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人死了。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的话,一切似乎都合理了,他们这群有着“罪过”的人被关押在这里,每天晚上都有一次机会向那个可以执掌他们死活的存在描述。
只是,如果这个世界只是鼓励他们互相残杀的话,为什么要专门设定选手之间无法杀了选手呢?
如果没有这条规则,第一天应该就能血流成河。
还有,如果写信就能解决的话为什么还要送礼物拿笔,一楼那个女士的设计不是过于无用了吗?
即使没有笔,实在不行咬烂手指用血写信也行啊!
想到这里祝余突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然后一口咬了上去,疼是够疼,但除了牙印他是一点血也看不到。
“呦,我亲爱的余,你是太害怕了,所以开始咬自己的手指了吗?”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祝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以撒这家伙再说风凉话。
“你现在能弄伤你自己吗?见血的那种。”
以撒挑眉,倒是问都不问就拿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手砍下去,结果神奇的事发生了——
刀锋悬停在手臂正上方大约一厘米处就无法继续向下了,以撒收起了刀,耸了耸肩:“看来不行呢。”
银也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也毫不犹豫用自己常识,发现刀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扎入皮肤后就皱起了眉。
随后,银看向了祝余:“死的人是我的队友,据他所说,昨天他和你产生过一些矛盾。”
祝余就知道,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话,现在更不能说出来了。
“……我们能有什么矛盾?”
他面色如常地看着银,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甚至连他的名字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想控诉是我暗害了他?”
银:“我并没有控诉,我只是询问你。”
祝余嗤笑:“得了吧,你这种说法能叫询问?在人死了的档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和他有过矛盾,你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的想法吗?”
“刚刚你也实验过了,自己是没有办法伤害自己的,对吧?而我和他昨天的冲突,就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规则上面说我们没办法互相伤害,他不信邪想从我手里抢走,但是失败了,就这样。”
祝余扫视着这里所有看着他的敌人,“我说句难听的话,凭我的体格想要把他摆成那样,还不会被他反抗,你们自己想可能性有多少?”
“再说了,昨天大家应该都完成任务写过信,写完信以后就会直接昏睡,我想没有任何意外。”
有一个人提出疑问:“万一他先写完陷入昏睡,但是你没有写完呢?”
祝余撇了那人一眼,“那你就属于强词夺理了,我可以,其他人也可以。”
“这个地方又没有任何时间的标识,我住在5楼,他住在2楼,我们也不是同一队,我又是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写完信的呢?”
这样算是混过去了吗?祝余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没说完话呢,以撒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可是据我所知,这个人完成任务的时间很早,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了,而我亲爱的余和我在3楼分开以后,正好往楼下走了,这个时间点好像刚好是这个人拿着笔回房间以后耶。”
以撒!!!!
第80章 兔子玩偶【一更】
冷静冷静, 祝余冷静,他要是气死了以撒这贝戈人大概能直接奏乐庆祝,千万不能着了以撒的道!
面对众人的目光, 祝余哪怕理不直气也要壮地说道:“首先他的死法就不是正常人能制造出来的,我也不怕被你们笑话, 我可以现在自报家门, 我拥有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基因缺陷,根本无法拥有超凡力量, 再看看我和死者的体格,你们觉得我能杀死他吗?”
“其次, 我下去是因为我想尽快找到物品交付给那位女士获得笔, 因为我无法确定时间,如果按照以撒说的情况我确实很有可能,但是我为什么着急下楼?是因为以撒在这个时候对我说快9点了。”
“我们作为队友,我自然是相信他在这一点上不会欺骗我的,这是第一。第二, 看见死者行动轨迹的目前来说只有他吧,但是他又想办法让我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档口出去。你们不觉得这是一种栽赃陷害吗?”
“我知道这个时候可能有人会想我们是一队的,他没有任何理由陷害我,但是我必须要负责任的说,如果这个比赛允许的话,我会率先干掉我的队友。”
祝余顿了顿, 接着说:“而且如果我小心眼到连一次走廊上的冲突都记仇到杀人的话, 那我告诉你,你们这两队和我有仇的人多了去了,银,在上上轮比赛中, 我因为一些原因输给了他。亚当,我们是第一轮的队友,但是因为一些性格原因相互看不上,导致了我们的比赛陷入了僵局。我为什么不率先杀死他们?”
