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仅没断,甚至连一点儿变形都没有。
看来估计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了。
燕齐生无可恋的看着床顶,双眼无神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还从来没有当过这样的受气包呢。
如今身负高强的武艺,却只能被困在这神经病皇帝身边,还时不时要受这样那样的气,简直身心双重折磨。
不行。
燕齐猛然坐起身来,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这蛊虫怎么也得给解了的。
还有这破铁圈子。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试试智取。
当一时孙子,获永久自由。
至于怎么智取……还得好好筹谋筹谋。
估摸着栾浮秋这时候上朝去了,燕齐兴致昂扬的收拾好起身,准备再去试试这新获得的技能。
出了养心殿抬眼看了看后,直接飞身上了屋顶,开始在各个宫殿上飞檐走壁。
但皇宫太大了,而且昨天掉血掉的太多了,加上他身上还带着伤,没去几个地方就开始有些飞不动了。
索性四处看了看,直接找了个粗壮的树合眼躺在了树枝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
透过枝叶的光影错落地映在燕齐脸上,柔和了本有些凌厉的五官。
“这位仁兄好兴致。”一道清朗的男声从树下传来。
第6章
燕齐歪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青绿的男人站在树下。
男人俊美的面上带着爽朗的笑,举起一壶酒,落落大方道:“相逢便是缘分,不知在下有没有幸跟兄台交个朋友?”
燕齐闻言也没推辞,直接就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叶子说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渴了。”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利落,男人也是一愣,继而朗声笑道,“在下姓燕,名激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咱俩还是本家呢。”燕齐拍干净衣服,抬头也笑了笑。
看清燕齐的长相,燕激尘目光有一瞬的失神。
那会儿从树下看着,就觉得这人侧脸跟大哥有些像,但是没想到这人的正面看起来却是像了七分。
刚刚那一刹那他竟产生了一种见到了年轻时的大哥的错觉。
“这不巧了。”燕齐道,“我也姓燕,单名一个齐字。”
燕激尘闻言瞳孔骤缩,眼底有些不可置信,连开口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干涩,“你叫……什么?”
燕齐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燕齐,廿北口燕,整齐的齐。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没有。”纵使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但燕激尘面上很快平复了神色。
他恢复了刚才的笑解释道,“只是燕这个姓不太常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个本家的。”
燕齐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
“兄台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小些,不知道如今年龄几何?”燕激尘视线划过他颈上的铁环,不动声色的问着。
燕齐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爽,这穿过来少见的几个好处就是他这张脸了。
跟他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的硬汉帅气,甚至还年轻了得有十岁,堪称朝气蓬勃。
但具体原身几岁他可不知道,于是张口胡扯,“十八,我今年十八了。”
燕激尘闻言眸中略过一抹疑思,面上却是笑道:“那我还比你大上几岁,如果不嫌冒犯的话,我叫你齐弟可好?”
“叫我燕齐就行,齐弟……听着有点儿别扭。”燕齐道。
燕激尘失笑,“行。那你也唤我激尘就行。”
燕齐点了点头,看向他手中的酒:“你这什么酒啊?酒劲儿大吗?”
“是我自己酿的桑落酒,在桑叶落时用其与井水酿的。口感偏甜些,不太醉人。”
“你还会自己酿酒啊?”燕齐诧异。
燕激尘轻笑,“闲来无事,消磨消磨漫长的光阴罢了。”
燕齐深以为然,“确实该找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哎,那你这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吗?”
“这倒不是。我是一日在书上看到了桑落酒的酿造方子,当时又恰巧桑叶将落,于是我就试了试。”燕激尘道。
燕齐听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这随性的风格简直不要跟我太像!”说着面上正了神色,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我很喜欢。”
燕激尘被他一套动作弄的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日子太过无聊了而已,就爱试试些新奇玩意儿。”
“又巧了这不是。”燕齐觉得今天这趟没白出来,欣喜道:“我也有这爱好!看来咱俩今天这相遇还真是缘分了!”
