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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露出一条明亮的通道，以及一道高大的人影。
这道身影戴着黑礼帽，银色长发飘飞，一身黑色大衣，气势冷厉。
他没有佩戴黑色皮手套的左手，正握着一把枪，对准白兰地酒的方向。
西听澜瞬间收起所有情绪。
他目光盯着来人，缓缓说道：“琴酒！”
琴酒抬起头，露出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也看向了他。
然后，琴酒冷峻的脸上，慢慢勾起笑容：“西听澜，你终于来了！”
第121章 琴酒对听澜：他死，你才安全
白色仪器嗡鸣、黑色地砖发亮的实验室里， 西听澜和举枪的琴酒，目光对视。
一身白色实验服的白兰地酒，则倒在了地上， 腿上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黑色地砖。
西听澜望着琴酒，有些意外地道：“你居然没有逃走。”
之前，乌丸莲耶让人在总部抓走波本和利口酒， 那肯定也命令过琴酒过去找他。
但以琴酒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
更何况，琴酒早就知道他们会对总部发起总攻。
所以， 西听澜一直以为，琴酒应该早就逃走了才对。
琴酒放下举枪的左手，大步跨出通道， 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闻言，嗤笑一声道：“逃？”
“逃出去被乌丸莲耶抓住， 当做祭品端上桌吗？”
“我只需要找点拖延时间的借口，就能顺利留在总部。”
“更何况， 没有人能在乌丸莲耶的眼皮底下，真正逃走。”
琴酒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大步走到了西听澜的一米之外。
他停下脚步，直视着西听澜， 哼笑一声道：“有史以来，只有你能做到！”
西听澜怔了一下。
黑色地面上，白兰地酒抱着伤腿坐起身。
他疼得满头冷汗， 嘴上还在不满地道：“不要拿人类来和药酒大人相比。”
“他们不配！”
他说完， 又仰头去看西听澜，右手颤巍巍举起那叠纸张， 咧开笑容道：
“大人，您看啊，这是多么梦幻的数据！”
“您才是真正的神明啊，是智慧生命最完美的进化体！”
西听澜正要接过来，琴酒看他一眼，却先一步伸手夺过那叠资料，随口问道：
“所以，他拥有的这股力量，真的能够延长寿命？”
西听澜诧异地瞧一眼琴酒。
他这才明白过来，琴酒刚刚为什么会一枪打中白兰地酒的腿。
这是在阻止他先拿到这叠资料？
可是，为什么呢？
而且，这又有什么用呢？
琴酒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他想，没人能从实验室里带走这叠资料。
包括琴酒自己。
白兰地酒恼怒地瞪了一眼琴酒，显然很不满意，他抢在西听澜前面翻看资料的行为。
白兰地酒明明是坐在地上，却表情高傲地瞟一眼琴酒，嗤了一声地道：
“你说的延寿，不过是最基本的功效。”
“药酒大人体内的能量，带来的最大效果，是能够让人进化！”
“一旦普及和开发，人类未来，甚至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在宇宙中行走！”
“我们脆弱的身体，将不再是禁锢我们灵魂的牢笼，而将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后盾！”
白兰地酒说到最后，已经满面潮。红，眼珠外凸，脸上肌肉都在颤抖。
琴酒的表情很意外，他翻了翻那叠资料道：“居然真的能够普及和开发？”
而不是只属于西听澜自己，才能运用的力量？
随即，琴酒容貌冷峻的脸上，扬起愉快的笑容道：
“那这还真是遗憾啊。”
“遗憾我不能亲眼见证，乌丸莲耶在看到这两条结果后，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哈！”
琴酒愉悦地说完，直接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
他拿出手机对着那短短几行的报告总结，连拍了三张照片。
西听澜歪头看着他的举动，觉得更有意思了。
听琴酒这话，是想把结果发给乌丸莲耶看看？
可现在别说这座实验室了，这里整个科研组，都没有通讯信号。
琴酒又怎么肯定，自己会允许他活着走出实验室，还把照片发给乌丸莲耶呢？
琴酒此时已经收起手机，装进了黑大衣的口袋里。
他把那叠资料递给西听澜，勾起唇角哼笑道：