“就这么来看,无论是从动机还是从结果上,我都没有能力且没有办法杀死他,因为如果我可以的话,我率先攻击的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听到这话,其他两队的人表情确实稍微放松了一下,祝余想要在这个时候获得主动权,所以他说:“到目前为止,有谁知道这场比赛究竟应该怎么获得胜利吗?如果没有人知道,我们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寻找规则上。”
“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对互相动手,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现在试一下,而且不仅没有办法对敌人动手,对自己也没有办法造成任何伤害。”
“这次的比赛显然不是让我们互相残杀的,应该还有一些决定性的规则我们没有找到。但假设现在的状况是每天晚上会死掉一个人,我们现在有八个人,也就是说只剩八天时间。如果是比谁活到最后一天,那杀人的规则又是什么?或者说杀人的到底是谁?”
“如果这剩下的八天是给我们找出规则获得胜利的最后期限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得趁人员伤亡最小的时候全力搜查。”
银听得祝余这幅冠冕堂皇的话之后噗嗤一笑,眼神落在了祝余的身上,“你说的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问题是,经历过之前比赛,AI胜利的条件一定是跟团体有关,哪怕是自相残杀,只要这个队伍的团体里有人心甘情愿,他们获胜也会比各自为政容易。”
“从刚刚起我就很疑惑,为什么你一定要暴露你无法拥有超凡力量?莫非是你队伍里面的某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做到杀了人吗?”
银面无表情地看着祝余,眼神却是祝余才能看见的戏谑,“祝余,从一开始你只需要证明‘我们大家彼此都无法互相伤害’这条规则就好了。但是你说的东西越多,暴露的东西就越多,言多必失。”
啧。
真的难缠,祝余好像再次重温了之前暴雨世界中和银为敌的感觉,不过这次,他早就学聪明了。
“确实是言多必失,但我要不说话,估计你们可能就要把我处理掉了,在活命问题上,我一向的选择都很简单。”
银在灯光下,听了这话,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祝余一眼,然后露出了个无比冰冷的笑容:“聪明的选择。”
亚当听了这么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了祝余一眼,作为祝余曾经的狱友舍友加队友,也不是说相信他,但亚当觉得祝余就算可以杀也不会挑个这么明显的。
所以这集会也怪没意思的,还不如赶快做完任务。
祝余思考着,如果他猜测没错的话,杀人只能由那个或许是顶楼收礼物又或许是单独存在的读信者动手,而他们这些选手能做到的就是利用信里的内容,操控死亡的对象。
信纸是每个房间都拥有的,笔却必须通过送礼物才可以获得,那么礼物象征着什么呢?
祝余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揣兜里的那封酒鬼的信,看上去酒鬼应该是进行到了很后面的阶段了,但又有一个问题困扰着祝余。
一个酒鬼,他为什么会感到后悔呢?
甚至那个房间还有没有被喝完的酒,是什么促使这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放弃酒呢?而且那封信,那封信被看到了吗?
祝余房间里他写的那封信被阅读后就消失不见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酒鬼那封忏悔信没有被人看见?
不行,现在任凭祝余怎么想都有没办法说通的地方,于是他决定将注意力放在唯一一个违和的房间——
那个小孩的房间,309。
“吱呀”一声,祝余推开了门,这里依旧是他昨天来的时候的模样,只不过今天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一排排的破旧玩偶无机质的眼睛好像在他推门的一瞬间死死盯住了他一样,让祝余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心理作用,心理作用,这一切应该都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罢了。
祝余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向前走,昨天看过的画还摆放在桌子上,祝余走过去拿起来,然后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表示住在房间里的应该是个孩童,可是各种家具的高度,位置,都不像是给一个孩童准备的。
或许可以解释为是这里的统一规格,但有一点,那些娃娃的高度也很显然不是幼儿能够摆放到的。
深吸一口气,祝余朝着那排看着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玩偶那里走去,他昨天送的是玩偶熊,而画里第一个死的也是熊!
不是吧,不会还在这里等着他吧?
