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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谢安景惊讶了下，震惊牧霖的敏锐，对方居然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但转念一想也许本应如此，牧霖跟他想的一样，自然能懂。
“对。”谢安景笑着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四个字，但全都说完就没有一点悬念，还是留有一些悬念让玩家猜比较好。就算是手游偶尔也要有点彩蛋。”
牧霖看着已经做完建模的水墨画笑起来，建模做得非常漂亮，几乎完美地还原了他最初的设想。
“你说得没错。”只要聊起画画和做建模这些事情，他在谢安景面前并不会多紧张，旋转着眼前已经做好建模的图，笑着夸赞：“建模很漂亮。”
他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建模，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其实一直在看着他，只希望牧霖再多看一会屏幕，这样自己也能多看一会。
谢安景也轻声说：“是呀，很漂亮。”
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谁做的建模……”
牧霖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立刻转头看着谢安景，却猝不及防之下撞进对方的眼睛里。
他有种古怪的感觉，谢安景好像一直都没有看着屏幕，在看他。
那是他几乎从没感受过的专注目光。
但他没有问这件事情，也或者不敢问，转而问起：“是你做的建模，你也会做建模？”
“嗯。”谢安景配合地移开目光看着屏幕，只说：“我有些私心，这张图想自己做建模，只是太忙了今天才弄完。”
“其他图我做了些基础建模，后面就让组里的建模师去忙。”
“你好厉害。”牧霖格外真诚地赞叹，“听说你是技术出身的，我以为你更侧重程序，没想到建模也懂，还做得这么厉害。我也研究过建模，但至今还一知半解，那些书和课程总感觉像是看不懂，布线规范、UV展开等很多都理解得不到位。”
他看完建模的书后就觉得这不是几天能够学会的事情，需要专门抽出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去学习和训练，才能对自己的作品完成基础建模。
原则上来说，原画师为自己的作品完成基础建模会大大提升整体建模的效果，因为只有原画师才最了解自己的画，最知道想要什么样子的效果。
谢安景问：“你在学建模？”
“对呀。”牧霖点头，解释心路历程后又说：“不过这不是一两天能够学会的东西，现在没时间。”
谢安景替他想了下，说：“Z9上线后应该可以有时间，公司内有建模师的公开课视频，你可以跟着学，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
“好呀。”牧霖只说：“我会去看建模公开课的视频。”
至于问谢安景就算了，对方那么忙，他又怎么能用这点小事去打扰。
谢安景的手机响，对方站到一边接电话，牧霖留在办公室里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恰好此时牧森给他发消息，问：弟，哥的周边怎么样了？
牧森：如果排队太累就不用拿，别累到
牧霖扶额。
现在已经不是排队累不累的问题，而是今天下午一连串的意外让他早就忘记这件事情。
不过恰好有个借口让他离开谢安景的办公室，他决定下楼帮牧森排个队，希望他这么晚去还能有口汤喝。
谢安景打完电话看到牧霖已经站起来，就问他：“有事？”
“嗯。”牧霖照实说，“帮哥哥去领游戏周边。”
“哪款游戏周边——”谢安景话都没说完就想起来，“是不是《星轨》的？”
牧霖：“……”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机敏成这样。
他想说不是，但对着谢安景又说不出谎话，只能回答：“是的，没关系我下楼去排就行。”
“抱歉，是我疏忽。”他只听到谢安景这么说，“我送你哥哥一套，可以直接邮寄到非洲那边。”
牧霖：……？
他实在没弄明白牧森想要周边，谢安景怎么会说对不起，是自己疏忽，这其中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还是说他理工科思维太废，没想明白。
其实谢安景只是觉得，大舅子既然喜欢《星轨》这款游戏那肯定就喜欢周边，他怎么忘记送，确实是疏忽，毕竟他不太擅长讨好人。
“不用不用。”牧霖连忙摇头，“邮寄到非洲那边太夸张了，而且他也不用一套，我自己排队就行。”
“别排了。”谢安景又说出一个牧霖没办法反驳的理由，叹气道：“就当我有私心，现在外面太阳那么大，你下去排队很容易被晒伤，到时候明天不好去跟我一起参加聚会。”