燕激尘对他的性子也觉得颇合胃口,“那咱去喝一杯?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那走吧,还等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 ,没走多久就来到燕激尘住的地方。
只见高门之上“质宫”两个工整的大字题在匾额之上。
质宫内地方虽然宽敞,但里面伺候的人反倒是不多,跟养心殿里几步就一个的宫女太监的盛况完全不同,自打燕齐进来就没见着几个宫人。
两人刚在庭院里的桌边坐下,燕齐刚尝了几杯,就有人端着几盘小菜放到了桌上。
几番话下来,燕激尘也未遮掩自己的身份,直接坦明了自己是西燕质子。
看他话语磊落,言语真诚,有意真心跟自己交朋友,燕齐也不想多说谎,但也没完全把自己的老底露出来,而是用了最初的那套话,说自己失忆了。
醒过来只记得自己叫燕齐,别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燕激尘听到燕齐说自己失忆了,眼睫轻颤了一瞬,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了几分。
“那你刚刚说自己十九岁……”
燕齐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啊,其实具体我也忘了自己几岁了,但我估量着应该也就十七八九的。”以上辈子自己的脸跟年龄为参考。
燕激尘看向面前这有些熟悉的眉眼,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若是当年小尾鸢没死在那场大火里,如今也该是一个十八岁的翩翩少年了。
而且他从小就跟大哥长得像,长开了的话应该也差不多就是如此模样了吧。
想到此燕激尘心中有些酸涩,却又忍不住痴妄地冒出几分希冀。
年龄相当,眉眼相似,甚至连姓名都一模一样。
若是……小鸢尾当真没死呢?
*
燕齐自从来了这里后,难得的跟人聊得畅快,还喝了个畅快,走的时候还有些许不舍。
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他怕天黑了不好找回去的路,别到时候那神经病皇帝万一再以为自己跑了可就不妙了。
回到养心殿时,已是黄昏时分。
大片的霞光晕红了天际,夕阳的余晖也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天地之间,为红墙黄瓦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越发富丽堂皇。
几个小太监正捧着食案一个接一个走进殿内,燕齐跟着他们进去,边走边看着今晚的菜品。
桌前除了在一边看着的林祥,还有一个正低头在摆桌的太监。
“燕公子去哪儿了?”林祥含笑道:“皇上还问您了呢。”
“问我?估计是怕我跑了吧。”燕齐冷哼一声,打量起了桌上的菜。
看着看着就发现虽然每次吃饭菜色都会变,但这酸梅汤却是次次不落,每次饭桌上都有。
估计是天气开始热了,用来开胃解暑的。
余光瞥见那摆桌太监把一道佛跳墙放在了栾浮秋日常坐的位置前,他当即伸手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放到了离自己近的这边。
这御膳好是好,菜品多味道也可,就是桌子太大了有的菜他都还要站起来够着吃。
摆桌太监见此看了一眼林祥,看着林祥没说话这才继续摆桌。
“燕公子别嫌咱家话多。”林祥脸上堆着笑,“老奴跟了皇上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这么跟皇上亲近呢。”
燕齐抬头看了眼这老太监,面露古怪。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这样的亲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人亲近到能把人扔去喂狼啊。
果然,这儿就没几个正常人。
摆膳太监摆完膳,尝膳太监试完毒后,栾浮秋也从里面出来了。
闻到燕齐身上残存的酒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你竟是比我这个皇帝还忙了,一天都见不着人。”
“哪儿能啊,我就是想试试轻功,所以在宫里逛了逛而已。”燕齐假装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
他想了想,要智取首先就得博得栾浮秋的好感。
等之后取得了他的信任,两人关系好了,到时候一切不就都好说了。
栾浮秋闻言颇感兴趣道:“试了试感觉如何?”
“一个字,爽!”说着他站起来给栾浮秋盛了碗酸梅汤,“要说这还得多亏了你呢,要不是昨天把这身体的本事给激发出来了,我都还不能有这飞檐走壁的机会呢。”
栾浮秋侧眸看了眼他盛得的满满当当的蜜饯梅汤,似笑非笑的看他。
“你不准备打我一顿了?不是说要让我哭着求饶吗?”
