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明显也把这当成玩笑话:“上辈子栩哥应该是长命百岁,能记得住大学时期的知识?你逃孟婆汤了?”
戚栩侧头注意到谢淮的异样,没继续这个话题:“图书馆抢不着位置去教学楼空的教室复习,你们这种学习状态到了考试那天神仙都难救。”
两人是听劝的,收拾好东西就出门,还贴心地询问是否要带晚饭。
沈老爷子知道他们期末周,这段时间都让人给他们送营养餐。
戚栩说:“不用,你们今晚别吃这么饱。”
他们一听就知道今晚有好东西吃,顿时都觉得干劲满满,人果然离不开吃的。
等到两人离开宿舍后,戚栩起身走到谢淮跟前:“怎么了,不舒服?”
谢淮拉了一下戚栩的手,后者主动跨坐在他的腿上,捧起他的脸揉开紧蹙的眉头。
谢淮环着戚栩的腰:“有点累。”
戚栩听到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最近谢淮好像是比以前忙了,越来越多的电话,有时候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就出去,午休后再回来上课,公司和学校两头跑。
还要帮他整理期末重点,是个铁皮人都顶不住。
戚栩捻着谢淮的头发:“复习重点我自己整理吧,早上没课的时候不用这么早把我叫醒,你多睡一会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谢淮垂眸,把人往自己身上靠,“不叫醒那一个上午就过去了,能复习上吗?”
戚栩按着谢淮的肩膀调整坐姿,和他紧密地贴在一起:“淮哥,养家糊口我也会,你不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戚栩其实一直都觉得谢淮除了身体的反应像18岁,一撩就in,不论思想和行为处事都很成熟。
可能和从小的教育有关,谢淮的出生被谢秦两家寄予了厚望,在压力下长大,好在没有长成小老头的性格,在该有的年纪青春洋溢。
只是有时候过于深沉,连他这个心理年龄28岁的人都无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十年之后也就有了不苟言笑,城府颇深的谢总。
如今谢淮的性格似乎要往这个方向发展,仔细想想,戚栩前世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眼底里都有他看不懂的情绪还有疲惫。
当然,两人拢共也没见过几次。
谢淮撕开一颗果脯递到他的嘴边:“不是喜欢印钞机吗,我当你的印钞机。”
这对戚栩来说就是情话。
“又是许愿机器又是印钞机,看来是爱铁皮人深切,不用你当机器人,当专属我的座椅吧,把手机静音,不看手机专心复习。”戚栩的语气多少有点霸道。
谢淮乐意地照做,更喜欢一直能抱着戚栩。
一整个下午,戚栩就跨坐在谢淮的腿上看书,偶尔换个姿势侧坐,累了的话就靠着谢淮休息,偶尔接吻放松。
像一对寻常不过的小情侣,只不过这两人是无感情的学习机器,为期末考而奋斗。
在紧张的期末周,戚栩也忙起来了,先前说的宴会由李恺兴和苏珂浩出席,没想到前一日苏珂浩感冒发烧吊了一天的针水,在家休养中。
钟艾明负责出差任务,戚栩唯有抛下书本和李恺兴一起出席。
从家里出发,李恺兴过来接他,不过宴会上少不了喝酒,所以让陈威接他们到会场。
说真的,李恺兴其实还没有正式参观过戚栩的家,除了收房那次,时隔这么久布局应该有所变化。
“戚少,房子住得还舒服吗?一个人住会不会太空。”
“还可以,床很舒服。”戚栩说,“不空,两个人住刚刚好。”
李恺兴一下子就精神了,脸上挂着八卦两个字:“你和老板娘同居?”
戚栩倒也没有否认:“和谢淮一起住。”
李恺兴的八卦热情被浇灭了,没什么兴趣:“之前谢少不是也一起看房吗,怎么和你住在一起了?”
