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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现在担心也没用，生都生出来了，难不成还能塞回去。
兽人世界的狼崽大概出生后一周左右睁眼，四周内开始熟悉走路。小小看着趴在毯子上睁着大眼睛和他对视的小红狼笑出声。
听到笑声的小狼甩甩尾巴，对着小小嗷呜嗷呜叫。
“狼星。”小小喊着小红狼的名字，用手指头逗他玩。
狼星这个名字是狼红取的，也是那天小小才知道狼红那个死去的孩子叫狼星。小小不知道当狼星知道自己背负了哥哥的名字后会做什么反应，但目前来说，狼红很需要这个寄托。
狼梅的小狼叫狼武，其实一开始是叫狼五的，在狼梅的坚决反对下取了这个同音字。
这段时间狼族外围很多陌生的部落聚集，半夜时会有一些兽人想偷偷闯入，甚至有一些兽人趁着大雪的时候潜入。狼骁不得不继续加多夜巡的人手，抓到了就直接关进地牢。
如今地牢已经塞满了一半，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得建第二个地牢了。
小小下午准备跟着狼骁一起出门，有些药草只在冬天生长，趁着今天没下雪小小准备去碰碰运气。
不过他们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小小还出去吗？”狼骁帮小小整理好围巾，将斗笠扣在他的脑袋上。
“出，不会下大。”小小没感知到大雪的到来，这场小雪最后只会消失在天地间。
小小扶着斗笠跟上狼骁的脚步，兽皮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时不时会踩断藏在雪中的树枝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或许是兽神的眷顾，小小很快就在雪地中找到了他想要的药草。
“这就是雪草？”狼骁看着小小手上那一株连叶片都是纯白色的药草。
“对。”雪草的功效很单一，生长在雪地里的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治疗冻疮。雪草一般都是集聚生长，只要发现了一棵就等于发现了一片。
小小正准备迈着愉悦的步伐走向雪草丛，下一秒被狼骁拦住，巡逻队所有队员都开始警戒。
忽然一群狗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气势汹汹的围住他们。
“是不是他！”为首的金毛变回人形指着小小，扭头问身边的一直萨摩耶。
那头萨摩耶个头很大，比小小要大上一圈，毛发微微发黄。萨摩耶犹豫了一会，上前两步嗅闻着空气中的气息，随后仿佛确认了什么点头。
“是他。”
“什么？”小小不太理解目前的状况，他怎么了？
“你是我的孩子。”萨摩耶变回人形，一位白中略带点黄色的男人站在雪地中。小小的鼻子和他很像，五官上都有些神似。
小小没有回话，他很记得狼骁和他说过的话，他是很小的时候就被老祭司捡到带回狼族养，中间也没有任何兽人寻找过他，他就是被抛弃的。
“你说是就是嘛？小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孩子！”狼火才不相信对方的鬼话，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真的小小也不可能跟他走。
“你真的是我的孩子，你叫萨琪玛，我是你的阿爸。”男人有些着急，但是又害怕狼族，只能在附近不停地踱步。
小小：麻了我居然叫沙琪玛，服了。
“或许你认错了，我不叫沙琪玛，我叫小小，是狼族的兽人。”小小面无表情，他死都不会承认的。
“讲那么多有什么用。”金毛兽人没什么耐心，直接喊话小小，“喂，你就是我们犬牙部落的兽人，你小时候走丢了才不见的。现在你该回来了。”
“我们不嫌弃你是残缺兽人，不过你想要和普通兽人一样的待遇就得付出更多的东西了。”
小小：啊？
第91章
金毛兽人的话像是笑话一样，狼火直接捧腹大笑，慢慢地越来越多兽人也发出笑声，嘲笑着金毛兽人的“慷慨大方”。
“你们好奇怪，我在狼族能过上普通兽人的生活我为什么要去你们部落过被歧视的日子？”小小不理解对方是怎么想的，但他确信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他们不会冒着危险过来要求他认亲。
“可是你不是狼兽人啊！狗兽人就应该回狗兽人的部落！”金毛兽人耐心不太好，看小小不为所动后身体比脑子要先行一步，想直接上手拽人过来。
小小站在原地看着他走上前，然后被狼火一脚踢飞。金毛兽人捂着胸口惨叫，身后的其他狗兽人慌忙过去将他扶起，看着狼族部落敢怒不敢言。
金毛兽人眼神充满了愤怒，抬起头看自称是小小阿爸的兽人：“你快去把他喊回来啊！不抓回来我们犬牙部落就等死吧！”
“为什么等死？”小小抓住了关键词，他的存在还能决定一个与他几乎毫不相关的部落的生死？
“关你什么事！”金毛兽人恶狠狠像小小大吼，“你一个残缺兽人我们部落愿意收留就不错了！狼族没有祭司迟早会被瓜分，你早点回来还能争取教会族人做石屋换普通兽人的待遇！”
