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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上悟听着哥哥对牛岛若利说的这些话，跟着也有些心疼。
比赛是残忍的。
哥哥的天崩开局就是和牛岛若利呆在了一个赛区。
被堵住的去路，和不能后退的后路，压抑着哥哥没办法有多余的选择。
坂上悟心想，自己要是多能站在哥哥的角度思考，也许上辈子他们两个也不会完全的各走两边，此生只剩死亡前的最后一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牛岛若利走了，哥哥转弯遇到坂上悟的时候。
先吓一跳的是，坂上悟。
及川彻反而没吓一跳，可能根据灯光的影子早就发现了坂上悟站在一旁。
反正这也算不上什么偷听。
毕竟他们准备说的时候，坂上悟就到了拐角。
这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及川彻无所谓被听见，这是他一直想说的话，就算现在围了几百个人看着，说道歉的也是牛岛若利不是他，他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所以及川彻觉得没什么，但是自己的弟弟，他还是打算说两句，“他……对，就牛若，喊着要和我道歉的，不是我强迫他的，我可是很好的一个人的……”
听着像是怕坂上悟误会一般。
然而他自己这样说完又觉得有点突兀，也怕他弟觉得有什么。
只是还没开口准备说第二句的时候。
他就被坂上悟倏然抱住了。
抱住的那一刹那，及川彻愣住了，在愣住的下一瞬间，他意识到，在这段日子的弟弟已经又长高了。
“干嘛呀这是，突然这么肉麻。”看得出来，及川彻努力的不让自己在意。
总觉得坂上悟想安慰他。
他是哥哥，还轮不到弟弟来安慰。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弟弟的声音。
“哥，一直以来，你真的很辛苦吧。”
第42章
辛苦吗？及川彻不知道。
他从来没想到排球这件事到底辛不辛苦, 毕竟自己选择的道路，也只是两眼一闭埋头的继续走下去。
累是肯定有，毕竟枯燥的训练, 完全不确定的道路, 以及完全未知的未来, 所带来精神上的疲惫, 这是很难避免的。
无数个夜晚他也会躲在被窝里去思考, 自己选择这条道路，到底对不对。
好在的是，他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并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道路。
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他的目标在前方一直给他这个动力。
及川彻是个很会自我调解的人。
本质是因为他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
他也习惯了这样处理事情, 虽然有时候表现出来很幼稚，但是他内心的坚定从来没有变过。
也许是他选的这条路太难了, 连他的幼驯染岩泉一也很少会拿这件事和他开玩笑, 更不会主动的提起这事来安慰他。
'辛苦', 有的吧, 但是这样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讲, 就显得矫情。
毕竟, 谁不辛苦。
每个人都有很辛苦的事情。
但这句话是他这个自己都已经病得不轻的弟弟说的。
及川彻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被触动，鼻尖发酸。
“要说真的很辛苦, 你是不是会瞧不起你哥我。”
夜晚的风是带一丝丝凉意的, 吹在本就发酸的鼻尖, 让一向控制的很好的及川彻，都差点没忍住。
他及时的撇过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至少不能让他弟弟的看到他这狼狈的一面。
原本这句话只是用来调侃的，可是说出来的却没想到被坂上悟认真的回复了。
坂上悟摇了摇头,他并不会瞧不起他哥，因为他哥已经很厉害了，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的选择，和他的坚持都是他见过最厉害的。
也是他一直向往和崇拜的。
“因为我也想被哥哥依赖，不想只有我在依赖哥哥。”
坂上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只是想要单纯的让哥哥能够觉得他是值得依赖的人。
他们兄弟俩不应该只有其中一个人是另一个人依靠。
他们是家人是亲人，是一辈子都不该被斩断的羁绊。
所以他们应该彼此互相依赖。
