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心里有了想法,他还想指望通过戚栩搭上洛滋:“明天还是由李总监和我商榷事宜,戚总不必改变行程。”
说着他看了心心一眼,后者非常有眼力见地倒酒,如法炮制之前的举动,给戚栩喂酒,哄他开心。
心心拿着酒杯举到戚栩面前,柔声道:“戚总好厉害,我都听不懂你们谈的话题。”
戚栩看到眼前的酒杯下意识瞟了谢淮一眼,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举动。
没等戚栩反应过来,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把酒杯抢走,手背重重地擦过他的嘴角,满杯的酒滴落在戚栩的身上。
虽然黑色并不显色,但戚栩身上沾了一股酒味。
心心惊呼了一声,连忙伸手去碰戚栩,但还戚栩挡住了。
“没事。”
谢淮把酒杯放在桌上,语气毫无起伏:“身体为重,戚总,你还吃着药。”
戚栩低头笑了笑,抬手蹭了一下刚刚被触碰的嘴角。
谢淮在生气。
戚栩继续顺着谢淮的话说:“抱歉,秦总,今晚不能陪你喝尽兴。”
这两人看着有些奇怪,在所谓的助理还没来的时候戚栩一身纨绔气息,一看就知道是玩票,在助理来了之后明显收敛了不少。
秦升以为是家里人派来监督这位戚少爷,体谅地说:“戚总已经陪我玩尽兴,时间不早了,戚总明早还要赶飞机,下次见面就是庆功宴了。”
钟艾明和李恺行又说了些合作愉快的话,把秦升这位大佛给送下楼。
一时间,包厢里只剩下戚栩和谢淮。
戚栩揉了揉额头,浑身松懈了下来,问:“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谢淮并没有去看戚栩,语气冷硬:“戚总做这事看着很熟练,怕我打扰你美人在怀?”
戚栩“啧”了一声:“你说什么鬼东西,应酬而已,我又没有……”
说着他停了下来,他说这话怎么这么像渣男,而且他说这话的对象是谢淮,这更奇怪了。
戚栩抓了一下头发没继续说,又听到谢淮问:“怎么不继续说,又没什么?”
戚栩对此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谢淮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大,凑到他面前说:“淮哥,我就不信你没有逢场作戏过,你们那种上流宴会,你不见得每个人都喜欢吧,都得陪着演戏,在我的生意场上也一样。”
戚栩身上的酒气并不重,嘴唇湿润一张一合,字句清晰倒也不像喝醉的模样。
谢淮侧身看他,见他没有真正地靠在自己身上,后背在使劲地支持着。
“云瑞是你的?”谢淮微微弯腰从桌上拿起一瓶未开的矿泉水,拧开递给戚栩。
戚栩没有接过,正色道:“你调查我?”
谢淮拿着矿泉水瓶的口子故意碰到戚栩的嘴唇,有点像想喂他喝水的动作。
只是被戚栩一手抢过,瓶口的水洒落在戚栩的身上,水滴顺着瓶身流入戚栩的小臂。
谢淮盯着戚栩小臂上水珠流动轨迹,直到水珠没入手肘不见了踪影。
“没有,我认识钟艾明,但不知道他在为你做事。”
戚栩看了谢淮一眼听到他继续说:“我的人给他抛过橄榄枝。”
戚栩忽然笑了起来,心情舒畅,这才仰头喝了一口谢淮给他的水。
“原来是得不到的人,死心了吧,现在他跟着我。”
谢淮看了他两眼。
眼底的冷意已经散去,被某种情绪所代替,还有一贯的无可奈何。
戚栩起身打了个哈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谢淮和戚栩一前一后地走着,刚出包厢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嫩生生地喊了一声戚总。
戚总没听见,戚总的助理听见了。
戚栩见谢淮停了下来,疑惑地问:“干嘛?”
