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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陌凛点了点头。
如果季祁川知道了我要杀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吧，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季祁川并未看见刚才的情景，萧陌凛心道。
第38章
也许季祁川对自己的好只是一时兴起，曾经的柔情缱绻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往日的种种只是对于自己来说重要，对于季祁川来说，也许只是多了些乐趣罢了。
萧陌凛感觉的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酸涩的痛。
临阳的街市确实如沈澜所说的那般热闹非凡。
夜晚的街市，华灯初上，在秋日凋零的落叶早已归入尘土，为深沉的大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即使它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
萧陌凛做不到把身旁的季祁川当作虚无，这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了，以至于萧陌凛的心还是疼，手有些不自主地颤抖着。
秋天，一个拥有着甜美的悲哀的季节。
它可以给人带来希望，又可以给人带来绝望。
萧陌凛闭了闭眼，眼睛好像也有些难受起来。
“干嘛呢？走吧？”沈澜从一旁的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季祁川和萧陌凛。
季祁川轻轻地拍了拍萧陌凛的肩膀，说道：“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沈澜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小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回府，大不了这中秋我们在府里过了。”
萧陌凛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属下还好，刚刚在想事情罢了。”
说完，萧陌凛看向季祁川，正欲跟他说“走吧”，却被季祁川眼中的深邃与寂静给愣住。
黑眸宛若深潭般沉寂，萧陌凛就这么与季祁川对视了许久，季祁川转过身，朝人群走去。
萧陌凛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刚才季祁川的眼神中，像是悲哀，又像是难过。
或许也是最后的警告。
“小凛？小凛？你主人都走远了，你愣着做什么？”沈澜摇了摇萧陌凛的肩膀，说道。
季祁川的那双眼，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萧陌凛垂眸，心道。
“萧陌凛，萧陌凛……”沈澜见萧陌凛没有反应，伸手在萧陌凛眼前晃了晃。
“还在干什么？”此时，季祁川竟然又折返了回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走出，神色平淡地说道。
沈澜向季祁川招了招手，说道：“快来快来，你家属下怎么不愿走了？”
萧陌凛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出现后，很快回过了神。
萧陌凛不敢再去看季祁川，只对沈澜说道：“沈城主，走吧。”
沈澜震惊了一下，看了看季祁川，又看了看萧陌凛。
季祁川转过身，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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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商铺挂起五彩花灯，灯光闪烁，宛若繁星坠落，偶有人表演杂技，引得众人纷纷欢呼喝彩。
小吃摊前香气四溢，引得人垂涎欲滴。
整个墨雨街仿佛变成一片璀璨星海，人潮涌动，灯火辉煌。
沈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临阳百姓都平安喜乐，人人都能安居乐业，我就很欣慰了。”
季祁川“嗯”了一声。
沈澜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家酒楼说道：“待会儿我们去那里吃月饼，他家的月饼就是最好吃的，甜而不腻，酥脆松软，如果是玫瑰花馅的，还会有淡淡的花香飘散出。”
第39章
路边的人们见了沈澜，纷纷行了礼，都很高兴。
临阳之繁盛，沈澜作为城主，出了不少力。
“城主哥哥真好看！”一个女娃娃在她母亲的怀抱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澜，说道。
百姓们都笑了起来。
“那是，在咱们心中，城主就是最帅的！”