这话一出，小小就能理解为什么犬牙部落想要认回他了。技术什么的并不是最重要的，认不认亲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他犬牙部落指认他是犬牙部落的兽人，让他脱离狼族。
只要把他们抛弃小小的过程美化一下，比如自己不是被迫丢下他，只不过是不小心弄丢了，其实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家，他们就可以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真的以为自己不是故意遗弃了小小。
如果小小回应了他们，那小小脑袋里的技术就需要无偿献给犬牙部落，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把他强制抓回去也可以，总之最终目的是让小小脱离狼族。
反应过来的狼骁警惕地看向犬牙部落，准备采用暴力手段将他们赶出狼族领地附近，最好赶出东边的大陆。
还没等到狼骁动手，一声响彻云霄的狼嚎传入大家的耳朵。狼族的狼嚎能够传递信息，小小不是狼族听不懂里面的含义，但狼骁能够听懂。
这声狼嚎在向狼骁传递——狼族遇袭！
“回去！”狼骁不再犹豫，变成狼形态驮起小小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狼族部落。
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过小小的脸颊，他低下头眯着眼，猜测狼族应该是遇到了袭击，不然狼骁不会这么着急。
事实也正如小小所料，此时狼族部落的入口围满了兽人，他们堵在狼族部落的入口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攻入狼族部落。
“换条路，从后山回去。”狼骁藏在暗处观察着入口处的兽人，这个入口如今已经堵死了，他们不可能从这里回去。
狼骁当机立断，带着巡逻队从后山的小道绕回部落。
部落广场里狼四和狼野紧握着砍刀，随时准备和门外的那群兽人来个你死我活。
“首领还要多久才回来？”狼四蹲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战意，磨刀石和砍刀对碰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决不允许这群人踏进狼族部落。
“首领应该会带着小小从后山的那条路回来，再等等。”狼野皱着眉，转头看向狼紫，“幼崽和老狼躲好了吗？”
“幼崽和几个雌性躲起来了，老狼们不愿意躲起来。”狼紫手上也拿着武器，身上背着各种各样的止血药粉。
入口处声音杂乱，脚步声密如鼓点，伴随着阵阵狂叫冲向狼族领地。
“狼野！他们打进来了！”狼风红着眼将离他最近的黑蛇砍断，被分成两份的黑蛇倒在地上挣扎着，下一秒被棕熊踩成肉泥。
跑得稍微慢一点的狼兽人被半兽化的黑蛇捆住身体不得动弹，眼睁睁看着黑蛇兽人将毒牙刺入他的身体。
被注入毒素的狼族兽人咬紧牙，眼神恍惚中他好像看见了小小，他伸出手，无声地对着眼中模糊的身影说。
“祭司，杀了他。”
下一秒，一根利箭插入狼兽人的心脏，同时将他身后的黑蛇兽人射穿。
“首领！祭司！”狼雪摸爬滚打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左手被野牛撞断了，无力的垂在身侧，身下还护着一头受伤昏迷的灰狼。
“小心！”小小大喊，举起弓箭射向狼雪身后。
一声惨叫在狼雪耳边响起，震得他头皮发麻。随着轰的一声，野牛倒在狼雪的身侧，他的左眼被一根毒箭射穿，毒素侵入他的大脑导致他迅速死亡。
数不清的尸体堆积在地上，狼族部落的勇士们咬着牙挥动砍刀，血液四处飞溅，染红了他们的眼睛。
小小强忍着泪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棕熊压在身下，被黑蛇勒至窒息，被野牛顶穿肺腑。
鲜血与肉体交杂，模糊不清的骨肉已经分不出你还是我，又或者是我们。
“小小！小心！”狼野双手格挡住野牛的冲击，扯着喉咙大喊。
发疯的棕熊和野牛想要偷袭小小，狼四迅速将眼前的棕熊兽人杀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小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野牛的冲撞。
“你们，想都别想……”狼四嘴角溢出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野牛的喉管割破。
同一时间，小小的毒箭也进入了棕熊的身体。
“狼四！狼四！”小小蹲下身体扶起狼四，双手颤抖着将他脸上的血抹干净，但流出来的血实在太多了，他不论怎么擦都只会越来越脏。
小小咬牙将身上所有的血红菇塞进狼四嘴里，将狼四拖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后拿起他的砍刀，流着泪走向那头棕熊。
“你……狼族，大家不会，承认你的……”棕熊兽人还没有死透，挣扎着想爬起来杀死小小。
小小没有说话，他拿起狼四的砍刀，将刀刃对准棕熊的脖子。咔嚓一声，刀刃没入棕熊的脖颈，随着小小的用力，棕熊的头颅彻底离开了身体。