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声戚总,戚栩才听到,转头去看。
心心换了一套衣服,抹胸紧身背心,披着一件纺纱长衫,正咬着唇期待地看着戚栩。
戚栩知道她们每天晚上有任务指标,开多少酒,又或者说陪的人要干什么,反正钱一定要收够。
今晚他们包厢并没有开什么好酒,他又想到秦升离开时带着那个男孩。
他摸了摸口袋,来得匆忙钱包都没带。
戚栩朝谢淮伸手:“钱包。”
谢淮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放到他手上。
戚栩自顾自地打开钱包,看到里面的红钞票不免挑了挑眉,他数了十张给心心。
“今晚辛苦了,我知道你需要向领班交差。”
心心没接,一下子红了眼眶,她以为戚总是喜欢她的,在包厢里没有对他动手动脚,也没有让她喝醉,她第一次感受到尊重,所以她换了套衣服,今晚想着和他一起离开,共度春宵。
戚栩以为心心觉得这钱不算入今晚的账单,解释:“你放心,我俩一起的,他管钱。”
心心不太敢和谢淮对视,总觉得他很可怕,特别是推门而入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寒毛直竖,心有余悸。
她收下了戚栩的钱,还想说什么可是两人并不给她机会,一同离开了。
戚栩上车后发现座位上有一个袋子,他拿起来无意看了一眼,竟然是一整盒的果脯。
他惊喜地问旁边的人:“你给我做的?”
谢淮面无表情地拿过他手上的袋子放在后排:“不是,给猪做的。”
戚栩也没抢回去,反正到了他喝药的时候会有得吃,这么一大袋都是他的。
谢淮对老高说:“去沐尼。”
谢氏旗下的星级酒店。
撑着脑袋的戚栩疑惑地“嗯” 了一声:“不回学校?”
“现在已经凌晨了,你这个样子回去不方便。”谢淮问,“你能站立洗澡?”
戚栩冷笑着说:“我不但能站立,我还能倒立。”
戚栩觉得这两杯酒喝不醉人,却忘了这副身体不是28岁,而是18岁,明明在家半杯香槟就微醺的人,这会儿倒是自信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走路在走S线,还不让人扶。
谢淮想了想倒立洗澡的可能性,为0,不管喝没喝醉,戚栩干不出这种事。
戚栩又朝谢淮伸手:“嘴苦,给我颗果脯。”
谢淮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撕开包装才递给他。
戚栩心安理得吃进嘴里,然后把包装袋塞到谢淮手里。
倚着靠背闭目养神的戚栩虽然是醉,但没醉得这么厉害,他在外面会保持清醒。
他问:“这两天晚上你不见了踪影该不会是回家做果脯吧。”
谢淮没否认:“你吃太快了。”
戚栩咬着果脯含糊道:“还怪在我头上?谁让你给他们分了,我都不够吃。”
听着还有点控诉的意味。
谢淮失笑:“一共就分出去五颗,要记到什么时候。”
戚栩又说:“你管我。”
沐尼就在附近,很快老高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戚栩一下车被闷热的风给吹散了一丝酒气,清醒了几分。
他对谢淮说:“我没带身份证。”
谢淮说:“我带了。”
“……”
好奇怪的对话,但戚栩又说不上来。
不过带不带都无所谓,戚栩已经看到酒店经理在门口候着太子爷亲临。
戚栩在谢淮身后听着经理对谢淮说顶层套房已经收拾好,询问还有什么吩咐。
谢淮让她准备一份醒酒汤。
戚栩前世经常出差,而入住的酒店都是沐尼,他自己拥有酒店的贵宾卡。
为什么不入住沈氏旗下的酒店。
因为十年后沈氏的酒店企业已剩下首都和几个一线城市,他和沈枫凯都在争和政府合作的红头项目,把酒店行业不放在心上,导致以酒店发家的沈氏逐渐放弃酒店这一行业。
谢淮接手谢氏产业,手段强硬,整顿谢氏下达新规,效果立竿见影,扩大的速度让人惊讶。
当时让戚栩感叹谢淮前世是八爪鱼,什么行业都能抓住,并且在其中大放异彩,谢氏百花齐放。
在他死之前听说谢淮的豪华游轮已经面世,择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启航,当时他忙着在沈卓海生日宴会前的项目,邀请函被他随意放在了一边。
当然不是特意邀请他,而是邀请了沈氏所有高层,李恺兴收到邀请函的时候非常兴奋,单是买度假的衣服都花了十几万,说什么一定惊艳全场。
戚栩其实不打算去,不过最后也没去成就是。
戚栩在想着前世的事,脚步慢了下来,渐渐落后于谢淮。
谢淮明明在和经理交谈,不知是怎样察觉身后的人慢了脚步,停下来转身看他:“要……抱?”
话音刚落,酒店走进来几个醉酒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醉得厉害,被其中两个搬进来。
酒店门童见状第一时间去帮忙,酒店大堂一时间吵杂起来。
戚栩无语道:“没醉到那个程度,能走。”
经理把带到顶层套房,里面已经开了中央空调和打开加湿器。
她再次细心询问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得到准确回答后才离开。
戚栩坐在沙发上边捣鼓手机边问:“你住哪间房?”