这样说牧霖就不好反驳，只站在谢安景的办公室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似乎不应该待在这里，但又找不到好借口离开。
不过谢安景很快就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只见对方关掉电脑拿起车钥匙，笑着跟牧霖说：“我们翘班吧，今天夏日祭可以早走，我估计很多人已经浑水摸鱼离开。”
牧霖觉得很心动，打工人没有不想早点下班的，只是他有点犹豫：“可以吗？”
“没什么不好，制作人带头翘班。”谢安景一边走一边帮他打开玻璃门，“有事情也是我来扛。”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牧霖还没混成职场老油条，比较乖觉得这样不太行，“上司不应该就算下班了，也希望属下继续在办公室安心工作，继续被压榨吗？”
谢安景却回答得光棍又有几分无赖：“我现在下班了，不是你的上司，不想做Z9的谢神，只想做谢安景。”
牧霖跟在谢安景后面离开，看到对方只背了一个公司发的双肩包，双肩包里只放着一台macbook没有别的东西，俨然一副真的打算下班的姿态。
不过牧霖想想也能理解，没有人是铁打的，都需要休息，谢安景出差这么久研发进度没落下，必定是每天回酒店加班加点，可能忙到现在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他就说：“好，那我们下班吧。”
但话说完他自己就愣了。
他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自然地说“我们”，他什么时候跟谢安景这么熟悉，熟悉到模糊了上下级的界限，熟悉到模糊同事和朋友的距离，就这样说出“我们”两个字。
第33章 聚会
不过显然谢安景很开心他这么说, 在电梯里按下9层，“等你拿东西，之后我们一起走。”
是他先说的我们, 说到这里牧霖已经没办法拒绝对方说的“我们”, 只在听到这句话时说：“我自己回家就可以。”
“可是我想带你去挑衣服。”电梯往下走，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安景说话没有躲躲藏藏，凝视着牧霖让他没办法拒绝, “想我们明天穿一样的衣服，带你去买裤子和鞋。”
牧霖说不出拒绝的话，拿了电脑后就坐上谢安景的车，跟对方一起去选衣服。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翘班。
不过今天夏日祭, 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翘班的时间。
车开到商场的地库，牧霖没有着急起身, 反倒是拿出手机给谢安景发了两张图片，轻声说：“我觉得你那件T恤上的图不太合适参加生日宴，又重新画了两件, 那件太……游戏制作人风格。”
照片里的T恤已经不是纯白，牧霖显然重新买了两件，是米白色的T恤, 袖扣和领口处缀着黑色的镶边，T恤上用三种不同颜色的笔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颜色的交织明快又鲜艳，显然是精心设计绘制过。
这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一开始谢安景想的就是穿着“这次不改需求了”那件T恤去, 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敢当面笑他，正好他也有个跟牧霖穿情侣装的机会。
他没有想让人重新画, 因为太麻烦，耽误上班时间。
不过牧霖私底下重新画，的确是意外的惊喜。
“我很喜欢。”谢安景收起手机，语气格外温柔地说：“谢谢你。”
牧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觉得谢安景的语气太过温柔，温柔到他心跳都不对劲。
他打开车门逃也似地下车，随后才意识到，他跟谢安景一起来逛商场选衣服。
事情好像越来越脱轨，那个从前不敢想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是真的吗？
他真的不是在自恋，不是在自作多情吗。
他看着帮忙按电梯按钮的谢安景，不知道该怎么问，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很快就来到楼上的服装店，谢安景带他一起去LV的店里选板鞋，一边帮他选款式一边说：“明天是发小的生日会，只邀请朋友参加，没有商务聚餐的性质不算正式，我们可以穿得简单些去。”
谢安景在看鞋时牧霖也拿起一双鞋看价格，差点没看晕。
……怎么一双板鞋就要接近一万块，LV的牌子真这么值钱吗，这是他家境还好的时候父母都绝对不会给他付的价格。
他晕乎乎地走到谢安景身边，小声问：“会不会太贵了。”
“贵么？”
谢安景没感觉，他经常买过万的耐克潮鞋，并不会觉得LV的板鞋多贵，这次考虑选LV只是因为这种鞋跟牧霖干净单纯的气质更配，也更配牛仔裤和T恤，耐克的潮鞋对穿搭要求比较高。
