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为什么他放手后谢安景看起来也并不开心,每次见到对方时神情都比从前更冷,还来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之前说分手,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牧霖不知道,真的想不懂了。
只是哪里有什么巧合。
谢安景是幻核的CEO,幻核里所有的资料几乎都对他开放,包括健身房的课程预约。
牧霖心不在焉地练完八段锦,回去继续工作,幸好马上就要TB大家都没安排重要的事情,这样混了两天的时间,一晃眼就是十号的TB。
**
TB出发前一天晚上,陈阈要他帮忙从大阪代购东西,特意请他吃饭,提前预付一顿饭钱的酬劳。
由于牧霖马上要去大阪的关系,他坚决拒绝日料,毕竟未来一周大概率都是日料,这次他们约在一家烤鸭店。
陈阈把代购的单子交过去,牧霖一看直呼好家伙,居然还有一些情-趣道具,涩涩的周边和cos服。
他凌乱了。
“这些确定不会被海关查?”牧霖觉得很危险呀,“确定我能带回来?”
“放心。”陈阈安慰他:“让人帮我带过很多次,都没有问题,就是一些衣服和道具而已,又不违法犯罪。”
“而且我还怕你胆子小,都没让你带□□。”
牧霖:“……”
真是谢谢你啊。
说完代购的事情,陈阈就顺口问:“你跟谢安景之间最近怎么样?”
然而这个问题刚问出口,牧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陈阈:……?
“出事了?”
牧霖垂下眼睑,低声说:“我,跟他说分手了。”
“啊?”陈阈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觉得配不上他。”牧霖说着,嘴里满是苦涩的感觉,“我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身体不好,跟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上次你也看到,那么忙的时候还要他来医院照顾我,过后他回去熬了通宵才把工作进度拉回来。”
“提分手那次我发高烧住院,他在医院里陪我,版本更新出了BUG。集团高层以他没在现场为理由斥责,我听到后情绪崩溃,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就说分手。”
陈阈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分手理由,怎么说呢……两个人如果身份差距太大,注定有一方很煎熬。
可能牧霖一直非常紧张,直到某天绷断了那根弦说分手。
他总结:“你这算不算是另类的金丝雀出逃?”
牧霖:……?
这句话一下子冲淡了悲伤的气氛,牧霖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形容。”
“是你自己说的呀,工作都是因为对方才有的,住的地方开的车子都是谢安景提供,你说分手跑了,不是金丝雀出逃是什么?”
……好吧,从这个角度来想的话,莫名有道理。
“那你现在是怎么办的?”陈阈接着问:“辞职了吗?”
“没有。”牧霖摇头,“我答应一个师兄做完下一个副本再辞职。”
陈阈惊讶问:“如果我没记错他职级比你高很多吧,有没有在公司里为难你?跟上司说分手居然不辞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没有为难我。”
陈阈呆住,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超纲。
说分手,还没被为难?
难道真实版的分手了还能做朋友?
不会真的有这种事情存在吧。
一起睡过的关系,不睡了还能回到纯友谊?
他不信。
“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大概很生气吧。”牧霖猜测,毕竟几次碰到谢安景,对方的神色都很冷,“我也不太清楚,没有跟他说过什么话。”
陈阈思前想后,摸着下巴大胆猜测:“他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
牧霖却本能反驳:“不可能吧。”
陈阈却觉得很有可能,“不然旧情人留在公司干嘛,等着过年?”
“他这个人公私分明。”牧霖替谢安景辩驳,“不会因为私事去为难一个员工。”
“可拉倒吧。”陈阈不屑,“他都帮你担保得到工作了,你还指望这种人对你公私分明?从他帮你那一刻起,早就公私不分了。”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你要不然试着跟他谈谈?”陈阈作为狗头军师,不负责任地建议,“你单方面说分手可能对他不公平,他跟你想的不一样。”
牧霖沉默下去,罕见地没有反驳这句话。
也许他那么武断地说分手,那么自以为对谢安景好地说分手,其实对于另一方来说很不公平?