谢淮把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的房间让给了戚栩。
戚栩走进去瞅了一眼:“多谢谢少关照。”
得到的回答确是:“晚上不要关窗帘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起来上课,太阳晃眼睛应该能起床吧。”
戚栩认真来了一句:“不能,起不来这么早,当我旷课吧,我就说回宿舍,起码能睡到9点45。”
谢淮又来了一句:“那抱你去上课。”
“……”半晌后戚栩才蹦出几个字,“困了就去睡。”
动不动就背啊,抱啊,搬啊,真把他当成物品了。
喝酒不能泡澡这个常识戚栩还是知道的,淋浴完出来发现桌上盖住了一碗热汤,应该是醒酒汤。
他没喝两口,谢淮穿着浴袍走出来,带子在腰间随便绑了个结,露出一片胸膛,精壮的胸肌上还沾染着水珠,发梢湿漉漉的,莫名地有点撩人,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戚栩看了很多眼,还像个流氓一样朝谢淮吹口哨。
还带拐弯的。
“什么声音?”谢淮的手机传来一把严肃的男声。
通话外放,戚栩这才发现谢淮正在打电话,眨了眨眼睛不敢动了。
“电视声。”谢淮看餐桌上的人一眼。
谢耀廷继续说:“我现在国外,家里你多照看,你妈妈一个人估计有点闷,有空就回去陪陪她,我这边应该要半个月才能回去,隆海的项目你跟进一下,裴深跟着你。”
谢淮应下:“知道了。”
谢耀廷又问:“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谢淮如实说:“在沐尼。”
谢耀廷没有再问什么,说了一声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期间戚栩把大半的醒酒汤喝下肚子,胃里暖暖的没有这么难受。
他擦着嘴说:“你爸查岗?”
谢淮见他头发清爽,不由得满意:“他人在国外,刚落地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戚栩起身朝谢淮走去,一近身就闻到他全身上下和自己一样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抬手替谢淮拢好浴袍,遮住了那片惹眼的胸膛,没有放下手而是在谢淮深沉的眼神下扯了扯他,把人拉到面前,距离不过几厘米,呼吸交缠。
带着戏谑的语气说:“淮哥,很有料。”
戚栩将流氓形象贯彻到底,又说:“有机会看看腹肌。”
在谢淮难言的目光下戚栩笑着松开了他浴袍的衣领,踩着一次性拖鞋回到房间,看起来开心极了。
第39章
房间亮堂, 落地玻璃窗只拉上了纱帘,并没有拉上遮光帘,太阳升起, 洒进了大片的阳光。
床头柜上的座机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床上的人把头蒙进被子里,然而无任何作用,刺耳的电话铃声穿过被子进入耳朵。
电话停了,又响了,锲而不舍的精神在一部座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五个电话响起, 一只手慢吞吞地从被子里伸出来,胡乱摸索了一番后终于勾起话筒放在枕头。
他闭着眼睛昏沉地听到熟悉的声音:“戚栩,起床。”
“帮我请假。”戚栩意简言骇。
在客厅沙发的谢淮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请假需要提前一天, 现在辅导员批不了,当你旷课。”
戚栩又没了声音,在谢淮意料之中, 所以他提前了一个小时给戚栩打电话。
折腾二十来分钟戚栩终于有了动静,谢淮挂了电话, 敲响他的房门。
“换洗的衣服在门口。”
一晚过后,戚栩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听到门外的声音, 迷糊地打开房门去拿衣服。
谢淮在客厅倒台倒温水,眼前晃过一抹白皙, 刚抬头一双笔直的长腿毫无遮挡地出现, 腰间的绳带岌岌可危, 勉强遮住了重要部位, 多走一步就会散架。
戚栩丝毫没有察觉,径直走出房间, 长腿随着步伐在半敞开的浴袍下摆若隐若现,跨大步点都能看到大腿根。
谢淮顿时眉头一跳。
戚栩弯腰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胸膛明晃晃的,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
谢淮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神。
门关上,谢淮才重新把眼神放在紧闭的房门,目光凝聚,眉间微紧。
戚栩洗漱完出来清醒了半分,自觉地坐在餐桌上用餐。
戚栩低着头喝粥,手顿了顿,换了个姿势:“下次让你的人把我的内裤换大一码,上一次在露营地就想说,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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