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更气了:“对呀, 我有什么好笑的——那你笑什么?”
苏安沂故作赞同:“你说得对, 所以我没笑。”
秦煦卡了下:“你诡辩!”
苏安沂憋不住笑,胸膛颤抖几下,避免青年越发恼, 直接仰头亲上去。
秦煦还晃着神, 眼睛一下迷糊了。他熟练地伸出舌头, 沿着唇缝抵开, 没多久, 滋滋的水声响起。
秦煦还在意乱情迷, 苏安沂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一推, 他不设防, 猛地往后空了下。
“……”秦煦愣愣地看着对方,“怎、怎么了?”
苏安沂从床头抽纸,擦了下嘴巴:“口水全流我脖子了。”
“哦。”秦煦见状, 也乖乖抽了几张纸,开始替苏安沂擦。
苏安沂看他认认真真的模样, 忍不住笑。
秦煦咽了下,喉结滚动,又慢慢凑到苏安沂面前,想要亲吻对方。
苏安沂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嘴唇,轻笑:“干嘛?还要亲?”
秦煦点头。
苏安沂逗他:“我要是不给呢?”
“那就……”秦煦顿了下,“不亲。”
苏安沂和秦煦对视几秒,忽然笑倒在枕头。
秦煦:“……”
他迟疑几秒,抱住苏安沂的肩膀,小声说:“你是不是开心了啊?”
苏安沂笑容顿了顿,眉眼变得柔和。
他转过身,捏了捏秦煦的脸,轻声说:“对,谢谢你。”
秦煦舒了一口气,脸埋在苏安沂脖颈,嘟囔那就好那就好。
苏安沂莫名放松,他抱住小狗往床上一滚,干脆缩在对方怀里。
这是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
秦煦长手长脚,能完全把苏安沂容纳在怀抱中,他轻轻嗅闻对方后颈,满足感油然而生。
沉默却不凝滞,流动淡淡的温馨和舒适。
“今天我妈又来找我了。”苏安沂突然开口。
秦煦眉头一皱,瞬间想到上次的场景。
他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又骂你了?你没事吧?她有没有动手?”
说着,秦煦开始检查苏安沂的身体。
苏安沂怔了下,有点哭笑不得,等他摆弄完,放缓声音:“动手不至于,我已经长大了,小时候……”
他有些恍惚,回忆童年的时光,早已忘记的一些伤害再次涌现。
——不,其实苏婷动过手。
不是用棍棒亦或其他,而是锋利的延长甲在大腿内侧拧转。
他不能喊、不能叫,面上冷汗淋漓,还要强忍着痛意微笑。
因为如果不笑的话,苏婷会恶狠狠地骂他,加重力气。
“怎么了?”秦煦有点慌,扒拉苏安沂的手,没反应,就去弄对方的脸,想看看怎么回事,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嗅”到了悲伤,萦绕不散。
苏安沂深吸一口气,双臂死死揽住秦煦脖子,脸始终埋在对方胸膛。
“别动。”他轻声命令。
秦煦不敢动了,小狗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对方。
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苏安沂又徐徐开口:“以前只要她一发脾气,就会说出任何平时……不会说出的话。”
他顿了顿,轻声说:“她不喜欢我的脸,小时候她觉得我长得像那个男人,也厌憎我的性别,因为我的存在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失败的爱情和婚姻。她疯魔的时候,会找到各种不合身的裙子给我穿上——”
“很奇怪。”苏安沂慢慢闭上眼,“这个时候,她就会忽然冷静下来,抱住我不停地说对不起,她会流眼泪、她会哽咽、她会痛哭流涕,诉说她的不易、她的难过、她的无法自控,然后她会变得很温柔。”
苏安沂陷入回忆,眼里闪烁朦胧的光。秦煦抱得更紧,嘴巴死死抿着。
“每一次尖叫的结束时刻,一定是我穿着裙子……”苏安沂声音变低,“以前我讨厌裙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这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他短促地笑了下:“大概是轻松吧。我小时候面对她,总是僵硬、紧绷,甚至不受控地发抖,只有穿上裙子的瞬间,所有的痛苦消失,我会得到善待。”
“等长大以后,我面对压力、那种熟悉的窒息感,会让我不可自拔地希望重复幼时的举动,像个怪物一样……”
“不是怪物。”秦煦打断,认真地看着苏安沂,“你不是怪物。”
苏安沂一怔,随后笑了笑:“嗯,我知道。”
秦煦的脸凑过去,亲亲热热地用嘴唇摩挲。
“我好喜欢你,你对我来说像老天爷给的超级大礼包,比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加起来都好。”
苏安沂被秦煦古怪的比喻逗乐,闷笑道:“大礼包?这是什么?”