“说哪儿的话。”燕齐口是心非,面上情真意切,“昨天是我气急了才说的那话,今天我这不是又想了想,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昨天是我误会你了,这样,我以汤代酒,自罚一杯。”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接着倾身也给自己盛了碗酸梅汤,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栾浮秋也不知信没信,手腕轻动用玉匙搅了搅桌前的汤,“你这罚的倒是挺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些都是形式,重要的是我心诚,天地可鉴。”燕齐道。
栾浮秋未置可否,问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就在附近看了看,然后之后在质宫待着了来着。”
“质宫?燕激尘?”
“对,就是他住的那宫里。”
栾浮秋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燕齐,“算起来,你倒是跟西燕皇族同宗,燕姓可并不多见。”
“有这可能。”燕齐赞同的点了点头,“要不是这朝代再我们那历史上不存在,说不定他们还是我祖宗呢。”
“你们说什么了?”栾浮秋问道。
燕齐面不改色,“就闲聊呗,七扯八扯的。”顺便打听打听你的丰功伟绩。
“你……”栾浮秋刚想说什么,忽然话戛然而止。
燕齐面露疑惑,侧头看他。
就见栾浮秋面色惨白,眉心微微蹙起,微低着头神情有些不对。
燕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玉质温润的汤匙,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栾浮秋就侧身呛咳着吐出一口血来。
乌黑的血水霎时在盘金九龙丝毯洇湿染开来,随之玉匙掉落在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林祥尖细刺耳的声音在殿内炸开,“来人啊!快去传太医!”
燕齐也不知道是被这声音惊得还是被栾浮秋吓得,顿时心跳也乱了几秒。
第7章
栾浮秋未曾想到今年的蛊王会提前发作,甚至来势凶猛,远远强于之前几次。
胸口处骤然传来的绞痛瞬间让他窒住了呼吸,伴随着耳中出现的阵阵嗡鸣声,视线也开始模糊着泛起大片黑影,手脚更是传来麻意。
纵使是吐出了一口乌血,胸口的窒闷和痛感也未减弱半分,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势头。
燕齐眼见着他身形一晃就要往地上扑去,下意识伸出手去把人给扶住。
栾浮秋脱力地靠在燕齐身上,双手紧紧的拽着胸口处的衣服,身体不住的发颤,呼吸又急又乱。
想到自己的小命还绑在这人身上,燕齐的心也跟着怀里的人有一起颤抖了起来。
看着栾浮秋紧咬着唇,眼神都快涣散了,顿时心里一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可千万得挺住,别死啊,要死也得等着先给我把蛊解了再死啊。”
“哎呦,呸呸呸。”一旁的林祥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燕公子,您这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的。”
感受到栾浮秋身上冰凉,揽着他背的手下都传来一阵濡湿,燕齐眉头也皱了起来,“快别扯这些没用的了。太医什么时候来啊?”
林祥刚要答,抬眼就见着宫值的太医就小跑着来到了门前,“来了来了,快来给皇上看看。”
“是。”太医连忙跪到栾浮秋身旁,就要看诊。
燕齐连忙帮忙把栾浮秋的手伸出来,以便露出手腕让太医把脉。
不料栾浮秋却手上突然用力,或许是想把手抽开,但他力虚且燕齐劲儿大,如此也只是挣动了一下而已。
“都滚出去。”栾浮秋突然嘶哑着声音命令道。
太医顿时动作一顿,有些踟蹰,不知是该留下还是退下。
燕齐眼睛瞪大眼低头看他,“你疯了?”
栾浮秋没说话。
太医林祥等人见此迟疑了一会儿,虽然心中慌乱又不解,但皇上已然开口,最终还是都退了下去。
看着人真都下去了,燕齐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还清醒吗?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闭嘴。”栾浮秋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声音里难掩颤意,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要不是你,朕又……嗯……怎会如此……”
燕齐一懵:“怎么就赖上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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