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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的时候，西听澜的眼睛都亮闪闪起来，充满了期待。
松田阵平的身体，却是忽然一僵。
他纠结了好半响，才措辞谨慎地解释道：“听澜，那边的现场，太过度了，已经不属于警视厅负责了。”
“所以，嗯，功绩不在我们这边……”
松田阵平说到最后，都不太想说下去了，就害怕让听澜伤心。
遭受到那种炸裂事情后，听澜给他打电话时，还期待着能让他过去捞功绩，能帮他升职。
松田阵平只要想到这些，心里就一阵发软，甜滋滋的。
可最后的功绩，却根本没办法放到他身上，听澜会很失望的吧？
松田阵平紧张地看着西听澜，注意着他的眼神变化，准备随时进行安慰。
西听澜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他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哦，我明白了。”
“今天打架的场面，确实太大了。”
“那我以后打架的时候，把场面搞得小一点。”
“到时候，再让你来捞功绩！”
西听澜说得自信极了，仿佛明天就能再搞一场符合要求的干架。
松田阵平：“……”
好的，没有伤心。
反而看上去更期待打架了。
松田阵平有点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听澜的脑袋，眼神里含着几分宠溺。
算了，听澜高兴就好。
本来他现在还会留在搜查一课的原因，就是为了以防意外。
万一哪天听澜闯下了大祸，他至少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也许还可以帮听澜兜底。
嗯，也许……
松田阵平想到他今天看到的现场，那种震撼又狼藉的场面，忽然开始信心不足起来。
他这个警视厅人员，真的能帮听澜兜底吗？？
那种大场面，至少也得是zero的级别才行吧？！
或者说，帮zero再升升职的级别？
松田阵平陷入了沉思。
西听澜抬起手，礼尚往来地也揉了一把小卷毛。
然后，他顺手给松田输入一股真气，养护一下身体脏器，免得加班熬夜落下什么病根，顺便消消黑眼圈。
西听澜继续说道：“对了，我捡到了一个投降的敌人。”
“他知道一名公安警察卧底，在犯罪组织里死亡的真相，你去看看怎么处理？”
松田阵平原本正享受着特殊待遇，体会着身体里那股暖流的舒适。
听到这句话，他不由一愣，英朗的脸上，表情不自觉严肃起来。
一名死亡的公安警察卧底，是谁？
三十分钟后。
松田阵平眼睛通红，表情凶狠，仿佛是要吃人。
他狠狠挥出一拳，“砰”一声揍在了白原石的脸上，把人打得仰倒在床上，头昏眼花。
松田阵平刚刚只是听到，白原石对这位苏格兰卧底的描述。
他就已经知道，这个苏格兰，就是诸伏景光！
是他那位自杀而死，墓碑上连名字都无法刻下的挚友！
他那位温柔宽厚的好友，就是死在这堆人渣罪犯的手上，死在警视厅内部的漏洞上！
松田阵平恨得双眼发红，却又不知道该把这股恨意和怒火，向着哪里发泄。
一时间，他只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说不出的难过痛苦。
西听澜担忧地看着他，左手抬起来，准备安抚他。
这时，白原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他顶着肿起来的脸，愤怒地嘶吼着：“混蛋，你居然敢打我！”
他骂完，就要扑向松田阵平。
如果是仙人打他，他不会反抗。
但这个卷毛男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揍他！
西听澜的余光瞄到白原石的动作，伸出去的左手一拐，顺势给了白原石的脖颈一下。
白原石“呃呃”了两声，眼睛翻白，“啪叽”一下掉落在床垫上。
白原石的双眼，逐渐失去高光。
好的，这次是仙人打他了。QAQ
白原石只来得及在心里委屈了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松田阵平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攥拳，显然整个人还陷在愤怒的情绪中。
西听澜正准备继续安抚他。
松田阵平忽然转过头看向他，双眼发红，声音沙哑地道：“听澜，我能把这个人，交给我的一位挚友吗？”
“我向你保证，我的那位好友，会让这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哦，没事。”西听澜还在关注他的情绪，闻言只是随意地说道：
“如果他没得到惩罚，我就去亲手结果了他。”
毕竟是他捡回来的，总不能再放任对方去作恶。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个“结果了他”，是什么意思。