他食不知味地跟陈阈吃完饭,一边走回去一边想着。
**
次日早上,牧霖跟牧森一起打车到机场,意外地看到一个被人群簇拥的身影。
谢安景。
牧霖显得十分惊讶,不是说谢安景不来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方哪来的时间TB。
身边的楚年也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跟白霜序吐槽:“他都高升CEO了,还来蹭Z9的TB做什么,真不想跟大boss一起团建。”
白霜序瞄了眼牧霖,感觉到什么,但不敢说,只配合回答楚年的问题。
“你从前也不是没跟谢神一起TB过,这种时候反抗做什么?不如享受算了,CEO亲自出席的TB,搞不好会大方地会管饭。”
柯纪在旁边问:“我们是不是该叫谢总了?”
“莫名代入霸总视角。”白霜序估计谢安景不喜欢这套,“感觉谢神不是很喜欢玩权弄术,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吧。”
直男楚年开始逻辑自洽,“他怎么说也是Z9的游戏制作人,跟着一起去也是应该。”
而牧霖也完全没想到据说忙得没空不打算去的谢安景会出现在这里,对方怎么有空TB的?
“破案了。”楚年在公司里问了一圈又说,“据说这周还是顾总代理幻核事物。”
柯纪:“真是溺爱,马上都要去WXG当老大,还能帮忙代理一周的幻核事物。”
牧霖夹在一群员工里,根本不敢说话。
不远处的谢安景身边也围满了人。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料到顶头大BOSS会来这里,但都反应迅速地做起向上管理,将带来的零食果干送过去。
谢安景这次来没有带秘书,秘书被他留在幻核跟顾霆做对接,集团新给他招的助理直接借给顾霆用,光杆司令一个来到这边,干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放大家送的东西。
这种时候牧霖自觉不配,再加上什么都没准备,就默默拉着牧森往后面缩。
牧森显然也非常纳闷,不是说谢安景忙得没空来吗,怎么又准时出现,弄得他感觉十分膈应,不上不下。
理智上他知道应该感激对方,但感情上实在是感激不了,每次看到谢安景都十分别扭,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能从他们兄弟二人的生活中消失。
或者说从牧霖的生活中消失。
然而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对方跟着他们一起坐飞机到大阪,来到他们TB订的酒店将一堆同事送的零食干果放在前台,让大家随便拿。
与此同时,前台开始按名字分发房卡。
因为这次来了很多说中文的人,酒店为此特意请了会讲中文的前台跟他们沟通负责发房卡,喊的是他们的中文名。
按照Z9团建的标准,普通员工是二人间,要和其他人拼房,由行政分配。
他照例跟叶绘分在一起,不过分房间时他跟谢安景还没分手,和谁分在一起都无所谓,反正谢安景会拉他一起住。
按照谢安景的职级行政会订套房,里面有两个房间,他们打算将其中一间分给牧森。
现在么……
牧霖小声跟牧森说:“哥,等等发完房卡后我再给你开个房间。”
牧森点头。
然而等牧霖去拿房卡的时候,房号上写着1501。
他皱眉,感觉这个房号不太对劲。
紧接着他又听到前台叫叶绘去拿房卡,他看到叶绘也一头雾水地去,等拿完房卡叶绘就走到他身边奇怪问:“我们不是分在一间吗?”
但牧霖还没来得及说话,叶绘就悟了似地,自己脑补道:“也对,前台让你拿的是谢神的房卡。”
牧霖:“……”
由于谢安景升职为CEO,不在Z9项目组里办公,叶绘没有察觉到他跟谢安景之间的不寻常,以为他们还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觉得他是跟谢安景一起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含糊地说:“可能吧。”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叶绘手中房卡的房号——
703
他就觉得手中房卡上的房号更不对劲了。
刚刚进酒店前他粗粗看过酒店的样子,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酒店也就是十几层。
一般来说酒店高楼层都是套房,而他这张位于15层的房卡显然在高楼层的范围内。
这不应该是他的房卡。
他脑子里有个虽然想到就会觉得荒谬不可能,但又应该是真相的猜测。
他手里的房卡是谢安景的。
整个Z9项目组里,只有谢安景的职级可以订套房,其他人包括主策划和主美术,都是只能订单间,不能订套房。
但是谢安景把房卡给他,自己怎么办?