秦煦卡壳一下,有点心虚地说:“就是……管理局会给每个出来的小狗送一个很大的礼包,里面很多东西,玩具、零食、毛巾……反正什么都有,超级棒!”
他小心地觑了苏安沂一眼:“我不能这么说吗?”
苏安沂目光柔和:“很喜欢那个大礼包?”
“对!”秦煦应完,莫名顿悟,无师自通地说,“更喜欢你。”
苏安沂失笑,揉了一把他脑袋:“嘴巴还挺甜的。”
秦煦黏糊糊地贴上去,眨眨眼睛:“什么甜?”
苏安沂指腹抵住他嘴唇,轻轻按了下。秦煦的心跳了跳,下意识张嘴咬住对方的手指。
苏安沂挑眉,轻笑:“松嘴。”
秦煦松了。
苏安沂猛地起身,双手挂到秦煦脖颈,坐在对方大腿上,腿曲起,卡在他的腰间。
秦煦没反应过来,只能反射性稳住对方身形。随后,苏安沂仰头,若有似无地落了个吻在他下巴、唇角、鼻尖。
——就是不落在嘴唇。
最后,秦煦没忍住悸动,呼吸越来越沉,掌心从苏安沂的后颈摸到后脑勺,牢牢禁锢,强硬地亲上去。
他没有前奏,直接撬开对方的唇齿,熟练地在口腔来回扫荡。
苏安沂按住秦煦肩膀,手愈推不推,来回几次,指尖微微蜷缩,绷到极致的掌心,条条指骨在手背上突出而分明。
秦煦反手抓住肩膀颤动的手,一攥,青筋毕现,下一秒,十指相扣。
一吻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同时倒回枕头。
四目相对,秦煦往前挪了点,鼻尖轻轻挨着苏安沂的鼻尖。
苏安沂眼睫微颤,以为对方还想吻,便慢慢闭上眼睛。
等了几分钟,没有动作。
正当他疑惑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秦煦轻声说:“以后你要是不开心,可以不穿裙子,你来找我。”
苏安沂睫毛眨动的频率变快,他能感觉到青年灼热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着自己。
“找你做什么?”苏安沂低低地问。
秦煦思考一下,搭着对方膝盖的腿蹭了蹭:“抱你啊,亲亲啊,就像刚才一样……”
他声音变小,不确定又害羞地说:“我感觉到,你有变开心,我、应该没感觉错吧?”
苏安沂嘴角不自觉弯起:“对,我现在很开心。”
秦煦瞬间抱紧他:“那以后就这样!”
苏安沂的脸埋在秦煦的脖颈,声音有点涩:“……好。”
他嗅着属于青年的气息,一颗心仿佛慢慢落在柔软的棉花里。
他的眼眶有点酸涩,好像很久以来的委屈忽然倾斜,打得他措手不及。
苏安沂抱得更紧了。
他想,他真的找到了个大宝贝。
——得好好搂着,不能弄丢了啊。
属于他的小狗多可爱。
-
公司
“秦先生!”一道故作惊喜的声音从秦煦后边响起。
秦煦一顿,鼻子动了动,慢吞吞地转过身:“你好,岳、警官。”
岳卓成一身警服,神采奕奕,但过来的姿态有点鬼鬼祟祟。
“您还在这家公司?”他有点好奇,据他所知,动物管理局那边已经停止了这个任务。
——秦煦应该是不需要继续留在公司。
“嗯。”秦煦回答得很高冷。
“哦哦,原因是……”
“我喜欢。”
“……”
好吧,人家的私事不需要和他解释。
岳卓成扶了扶帽子,故作不经意地问:“您知道这段时间公司发生的命案吗?”
