦的音量调低,往弟弟的方向凑近。
他们兄弟俩已经过了变声期,江燃的嗓音更为清越,江洵在变声过后则是变成了标准的低沉音。
此时的连麦语音里,傅斯扬说到学校的饭堂,更是语气激昂,差点破音:“他们根本不会烹饪,他们就是在糟蹋食物,岂有此理!天理难容!”
“要不我给你空运点吃的过去?”江燃被朋友撕心裂肺的声音喊得脑瓜子嗡嗡响,把音量再调低了点。他安抚完朋友,在江洵耳边小声说。
“阿洵你别不吭声,你声音好听,你多说点话。”
“哎你俩怎么又和小时候那样啊,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傅斯扬嘟嘟囔囔到一半,话锋一转,洋洋得意地说,“赢了,看我操作厉害吧?”
江燃甩甩手腕:“不错,还差一点就能追上我的操作了。”
“嘿,江燃你怎么这么得瑟,改天我们来PK一把。”傅斯扬被噎了一下,转头吐槽江洵,“刚才你咋回事,也太菜了,走位怎么这么离奇?”
“我不擅长玩这个。”江洵漫不经心地敷衍完傅斯扬,和江燃说话的语气瞬间放柔了很多。
“哥,我打的不好,你有空教教我吧。刚才我装备还被他抢了。”
江燃一口答应,并且很护短:“行啊,晚点我就手把手教你。傅斯扬你什么意思,你刚才还抢他装备了?不许欺负我弟,听见没?”
“没有啊!江洵我不是就捡了你一个医疗箱吗!不是,等等,啊?”
傅斯扬喊完冤枉,感觉自己有些记忆错乱:“啊?”
不是,上次他开黑找不到人,喊江洵凑数,那小子不是操作秀得飞起吗,今天江燃也在场怎么就变成柔弱小可怜了??
傅斯扬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他怀疑自己被江洵那小子给溜了。
……
兄弟俩和傅斯扬打了一个多小时游戏,结束连麦之后,江燃又手把手教弟弟打了好几局才睡觉。
兄弟俩周末没有报什么补习班。江燃一觉睡醒已经是上午十点。
他闭着眼摸了一把旁边的床单,发现并没有余温——昨晚他们俩悄摸打游戏到大半夜,江燃困得走不动路,很自然的赖在弟弟房间睡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睡了个懒觉,江洵倒是早就起床了,去楼下跑完几圈回来还煮了早餐,卡着他起床的时间端出来。
解决完早餐,江燃和弟弟骑车去买题本和练习册,买完又去市图书馆借了几本书。他们俩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图书馆附近的湿地公园转悠。
“我就说这个花肯定开了,上回过来还书都已经有花苞了。”江燃仰头看着公园里的木槿花,有点手痒痒的想画下来。他还想说点什么,忽然顿住脚步,“等等……阿洵,你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江洵侧耳辨认几秒:“好像是有声音。”
这座湿地公园种了各种园景树,中央有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这里环境很好,他们小时候还经常过来野餐。
他们俩此刻站在湖边,右侧是一大片绿化灌木丛。就在他们俩前面几米的草丛里,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有东西在草丛里晃动挣扎,还有很微弱的咕咕声。
江燃和弟弟对视一眼,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拨开那片灌木。
只见灌木里面躺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它左边的翅膀有些弯折,爪子朝天的在灌木丛里扑腾。
“这是……鸽子?好像不是普通鸽子,阿洵你看,它腿上绑了东西。”江燃迟疑地看了几秒,避开鸽子翅膀,撩起那片绑着的布,看到上面写了一串联系电话。
江洵观察片刻:“应该是赛鸽。”
“赛鸽?那上面的号码应该就是它主人的联系方式了。总不能放着不管,我打过去看看。”
江燃说完,已经很迅速地按照号码拨了过去:“你好?我们在琴洲湿地公园捡到了一只鸽子……嗯,好,那我们在这里等你过来。”
挂断电话,江燃小心翼翼地把这只鸽子捞出来放在草坪上。江洵问:“它的主人怎么说?”
“那个叔也是琴洲市的人,他已经在开车过来了,咱们等他一会儿。阿洵,你在群里发个信息,说我们晚点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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