眼看着前台发完房卡,其他同事接连乘电梯上楼,他一咬牙干脆去找酒店前台,问1501这个房间是不是套房。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再问:“请问酒店还有没有空的房间?我想再订一间。”
“没有了。”前台摇头说:“你们公司订走了绝大部分房间,剩下的房间都被旅游散客订走,现在是旅游旺季,酒店没有空房了。”
牧霖抿紧嘴唇,看着手中的房卡,没有先去房间,而是拉着行李箱跟牧森一起坐在酒店一楼的等候区。
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张房卡很明显应该是谢安景的,对方将房卡让给自己,可能是因为他这边有两个人。
那谢安景住哪?
牧霖很忧愁。
牧森看牧霖坐了好一会儿也没反应,就问:“弟,怎么,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牧霖苦笑着,把事情跟牧森解释一遍。
牧森很惊讶地问:“也就是说,谢安景把他的房卡给了我们?”
牧霖点头,轻声说:“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清楚他要住在哪里。”
牧森挠挠头,很勇地自荐:“要不然我去问?”
牧霖看了下牧森的体型,想到这两个人性格和脾气都算不上好,真的怕当场打起来两败俱伤。
他坚定地说道:“如果真的要问,还是我自己去。”
牧森不放心:“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还记得当初在商场咖啡厅,谢安景没说几句就把人弄哭的事情。
“可以。”牧霖很肯定地点头,又认真地跟牧森说:“哥,这是我和谢安景之间的事情,如果要解决也是我们解决,别人帮不了我们。”
牧森忽然有种弟大不由哥的感觉。
虽然他总觉得牧霖单纯善良容易被骗,总想着保护对方,但牧霖真的决定什么事情后,他也不会反对。
牧霖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了一会。
十月初的大阪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这时就下起小雨,雨水绵绵密密地打在身边的窗户上,窗面沾着细密的雨滴。
朦胧的雨,晦暗的天,一如牧霖此时压抑的心情。
他将手中的房卡翻来覆去地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谢安景在帮他。
第56章 不期
接着他隐匿又晦涩地想, 谢安景是不是还没有放弃他。
谢安景本质不是热心善良的人,如果真的放弃他会丢到一边不管,而不是将房卡给他。
之前放假后商场的偶遇, 不, 或者不应该说是偶遇,谢安景说“今天来”,可能是特意来找他。
他可以这样想,真的可以这样认为, 不是自恋吗?
牧霖极度地不自信。
他不敢相信,谢安景在他这么懦弱自私地选择逃避的时候还没有放弃?
对方是不是还在等着他主动走过去。
这张房卡多么像谢安景从前追他时的手段,从不开口逼迫,却网罗住他, 让他慢慢懂得意思,让他逃不掉。
谢安景还是跟从前一样, 不动声色地设陷阱。
他觉得谢安景在等他主动。
是这样吗?
牧霖模糊地想着。
也许他单方面情绪崩溃地说分手对谢安景很不公平。
他没有问过对方怎么想,没有问过对方的意见,就自以为是地作出决定, 以为这种决定是为了谢安景好。
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对方不这么想呢。
他是不是应该坐下来认真地诚恳地跟谢安景谈一次。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牧霖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他逃了大半个月, 问题却越来越严重,他不能再自私懦弱下去, 这样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大。
他在酒店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重新把谢安景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这是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不确定是不是昏头。
但他觉得应该听听谢安景的想法,如果对方还想跟他说的话。
牧霖试着发消息问:1501是不是行政给你准备的房间?
牧霖:你把房卡给了我,自己住哪呀
1502套房里, 谢安景放好行李,没听到隔壁1501的动静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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