秦煦:“……”这不是废话吗?
“知道。”
“哦哦,您有关注。”
“嗯。”
“……”
气氛尬了一下,岳卓成摸了下鼻子,讪笑:“您每天上下班,有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秦煦稍稍思索,摇头:“没。”
岳卓成不死心:“一个也没。”
“对。”
岳卓成心里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继续搭话:“那这地儿可真邪门,总是死人。之前抓了个连环杀手,就……”
叮叮!
秦煦按掉手表的提示音,礼貌地说:“上班时间到了,我要去打卡了。”
“哦哦,好。”岳卓成不好再拦着,赶紧让出一个身位。
秦煦姑且把这场“偶遇”当成个小插曲,但后面接连几次,他总是能遇见对方。
秦煦脑子再不活络,也猜到其中的猫腻。
“怎么不上来?”路边的迈巴赫打着双闪灯,苏安沂降下车窗,觉得奇怪,“秦煦?秦煦?”
秦煦:“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苏安沂还没反应过来,秦煦就不见人影了。
“你们一直跟着我干嘛?”秦煦敲了敲电话亭的玻璃门,平静地看着岳卓成。
岳卓成:“……”
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解释道:“没,误会误会,就是……呃、巧合,都是巧合……我们刚好……”
秦煦打断:“这个星期的每天早上八点,中央路口就会出现你的同事,骑自行车和我擦肩而过。十二点左右,会有一个便衣警察在公司楼下买咖啡,然后坐在玻璃窗前。下午三点到四点,陈警官会乔装成外卖员送下午茶,偶尔会‘坐错’电梯来到我的楼层。晚上五点半,你会……”
“停停停!”岳卓成听得流汗,抹了把脸,尬笑,“哎呀,你、你还挺敏锐的。”
秦煦一言不发。
岳卓成收敛了笑容:“哎,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最近你工作的地方接连发生了几起命案,除了上次的连环杀手侦破了,其余都悬而未决,我们呢,就那个……你也懂的……”
“不懂。”秦煦干脆利落地说。
岳卓成哽住,但只能继续赔笑:“就那啥,既然你一直在公司待着,平时的空闲时间也不少,可以帮忙——也不一定要怎样,稍微给我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行。”
“不,你们人类的事情自己解决。”秦煦直接拒绝,毫不婉转。
岳卓成:“……”
秦煦:“不要再跟着我了。”
岳卓成连忙拦住:“真的不行?”
秦煦莫名其妙:“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管理局有规定,我是不能过多干扰人类世界的正常运行的。”
岳卓成急了:“这不算干扰!”
秦煦:“哦,那我也不想。”
岳卓成:“你忍心看身边死这么多人吗?”
秦煦思索了一下:“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也一样,没有谁能插手。”
他的表情甚至没有太大的变化,瞳孔在电话亭的顶灯照射下,闪烁几分无机质的冷光。
岳卓成瑟缩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队长的警告——
“这是一群和我们不同的物种,你们接触的时候不能以常理衡量。”
他愣了几秒:“你……”
“我走了。”秦煦微微颔首,礼貌地说,“还有人在等我。”
他转身,撑开玻璃门,外面的风卷入,吹起他皱褶的衣角。
岳卓成还在发愣,对讲耳机传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发什么呆!忘了我们之前说的!”
岳卓成大喊:“等等,就算你不在意其他人,但天天和你呆在一起的人类……”
秦煦皱眉,转身盯住岳卓成。
岳卓成咽了一口唾沫:“他有可能出事呢?”
……
“回来了?”苏安沂微笑,“你和电话亭的那人以前认识?叙旧?”
秦煦摇头,又点头,心不在焉地说:“算吧。”
算吧?苏安沂微不可闻地拧眉,很快又舒展,笑意涌动:“哦?什么意思?”
“不太熟,认识。”秦煦支着下巴说。
“那你们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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