戚栩意简言骇:“同居。”
李恺兴呆若木鸡,不知道是对他老板是同性恋,还是对和谢淮在一起这件事感到惊讶。
他不再是几个月前的愣头青,觉得戚栩是沈家少爷而随母姓,多少了解到他老板的身世,不知作何表达,只能说一句老天还没瞎。
他同样知道谢淮是谢氏的继承人,出生豪门望族。
不说别的,两人的确门当户对,应该不会是什么狗血联姻,那就是两情相悦。
李恺兴说:“你们俩结婚会请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定情房的中介。”
戚栩:“……”
就在这时,李恺兴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两眼,朝戚栩晃了晃:“老板娘给我发信息了,让我看着你别喝这么多。”
说着他想到出差S市那两日,说:“我就说他问我拿那两天的行程干什么,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戚栩拿过李恺兴的手机进行回复:他要喝我也没办法,因为他是我的老板。
李恺兴不会对谢淮这么说话,一看就穿帮了,转头谢淮就给戚栩发了条语音。
谢淮点开——“五分醉以下明天任你吩咐,五分醉以上明天一整天都要听我的。”
戚栩对自己的酒量一如既往的自信,回复了一个1,被小组作业文化入侵了。
戚栩作为云瑞的创始人鲜少露面,这也是他第一次出席公众宴会。
李恺兴并没有特意介绍戚栩的身份,戚栩也有意低调,目前他这个身份如果有心人想调查,很容易就能查出他的和沈家牵扯的事。
为了不给云瑞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戚栩以云瑞的开发部负责人现身。
然而戚栩的样貌和行为举止注定不会低调,况且云瑞又是一匹黑马,不少人拿着酒杯过来攀谈。
李恺兴社交恐怖分子,加上戚栩前世历练回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整个宴会就属这两人最忙。
敬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最后被李恺兴提醒:“做做样子就够了,养会儿金鱼吧,要是你喝醉了,我怕谢少揍我。”
戚栩瞥了他一眼:“他不会动手。”
他就没见过谢淮动过手,但他知道这人的力气比他大。
就在两人都以为能歇息一会的时候,三人朝他们走来,其中有一位是外国人。
李恺兴认出了其中一个人,主动打招呼:“贺总,好久不见。”
贺总握上了李恺兴的手,笑着介绍:“李总监,这位是我们创智的首席执行官Jackson。”
贺总是S市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总经理,在行业里也算是数一数二,无奈抵抗不住外资的入侵,如今变成中外合资。
Jackson也握上了李恺兴的手,望向一旁拥有优秀相貌的戚栩。
戚栩自我介绍:“我是云瑞开发部的部长,戚栩。”
Jackson非常热情想对戚栩来一个贴面礼,被戚栩给拒绝了。
之后这人用蹩脚的中文和戚栩交换联系方式,把中国人那套有空一起吃饭学得淋淋尽致,戚栩给了他工作号。
最后这三人被其他公司的人围住,李恺兴和戚栩才得以离开。
李恺兴心有余悸:“这外国友人也过于热情了吧,要是你被占便宜了,我没看住,我对不起谢少给予的厚望。”
除了必要的社交礼仪,戚栩压根不会给人触碰他的机会。
倒是他总觉得这个叫Jackson的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宴会结束,李恺兴和戚栩的住处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而且他喝醉了不能开车,也就不能回戚栩那拿自己的车。
李恺兴说:“你也别绕了,我自己叫个车,谢少还在家等你呢。”
戚栩无语地说:“不送喝了酒的下属回家,这是老板能干的事?”
“没喝酒,不过是二十分钟的事,你搭上我再绕那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李恺兴看了眼门口的车,“我叫的车到了,到家给你发信息。”
戚栩记下了车牌号,看着李恺兴上车后离开。
已经晚上十点半,夜路上只有寥寥几辆车,畅通无阻,经过一段田野公路时,车后忽然出现两辆黑色的车。
以陈威的敏锐力不免多注意了那辆车的动况,只见其中一辆忽然加速超越了他们,并没有放慢速度,让他稍微放下了一些警惕。
后排的戚栩一直系着安全带,闭目养神中,刚刚的呼啸而过的车声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陈威的车速不算快,后面的车一直没有超越他们,这也很正常,夜间行驶,安全第一。
忽然马路对面开着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陈威被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
戚栩睁开了眼睛,下一秒“砰”的一声,车辆撞上了前面的车,同时也被追尾。
劳斯莱斯被夹在了中间,戚栩也因惯性向前冲,安全带拉到极致,勒得他发疼。
又因车尾的二次撞击往旁边倒,脑袋重重地磕上了车窗,似乎比车辆的撞击声还要大。
驾驶座的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陈威头晕眼花之际第一时间确认后排戚栩的情况,额头渗着血丝。
车辆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第77章