“接下来，不需要你去寻找乌丸莲耶。”
“他会迫不及待地派出人，来接你去见他！”
西听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琴酒的底气是这个啊！
但事实的确如此，如果他们找不到乌丸莲耶，琴酒的这个办法，的确就是最好的。
用报告结论做诱饵，让乌丸莲耶主动来接他过去！
而且，报告照片是忠心耿耿的琴酒发送过去的，乌丸莲耶根本不会怀疑。
不过，西听澜思考着，琴酒这迫切地想让他去对决乌丸莲耶的心思，好像是……
西听澜忽然开口道：“琴酒，你很恨乌丸莲耶？”
琴酒正从黑大衣中拿出烟盒，咬住一根烟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才在徐徐白烟中，抬头看向西听澜。
琴酒那张锋利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他扬起唇角道：“对！”
“所以你杀他的时候，可千万别留情。”
如果这世界上，有谁能真正杀死乌丸莲耶，那么只有眼前的男人，西听澜！
琴酒比任何人，都要笃定这一点。
西听澜盯着他看了一眼，隐约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决绝。
西听澜沉默几秒，最终还是微微颔首道：“好。”
琴酒笑了。
他叼着烟，突然抬枪怼上白兰地酒的脑门。
白兰地酒被枪口。顶。得。头歪了一下，他脸上却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甚至没有去看一眼脑袋上的枪。
他语速飞快，给西听澜解释着报告上的数据和结果。
直到确认西听澜真的都听懂了，白兰地酒因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才笑了起来。
这抹笑容，如同孩子般纯粹开朗。
他双手颤抖地整了整染血的实验服，拍掉口袋里掉出来的巧克力碎屑。
白兰地酒坐在地上，仰起头，对着西听澜微笑道：“大人，我走了。”
“感谢您愿意帮我实现毕生梦想。”
“信徒衷心祝愿您，余生安顺，再无阴霾！”
白兰地酒说完，笑着闭上了眼睛。
琴酒没有一丝犹豫，左手用力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
接连五道枪响，把白兰地酒的脑袋和心脏，打得稀烂。
鲜血淋漓的白衣尸体，咚一声砸在了地上，鲜红浸透了黑色地砖。
西听澜没有阻止。
因为白兰地酒本就有死志，即使琴酒不杀他，他也会果断自杀。
最重要的是，作为违法做过这么多人体实验的科学家，白兰地酒被抓捕后，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降谷零也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知道他体内真气的科学原理。
不过。
西听澜侧头看向琴酒，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即使要杀白兰地酒，也应该是他来吧？
琴酒和白兰地酒又没有什么牵扯，为什么要多余动手，给自己多添一条人命？
琴酒头也不抬，双手给枪替换着弹夹。
他低沉的声音平静道：“留着他，你未来就会多一分危险。”
“他死了，才最保险。”
西听澜一怔，蓦然睁大眼睛。
他完全没有想到，琴酒杀死白兰地酒，居然是为了他！
所以，琴酒刚刚才会重点枪击白兰地酒的脑袋？
这是生怕对方还会被乌丸莲耶复活？
西听澜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沉默一会，看着琴酒认真地道：“琴酒，去自首吧！”
琴酒一怔，愕然地抬头看向他。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眼神古怪，似乎是觉得这个提议无比荒谬。
琴酒的确想到，自己说出真相后，西听澜也许会对他说什么。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西听澜说出来的话，居然是劝他去自首！
琴酒突然觉得，刚刚还不如不说真话。
这个西听澜，怎么这么气人！
琴酒气笑般地道：“我是要摆脱被人掌控的命运，但我不是怕死！”
什么自首，绝不可能！
西听澜却蹙起眉，认真地道：“你这样的罪犯，即使死了，也是要受罚的。”
“那还不如活着的时候，先给自己赎罪。”
也免得死亡去了阴冥之以后，天天承受刑罚。
西听澜可不觉得，琴酒会是那种甘心悔过认错，来换取轮回的性格。
如果琴酒真这么死了，还不知道要经受多少年的刑罚，才能结束。