——听澜准备亲手去把人杀掉。
松田阵平：“……”
挺好的，听澜做事果断而且从不手软，一定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
就是，按照听澜这样肆意妄为的行事风格，他现在的警察职业，好像真的保不住听澜啊。
松田阵平心中，原本悲伤愤恨的情绪，一下就断开了，全部变成了无奈、发愁和啼笑皆非。
就连他脸上原本凶狠的表情，都变成了无可奈何。
松田阵平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说道：“听澜，揍人可以，但不可以杀人啊。”
这种原则性问题，不能犯啊。
西听澜“哦” 了一声，点点头，没吭声。
西听澜心想，我要真是杀人，还能和你说啊？
你可是警察诶！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一秒，就知道他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松田阵平的心里，不由更发愁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他更需要时刻盯着的人。
毕竟，以听澜的武力值，要是真的一怒杀人，谁能拦得住啊？
最重要的是，哪怕到时候他给听澜请律师辩护，听澜也会被判刑的吧？
到了那时候，听澜如果再一怒越狱，监狱会被夷为平地的吧？！
这不就等于是，把听澜逼到了社会公众的对立面吗？
松田阵平突然就体会到了，当年他们在警校的时候，鬼塚教官经常被气得血压高的心情。
然后，松田阵平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松田阵平：「zero，我得到了苏格兰的死亡信息，见面谈。」
「另外，zero，你知道怎么引导一个人正确的认识到法律的重要性吗？」
第41章 降谷的问号，乌丸塚送来的情报
深夜的街道安静清寂， 只有风吹动酒瓶滚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流浪狗叫声。
降谷零戴着棒球帽，穿着一身运动服， 伪装成夜跑爱好者，迅速走入公寓楼的楼梯，并拿出了手机。
等他上到三楼，其中一间公寓的入户门， 已经被向内打开。
降谷零快速闪身入门，关闭了房门。
松田阵平双手叉腰，站在玄关看着他， 挑眉问道：“需要这么警惕吗？”
降谷零摘下帽子，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环视了一圈公寓里的环境。
不算大的单身公寓， 小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桌子上放着一盆含羞草。
西侧的厨房里， 有明显使用的痕迹，东边的阳台上， 还晾晒着几件衬衣。
降谷零看得逐渐微笑起来，神色中透出一种放松。
他声音温和地道：“松田，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松田阵平闻言，先是一怔， 双手不自觉放了下来。随即，他心中涌上一股酸涩。
zero这是一直在担心他，这些年自己一个人住， 会不会疏忽了对自身的照顾。
而他住了这么多年的公寓， zero却还是第一次过来做客。
可他和伊达班长，在这些这些年里， 甚至都不知道zero独自居住在哪里。
松田阵平忍住心中的情绪，他故作得意地道：“那当然了。”
“我不止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还能把别人也照顾得很好。”
比如说，他的仙人听澜。
嗯，虽然一般来说，都是他和听澜互相照顾。
降谷零敏锐察觉到了，他口中的这个“别人”，似乎代表着一种不同的含义。
降谷零心中有些好奇，想要询问一下，好友是不是找到喜欢的人了。
但是，今天显然不是个适合谈话的时机。
降谷零只是犹豫了一秒，就压下了这股好奇心，准备之后有机会再聊。
降谷零一边把帽子挂在衣钩上，一边回答前面的问题。
他无奈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的确很需要提高警惕。”
“不只是我，松田你最近遇到可疑份子时，记得不要自己跟上去，而是先去呼叫支援。”
“也要叮嘱伊达班长，这段时间办案时，要提高戒备。”
之前那起商场被轰炸的事件，实在是太过轰动了，当天就已经登上国际新闻头条，引起了国际上大量的关注。
组织按。插在霓虹政坛里的间谍，虽然依旧在拼命地周旋。
但是，霓虹政府迫于国际舆论压力，以及民众们的抗议，最后还是决定要严格调查。
至于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利益交锋，以及降谷零和上司的上司，在里面做出了多少努力，又甩出了多少证据，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哪怕是降谷零目前的上司，黑田兵卫，也是在事后才知道这套计划——