祝余只感觉到背后一阵冷意,他仔细辨别着架子上的玩偶,玩偶兔,玩偶老虎……不同的种类有8个。
妈耶,好像和画还正好对上了!
祝余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拿下了兔子玩偶,那是一只看上去做工很粗糙的白色兔子,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等等?
祝余凑近了一点看,突然发现这只白色兔子玩偶的红色眼睛里闪着红光。
他下意识将玩偶翻到背面想打开查看,拉开拉链的一瞬间一股恶臭迅速弥漫,这让祝余瞬间回想起了自己进某一个房间里闻到的腐烂血腥的味道,毛骨悚然。
他深呼了口气,很快压下心里的情绪,睫毛颤抖,动作却是快速利落的抽出那些劣质的棉花,里面的东西差点让祝余立刻吐出来。
里面放着一张被残忍割下来已经腐烂的嘴唇。
奇迹也在此刻发生了,明明已经没有了声带,也已经彻底腐烂了,但嘴唇仍然上下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祝余并不会唇语,但嘴唇说的话其实也并不需要会读唇语,它只是不知疲倦地不断重复着一个最简单的单词——“妈妈”。
然后就像已经完成任务一般在瞬间化为飞灰,只剩下腐臭的气味和兔子玩偶里面的灰烬证明刚刚的一切并不是什么幻觉。
妈妈?那玩意最好不是在叫他,开玩笑的,这个建筑内部目前唯一能和妈妈这个称呼挂钩的应该只有一楼那位女士了,或许……
祝余觉得应该把这个玩偶带给那位女士看看?不说能不能激发女士的母爱之心,就说万一她知道点什么呢?
虽然如果真的没有关系的话任何一位女士应该都不想“喜当妈”,但祝余也是没办法了。
祝余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棉花又塞了回去,做完这些之后那只白色兔子玩偶似乎干瘪了不少,他几乎是捏着鼻子逃出309立刻奔向一楼。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隔壁走出来了一个人,看着祝余的背影,那人犹豫了一下也走进了309。
祝余千辛万苦把那玩偶运送到一楼,那位女士确实对这玩意有印象,但不多。
祝余期待能激发女士母爱的场景更是想都别想,女士只是用目光淡淡扫过那兔子玩偶,然后锐评:“这东西还挺眼熟的。”
看看这冷淡的语气,不过怎么也比之前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强,祝余忍辱负重凑过去问:“您有印象原来在哪里见过吗?”
这点漂亮的女士倒也没有藏私,“像你们这样的人,之前有个天天抱着的。”
“……”
说了感觉跟没说一样,难不成真得说一些有关于恋爱酸臭的句子这位女士才会触动吗?
恋爱脑要不得啊!
“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您能不能回答我……现在距离晚上九点还有多久啊?”
女士:“还有两个小时。”
奇怪,这个时间……是他醒来的太晚了吗?
祝余想了一下,只能抓着这兔子转身朝顶楼狂奔,母亲……母亲,还有那个双人的画,慢慢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改变了顺序,如果在今天把本来活到最后的兔子交上去,会发生什么?
还有今天的信应该怎么写?
第81章 恋爱求助【二更】……
祝余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进退两难, 他下意识觉得或许应该把兔子留在后面再送出去,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祝余根本不知道获胜的规则究竟是什么,这是他参加比赛以来第一次如此不安, 他不清楚他的行为到底会帮助他,还是会害了他。
如果规则是要求写信把所有的人都害死, 那当然没有关系, 可如果规则要求类似于谁最先获得原谅之类的呢?
他们的身份都不对劲,都有无法逃避的过错, 哪怕无辜如孩童背后隐藏的也触目惊心,如果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这里类似于监狱的话。
那判定一个罪犯胜利的普世价值应该是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悔改了, 并且真心愿意为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弥补。
或许今天晚上的信他应该写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可如果不是怎么办?所有人都不傻,经过一段时间他们也应该能意识到写信告状的方法铲除异己,那他这个不写的人会先一步被搞掉吗?
如果他在这里死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与此次的胜利无缘了?
不行……唯有这个可能,绝对不能成真, 祝余觉得自己的神经都突突地痛了起来,在仅仅距离顶楼一层台阶的地方,他坐了下来。
【……】
这熟悉的声音,电流音?
“电流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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