他想起鸦寂和他说的那句话：“你既然认同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规则，那就一定不要让自己处在弱的地位。”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狼族的体力逐渐不支，弓箭也越来越少。狼骁捂着腹部的伤口，血液迷住了他的右眼，再这样下去狼族很快就会被全数击灭。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狼族！”狼雪已经数不清他到底扶起了多少具尸体，他麻木地往他们的伤口撒药，期待着他们会再次醒过来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这么娇弱的雄性是没有雌性要的！
“狼族没有祭司，按道理就是可以被侵入，被瓜分的！”棕熊首领举起胳膊，任由血液顺着肌肉流向胸口，滴落地面。
“狼族有祭司！狼族有祭司！！小小就是我们的祭司！”狼火对着他们大喊。
“一只狗怎么可能是狼族的祭司！而且犬牙部落已经告诉我们了，这只萨摩耶就是他们部落走失的兽人！你们，根本没有祭司！”黑蛇兽人阴狠地看着小小，只要把他抓住送给蛇牙，那他就能成功进入蛇族的上层。
光从缝隙中透过，银白色的箭头反射出寒光，精准插入黑蛇兽人的胸口。所有兽人都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背光而立的小小。
“我是狼族祭司，这件事是兽神都承认的，轮得到你们评判我是不是吗？”
这一箭再次打响了战斗的号角，狼族兽人红着眼再次站起来。
“小小就是我们的祭司，他就是！”
“你们，只不过是借着祭司这个理由，假装符合规则，袭击狼族！”
心思被戳破的黑蛇，棕熊和野牛部落也不打算装下去了，他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消灭狼族部落，不论有没有祭司都不妨碍他们的行动。
“没办法，我们也是听人办事。”黑蛇兽人笑着，无奈摊手。
狼骁喘着粗气，稳稳的站在狼族部落的入口。除非他死了，不然对方就别想踏入狼族部落。
“狼族体力已经快耗尽了，大家上，一举击败他们！”黑蛇领队举着石刀大喊，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风从东边吹来，头上的阳光突然被阴影遮挡，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量的猫头鹰落入战场，将受伤的狼族兽人带走。随后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响起，一群白虎从四面八方冲进来，利齿撕咬着狼族的敌对阵营。
边牧部落和鬣狗部落也赶了过来，很快他们组成了一个新的包围圈，包围着包围狼族的兽人。
认真观察的话还可以发现藏在底下的蛇兔小心地躲起来给受伤的狼族兽人敷药，在战斗中时不时挖个坑让对手踩空。
狼骁看到周边部落的支援后彻底放松下来，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首领！”
“大狼！”
小小跑过去抱住狼骁，手颤抖地伸向他的胸口，感受到了微弱的心跳声后才松一口气，眼泪无声地落下。
“你还好吧。”鹰川带着猫头鹰兽人将狼骁抬上担架，顺手往狼骁嘴里塞了一棵血红菇，嘱咐他们小心一点。
支援很快将残余的兽人收拾干净，白虎部落确认没有需要再杀的兽人后转身离开，蛇兔部落犹豫了一下后加入猫头鹰部落一起帮狼族处理伤员。
鬣一走到小小面前，将一个包裹递给小小：“你会用到的。”
随后带着他的族人转身离开。
“站起来吧，他们现在需要你。”鹰川伸出手，等着小小站起来。
小小抹去眼泪，跪坐在地上，回过头看向他的族人，他们都在等着他。小小伸出手，借着鹰川的力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回部落。
“拿出所有的夹板，伤口太深的放右侧，失血严重的统一味血红菇，其他的可以自己行动的先自己上药。”
小小明白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必须争分夺秒和死神抢人。他如同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的执行着救人的指令，饿了就吃两口生肉，累了就闭上眼休息几分钟，直到处理完最后一位族人。
“祭司……首领和狼四一直在吐血，怎么办啊！”狼雪无助的看着小小，他们把所有能止血的药都给两人用上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圣树汁液呢。”小小叹口气，抚摸着狼骁的眼睛。止血的药对他们没用，因为他们的内脏早就破败不堪了。
“只有一瓶。”狼树颤抖着将圣树汁液递给小小，“狼四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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