“城主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城主娶媳妇儿了没？我家的闺女今年……”
“我家的闺女也很好，长得特别漂亮，城主考虑考虑我家的！”
“城主我这个月饼送给您吧……我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城主……”
“城主……”
萧陌凛和季祁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萧陌凛看着围着沈澜的热情百姓们。
沈澜是一个强大的人，如此年纪便可以坐上城主之位，况且还能够令百姓信服，尊敬，能够让临阳城如此热闹安定。
沈澜脸上漾着笑容，挥着手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大家，我暂时不打算谈婚论嫁，还请你们的闺女另觅良人。还有就是，希望大家能在这次的中秋灯会中玩得开心。”
沈澜刚说完，便小声对季祁川和萧陌凛说道：“快走快走，大家这么热情，弄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
季祁川拉起萧陌凛的手，说道：“直接去酒楼。”
萧陌凛任由右手被季祁川拉着，萧陌凛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手拉得更紧：“人很多，别走丢了。”
像是在解释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萧陌凛点了点头。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被人间烟火盖住，似有若无。
但是萧陌凛听到了，他听到了蝉鸣，也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此时的生命变得鲜活，生命的意义具象化，不再是游走在忙碌的世间，而是耐心地聆听自然与心声。
他真的要杀掉季祁川吗？
沈澜“哎呀”一声，催促道：“快走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吃月饼了。”
季祁川转身，拉着萧陌凛的手，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季祁川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萧陌凛摔了。
沈澜白了一眼季祁川，赶忙走去。
三人没走几步，便被“美味早点”的林姨给叫住。
“城主，有消息。”林姨的神情很严肃。
于是沈澜也收起先前的不着调，说道：“你说。”
林姨见萧陌凛和季祁川都是可信之人，便放了心，小声说道：“合欢楼那边有动静，那楼主白沁今夜似乎有所动作。”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皱起眉。
沈澜挥挥手，对林姨说道：“派人保护好百姓的安危，那女人应当是冲着季祁川来的，就是可惜，今夜不能好好的吃月饼了。”
萧陌凛正思考着，便听见沈澜的“冲着季祁川来的”，难道是季祁川的桃花债？
萧陌凛咬了咬唇，不愿继续想下去。
林姨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季祁川在一旁将萧陌凛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
沈澜叹了口气，说道：“那女人来找死的？今夜怕是赏不了圆月了。”
第40章
【小剧场】
【季祁川，你每每看到萧陌凛都想干啥？】
季祁川：想金屋藏娇。
【季祁川，你技术好吗？】
季祁川：你不应该去问某人么？
【萧陌凛，季祁川技术好吗？】
萧陌凛脸红，难以启齿：武功技术……很厉害……
【不是的，是车技，车技怎么样？】
萧陌凛不愿再说话，脸更加红了。
季祁川：让你别逗他，脸红得像桃子似的。
第41章
季祁川看向酒楼，说道：“先去吃月饼，萧陌凛今日未用午膳。”
萧陌凛一愣，看了看季祁川，后者的眼神则是有些冷，似乎有点生气。
沈澜“啊”了一声，一脸震惊地说道：“小凛，你还没吃饭？！你不早跟我说，走走走，快去吃，我跟你说啊，你长期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的。”
萧陌凛被沈澜推着向前走，他问道：“沈城主，不先解决合欢楼之事吗？”
沈澜摸了摸萧陌凛的脑袋，说道：“那女人与我们有何干系，不用管她，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是吧？季祁川？”
沈澜说完，没听见季祁川的回答，他往后面看了看。
季祁川正冷冷地看着他。
沈澜吓了一跳，说道：“放心放心，我和小凛会一起帮你的，正所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说着，沈澜又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的眼神变得更加冷，让人摸不透情绪，他嗓音低沉对沈澜说道：“你那只手可以别要了。”
沈澜吸了一口冷气，手立刻从萧陌凛的头上收回，整个人都离萧陌凛隔了几米远。
萧陌凛不知道说什么，笑了笑，心里却还在想着季祁川的“桃花债”。
那个白沁究竟是什么人？