自己的下属和自己的上司两个人，居然联起手来做局，把黑衣组织的间谍给坑进去了。
而且，还把对方坑得处境凶险，进退两难！
黑田兵卫当时就对着降谷零说了一句：“波本，你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胆大妄为。”
“不过，做得好！”
这次的严格调查，不仅牵扯到了政坛里的各位高官显贵，也同样牵扯到了警察厅和警视厅等机构中，各部门的高层人员。
一些本就立身不正，或是私下里和某些违法组织、商业企业、国际势力勾勾搭搭的人物，都开始自乱阵脚。
而砸钱培养他们升到如今地位的背后势力，也不愿意就此损失一顶保护伞。
所以，最近的霓虹，显得极为混乱，谁也不知道暗地里还有什么牛鬼蛇神。
降谷零作为保密级别极高的零组组长，还干着卧底的工作，这段时间当然需要非常小心。
他之前想确认西听澜的安全时，都只敢远远地观望。
在看到西听澜身体完好健康，每天还会出门逛街后，他就迅速撤离了。
松田阵平闻言，先是郑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然后，他呵呵了一声，露出了半月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zero，你别告诉我，你所谓的很需要警惕，就是跑去波洛咖啡厅，当招牌门面侍应生？”
“听说你很受女生欢迎呢，路上随便排个队，都能碰到一群脸红的粉丝。”松田阵平坏笑着道。
他也是最近这两天，才知道zero在咖啡厅打工的事情。
这还是多亏了高木涉警官。
高木说波洛咖啡厅里，有很好吃的三明治，非要带着伊达班长和他去尝尝，于是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就去了。
谁想，店门一推开。
松田阵平与伊达航两个人，就和某个金发黑皮的老同学，脸对脸撞见了。
当时，金发黑皮的老同学，正笑眯眯地对着店门口说：“欢迎光临。”
松田阵平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他们三个人站在咖啡厅里，面面相觑，一起震惊出豆豆眼的表情。
之后，等吃完金发黑皮老同学，给他们做完送来的三明治。
松田阵平又联想到当年的时候，景光为了教会zero做饭，耗费的那些时光和材料。
以及zero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以后绝不会去咖啡厅打工的。
松田阵平险些当场爆笑出声。
如果，不是伊达班长死命掐他胳膊，并且自己也在努力憋笑的话。
至于他们的金发黑皮老同学……
嗯，正站在桌子旁，双臂环胸，表情特别无语地盯着他们。
四个人里，到头来只有高木涉在认真地吃三明治，还边吃边开心地夸奖。
这幅场面，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能记住一辈子——简直就是快乐源泉！
正在换拖鞋的降谷零，听到这两句取笑，他英俊的脸上，不由也露出了半月眼。
他走上前拍了下松田阵平的肩膀，吐槽道：“你够了啊，松田。”
“之前和班长一起偷笑我就算了，现在还当面来笑话我。”
松田阵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神色愉快地道：“没办法。”
“毕竟，谁能想到呢，当年最厉害的警校第一名，居然也会有被打脸的一天。”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的笑容里，多少掺杂了些准备继续看热闹的期待。
降谷零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也忍不住笑起来，摇头叹了口气。
是啊，谁能想到呢，当年，他还曾自信地与景光说，绝对不会去咖啡厅里探查情报的。
现在，他却因为朗姆的另外一个任务，而不得不主动进了波洛咖啡厅。
想起曾经的那些美好记忆，两个人慢慢变得沉默下来。
刚刚故意欢乐起来的气氛，再次变得沉寂压抑。
松田阵平深呼吸了一下，决定不再拖延。
他果决地说道：“你准备好了吗，zero？”
降谷零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他，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道：“我已经准备三年了，松田。”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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