及川彻听到坂上悟这句话，是有些意外的，这可是从坂上悟口中说出来，那能一样吗。
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是落在坂上悟一脸认真的神情中。
一半脸在阴影里，一半脸在体育馆照出来的灯光下。
他弟本身就有一张唬人的脸，那般在阴影里的半张脸就是高傲站在顶峰的弟弟，另一半因为光变得柔和了不少。
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温柔。
及川彻其实知道的，他弟弟内心脆弱不善言语，很多事情都埋藏在心里。
能说出这句话，大概也是斟酌了很久。
就像这次主动的依靠及川彻，拉近他们的距离，及川彻已经感受到他这个执拗的弟弟为他们之间关系做出的努力了。
及川彻刚才内心的酸涩，很快就被温暖给包裹。
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他家兄弟姊妹不算少的，可是姐姐比他大了很多，弟弟虽然比他只小两岁，但是他们三个人从来没有躺在一个凉爽的黑夜，一起乘凉一起谈心。
他原以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哥哥，这件事应该他来做的。
但是他们现在分居两地，又很少有机会见面，再者是及川彻也确实没找着合适的机会。
更何况他确实也觉得这样有点肉麻。
但是今夜是坂上悟主动挑起的这个话题，他不争气的酸涩了眼眶。
有点感动的意思。
为了不让他弟弟看到他这一副不争气的样子，这以后还怎么作为哥哥建立，他转过身双手插兜吸了吸鼻子。
“你个小屁孩儿，什么时候还能让哥哥依赖了。还是好好依赖你哥哥我吧。”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已经回答了坂上悟的话。
接着还补充了一句，迎着月色，“兄弟嘛，当然要互相依赖了。”
坂上悟听到后半句终于又重新挂上了笑意，“嗯！”
两个人对上视线终于一起笑了。
也是如此及川彻也回归了坂上悟一开始问他的话题，“辛苦肯定会的，但排球嘛，哪有不辛苦的，要真的坚持不下来，早就放弃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可以回头的契机了。”
这点坂上悟不否认，他知道他哥哥就是那种选择一条路就一定会走下去的人。
不然也不会选择去阿根廷从头开始。
他点了点头。
及川彻继续笑着说，“倒是你，你才不让人放心呢。”
及川彻说的也是事实，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坂上悟已经有了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
有心理医生介入，也并没有让及川彻彻底的放下心来，现在话题都到这儿了，也只能顺着话问下去。
“我？”话题绕回了坂上悟身上，坂上悟也许并没有打算避开，毕竟他的状态也确实进入了比较奇怪的方向。
他挠了挠头，“好像……好很多了。”
这也是实话，对于失败和期待的恐惧好似这两天已经都想不起来了。
完全被其他思绪给占据了，越说越心虚，好似搞得他不务正业一样。
但也不对，明明他想的是自家的主攻手……好似和排球也有关系吧。
难以启齿。
低着头心虚的不敢直视他哥哥。
及川彻却一副嗅到什么真相的气味，目光落在坂上悟心虚的表情上，秒懂了。
没继续询问，毕竟那天晚上刺激的一幕还在他脑海中留存呢。
他觉得也放过自己一马。
自己的弟弟……那能怎么办！
两个人心事也谈的差不多，并没打算再留在外面了。
那边木兔光太郎找不到坂上悟，已经开始不知道在往哪儿找了。
坂上悟回到体育馆准备喊木兔光太郎准备走的时候，木兔光太正在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问，“你看到我家副攻手没？”
可能刚被黑尾铁朗怼过，正在和黑尾铁朗battle 。
“哟，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家主攻手估计要把体育馆给掀了。”黑尾铁朗是一点不放过任何可以揶揄的机会。
“悟！”木兔光太郎佯装委屈的已经扑过来要抱坂上悟了。
坂上悟接过了怀抱，毕竟说过不会再丢下他的，所以安抚木兔光太郎道，“出去透了口气，现在回宿舍吧。”
“好咧。”木兔光太郎刚才还懒懒的挂坂上悟身上，听到这话直接跳了起来。
“回去吧。反正都收拾好了。”及川彻直接说。
几个人也就不在体育馆停留了。
毕竟时间是真的不早了。
看着众人都集体的撤离，及川彻站在队伍的后面，身边是一直没开口的岩泉一。
岩泉一看出了他笑的很灿烂，比跟牛岛若利出去的状态好多了。
岩泉一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问了一嘴。