前车和后车上面的人都没有第一时间下来, 陈威刚把手放在车门上听到戚栩的声音:“先报警。”
戚栩额头作痛,如果不是陈威下意识地踩下刹车降低车速,以他们的车速足以将前方车辆掀翻。
刚刚那辆打着远光灯的车丝毫没有放低车速, 虽然这段路刚通车, 两边也有路灯,没必要开远光灯。
戚栩解开了安全带摸索刚刚被撞飞的手机。
陈威报警之后拿着防身的武器下车检查油箱是否有损坏漏油,这个时候前车的后排下来一个女人,似乎受伤了,跌跌撞撞地扶着车外壁朝他们走来。
同时后车也下来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 第一时间时间就对着陈威破口大骂,是车祸后正常不过的现象。
前后两辆车的驾驶座的司机都没有下车,不知是否受伤严重。
这段道路是刚开发, 半个月前才通车,原本车流量就不大,这会儿是夜晚, 风很大,路边的树枝都在使劲儿摇晃。
夜色里, 碎了一地的车灯,破败的后车厢,劳斯莱斯像一只苟延残喘的猎物被夹击, 喘息着无法逃脱。
陈威受伤并不严重,精神紧绷着, 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放在后背的手已经握上了伸缩棍。
下一秒戚栩下车, 眼神悠悠地扫过那两人,手里还打着电话:“父亲, 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我想和你聊一下有关沈氏股份的事宜。”
这是沈泽予退学之后戚栩第一次联系沈卓海,只是这个时候这个情形打电话说股份的事似乎不合适。
戚栩外放通话,沈卓海被人扰了清梦十分不耐烦,还有听到股份两个字下意识地加重语气:“什么股份?”
戚栩嘴唇发白,声音平静:“大哥说让我接手沈氏项目,从他的股份里转让出一部分给我。”
沈卓海给予了什么回应戚栩已经听不清楚,他的注意力全然在身后那辆库里南上,以及从后排下车的人身上。
夜幕低垂,库里南的车灯明晃晃地打在了跟前,黑暗瞬间被光明所包围。
谢淮背光而来,在疏疏光影下身影高大,越走近那双黑眸越发深沉,像个煞阎罗。
谢淮过于严肃的脸色却给了戚栩无比的安心。
谢淮扫过戚栩额头上的伤不免加快了脚步,伸手环住了戚栩的肩膀。
戚栩站不住脱力地靠着谢淮,还在死撑着:“我没事。”
沈卓海没听到戚栩的声音连续追问,谢淮接过戚栩的手机:“沈叔叔,戚栩和我在一起,他现在不方便。”
没等沈卓海说些什么,谢淮就挂了电话。
前车的女人顺势地靠着车辆蹲了下来,前车也打开了应急双闪,那个破口大骂年轻人也拿出手机给保险公司打电话问赔偿的事。
宛若这只是一起寻常不过三车连环追尾的交通事故。
谢淮没等救护车,将人带上了库里南,之后又来了一辆车,谢淮的人处理现场情况。
老高在开车,陈威坐进了副驾驶,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像座大山一般压着他们不敢喘气,甚至连后排都不敢看一眼。
唯有戚栩不知死活地蹭着谢淮的下巴:“你怎么来了?”
谢淮问陈威:“今晚发生车祸的准确时间?”
陈威下意识地坐直身板:“22点45分左右。”
谢淮看了一眼外表:“距离现在23点20分,已经过去35分钟,你没有通知老高,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你是一个人面对这起事故?”
事故两个字被谢淮咬在嘴里,却听出了一点若有所指的意思。
戚栩现在头晕,听到谢淮说出来的一串串的时间更晕了,谢淮看到戚唇色发白连忙拿过一旁的袋子打开。
戚栩刚想接过,谢淮没让,戚栩头晕目眩,在谢淮怀里,在谢淮手上的袋子里,把今晚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直到最后连黄胆汁都吐出来,吐无可吐只能干呕。
谢淮抚着戚栩的背,又拿出手帕给他擦嘴,戚栩嘴边的脏东西沾到他的手,后者没反应,戚栩抽过纸巾给他擦。
戚栩按住了他的手:“头晕。”
这些伤对戚栩来说算不上什么,戚栩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他自己都认为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的身躯,只不过是见到谢淮的出现瞬间觉得受伤的地方在痛。
戚栩都觉得很意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过后他几乎确定自己完全信任谢淮,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全港。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新奇又觉得意犹未尽。
谢淮将人抱紧了些,微微蹙眉:“快到医院了。”
老高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医院。
抵达医院,戚栩在医生的指示下做了很多检查,谢淮一直在身边。
最后被医生确诊为轻微的脑震荡和锁骨软组织挫伤,谢淮直接安排他住进vip病房。
十分钟后戚栩在病床上输液,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依旧一声都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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