“还好，不贵。”谢安景安慰他：“很便宜。”
牧霖：“……”
他没话可说了，根据谢安景的收入来看，也许对方真的觉得这种价位的鞋很便宜。
谢安景挑了几款后问他一般穿什么尺码的鞋，让店员去拿尺码。
虽然他在LV家的VIC卡完全可以坐在休息室里，让人挑好了送过来。
但带着牧霖他还是更想自己选，正好今天有时间。
店里也有牛仔裤，他顺便连牛仔裤的款式一起选，这次他选了几款，估算牧霖的尺码，又让店员去拿。
等牧霖走进VIP试衣间时，旁边的推车上已经有五六双鞋子和五六条裤子。
这下倒好，他真的被架起来，店员辛辛苦苦拿衣服拿鞋子让他试，如果他说一件都不喜欢，那店员的脸色是不是瞬间拉下来觉得白忙活半天。
但如果要买的话想也知道是谢安景付账，他哪里能有这么多钱。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谢安景一起来商场，他为什么当时就昏头昏脑地答应了呢。
他分明没有那么喜欢别人帮他，分明不喜欢欠别人的钱和人情，为什么在谢安景这里就越欠越多。
谢安景真的一直有办法让他无法拒绝。
他现在只觉得，也许他跟谢安景之间永远也没办法两清。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想着谢安景和店员都在外面等，他还是一套一套地试。
最后的结果是谢安景看过后直接说：“都装起来吧。”
牧霖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为里面选一套，没想到是全买。
此时的谢安景就莫名很有霸总气质，但他受不起霸总的礼遇，直接说：“太多了用不上。”
店员能做成一笔大单子开心得不得了，立刻开始打订单，一边打一边劝：“一点也不多，很多顾客来我们店都是十件八件的买，这些一点也不多。”
谢安景也跟着说：“不多，总要有换洗的，万一你明天不小心弄脏衣服要有得换。”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套吧。
他试图据理力争：“那最多两套就够。”
但此时店员已经飞快地打印完订单，她显然认识谢安景，就劝牧霖：“真的很羡慕你有谢总这样大方的男朋友，他一番心意给你买衣服和鞋子，你就不要拒绝了，一直拒绝多伤人心。”
他被两面夹击，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又被店员的话劈了个外焦里嫩，脸蓦然红了，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吓到似地，结结巴巴地解释：“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谢安景在一旁接过店员打的订单，一边付钱一边垂眸说道：“我是他同事。”
店员愣了下，干笑道：“同事吗，当谢总的下属也太幸福了吧，我现在想办法入职幻核还来得及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真的不信这俩人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给同事买这么多衣服和鞋子？
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第一天来上班，别想欺骗她职场会有这么好的关系，会有这么大方的上司，分明就是有别的暧昧。
但两个人没有直接承认的情况下，她也不会说破。
俩人离开时两手空空，谢安景让他们直接送到海悦铭城的物业管家那边，他们到小区后再去取。
买完裤子跟鞋子后，牧霖很长时间才能从刚才那种尴尬又羞耻的状态中逃离。等他缓过来时两个人走到配饰店，谢安景若有所思地说：“也许你还需要配饰。”
牧霖真的怕谢安景再给他买东西，连忙说道：“我饿了，我们去晚饭吧。”
反正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吃晚饭也不算早，只要不买东西让他做什么都行。
谢安景转头好笑地看着他，但并不拆穿，只问道：“想吃什么？”
牧霖连忙搜了下这个商场里有什么美食店，选个性价比高的潮汕砂锅粥，问谢安景：“吃这个可以吗？”
他记得跟谢安景一起吃饭时对方也喝过砂锅粥，应该是会吃这家店。
谢安景对于吃什么没关系，跟他一起去和砂锅粥。
吃完饭他送牧霖回家，从物业管家那边把衣服和鞋子都带上，帮忙一起拎上楼。
他克制地并没有进去屋子里，只跟牧霖说：“今晚早点休息，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牧霖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始终不擅长直白地袒露，最终只是说：“谢神你也要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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