季祁川大步走上前，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力气似乎还不笑，萧陌凛闷哼了一声后便听见季祁川说道：“别在心里胡思乱想。”
萧陌凛垂眸，点了点头，说道：“是，主人。”
沈澜看了看酒楼，说道：“走吧走吧，小凛肯定饿了。”
走到酒楼里，轩窗四敞，金光浮跃，风亭水榭，流杯曲沼，最是人间堪乐处，烟花炫目，灯影繁华。
店中的小二见了沈澜，行礼后说道：“沈城主，您来了，请随我上五楼，各样口味的月饼和酒已为您备好，您爱吃的玫瑰月饼备得最多，城主后面的二位也请上楼。”
季祁川看见走道边的一个小池塘，周围摆满了各种鹅卵石，池中的鱼儿游得甚是欢快自由。
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跟在旁边的萧陌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说话。
但是，季祁川抬手捏了捏萧陌凛的耳垂，笑着说道：“萧陌凛，还想要去碰那些石头吗？它们看起来也漂亮，就像上次……”
季祁川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萧陌凛已经知道季祁川想说什么了。
萧陌凛藏在身上的刀告诉他，他要做的是杀了眼前这个人，而不是想着其他事。
萧陌凛咬了咬唇，说道：“主人，属下欠您的人情，一直记得。”
季祁川眼眸暗了暗，随意说道：“嗯。”
因为需要离萧陌凛远一些的沈澜，没有听见二人的对话。
沈澜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说道：“张二，你们酒楼今日招待的女子如此多？一眼望去，怎的全是女子？”
萧陌凛闻声，朝楼下看了看，果然都是女子，且每个女子的打扮都精致美丽，不像是普通的百姓女子。
张二边走边说道：“沈城主您有所不知，今日啊，咱家酒楼有一个活动，叫作女子舞剑，哪位姑娘舞得最好，便可获得本店最新的香薰，那香薰可是我们前几日刚从若云掌柜那里高价买来的。”
沈澜若有所思道：“那香薰是什么稀罕物件吗？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
张二笑了笑说道：“城主，您若是好奇，待会儿给您点上一个，您便知道了。”
已到了五楼，这里与一楼和二楼的喧嚷完全相反，此处倒是风雅别致，屋檐间偶有风铃晃动时清脆的碰撞声，假山处细小的水流哗啦哗啦，溅起的水花，顷刻便化作水雾，弥漫在假山之上。
张二俯身说道：“请三位上座，稍后将会有几位姑娘们上来舞剑，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听曲子。”
季祁川和萧陌凛坐的近，季祁川没有说话，萧陌凛亦是沉默着。
沈澜看了看他们，便对张二说道：“就舞剑吧，我倒要看看舞的是什么。”
张二点点头，对一旁的几个婢女说道：“给客人们点上前几日从若云掌柜那里买来的香薰，快去。”
婢女们行了礼后便匆匆去拿香薰了。
张二摸了摸自己的手，说道：“城主，还有二位城主朋友，请先享用月饼，香薰很快就来了。”
沈澜挥挥手，张二自觉地下楼了。
“小凛，快吃吧。”沈澜看向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拿起桌上的一块月饼，回答道：“好。”
月饼的形状很好看，如同雕刻般，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萧陌凛咬了一口兔子形状的月饼，蛋黄馅的，甜腻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散开，再咬一口，又能吃到咸香的蛋黄酥。
沈澜也拿起一个来吃，一口下去，沈澜忍不住感叹道：“这家的果然不错！”
此时，婢女点燃了香薰，屋中弥漫起栀子花的香味。
季祁川眯了眯眼，噗嗤了一声，看向沈澜。
沈澜也正看向季祁川，蹙着眉。
二人对视，眼中意味不明。
萧陌凛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但是萧陌凛还是低着头，装作不知情。
沈澜用下巴指了指萧陌凛，季祁川看了眼低着头的萧陌凛，沉默了一会儿，对沈澜摇了摇头。
沈澜看见季祁川摇头时，眼神中有些震惊，片刻间，便转回了头。
这时，笙歌起，几名婀娜多姿的姑娘上了场，面纱之下的花容月貌似有似无，细软的腰肢勾人心魂，白嫩纤细的手指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几名姑娘对沈澜行了礼。
沈澜朝一旁的婢女招了招手。
婢女凑近沈澜的耳朵，不知听见了沈澜说什么，便下去了。
没过多久，那名婢女拿来两壶酒。
沈澜点点头，说道：“一壶给我，一壶给我右边的季公子。”
婢女递完酒后，萧陌凛注意到她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酒，为什么他没有呢？
萧陌凛自嘲似地笑了笑，他本就不是季祁川和沈澜那样的人。
他深黑色衣服里紧贴着腰的短刀似乎变得更凉了，他好像有点不想拿起这把刀了，太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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