琴酒却冷哼了一声道：“我可以接受死后入地狱，但绝不可能活着给敌人跪下！”
他相信西听澜劝他的话，应该是真的。
人死以后，大概真的还有地狱。
但是，那又何如？
琴酒盯着西听澜，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认罪！”
他从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就是错误！
西听澜蹙眉更紧，他正要继续劝。
琴酒忽然拿下烟，丢到地上，“砰”一脚碾灭。
琴酒抬头看向他，扬起唇角道：“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我们的对决吗？”
西听澜被他这个突然拐弯的话题，闪了一下。
他回想了下当年的事情，点了点头。
嗯，他的确还记得，琴酒当时惊呆住的模样呢。
琴酒冷厉的脸上，扬起笑容道：“那就再来一次吧。”
“西听澜，这一次，你可不要再手下留情！”
琴酒说完，转身大步走向光线明亮的通道。
西听澜看着他的背影，左手摩挲了一下剑柄。
然后，西听澜弯下腰，把那叠资料放在了白兰地酒的尸体上。
他起身，迈步走向那条光亮的通道。
第122章 听澜与琴酒对决
通道的尽头， 不是房间或走廊，而一个是位于十二楼的露天平台，洒满了清晓的金色阳光。
这里还摆着一把白色躺椅， 地上丢着黑色毛毯，圆桌上是两盒拆开的巧克力。
很明显，这是白兰地酒的私人地盘。
西听澜扫视一眼，又望向平台上另一道半开的防弹密码门， 看到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卧室。
看来，琴酒是从这道门进来的，并且应该是， 白兰地酒提前给了他进入的权限。
也就是说，白兰地酒从一开始就知道，琴酒一定会来杀死他。
但即便如此， 他依然为自己准备了毒药。
西听澜想到白兰地酒临死前的笑容，不由微微沉默了一下。
琴酒已经走到平台的尽头， 转身面对这边站定，左手的枪咔一声举起。
清晨凉风， 卷起他银白色的长发，金色阳光洒在他的黑大衣上，照亮了那张冷峻锋利的脸。
西听澜缓缓停下脚步，相距几十米， 与琴酒对视。
琴酒直视着他，看到金阳染上白衣，风扬起乌亮的高马尾， 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上， 目如星辰。
一如他们当年初见时一样。
琴酒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 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震耳的六道枪声，响彻天台。
“铮！”长剑出鞘的清亮剑吟，似乎与枪声不分先后。
“锵！”长剑划过金属的利落声，又仿佛比前两道还要靠前。
“啪塔啪塔……”六颗子弹先后掉落在地上，被劈成了均匀的两半。
一抹白衣身影从天而降，飘然站在琴酒身前，手中的银色剑光，抵住了琴酒的胸膛。
琴酒又闻到了那股清冽幽静的清竹香。
这是第四次，他们距离这么靠近。
他注视着西听澜，忽然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开了几枪？”
西听澜微微歪头，看着他道：“在楼上房间，你开了六枪，和刚刚一样。”
六六大顺，大吉大利，并且还是他穿错后迎来的第一次袭击。
所以，西听澜记得特别清楚。
琴酒唇角扬起一丝弧度，笑了。
他哼了一声，又好似是不满地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对我留情？”
西听澜稍稍蹙眉，说道：“我现在并不想杀你。”
琴酒冷锐的脸上，唇角翘起得更明显。
他墨绿色的眼睛，专注盯着西听澜看了一会。
下一秒，琴酒的身体，猛然往剑尖上撞去！
西听澜的眼睛倏然睁大，神色愕然，下意识就要抽回长剑。
琴酒的左手却一把抓住剑刃，用力到青筋浮现，掌心淌血，几乎要被剑刃切断。
西听澜一惊，抽剑的动作微顿，琴酒可是个左撇子！
但琴酒撞过来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噗嗤！”闪着寒芒的剑尖，瞬间捅进他的心脏，从他背后穿出，带出一串血花，滴答在地上。
西听澜怔住，握剑的右手凝固。
琴酒却已经猛然后退，悍然把长剑从胸口抽出来，鲜红的血液喷洒落地，高大的身体开始摇晃。
西听澜顾不上别的，立即伸手去扶住他，半抱着他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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