“怎么样？没和牛岛吵起来吧。我看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岩泉一当时看着及川彻和牛岛若利出去的。
就出去那架势，吵架是不能避免的。
但看及川彻的状态一点不像是吵完架的样子。
“那个人啊……”及川彻都懒得提，但是人家都跟他道歉了他也不好计较什么，大家都一起生活这么久了，要是这件事他还一直耿耿于怀都显得他没什么气度似的，“没事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牵扯牛岛若利的事情，就很难不牵扯到整个青叶城西，他作为队长的，不想因为牛岛若利自我的一个想法，扰乱了队伍内的和谐和自信。
更何况他的幼驯染和牛岛若利还是同一个位置。
什么他应该去白鸟泽，这样的话题要是被青叶城西的队友听到了，该怎么办。
牛岛若利这样的想法，太自我了。
哪怕是对及川彻的认可，但对于及川彻来说，也是对他队友的不尊重。
高傲的人总是很难看到比他低的人的那种痛苦的。
及川彻既然只有他一个人听了，那就没必要给队伍带来其他的负面情绪。
再说了，牛岛若利也为这句自以为是的认为道歉了。
他不想再提了，所以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他心情舒畅的那一环。
“我弟说，让我也依赖依赖他。”说这句的时候及川彻带着温柔的笑。
那种岩泉一从来没从及川彻脸上看到过的，满足的温和的如春风徐来的那种笑容。
他不自觉的跟着都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算了，你没救了，可怕的弟控。”岩泉一揶揄他。
及川彻炸毛了，“哪有！这哪里是！这很正常的兄弟情，你懂不懂啊！”
能把及川彻弄炸毛也只有岩泉一，岩泉一也很懂如何把话题弄得更热闹些，让及川彻更轻松的去享受这样的感受。
互相被踢了一脚后，这夜也算是完美收场了。
迎来了所有人都开始不舍的环节了。
维持一周的合宿要正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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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完，你们要提前走吗？”
“没有吧，教练好像有安排。”
“什么安排？没跟我们说啊。”
“我猜的，不是有队长已经被自己教练叫到办公室了。”
“这个点了，不直接说，还要藏着吗？”
“不是故意藏着的吧，这才上午，怕大家心思不在吧。”
针对训练最后一天的安排，队员们已经开始在讨论了。
毕竟安排计划表里面，没有安排下午四点之后的活动，大家都有猜测，要么有学校提前回去，要么就是有另外的活动。
问了各个学校的队员都没有清楚的。
去开会的队长们也都不在，这才都讨论了起来。
越不清楚越能讨论出很多东西。
坂上悟对这种事儿不是特别关心，但也知道大部分人对于放假，和即将结束的活动，都有一种不舍。
可能还有期待，毕竟还不知道多余的时间安排了什么项目。
一上午有些训练变得有些松散，坂上悟倒是没什么变化。
因为训练对他来说，不是需要完成的任务。
每天的基础训练，加上一些技巧型的训练，都是他以前每天做的。
真正停的时间，也就五年，所以他比较珍惜。
因为病痛的折磨让他没办法保持。
但他本人其实很享受，训练的过程。
因为可以大脑放空，不用去社交，利用运动增长肌肉，增加自己多巴胺。
他会通过汗水和呼吸，感受额外的满足。
因此相比较其他人，他并没有因为这是不是最后一天的训练从而有任何态度上的松懈。
上午，队长们也只是开会了短短的十分钟，接着训练就继续的。
等到队长们回到队里，队内那种紧绷感又上来了。
坂上悟能感觉到那样的氛围，从这细微的气氛中能感觉到，每位队长在队内还是有一定话语权和地位的。
木兔光太郎从办公室出来，就几乎是飞奔过来了。
明显情绪就很不错，看来四点之后的安排一定有好事。
他雀跃的回来就围绕着坂上悟绕圈。
赤苇京治无语的看了一眼，“学长，你要是憋不住，可以提前说的。”
一看就是了解木兔光太郎，知道他是藏不住事儿的类型。
“可是教练说了，不能提前告诉你们，要是让你们下午训练心不在焉，我就是大~~~罪过~~~啊~~~~”双手抱臂整个人已经开始荡漾了。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有好事情。
赤苇京治看他这样就很想吐槽，睨了一眼，“无非就是聚餐嘛，去年不也是这样嘛，说的好像有什么稀奇一样的。”
“诶！！！赤苇！！！你泄露天机！！！”木兔光太郎这个反应一看就是被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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